作者:森森的爱
如今,委员会中的调查员几乎个个身居要职,手握权柄。如果要给昆西定罪,就等于是在推翻了他们当年的调查结果,甚至,他们的政敌还会借此掀起风浪,让他们泥足深陷。
所以,当昆西和色诺斯被逮捕后,警方高层很快就得到了有心人的暗示,让他们抹去一些罪证。但不等高层有所反应,其他提前得到内幕消息的势力也纷纷施压,催促警方秉公办理。
于是,一场博弈迅速展开。
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指控昆西犯罪的证据都不销毁,但调查和审判的过程必须低调进行,尽最大可能不引起公众舆论的注意,甚至,也不要事先通知受害人的家属。
总而言之,要保密。
对于这个结果,裴湘自然不太满意,但她也没打算多做什么。因为她这次来纽约的目的就是要揪出那个偷窃图纸的幕后主谋,并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如今昆西被抓,该有的罪名一个不少,她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并且,她还和斯图亚特家的船厂签订了一系列的合同,为自己和布鲁克合办的那个小工厂承接了不少生意。如果不增加生产线的话,一直到明年年底,新旧两家工厂都会一直开工生产,并且利润不小。
“咱们后天就回去吧。劳伦斯老先生的回信已经寄来了,他在信中说,如果我要在纽约多停留几天的话,就一定要去金斯利太太的家中去做客,然后在女性长辈的保护和引荐下,尽量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
说这话时,裴湘和艾斯正在参观一个画展。
裴湘是第二次过来,她之前已经和斯图亚特一起来过了,而艾斯倒是第一次走进这里。
这位年轻人之前对文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这几天一直拽着裴湘在画展、剧院、展览馆、音乐厅和书店之类的地方转悠,似乎是想努力培养一下自己的文艺细胞。
——还是那种速成版的。
“去金斯利太太家?”
艾斯的目光略过几幅据说评价不错的作品,纠结而挑剔,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我以为劳伦斯老先生会建议你去拜访布朗特夫妇,他们夫妇的性格要更加随和开朗一些。之前梅格婚礼的时候,你也是和布朗特太太相谈甚欢,她还极力邀请你去他们家中做客。”
裴湘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据说,金斯利家有两位未婚的少爷,都是仪表堂堂的有为青年。我觉得老先生总想把我嫁出去,唉。”
闻言,艾斯的目光迅速落回到裴湘身上,停顿片刻后,他语气沉稳地说道:
“我们确实应该尽快回去了,不如明天下午就启程吧。”
裴湘微微扬眉,不解地问道:
“我以为你想在纽约多停留一段时日。”
“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但你最近对这些艺术活动的兴趣尤为浓厚。我记得明天晚上还有一场不错的音乐会,演出的乐团来自英国,你不想留下来欣赏聆听吗?”
艾斯垂下眼眸,想对裴湘直接坦言,他不是对文艺活动感兴趣,而是希望把她看过的、听过的、路过的……都亲自体验一变。这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和共同记忆。
但是……艾斯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另外的理由:
“咱们尽快回去吧,家里那边肯定堆积了许多工作需要处理的。而且,梅格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布鲁克先生肯定希望多花些时间陪伴妻子和孩子的,我们不能总让布鲁克先生一个人管理工厂。”
裴湘见艾斯确实比她还急着回去,便点了点头,同时心中升起了一股有些诡异的欣慰之情。因为她的翠翠终于长大了,学会了更多的为其他人考虑。
两人定下了回程时间后,又继续参观画展,之后还在外面吃了一顿大餐。
这一天本来过得顺顺当当的,可当他们返回住处后,就被等在门口一脸焦急的斯图亚特告知了一个让人不高兴的消息。
“梅瑞狄斯小姐,赫梅尔先生,见到你们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松了一口气的斯图亚特迫不及待地说明了他等在这里的原因,“色诺斯和昆西逃离了看守室,目前不知所踪。警方正在到处搜寻他们二人。”
“逃跑了?”裴湘微微睁大了眼睛,满心疑惑,“这是色诺斯第二次逃跑吧?到底是怎么关押他的?”
斯图亚特抿了抿唇,注意到三人周围没有什么人靠近后,才低声解释道:
“有几位曾经参与过调查沉船事故的先生需要和昆西、色诺斯单独见面谈话,并且尽量不引起多余的关注。他们协商过后,就给那两个恶徒临时更换了更加偏僻的看守所。”
艾斯哼笑一声,用一种慢条斯理的语气嘲讽道:
“我猜,偏僻的看守所里一定有更少的警员和更加简陋的设施,也许,为了让谈话顺利进行下去,他们还适当地减少或者卸除了那两人身上的枷锁。”
斯图亚特尴尬默认。
裴湘揉了揉额角,她暗下决定,逃走的罪犯一定要重新捉回来。但与此同时,一些无能昏聩的老爷们也该得到些教训了,既然他们不乐意让大众注意到他们当年的错误,那么就该深刻反省一番——在大众舆论的监督下。
同一时间,被全城搜捕的色诺斯、昆西二人已经藏进了瑟琳娜家的阁楼里。
“这妞儿是你的女人?”色诺斯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斜眼瞟着面色惨淡的昆西,眼底有一点疯狂贪婪的觊觎,“长得不错,那小手嫩的,还有胸和腰,啧啧真勾人,一看就是被你们这些有钱人养的金丝雀。不过——她可靠吗?有些婊子可只认钱不认人。”
昆西冷冷地瞪了一眼色诺斯,严厉地更正道:
“瑟琳娜和我不是那种关系。她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孩子,我照拂过她几次,她知道感恩,便一直尽力回报我。”
“老朋友的孩子?哈,你竟然会好心照顾老朋友的孩子,这可真有点儿不可思议,”色诺斯嗤笑着嘟囔着,“哦,当然了,把朋友的孩子照顾成一朵交际花,倒是挺符合你昆西的为人的。”
昆西懒得理会色诺斯的嘲讽,只是有些疲惫地说道:
“如果还有别的选择,我肯定不愿意带你来打扰瑟琳娜。我遇到瑟琳娜的时候,她已经是这个身份了。我倒是想让她去一个新地方重新开始,但她说过惯了如今这样的日子,暂时还不想离开纽约,所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色诺斯还要再说什么,瑟琳娜已经端着食物走了上来。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卡特叔叔,你和你的……朋友先暂时住在这里吧。等过几天风声不那么紧了,我再想办法送你们离开。”
“你确定那些狗鼻子不会搜查到你这里来?”
色诺斯紧紧盯着瑟琳娜的面孔,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瑟琳娜尽量克服恐惧,直视着色诺斯快速解释道:
“我的情人是一位海军少校,嗯还有,这附近的几处房子中,住着好几个达官贵人的情人。搜查的人知道这些,不会真的进屋查看的。他们顶多在门口问问,或者在一楼客厅里四处转一转。”
“你的情人姓什么?”
“他姓阿尔伯特,”瑟琳娜答道,“请放心吧,阿尔伯特不会跑阁楼上来的。况且,我估计他最近也没有多少空闲来找我。”
色诺斯转了转冷冰冰的眼珠子,不再多说什么。他一把抓起盘子里的食物,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而瑟琳娜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担忧地看向昆西:
“卡特叔叔,你怎么、怎么遇到这样大的麻烦了?之前那几天,我无法联系到你,还以为你出门办事了。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和这位、这位先生在一处。”
昆西苦笑着摇了摇头,当着色诺斯的面解释道:
“瑟琳娜,你知道的,为了昆西家的老船厂,我愿意做任何事,只希望它重新壮大辉煌。所以,我之前使用了一些不太正当的商业竞争手段。”
瑟琳娜连忙点头,并替昆西开脱道:
“我知道,可我觉得那没什么。卡特叔叔,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有人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有人就要经历许多折磨,有些坏人会安享晚年,可有些好人却尸骨无存。
“卡特叔叔,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样,因为在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他们也从来没有帮过我。我现在只关心你和我哥哥的安危,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卡特的眼中浮现出明显的动容之色,嘴里则继续说道:
“我做了一些错事,不巧,让色诺斯抓住了把柄,所以,我不得不答应把这位先生偷偷送走。掩护他,就像瑟琳娜你现在正在做的事一样。不同的是,我是不情愿的,而瑟琳娜你则是一个十分善良并感恩的孩子。
“唉,也许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吧。我自认为一直非常谨慎小心,但还是不知在哪里露出破绽并让人发现了行踪,于是,我和这位色诺斯先生被警方逮捕了。这就是我如今遇到的麻烦,瑟琳娜。你、你还愿意帮我吗?”
“当然,卡特叔叔,难道我能眼睁睁地看你坐牢或者被牵连丢掉性命吗?那是不可能的!卡特叔叔,我一定会帮你、你们一起顺利离开这里的。”
“多谢你,瑟琳娜。”
昆西忍不住抬手,似乎想轻抚瑟琳娜的头发以表示亲近爱护,但当他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脏污后,又停下了安抚的动作,
注意到昆西的细心行为,瑟琳娜甜美一笑。
昆西一直十分尊重瑟琳娜的意愿,愿意给予她特有的宽厚,也从来不曾用痛心疾首的目光审视她,因此,这样的昆西赢得了瑟琳娜的尊重。
当年兄妹重逢后,瑟琳娜得知是昆西先生照顾她哥哥多年,不仅供他接受良好的教育,还一直帮助哥哥寻找幼时走丢的她,期间花费了很多的时间与金钱。她自然心存感激,并把昆西视为桑菲尔德家的恩人。
彼时,瑟琳娜想:
“桑菲尔德这个姓氏就由前程远大的哥哥继承吧,而我则可以用现在这个身份力所能及地报答卡特叔叔,正好,我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第393章
第二日,昆西小心翼翼地爬下阁楼楼梯去上厕所,而瑟琳娜则和色诺斯单独待在阁楼上。只有昆西回来了,瑟琳娜才能下楼去。
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色诺斯信不过昆西和瑟琳娜,他担心这两人背着他策划什么阴谋,所以强硬要求瑟琳娜作为临时人质。
当然,色诺斯一开始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瑟琳娜和昆西两人是不愿意的。可是,三人中色诺斯武力最高,经过一番恐吓威胁后,瑟琳娜和昆西不得不屈服。这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阁楼内一片安静,瑟琳娜低头发呆,而色诺斯则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口恢复情况。他敞开外衣和衬衫,露出肩膀处的伤疤血痂。
“嘶——瑟琳娜,你过来,帮我拽一下袖子和纱布。”
瑟琳娜抬起头来,眼神落在那形状狰狞的伤口上,一开始还比较镇定,可忽然之间,她猛地大喘了一口气,一时惊怔当场。
“啊!那个……”强忍着脱口而出的尖叫,瑟琳娜的嗓音有些破碎。
“嘿,这就被吓到了?”
色诺斯注意到瑟琳娜的视线,以为她在惧怕他的伤势,忍不住得意地咧嘴一笑,心道妞儿就是妞儿,还是个娇滴滴的金丝雀。
“快点过来,别磨蹭了!怎么样,老子的身体比你那个小白脸情人健壮多了吧?”
瑟琳娜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真的被吓到了,面颊血色全失。
她攥紧了拳头,任由指甲扎破手心,一阵阵刺痛让她勉强冷静清醒了一些。
“好、好的,稍等,我这就帮你。”
慢慢走向色诺斯,瑟琳娜的眼神有些恍惚。
色诺斯眉头一拧,觉得正在靠近他的女人有些奇怪。他下意识地调换了一下坐姿,随时准备消灭任何能够引发危险的隐患。
不过,等瑟琳娜渐渐靠近了,色诺斯才愕然发现,这女人的目光其实一直落在伤口旁边的衣服上,似乎是完全不敢或者不忍心在血糊糊的伤疤上停留。
色诺斯紧绷的背脊无声无息地放松了下来,任由瑟琳娜在他的对面蹲下身来。
瑟琳娜的眉目间浮现出一抹仓皇脆弱。她屏住呼吸帮色诺斯重新上药缠绷带,眼神却四处游移,就是不敢落在色诺斯暴露在外的伤口上。
“你在看什么,嗯?”色诺斯深深吸了一口女人身上的香气,身体有些蠢蠢欲动。
瑟琳娜感受到了来自雄性的侵略气息,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她微微低头躲避,露出雪白的脖颈,可偏偏又抬眸飞快瞥了一眼色诺斯的健壮身躯,然后再次深深地低下头。
此刻的瑟琳娜,好似一只驯服温顺的鸽子,又像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百合,无端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和保护欲。
色诺斯砸了砸嘴,眼神渐深。
也许是男人身上侵略的意味太强,一直安静的瑟琳娜有些慌张,她急需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可怕的寂静。
“色诺斯先生,嗯,哦,对了,你你这里有一块旧怀表……那个,呃,看着非常典雅漂亮。就是、就是怎么没挂在衣服外面,而是这么珍重地藏在衣服里面?那个,那个,这么珍藏着的,是因为这块怀表是你家传的东西吗?”
色诺斯此时心猿意马,没怎么多想就直接答道:
“我家里可没有这种好玩意儿传下来,这个,嘿嘿,是我的战利品。我杀死他的时候,看到他随身携带的怀表挺不错的,就随手揣怀里了,准备缺钱的时候就卖了。不过,我后来发现这块旧怀表还有更妙的用处,嘻嘻,丢了就可惜了,所以一直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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