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渡
路上又遇到了杨氏和石氏,几人结伴,彼此都很疑惑:“嫂子可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不知,只听到一声巨响。弟妹去了何处,刚刚怎么不见你?”
邢氏指了指贾琏,笑道:“我刚不小心被泼了茶水,换过衣服后左右无事,就去寻了琏哥儿。偏他们这些娃娃玩的高兴,一时看住了,想着回去也无事,就多看了会儿,然后就见到嫂子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院门口,可却被公主府的下人们挡在门外,便是那些先到了的夫人太太们,此刻也尽数聚在一起。只有几个提前来了的太太,不见踪影,想是没有拦住,已经进入屋内的原因。
邢氏有心想看看现场版,却又担心辣眼睛,一时有些踌躇。正在这时,却有几个孩子从院内奔出来,径直找自己的娘亲嫂子去了,嘴里还嚷嚷着:“里面有两个男人打架,把床都打塌了,好生凶残,妈妈,咱们家去吧。”
邢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杨氏拿眼看了她一下,这才收住了,几人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转身就走。邢氏笑着对贾琏说道:“琏哥儿,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只大蝴蝶,彩色的,可漂亮了,咱们去抓了来送给老太太好不好?”
贾琏眼看着那边大门紧闭,又听到只是男人“打架”,顿觉无趣,也点头同意:“送给老太太一只,再送给太太一只,还有大姐姐也得有,她最喜欢漂亮东西了。”
“琏哥儿,没有婶子和珍大嫂子的吗?”杨氏见他小人儿一个,掰着指头算来算去,实在可爱,有心逗他。
石氏也笑着把他抱起来:“对啊,琏哥儿,我昨儿还送了你一套九连环呢,今日你就忘了我不成,我可不依的。”
贾琏傻眼的看着这几个女人,半天说不出话来,顿了顿道:“我多抓几只,大家都有、都有的!”
邢氏并杨氏婆媳俩,止不住哈哈大笑,一时倒是把司徒晟那边的烂事儿,抛之脑后了。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小花园,这里倒是真有几只蝴蝶,色彩斑斓,大如团扇,不单是贾琏,连杨氏两个也看住了,纷纷抽了扇子去捉,邢氏在一旁不时输出几道灵气作弊,到还真的逮住了几只。
有个手巧的丫鬟,抽了岸边的柳树枝条,不过片刻功夫就编成了几个笼子,贾琏忙把蝴蝶放进去关着,一人一个笼子分送了,这才算罢休。
捉了蝴蝶后,贾家几人又带着丫鬟婆子,转回了秋声院,这里倒是还留着一些年轻的姑娘小爷们,外有几个年岁大了些的太太夫人,不想去凑那个热闹的,都坐在一处拉家常。见到她们妯娌几个回来,也有好奇发问的,邢氏等人只说不知,到了院门口被挡回来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云云。
众人心知必有蹊跷,但长公主府的热闹能是好看的?不过闲聊几句也就罢手了,只说些衣服首饰的闲话,或者谁家姑娘养得好,谁家爷们有出息,总之都是些安全的话题。
大长公主和蒋氏婆媳俩手段凌厉,半个时辰后,就解决好了司徒晟的事情,又满脸含笑的请众位宾客入席吃酒了。
今日的来客都是大家子出身,谁也不会当面刻意去打听别家的隐私。不过今天这事儿见到的人实在不少,纵然长公主府拼命压下流言蜚语,可邢氏敢肯定不出今晚,整个京城该知道的人家都会知道,五皇子司徒晟好男风,居然在别家做客时都按捺不住自己了。
邢夫人笑着与杨氏举杯,饮下了一杯水酒,又吩咐赵妈妈,捡那易克化的菜品夹些给贾琏吃。面色和煦,言行得体,全程看下来,无一处不妥当,任是谁也想不到就是她策划了这件事情。
一时酒足饭饱,因着长公主府发生了这等丑事,众人也不好久留,吩咐借口家中有事,俱都离去了。
邢氏和杨氏婆媳两个,也随大流的告辞离开,蒋氏还亲自送她们到仪门处,再三道歉:“今日实在是失礼了,府中的小丫鬟不知事,污了妹妹的衣衫。改日我做东,请妹妹过府,咱们再好生喝上几杯。”
邢夫人自然不会在意,拉着蒋氏的手笑得和气:“不过一件衣衫,有什么打紧,再说丫鬟还小,今日来的客又多,一时慌乱了也是有的,我却不放在心上。今日您府上的菜品,我实在喜欢,改日便该是我做东才好,恰好初八那日,我们家元姐儿要请客赏菊花的,您带着含烟过来,我也请您尝尝我们府上的菊花酒。”
两人亲亲热热的说了会儿话,又定下初八那日见,邢氏这才带着贾琏上了马车,跟着杨氏婆媳俩一道家去了。
第57章 邢夫人(十)
坐在马车上的邢氏,看着渐渐远去的大长公主府,这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她虽有着九成的把握,那司徒晟绝不会把自己说出来,可就害怕遇到个脑残,万一那人鱼死网破了,自己倒是还得一番掰扯。
如今看来,这司徒晟还算是有点脑子。若是不说出自己,那不过是他被人算计着了道,左不过一个行事愚钝、不够机敏。但若是把邢氏拉扯进来,那问题便大了,须知邢氏与他素未谋面,为何要设下毒计害人,岂不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贾家人的这几辆马车,先到了宁国府门口,因着赴宴劳累了半日,几人也没有多寒暄什么,只约定了过几日元春赏花宴上见面,便各自回家了。
贾赦早早的便等在家中了,今日司徒晟要赴宴,倒是没空来荣国府堵人,倒叫他落了个清闲自在。此刻见着邢夫人不过午时刚过,便带着贾琏回来了,就知道长公主府里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也不知道是否是邢氏得手了。
邢夫人先去荣庆堂拜见了贾史氏,又打发赵妈妈带着贾琏午睡,这才得空回了趟荣禧堂,与贾赦细细分说:“成了,你若是现在出去加把火,估计会更热闹。”
“那司徒晟原本想着算计我,却被我反杀了。我给他吃了颗玉露娇,又给另一个人喂了颗兴阳丹助兴,两人激动非常,把长公主府的床都给震塌了,引来许多人观赏。”
“我因为领着琏儿这小家伙儿,就没有上前细看,不过想来是极热闹的。只是长公主府估计已经封口了,明日不一定有人议论,只看司徒晟的那些兄弟们会不会出手了。”
贾赦听的目瞪口呆,他只想着邢氏会让司徒晟出丑,却没有想到是出这样的丑。那玉露娇是什么东西,任务者就没有不知道的,一颗下去,说句神鬼不分也是毫不夸张的,这是逆了属性了啊。
不过想想上辈子的贾赦,那遭遇可真说的上是惨绝人寰,便是原来的邢夫人,也被逼的身化恶鬼,司徒晟此番只能算是因果报应。
“对了,你看看这人是谁,我不认识。”邢夫人说着,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照相机来,打开给贾赦辨认,“这就是那个被我喂了兴阳丹的倒霉鬼,不过他估计是和司徒晟有仇,因为最开始司徒晟是要算计我的。我进屋的时候,这人就已经躺在屋里人事不知了,屋内还燃着暖情香。”
“这是承恩公府的独生子,因着承恩公府是太子一党,素来与其他皇子没有什么交集的,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司徒晟。”贾赦一看就笑了,承恩公府可不是好惹的,司徒晟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我先出去一趟,今晚估计不会回来了,老太太问起来就说我与朋友喝酒去了。”贾赦逮到这个好机会,怎么会不加以利用,当即就坐不住了,要出去。
邢氏也不拦着,想了想从自己的小空间里,取出了一个仿真人,却是上一世她做刘姥姥时候用过的:“这个仿真人你拿着,便是散布消息也别自己出手,谁知道会不会被人抓到空子呢。”
贾赦收下了这个仿真人,真诚的道了谢,虽说他自己也有,但这好歹是小伙伴的一点心意,总是让人心里舒服。
送走了贾赦,邢夫人脱去簪环,自己也躺下小憩了片刻。直到申时末才起身,唤了丫鬟重新梳妆打扮完毕,方动身去了荣庆堂。
荣庆堂内此时分外热闹,元春、贾珠、贾琏都在贾史氏身边逗趣,还有凑趣的丫鬟婆子,你一言我一语,逗得贾史氏开怀不已。见到邢氏过来,几个小辈纷纷起身见礼,邢氏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案几上的几个柳条笼子,可不就是贾琏“抓来”的蝴蝶么。
“老太太这里好生热闹,我老远听到了就心内痒痒,忙不迭的就跑过来了。”
“是琏哥儿捉来的蝴蝶,送给了他大姐姐和大哥哥,三个人正在比谁的好看呢。”贾史氏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孙子孙女玩闹,见着邢氏过来问道,“你和琏哥儿去哪里抓来的,倒是有趣,这笼子编的也好看,难为怎么想的。”
邢氏笑着说道:“在长公主府的花园子里,他们都去看热闹了,院子里没人,偏飞过来一群蝴蝶。琏哥儿想着您没看到,不高兴,我们就和隔壁敬大嫂子一起抓了几只带回来,老太太看着高兴,就是琏哥儿的福气了。“”
“我的乖乖,难为你什么都想着我,”贾史氏搂着小贾琏摩挲着他的小脸儿,喜笑颜开,“下次出去只管自己顽,祖母年纪大了,什么没见过,你高兴祖母就高兴了。”
贾琏也机灵,窝在贾史氏怀里不出来:“我想让老太太和我一样高兴,下次我见着好的,还给老太太带回来!”
屋里的丫鬟婆子闻言,不住口的夸赞琏哥儿人虽小,却有孝心云云。
邢氏也在一旁凑趣:“这都是老太太您养得好,您是不知道,我今儿带着琏哥儿去赴宴,好多太太夫人围着琏哥儿,可稀罕了。说是咱家的孩子养得就精神壮实,看着机灵活泼的惹人爱,儿媳妇我倒是大大的长了回脸,人都以为孩子是我养的呢,哪里知道都是老太太的功劳呢。”
“你这猴儿,巴着我去作妖呢,别家的孩子那是养得精细,跟咱家似的放养呢。不过咱们家毕竟是军功起家,孩子们多摔打摔打也是好的,身体康健便好了,别的我也不强求了。”
“正是呢,昨儿我们老爷还说,当年老太爷何等威武,他虽比不得,但也想效仿一二。”邢氏听到这里心生一计,笑着接话道,“我们老爷说是以后每日早上,要带着琏哥儿扎马步呢,不求武艺过人,但求强身健体即可。别是咱家孩子日后出门,连匹烈马都驾驭不了,还要人在前方牵着绳子走,那就丢人了。”
贾史氏闻言有些惊讶:“琏哥儿才多大,如何就能受得了这个罪。打熬筋骨可不是轻易的事情,当年国公爷可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没有一日停歇的。老大从小就吃不得苦头,每每练功总是推三阻四的,这冷不丁的要带着琏哥儿扎马步,我倒是觉得如在梦里呢。”
“媳妇也不知道呢,只是老爷既然说了,总有他的章程,让他们父子试试也未尝不可呢。就是珠儿也可以跟着去玩玩,我听说那科举考试也不轻易,等闲都要在考场关上好几天呢,若是没有个好的体力,可怎么好。”
邢氏话音刚落,王夫人就从屋外进来了:“珠儿每日里功课繁忙,恐怕没有时间去跟着大老爷和琏儿玩闹。府里的丫鬟小厮尽有的,若是不够,咱们后街上的子侄们也多着。大太太还是多劝劝大老爷,当好差事的好。”
邢氏的脸顿时就板了起来,一旁在跟着弟弟们玩九连环的元春,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王夫人的衣袖:“母亲误会了,并不是带弟弟玩闹,大太太的意思是说,每日早上让弟弟跟着大老爷练习武艺,为日后科举做准备呢。”
邢氏却没有给王夫人再说话的机会,冷声道:“我自然知道弟妹一片爱子之心,只是我家大老爷并不是那等不明是非的人,他本是一片好心为着琏儿和珠儿着想。弟妹若是不愿,我们大房也不是没人,我家老爷也不是没有儿子!再说我们老爷是世袭的一等将军,他的差事便不劳弟妹操心了,没得弟媳妇管到大伯子屋里的。”
这番话说的老实不客气,王夫人的脸乍青乍白,最后涨的一片通红。贾史氏冷眼看着两个媳妇斗法,心底对于王氏实在是看不上,当初比不过张氏也就罢了,如今连个小门小户的邢氏,都能死死的压制住她,果真是上不得台面。
不过看着元春姐弟和贾政的份儿上,贾史氏还是出言解围了:“老二家的也忒心急,听得那一言半语的就以为是全貌了。且不说老大没有胡闹,左不过还有我老婆子在呢,难道会看着他做什么对珠儿和琏儿不好的事情?今日确实是你的不是,不过妯娌兄弟之间,偶尔拌个嘴也没什么,上下牙齿还会打架呢,都不许放在心上,说开了也就罢了。”
邢氏闻言低声应是,王夫人也羞愧的上前给邢氏道歉。能够当众给王夫人个没脸,已经是难得的了,邢氏自然不会抓着不放,立时便抓住王夫人的手道:“弟妹莫恼,我素来是心直口快的人,刚刚听得弟妹质疑我们老爷的做法,确实有些生气,如今已经过去了,我是不放在心上了,弟妹也不要再想。”
贾史氏还在上面看着,周围还有元春等人围观,王夫人能怎么办,自然是笑着说好。又有贾琏和贾珠商议,怎样扎马步,怎样练武等等,一时倒是把刚刚那些不快的话题,略过了。
因着贾琏和贾珠说的高兴,两人还带着丫鬟小厮,去了趟荣国府的演武场,亲自考察了一番,直到晚膳时分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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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邢夫人(十一)
正在府外奔走忙碌的贾赦,此刻还不知道,邢夫人为他找了个教导孩子习武的工作,不过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贾赦出府后约了原主的几个酒肉朋友,在状元楼喝酒取乐,好不快活。与此同时,他放出了三个仿真机器人,一个是邢夫人借给他使用的,两个是他自己买的,让它们分头行动。
这三个机器人乔装打扮后,先是送了几封信到各户人家,又摇身一变,换了身份,游走在京城中的酒肆乐馆之中,悄悄的散播着关于五皇子司徒晟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这一日的京城暗流涌动,并不止贾赦一人出手。抛开人品不谈,司徒晟此人能力卓绝,手段高超,在当今这些皇子中算得上出色,早就招致了其他皇子的不满。特别是太子,他乃是储君,兄弟们过于优秀,对于太子而言并非好事,司徒晟早就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当然太子也是司徒晟的头号敌人,不然在长公主府设计时,司徒晟就不会选择承恩公府的独子了,盖因那位小公爷,素日里没少帮着太子,与司徒晟作对。如今司徒晟算计自家不成,反倒自己丢了个大丑,太子岂有不出手的道理,再一个和司徒晟“一晌贪欢”的可是自家表兄,太子也要为承恩公府出气才成。
至于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以及其他几个小的皇子,也都没有闲着,自古皇位之争最是血腥,搞掉一个下台,自己日后就更多了几分胜算。
因着种种打算,一夜之间京城风起云涌,眼看着是要变天了。
“不喝了不喝了,实在是喝的太多了,今儿我做东,咱们去怡红院潇洒潇洒,走!”贾赦做足了不在场的证据,领着一群纨绔子弟,浩浩荡荡的转战怡红院。
怡红院的妈妈见着这么群公子哥儿过来,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叫了许多姑娘们来陪侍。贾赦做出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搂了一个姑娘就打算进房了,嘴里还嚷嚷道:“今儿这几位的花销,都记在爷的账上,明日自行去荣国府取,都给爷侍候好了,有赏!”
说罢,也不待别人回答,贾赦就已经进屋了,门啪的一下关起来,惹得同来的人哄堂大笑。大家也不客气,自行挑了中意的姑娘,各自潇洒去了。
而屋内的贾赦,晕晕乎乎的扶着那姑娘躺在床上,趁着那女子不备,一张迷魂符就帖了上去。眼见着那姑娘已经陷入幻境当中,他才长出一口气,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灌了下去。
贾赦闻着自己浑身的酒臭味,内心苦笑,这纨绔子弟也不是好当的,劳心劳力啊。定了定神,又在房里设下了一个幻阵和警戒阵法,贾赦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翻窗户出去了,有些事情可以交给仿真机器人去做,但是有些事情就需要他自己来了。
贾赦一路疾行,到了承恩公府,避过守夜的丫鬟婆子的眼线,摸进了承恩公府的后院内。他以前从未到过承恩公府,对这家的宅院布局一无所知,还好可以动用神识,倒是省了许多功夫。不过盏茶功夫,贾赦就找到了自己今晚的目标人物——承恩公夫人萧氏。
萧氏自嫁入承恩公府后,总共生了三子二女,可惜其中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均死于后宅争斗中,只留下一儿一女长大成人。如今女儿早已出嫁,身边唯剩下儿子田昊一个,自来是如珠似宝的看待着的,如今不过是出去做客,却陷入这样的污沼之中,萧氏岂有不怒之理。
贾赦摸到房顶上偷窥之时,萧氏正在和承恩公田翰争吵,战况十分激烈。这承恩公生来贪花好色,若不是有个好姐姐当了太后,如今他也不过是京城中随处可见的一个纨绔子弟罢了,哪里能当得了国公爷。非但如此,此人内帷不修,当年也很是干了些宠妾灭妻的荒唐事情,若非萧氏娘家得力,又有太后降旨申饬,萧氏的儿女怕是一个也难活下来。
“田翰!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那柳叶儿巷子里住着的女人是谁,她身边的那个男孩又是谁!你以为你有了其他儿子了,我的昊儿便不重要了,想着把那女人和她生的下贱胚子接近府里,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便是我同意了,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同意,太子殿下更不会同意!今日昊儿遭此大难,如今还躺在床上发热,你却不敢对罪魁祸首发难,你算什么男人,当的什么父亲!”
田翰的脸忽青忽白,极为难看,他却不知道自己包养的外室,被这贼婆娘知道的一清二楚。为着如今的心肝儿和他的宝贝儿子,田翰不得不忍住怒气,与萧氏周旋:“非是我不愿,乃是不能啊。五皇子是天潢贵胄,又素来得陛下看重,岂是轻易能撼动的?再说今日之事实在是不光彩,咱们遮着掩着还唯恐不够,怎能在朝堂上堂而皇之的议论呢?昊儿也是我的儿子,我难道不疼他吗,只是有心无力罢了。”
萧氏轻嗤一声,弹了弹衣袖,冲着田翰冷笑道:“我素来知道你是个蠢货,万没有想到愚笨到如此地步。今日之事说不得,但昨日之事呢,前日之事呢,那司徒晟是个什么干净的不成,满头的小辫子等着人去抓呢,端看人想不想整治他罢了。”
“你,不可理喻!”田翰听到老妻斥责自己是蠢货,实在是气怒难当,但是却不敢如何,只喝问道,“那你说该如何行事,他虽然小辫子多,但我以前从不与他交往,哪里又能知道了。”
“我今日下午收到了一封信,里面桩桩件件,尽数都是那司徒晟的罪状。其中几条颇为要紧,其一是川渝一带匪徒滋事,各路兵营文书陈述,延搁不报;其二任人唯贤,在吏部权势滔天,保举提高五皇子一系官员,如他那妻舅马忠、表兄李翔等。你明日就参他这两条即可,剩下的留待下次再用。”
田翰听到这里惊奇非常,这送信的人对司徒晟的恶意满满啊,这两条罪状哪一条都犯了当今的忌讳。他对这个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外甥,算不上知之甚深,但也颇为了解了,当今这皇位当年是捡漏来的,他为人小肚鸡肠,心机颇深,且最是重权记仇。若是此事为真,司徒晟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承恩公夫妻两个凑在一处,商议明日在朝堂上如何奏对,贾赦听到这里,悄然闪身退出了承恩公府。
贾赦今日下午出府后,便命一个仿真机器人来此送信。信中所写的,便是这些时日以来收集到的司徒晟罪状,此时正好合用。且那信贾赦写了许多份,不但各处皇子府邸都投送了,连司徒晟自己的门客亲友家也送了不少,就是为了让司徒晟一系也做好准备。
若不然明日朝堂之上,全是弹劾司徒晟的声音,老皇帝怕是又要疑心病犯了。若是让那司徒晟逃过一劫,岂不是白费了贾赦和邢夫人这一番做局了,贾赦浸淫快穿任务多年,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待到各个府邸都转悠了一遍,见着也有这么几家做好了准备,明日朝堂之上不会掉链子后,贾赦又趁着夜色回了怡红院。
怡红院中热闹依旧,那名被贾赦带进屋里的女子,已然昏睡过去了。贾赦做了些伪装,也躺在床上胡乱睡下,只等着天亮后现身,与那些酒肉朋友们互相做个见证。
并非贾赦不想亲去朝堂,见见那司徒晟的窘迫之态。可原主虽然继承了一等将军的爵位,历来除了群臣皆至的大朝会,余下时候是从不上朝的,整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做派。
若是如今贾赦贸然前去,唯恐招了司徒晟的眼,或者引起他人的注意,那也是不妙的。还不如在家中静候,左右今明两日,关于司徒晟的处置也该出来了,倒是不急在此时,也可以用这几天,解决一下贾府的那些破事儿。
第二日直到太阳高悬,贾赦和他那帮朋友才晕乎乎的从怡红院中出来,各自寻了家下仆人回家不提。
等到贾赦回到荣禧堂堂内,洗漱完毕,已经是午膳时分了。邢夫人今日在荣庆堂服侍贾史氏,荣禧堂内只有贾赦一人,他传了膳食,随意吃了些,便去了书房处理事务。
等到邢夫人回来后,自行去了书房寻他,却是有事要请贾赦帮忙:“前几日我刚接手花房之时,王氏出了些幺蛾子,毁了一盆极品墨菊。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过几日元春便要请人来赏花的,如今我在这深宅大院里,倒是难得出门寻觅。所以想请前辈帮忙,寻摸一两盆上好的菊花来,也算是撑撑场面。”
贾赦闻言,毫不迟疑的从自己的随身小世界中,拿出来几盆菊花来,均是极品。有“合蝉”、“红二色”、“绿芙蓉”、“墨菊”等多个品种,俱都开的花团锦簇,色泽浓重艳丽,花形繁复,花枝新奇,全是不可多得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