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海酒
“楚留香?”这位眼高于顶的移花宫主语气都变了,宛如冰川之下的火山忽然喷发,表情酷烈的同时,手上也多用了三分力,“你是楚留香?!”
这架势,倒像是同“楚留香”有什么仇一样。
可今天是咱俩第一次见面啊大哥?能有什么仇?阿柳察觉到从手腕处传来的痛感,忍不住如此腹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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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傻子
阿柳本来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岂料邀月震怒之下,不仅收紧了手,还聚力指尖,硬生生折了她的腕。
如果不是她反应够快,连腕骨都可能被直接捏碎。
但饶是动作迅疾如她,也在邀月这盛怒后的出手下伤了一只手。
燕南天倒是立刻出手帮了忙,一剑起势,扫向邀月,无奈时机抓得再好,占据主动的还是邀月。
情急之下,阿柳也顾不得之前尽量不与移花宫起冲突的打算了,抬腿朝邀月的腹部踢去!
昔年在大漠,她什么兵刃都拿着练过一段日子,但出师的时候,却是赤手空拳,甚至袖中不着一物,连暗器都不用,全然颠覆了一般的轻功高手会走的路子。
究其原因,不过擅长二字。
倒不是说她用不好兵刃和暗器,而是她相比这些,更擅长利用自己的身体去发动攻击。
对她来说,这是最得心应手的方式,比世间所有的神兵利器都值得信任。
这一脚踢出去时,她用足了力道,连带着让足尖带起的劲风都有了崩摧之势。
邀月知其厉害,自要闪避,但他身后是绣玉谷外的参天巨树,左侧是燕南天的万钧之剑,唯一的的选择就是右侧。
他身法极快,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全凭本能做出的反应依旧叫人目不暇接。
但他没有料到,阿柳要的就是他往右腾挪!
她的手腕仍被他扣着,这本是他的优势,可方才他一怒之下折了阿柳的腕,反倒是给了她不再顾忌这只手的底气。
折都折了,自己再折一下也不会更疼一些。
这么想着,她也往右半步,朝他二人后侧的巨树猛然冲去!
如此迅猛的动作,不仅叫邀月没能猜中她的意图,就连一旁准备帮她一把的燕南天都瞧得一愣,心道哪有人这么跟人打架的?
但心神上的惊讶和停顿并不会阻碍燕南天的剑势,她的剑仍然在下一瞬逼近了邀月,几乎划破其迎风飞舞的广袖。
与此同时,冲向巨树的阿柳也一个蹬腿,自枝上借力,将自己整个推了出去!
邀月不肯放手,她这一推自然也带得他一道往前移了半寸。
仅这半寸自是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这种两人夹击的时刻,位置不受自己掌控,便是败势之始。
再度落回地上的时候,阿柳被扣住的那只手腕已经几乎没有知觉她落到了他身后,等于将伤腕又扭过了半圈。
“你!”邀月当真被她骇到,可只来得及说上这么一个字,左侧的剑气又赫然而起!
腹背受敌,理应如是。
千钧万发之际,还是怜星一语止住战况。
他看出了邀月即将不敌,终于忍不住高声道:“如果你是楚留香!那移花宫的确有一桩旧账要同你算!”
“旧账?”这是燕南天。
“我与你们兄弟素昧平生,何来旧账?”这是虽然多少猜到但依然觉得困惑的阿柳。
话音刚落,邀月就冷笑了一声,道:“你否认得倒快!”
阿柳:“没做过的事,当然要否认。”
因为清楚邀月的脾气,知道一味否认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说完这句,阿柳又抢在他再开口之前道:“这江湖上不止一个人冒充过我,我也曾帮人解决过所谓楚留香惹下的祸事,今日既然我已在绣玉谷前,两位不妨说说看,我究竟做过什么。”
邀月闻言,又是一声冷哼,大约是想再嘲讽两句。
怜星却皱眉上前,拉了拉兄长的袖子,制止了下一轮的口角,道:“可普天之下,能潜入绣玉谷盗走移花宫至宝的人,实在找不出几个。”
阿柳:“……”又来?
怜星盯着她错愕的神色,一字一顿接着道:“宫主伴花失美,盗帅踏月留香。”
“移花宫至宝一夜之间被盗,存宝的玉匣之中,留了这么一张字条,匣中馥郁,更是从别角晚水变成了郁金香。”
得知移花宫曾经遭贼时,阿柳虽然无语,却也觉得尽在意料之中,毕竟这阵仗仔细对比一下和当年的莆田少林寺一模一样。
可紧接着来的这十二个字,是真的把她惊吓了一番!
因为就算她对穿越前的记忆再怎么模糊,也还是知道自己穿越的这本小说开头就有这句话,只是从公子变成了宫主……
“我看你们兄弟也不是笨人。”没等她从惊吓里缓过来,燕南天先开了口,一派义正辞严,“这种摆明是栽赃嫁祸的行径也信么?倘若真是楚留香盗走了你们移花宫的东西,那他为何要留个字条告诉你们是他做的?哪个傻子能干出这样的事?”
阿柳:“……”
其实吧,虽然这次不是我,但这还真是“我”能干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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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明玉
当日在南少林,阿柳也被差不多的路数嫁祸过。
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无名只是留了点郁金香的气味,并没有什么字条,不像移花宫这回,他妈的连至今完全没影的“盗帅”这个称呼都出来了!
上天作证,虽然之前已有人喊她香帅,但那完全是因为她看着太“小白脸”了啊,比起敬称,更像是一种戏称,毕竟她还没来得及和“盗”扯上关系呢……
可现在移花宫的二宫主却义正辞严地表示,有人潜入移花宫,留下了一张指向性十足的字条。
宫主伴花失美,盗帅踏月留香。
宫主……不对,伴花失美这句话,应该不是“楚留香”所有行窃场合通用的话吧?
原作之所以上来就是这句,好像是因为被楚留香偷了东西的那位公子的名字就叫伴花啊。
阿柳整个晕了,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当然,绣玉谷是风水宝地,谷内梅花乃是一绝,移花宫名字里甚至还带了花字,“宫主伴花”倒也勉强可以能解释得通,那失美呢?
原作里是金伴花失去了一尊十分珍贵的白玉美人,所以楚留香才会留下那样一张字条,如今移花宫丢了什么?
思及此处,阿柳不由得望向怜星,问道:“宫主口中的移花宫至宝是何物?”
怜星没答,反而望向邀月。
他目光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这个问题他无权回答,得看邀月愿不愿意说。
阿柳不欲为难他,便也看向邀月,道:“不知大宫主可否告知一二?”
邀月扫了她一眼,面上怒气未散,却是一言不发。
阿柳虽然心中不爽,但为了解决问题,还是耐着性子同他讲道理:“我知道两位如今对我十分怀疑,但今日燕姑娘已至,我若是打定主意要走,移花宫亦拦不住我,不是么?”
“此时我赖账走人,这事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亏的只会是移花宫,各中轻重,两位宫主难道不该比我明白?”
她说完后,邀月的表情倒是松动了一些,但依旧没有开口。
一旁的燕南天却憋不住了,她本来就看这对兄弟不太顺眼,对阿柳比较有好感,这会儿再开口,语气更差了,道:“寻常人丢了东西,不说立刻寻盗东西的人,也不至于吞吞吐吐,连到底丢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两位这般作态,倒叫燕某怀疑,这东西是不是本就不是什么移花宫至宝,而是你们兄弟从别处夺来的。”
阿柳本来没这么觉得,毕竟邀月怜星都是极高傲的人,但被燕南天这么一说,也难免有些怀疑以他俩,或者说以邀月的脾气,如果一早觉得东西是她盗走的,那为何之前没来寻她的麻烦?反而一直隐忍不发呢?
她心中一时转过无数思量,神色也随之谨慎起来。
绣玉谷外长风猎猎,双方就这么持续对峙着,直至姬冰雁手下那些脚力不及燕南天的人马赶到。
这下移花宫就真的在家门口陷入劣势了。
就连怜星的脸色都变得阴郁起来。
燕南天更是彻底没了耐性:“既然你们兄弟无话可说,那就别耽误时间了。”
阿柳想了想,道:“东西是什么时候丢的,这个能说吗?”不管怎样,她还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一年半之前。”邀月终于开口了,他目光锁在阿柳身上,一瞬也没有移开。
阿柳知道他是想从自己的反应里看出些什么,但她内心坦荡,便也不惧,只沉吟片刻,便已回忆完毕,把一年半之前自己所有的行程都复述了一遍。
那时她从南海出发北上长安,一路上根本不曾耽搁片刻,只为能早日抵达终南山活死人墓,劝王重阳不要因为抗金失败而心灰意冷。
“我连绣玉谷都不曾路过,又谈何入移花宫行窃?”她说,“我何时出发,南海飞仙岛有证,何时抵达的终南山亦如是,两位宫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南海亲自相询。”
“当然,这锅非要扣在我头上的话,我也阻拦不得,只能对外说,移花宫连究竟丢了什么都不敢说,个中是非曲直究竟如何,就交给整个江湖评判。”
邀月:“你威胁我!”
阿柳微笑:“不敢……”
燕南天:“有啥不敢的,我怎么听都觉得他们一点理都不占。”
可能是已经从这短暂的几句对话里认清了燕南天的性格有多麻烦,怜星听到此处,忙道:“既是如此,此事想必就是一场嫁祸了。”
他这样,阿柳便觉得更奇怪了,尤其是他说完之后,邀月也没有反驳,一派默认的架势。
可移花宫两兄弟真的是这么容易被说服,这么容易放弃计较的人吗?
阿柳心中存疑,可眼下境况僵持,倒不如先离开此地,等回到金陵,再请丐帮帮忙查探一番。
这么想着,她给才赶来不久的人马使了个撤的眼色。
他们这一行人虽多,撤退时却井然有序,丝毫不显慌乱。
阿柳和燕南天走在最后,走出这片林子之前回头一看,那对兄弟竟还在原地。
四个人四双眼,隔着十来丈距离遥遥相望。
阿柳心中无愧,与邀月目光相撞,也只淡淡一笑,旋即拂袖转身,于他视线中继续远去。
“啧……”
她没有听见他这意味不明的一声。
怜星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听完叫了他一声:“哥哥?”
他摇摇头:“应该不是她,她轻功是好,但还没出神入化到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