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曌爪爪
“嗯……”赶紧走。
目送着爱丽丝冲向自己班级的队伍和老师打了招呼,周防尊才转身离开。
自行车……还是得骑着回去。
将它还给隔壁花店的老板后,周防尊回到吠舞罗,八田他们已经来了,除去几个带着安娜出去玩的,剩下的几人还在进一步优化该怎么给安娜准备明天的生日会。
初步的方案是在今天零点时每人送她一只玫瑰,那样安娜就能拥有一束她最喜欢的红色的玫瑰了。
隔壁就是花店,千岁直接端了一盆玫瑰回来。
“将臣,你再去其他店买一支回来吧。这里只有13朵。”清点完数量,千岁洋抬起头指挥自己的发小,吠舞罗有14个人,现在少了一朵怎么行,“隔壁老板说早上有个客人过来把玫瑰都差不多买完了。”
“……那个客人要去求婚?”不太想大风天出门的出羽将臣吐槽了一句。
“听说全部被冰帝那边买走了……也不知道一个学校买那么多玫瑰花要干嘛。”千岁撇了下嘴,“记得买这种还是闭着的,不然到晚上就该蔫巴了。”
“要求这么多你自己去不是更好?”
“冷啊。”
“你冷我就不冷???”
虽然看着要掐起来,但这两人最后还是没有掐起来。
出羽将臣出了门,千岁洋继续以“总指挥”的身份自居地指使平时完全没机会指使的同僚们。
“总感觉千岁明天过后会挨揍。”十束端着一瓶可尔必思来到吧台边,从下方的储物空间里掏出一台塑封机。
周防尊:“……”
把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草薙心爱的吧台下面的十束说不定才更容易挨揍。
趁着十束捣鼓塑封机,周防尊拿过放在一旁的照片。没有经过塑封的照片原片表面有点粘手,周防尊看了一眼便放下了这张昨晚才拍下的照片。
“你昨天熬夜了?”周防尊问。
十束哈哈笑了两声:“这张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洗出来总是色调很奇怪,结果不知不觉就熬到凌晨了。”
结果还是不小心睡死了,让爱丽丝大清早就开始哭。
“对了,King,丽兹还在生我的气吗?”十束问。
“没有。”周防尊回答道,“还感觉很对不起你来着。”
“啊,那么说来是不是下午等她回来就能收到她的道歉了?”
“……你为什么这么期待?”
“因为丽兹可怜兮兮地讨好别人的样子很可爱啊。到时候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补偿我,要是我说‘没关系,我已经原谅丽兹了,所以丽兹什么都不用做哦’的话,她就会更内疚——总而言之就是可爱!”
“……”
周防尊又叹了口气。
他最近叹气的次数莫名有点多。
出羽将臣打电话回来说附近的花店也没买到玫瑰。
这当然引起了总指挥千岁的不满,他愤恨地捶桌,又支使八田他们出门一起找花。
“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听到了吗!”站在吧台边的千岁下令。
这家伙颐指气使的样子实在气人,暴脾气的八田也不像出羽将臣那样给千岁洋面子,直接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朝得志的小人砸了过去。
速度不快,体积也大,千岁看准时机蹲下,轻易地躲过了飞闪过来的抱枕。
然而不幸的是这个抱枕虽然没打到人,却打到了十束放在吧台上的可尔必思。
装着气泡水的玻璃杯猛地倾斜,周防尊迅速地扶住了杯身,但还是一部分气泡水泼洒了出去。
“啊——!!!”十束发出惨叫,“我的照片!!!”
他好不容易洗了一晚上的照片!
“怎么办……”他慌慌张张地用纸巾吸走附着在上面的碳酸饮料,却已经晚了。
“抱、抱歉!十束哥!”八田急忙凑过来。
可照片已经被蹭掉了一块,变得斑驳。要是画面中不太要紧的地方倒也还好。
照片上那块被蹭出白底的区域偏偏是趴在草薙肩上的爱丽丝……
“没事……反正胶卷底片还在。”虽然十束口头上安慰着八田,但他脸上的低落却让事实看上去并非如此。
“我重新再洗一张好了……”
青年牵强地笑了下,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上已经斑驳的地方。
“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他低声呢喃着,不知道是在安抚谁的隐隐焦虑。
与此同时,爱丽丝的行程出现了变动。
科技馆二楼的实践区出了点小问题,准确来说,是起了一场小火灾。
馆内的火灾警报器大作,前来参观的师生们自然不能再继续在馆内停留。
老师们在商讨后决定与其这么呆着,还不如直接移动到附近的美术馆。
于是戴着小黄帽的爱丽丝便跟着班级的队伍,穿过了繁华的涩谷,来到了大约五百米外的美术馆前。
在嘱咐完注意事项开始自由活动之前,樱田老师给她们布置了作业,找到自己最感兴趣的一幅画然后记下来,好让讲解的小姐姐为她们解释关于这幅画创作背后的故事。
介于爱丽丝从不承认自己的美术水平有多糟糕,在绘画课上她向来是个任我行的独行侠。
爱丽丝抱着自己的小本本在美术馆内穿梭。
在众多的画作中,她发现比起景象,自己还是对人像最感兴趣。
而人像又在爱丽丝这被粗略的分为奇奇怪怪和不那么奇奇怪怪的两种。
奇奇怪怪的基本都是她看过的浮世绘。
而不那么奇奇怪怪的就是各种名家的油画了。
爱丽丝在一副不那么奇奇怪怪的油画面前驻足,上面画着四个小朋友。
三个穿着裙摆宽大的蓬蓬裙,一个穿着衬衫和裤子。
最小的那个看起来连上幼儿园的年纪都没有,被姐姐牵在手里,伸手讨要着姐姐拿着的一串樱桃。
爱丽丝喜欢她们身上的裙子。出于这点,她将画下的名字抄在了本子上。
“格雷……厄……。”全是片假名的画名让她念得很艰难。
“格雷厄姆家的孩子。”有个声音从身侧传来。
爱丽丝望向他。
是个发色惨白的少年。
侧颜虽然清秀,可他直勾勾地注视着墙上油画的模样,却无端地让爱丽丝感到害怕。
“你知道吗,这副画里的樱桃在那个时代,是代表着天堂的果实哦。”
他指向画中最幼小的那个孩子:“这孩子在这幅画画成的时候已经死了。”
“为了永远记住他,他的父母用画的形式将他的样子保留了下来。”
少年语调诡异地向爱丽丝解释着。
爱丽丝想要离开的时候,这个惨白的少年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
好痛!!好痛!!
爱丽丝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撕裂了!!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扯过她的头发!!
眼泪瞬间便将她的视野蒙住,爱丽丝只能顺着背后那人的力道,将头向后扭去。
“父母对孩子的爱真是了不起呢。你说对吧?”
她看见少年如血一般鲜红可怖的瞳孔,它们微微晃动着,仿佛诉说着癫狂。
“周防……爱丽丝。”
那人扭曲地笑了。
第167章
头皮上传来的刺痛让爱丽丝疼得龇牙咧嘴眼冒泪花。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疼是在什么时候了。
似乎哪怕是两年前在小公园里和其他小孩子打架,那些皮得要死的男孩们也没有这么粗鲁地揪扯过她的头发。
爱丽丝很喜欢自己的头发,不如说她喜欢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甚至还有她换下来的乳牙。
因为不管是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的爱丽丝,还是哭起来冒鼻涕泡的爱丽丝,再或者是早上起来没刷牙也没洗脸的爱丽丝,大家也还是都会爱她。就连那些已经结束了它们使命脱落下来的第一副乳牙,出云也都将它们洗干净装进了小玻璃瓶里。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令人心悸的疼痛,都已经是次要的了。
从未有过如此直接面对他人纯粹恶意的经历,爱丽丝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着。
回想起从前每一次遇到危险,她的身边似乎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但这次不同了。
这次只有爱丽丝自己。
虽然开在寸土寸金的涩谷,但能够容纳数百人同时参观的美术馆占地面积极大。
不到百名的小学生被放进这间提前空出的美术馆,好比将连拇指粗细都还没有的小鱼苗放进湖泊里。
爱丽丝上一次遇到隔壁的隔壁,也就是四班的同学,都还是在另一个展厅。
她不明白这个刚才还在跟她好好说话的哥哥为什么会突然揪住她的头发。
——不对,他根本不配被她叫“哥哥”。
——他就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