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韦恩 第60章

　　阿曼达拘谨地抓着衣角，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她低下头，飞快地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很久没有哥谭市民对他这么客气过了，自从他成为红头罩以后，民众对他腰间的木仓支有天然的恐惧。上次听到“谢谢”，好像还是当罗宾的时候？

　　草，他好像不知不觉又干回罗宾的老本行。打击罪犯，这不是蝙蝠侠该做的事吗？

　　没有时间给他多想，不远处又传来尖叫和求救声。杰森冷着一张脸，骑上摩托飞驰而去。

　　他的地盘他自己管，老蝙蝠别想来这里指手画脚。

　　五小时后。

　　红头罩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他不记得今天晚上揍了多少人，那些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脸都丑

　　得很有共性，他成功患上了脸盲。

　　他掏出手木仓，特意拆掉了□□，企图让木仓声和子弹穿透的皮肉来震慑这些胆大包天的小混混们，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但很遗憾的是，除了让他自己虎口发麻以外，并没有多少人被他吓到。

　　小丑“死亡”带来的社会影响超出杰森的预料，他想象中的普天同庆并没有发生。人们根本来不及为此高兴，城市秩序的混乱就率先让哥谭人民陷入更水深火热的地狱。

　　先是小丑女到处蹦跶，她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只会被蝙蝠侠狠狠按死，所以她选择蛊惑和煽动贫民窟的边缘人群。

　　她很快就将失去小丑的悲痛转化为毁掉哥谭的动力——这是她亲爱的布丁最愿意看到的场面，她当然要帮助他完成。

　　失序、混乱、邪恶，这才是哥谭该有的样子。她要撕掉人们的道德和底线，以一座遍地横尸、血流成河的城市作为对蝙蝠侠最精致的礼物。

　　这位曾经的心理医生业务能力极强，她专挑总是被欺负的那部分人，三言两语就让他们相信了“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她将法律贬的一文不值，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模样，狠下心来以小丑的例子拨动他们心底的弦，是谁终结了小丑，是蝙蝠侠！

　　如果蝙蝠侠能杀死小丑，他们为什么不能杀死那些总是欺辱他们的人？如果不反抗，一辈子都要活在这样的绝望里，为什么不能殊死一搏？这个社会对他们太不公平，富人占据了那么多财富，他们还在苦苦求生！

　　这不是犯罪，这是洗清这个城市的罪恶。富人赚的每一分钱都趴在他们身上吸血，那些黑帮地痞也在无底线地欺压平民，他们必须挺身而出，为自己、为这个城市带来新的生机。

　　小丑是公认的罪犯，他死了，这些人也应该死！

　　哈莉的洗脑很成功，这群本来就精神不太正常、日子过得极端困苦的人们都走上了偏激的道路。他们坚信，哪怕要同归于尽，也算是胜利。

　　她教会他们制作炸/弹，贫民窟的战火很快燃起。她轻松地带着十几个人分散到城市各地，专门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和各种帮会隐蔽的老巢引爆，栽赃嫁祸转移矛盾玩的十分娴熟。

　　可怜那些被她当做工具人的平民，直到身体被炸成碎片，还以为自己代表的是正义。

　　她的时间差打的很好，即使火拼的几方识破了她的阴谋，但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混乱，他们发现蝙蝠侠根本管不过来。

　　既然如此，那还不趁乱干几票大的？哥谭就这样恶性循环下去，杯水车薪的巡查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小偷小摸很快升级成拦路抢劫，反正蝙蝠侠连命案都顾不上了，他们抢点钱又算什么？

　　杰森疲惫地躺在床上，高强度连续活动耗光了他的体力，而外面的混乱没有一刻是停止的。

　　他在此时前所未有地明白了蝙蝠侠的苦心。他真想杀几个人泄愤，那些人的罪行下几次地狱都不够，但他知道他不能。

　　可笑，他现在也勉强代表“正义”。如果想要阻止越来越多人盲目投入到违反法律的恶行中，他自己就不能犯罪。

　　卡洛琳这个坏小鬼，弄出一个大麻烦让他们焦头烂额，她凭什么在纽约岁月静好？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凌晨一点打电话真是够缺德的，但杰森的脸皮足厚。老蝙蝠那家伙宁愿强撑，也不肯向卡洛琳求援，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真想让法师来一个群体高伤害大招，把这座城市给炸了，大家一起毁灭吧。

　　一段不算悦耳的电话等待声后，从睡梦中醒来的卡洛琳总算接听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极度不爽： “杰森，你最好真的有没办法等待六个小时的事情找我。”

　　如果没有，她哪怕亲自去一趟哥谭，也要给他施法让他做一晚上的噩梦。

　　“一分钟都不能

　　等，哥谭随时在发生伤亡。”

　　杰森在电话里给她描述了现在的情况后，又问：“无所不能的法师，想个办法？”

　　卡洛琳皱着眉，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还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她一边挥起手给自己瞬间变装，一边对杰森说：“等我一秒钟，我马上到。”

　　杰森：？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床边一阵虚影闪过。

　　还穿着动物睡衣、随意地披上黑斗篷、刚起床头上有点乱糟糟的卡洛琳就这样出现了。她挂掉了正在通话中的电话，将手机随意地扔到了杰森的床上。

　　“你接着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杰森：？？

　　等等，虽然一分钟也不能等，但他是想让卡洛琳想办法，不是让她提着法杖出去打架啊！虽然这确实是最快的办法，但是……

　　草，她已经走了。

　　卡洛琳用斗篷的帽檐盖住脸，把一头金发变成黑的。她一口气放出所有的厄运鸟库存，就像是多个十几双眼睛，在上方俯瞰着哥谭的乱象。

　　杰森说的没有任何夸张，这里堪比人间炼狱。

　　“真麻烦啊……”卡洛琳喃喃自语，“看来，只有放点大招了。”

　　首先，得到哥谭的市中心去。

　　她轻轻地漂浮起来，在隐身术的加持下再轻轻地降落在中心广场上。这里很空旷，比较适合她发挥。

　　她取出星耀权杖，这根比她人还高的法杖最适合这种大范围技能。

　　哥谭的恶人们最会寻找时机，他们被揍一顿就会跑，只要她去往下一个地点，他们就又重新搞事，这就是蝙蝠侠永远也忙不过来的原因。如果要把他们全都关在一起，只要人数超过某个数量，谁来看守就又是个巨大的麻烦。

　　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也不喜欢做无用功。明天还要上学，她要一次性搞定。

　　以权杖落地点为圆心，绿色的光圈以极快的速度变大。光圈所过之地，长出了茵茵绿草，真是一片生机勃勃。

　　这片绿荫能覆盖任何土地，任何楼房的大门都拦不住它。大部分人来不及跳起来躲避，连他们的鞋底都成为了青草的一部分。

　　不过脱了鞋之后，还是能走的。那些没穿鞋的，只能被结实地钉在草地上了。

　　有人试图用火烧，用除草剂喷，用小刀挖起，都不能破坏它分毫。仿佛它天生就该长在这里，谁也不能撼动。

　　草地的厚度约为一厘米，蝙蝠侠和罗宾们都跳上了就近的建筑物，心中对这片诡异的草地隐隐有了些猜测。

　　蝙蝠侠本来正在揍人，他很想逆着草地扩张的方向去寻找施法者。红罗宾在耳麦中提醒他，按照这种扩散速度，他找到人的时间绝对够法师把哥谭填满三次了。

　　他很快就不用再猜测法师想做什么。

　　将整个城市布满绿草的卡洛琳满意极了。她闭上眼睛，用自己的精神力连接十几只厄运鸟的视线，在脑海内构建了一幅城市三维地图。

　　唉，这个点还在室外活跃着的，是好人的概率也太小了。至于那些入室抢劫的，等她收拾完外面这批人再说。

　　光明教会平时虽然很讨人厌，但他们总结的道理还是很实用的。

　　【可以弄错，不能放过。】

　　她再次念出一段咒语，无人能看见她厚重帽檐下发亮的蓝色眼睛。

　　带刺的藤蔓破土而出，无情地牢牢绑住每一个人的身体。尖叫声和哀嚎声不断响起，越是挣扎，就被束缚的越紧。

　　最要命的是，这些东西还在吸血！藤蔓上的尖刺不止能扎破衣物，还能侵入人体的血管，这可比专用抽血针管要疼得多。

　　她回来了！那个变态斗篷怪又回来了！

　　大部分尚存理智的人放弃抵抗，这样好歹能轻松些——他们又不是瞎子，看到头铁还在挣扎的那些人脸色惨白，下一秒就要去世的样子，谁还敢和

　　那个无比神秘又恐怖的斗篷怪硬刚？

　　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吧，活着最重要。

　　跳起来的人也逃不过藤蔓的热情，连飞在天空的安德鲁都中招了。小红龙愤怒地喷出一大团火，才勉强克制住这些烦人的东西。

　　蝙蝠侠的除草剂没用，他只能以物理手段闪避。罗宾一边抱怨着法师又搞无差别攻击，一边挥起破空之刃，砍掉缠在他和蝙蝠侠身上的藤蔓。幸好卡洛琳还是做了个人，地上的藤蔓没有再次长出来。

　　不过全控制住了也好，这些乱蹿的老鼠变成了原地挨打的站桩，事情就简单多了。

　　卡洛琳飞起来，对长满绿色植物的哥谭非常满意。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就是这样。

　　看，这不就解决了？早就该请她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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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对峙

　　哥谭绿植计划实施的很成功, 很多人被捆住吸血后就不敢再搞事了。而卡洛琳不想去分辨他们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在哥谭上空飞行，给所有在恶念锁定中出现黑色的人群扔下风刃术。

　　这种攻击路径不明显、伤害不低的法术对于只能被动挨打的罪犯们来说, 完全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不知道她的攻击从哪里来，什么时候会落下, 甚至有可能熬过一波还有下一波。

　　最让他们心里不平衡的是, 卡洛琳没有特意瞄准。所以还会存在同一批犯事的团伙里，大家被击中的次数不均等的情况。

　　其中一个脸黑的惨人, 他身边的同伙被击中次数都是三到四次, 而他以一己之力，扛下了几十次伤害。这位非酋被痛晕过去之前, 还在喊“蝙蝠侠救命”。

　　蝙蝠侠：……

　　蝙蝠侠没空理会，他现在头痛极了。

　　卡洛琳一出手，就以天花板级别的实力正面压制了哥谭的所有蠢蠢欲动。至少在未来一个星期, 哥谭都会迎来短暂的宁静。

　　小丑女精心策划的这场危机, 成为了法师在哥谭封神之路的垫脚石。她在人们绝望时出现, 以最轻松的姿态碾压获得胜利。

　　她会成为罪犯们心中磨灭不去的阴影。在生命安全未必有保障的威慑下, 没有人敢冒险违背她的意志。

　　但她代表的不是司法与秩序, 是崇尚武力的丛林法则。这样没有改变哥谭腐烂的现状, 她只是成为了新的“王”。

　　罪犯们都恨她，都想要成为她。

　　这是在斗兽、在养蛊。这不是蝙蝠侠心中理想的秩序。

　　他真的需要和卡洛琳好好谈谈了。

　　无论是他在城市间跳跃, 还是安德鲁的飞行速度, 都追不上一路开加速buff的法师。等到卡洛琳认为她该做的事都做完时，她才轻巧地降落在中心广场上。

　　杰森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在这里等她，见到她的第一秒就想发火。但他看到紧随其后的蝙蝠侠和罗宾时，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当他白来一趟。

　　他想低调地走, 却被卡洛琳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