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子牙
“犯人就是千头顺司?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手法和疑点都可以解释了。”
显然,他把枡山瞳犹豫理解为答案,而这个结论并不是错的,倒是随之生出的问题成为他的盲区。
反复思量后,自感还是把握不准局势,他干脆又俯身问枡山瞳。
“戳破别人的家丑是不太好,对吧,千头议员可能会对你很感激,也可能对你有意见,这样的话,会对枡山集团有什么影响,我不熟悉他的政治理念和……”
“别胡思乱想了。”
——别分析你不擅长的领域了。
枡山瞳笑了笑。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他可能不会相信我。”
“噢……为什么不会相信你?”白马探有几分不服气。
“因为我没有名气?”女孩道,“不比你是个有名的大侦探……假如你肯为我做保的话,他一定会相信我了。”
“请问,白马先生愿意为我担保,请他们聆听我的意见吗?”
“你这是在拜托我吗?”他唇角上扬。
“对,我是在诚恳的请求你。”
“哈哈,那好吧。你等我一下。”
年轻的侦探走上前去,和老人低声交谈,对方神色不变,只暗自揪紧了胸前的领带。
田代纪香的话在枡山瞳耳边回荡。
她凝视着大男生回首难掩兴奋的招手,长睫微闪。
原本只需朝着名为真相的目标,一往无前进发的灵魂……现如今,他会瞻前顾后了……难道这就算是什么好的成长吗?
第115章 家族中的黑羊
经由走廊, 到达展厅后不对外开放的会议室。
仓科拉出一把实木的扶手椅,千头议员坐下,他按着眉心,双眼含怒。
千头顺司双手插兜, 很随意地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能成为演员的男人多少有几分资本, 他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 五官标致,线条流畅,富贵出身带给他一定的距离感, 又被那张面孔上常年浮现的笑意削弱不少。
“怎么了?老头?”
外人或许以为他们是自家人在处理自家事, 但显然公子哥不这么认为。
“找我有什么事?”
他索性给自己也拽出一把椅子,倒着坐下。
千头议员因他口中冒出的称呼再次皱了皱眉头。
“你连一句父亲也不会喊吗?”老者怒道,“给我跪下!”
公子哥前后晃着椅子腿的动作卡了卡,紧接着又恢复了。
“我不。”他懒洋洋道。
千头议员深深地换了口气。
他也不再强调这种事, 而是转向了真正的重头戏。
“你!你竟然偷自己家的东西!你这个不孝子!”
“哦……谁说我偷自己家东西啦……”千头顺司拉长了声音, 他做出故意张望的样子, 目光掠过屋内的众人, 从秘书到自家的管事,再到现场负责人仓科直礼,最后落在了白马探和他身边的女孩身上。
“哦, 差点忘了, 这里有位很知名的侦探呢,我们刚才还见过。”
他“吱呀”一声连人带着身下的椅子转了一百八十度。
“白马警视总监的儿子啊, 霓虹警界的最高职级呢……欸不对啊!我记得之前邀请的时候, 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莫非——”千头顺司很刻意地转脸对上枡山瞳, “是为了你的小女朋友吗?”
男人不合时宜的打趣, 令高中生侦探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膀,他稍稍换了下姿势,半挡住轮椅上的枡山瞳。这才道:“是我们打扰了。”
“是你们说我偷东西了?”
“恐怕我要说是的。”
“哼。”千头顺司撇撇嘴,“名声可不能说明一切,你说我偷了王冠,那我藏在哪了?”
“别拉我!”
从门外传来一道饱含抵触意味的女声。
紧随其后是属于老年男性的声音。
“你就多亏现在是在外面吧,不然我何止拉你,我打死你算了!”
“有种你现在就动手啊!别怂,让大家看看嘛。”
田代纪香和田代正治一前一后,拉拉扯扯地进入了房间。
见到众人后,老者才松开揪着女儿披肩的手,勉强整了整自己皱起的袖口。
“打扰了。”
他强忍着暴躁鞠了一躬,起身后话说得就不怎么客气了。
“我这女儿是不太规矩,但是你们要是说她偷东西,我就得仔细听听到底是怎么个说法了,有证据吗?”
“哎,哪至于如此呢?”
他们的到来让千头议员表情缓和了些。大约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这种心情,他用一种深有感触的语气,很有共鸣般说道:“其实就是两个孩子闹着玩的。”
——先给这件事把性质定下,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同时,这就表示,他已经信了白马探的话。一方面,高中生侦探精彩的过往表现无疑是很具有说服力的,另一方面,可见他对儿子的品质和作风的认知程度。
外表温婉而秀丽的田代纪香则双手挽好被父亲扯得滑落一半的披肩,这一过程中,她手臂上的各式珠玉泠泠作响。
她和千头顺司对视,两人眼中都承载着不明的笑意。
“这就要拜托我们这位小友予以解释了。”
一双儿女谁也不肯承认偷盗的事实,千头议员只得转向高中生侦探。即使是面对年龄比自己小上两轮都不止的少年,他的态度也十分郑重。
“你刚才说,是这位小姐……?”
白马探犹豫了一瞬,他低头望向枡山瞳,明亮的棕眸里写着一句话:可以吗?
女孩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轻轻动了动。
她用白皙的指尖触了下他的衣角。
这就是没问题了。
于是,大男生向后退了一步,让她整个人显露人前。
“我相信,二位只是觉得有趣才设计了这场表演而已。”
身为家主的枡山瞳上来就延续了千头议员的口风,为事件本质定性。
白马探抿了抿唇。
她的配合也让两位老人面色好上了不少。这就是他们这类人熟悉并认可的规则,胳膊要折在袖中。无论在什么时候,维持表面的光鲜都是很有必要的。而眼前这位集团继承人,尽管之前没有深入接触过,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花架子,至少可以肯定比自家不省心的败家子识趣。
千头顺司嗤笑一声。
他这副肆无忌惮,毫不掩饰的模样,令人十分好奇竞选时,到底他背后的家族做了什么,才能让这位不羁的浪子当初在媒体前表现得像模像样的。
田代纪香比千头顺司好点,她只是嘲讽地弯了弯唇。
“我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展示。”
枡山瞳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她直接道,“那顶王冠,就戴在田代小姐的头上。”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
“什么?”
仓科惊呼。随即他内心的小人痛哭流涕地捶地。
——我怎么又管不住我的嘴了!
“哈?”
田代正治先反应过来后,他抬手就要摘下女儿发上的王冠,在快碰到的时候缓了缓。
其他人的目光也随着他的动作移到了田代纪香的头顶。
她法式风情的长裙的大部分用料是欧根纱,发顶更是一层薄纱轻笼,下方的黑发若隐若现。发饰是一顶祖母绿的王冠。
“这个,样式不太对啊。”仓科道。
反正都出声好几次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追问,“最关键的是,连宝石数量也不一样。”
铂金为底,镶嵌祖母绿宝石的王冠,大体上都给人一种银色上漂浮着几处耀眼绿色的印象。从这点看,两顶王冠是有几分相似的,但是,玛丽王后的那顶王冠,上面共有七颗宝石,核心宝石是最大的一颗,除此之外,还有六颗较小的宝石。
田代小姐头戴的王冠,则是同样有一颗主宝石,此外配以四颗小宝石。
这是最大的不同。
“而且。”仓科又进行了补充,“门口守卫说了,所有客人们进出前后的打扮是一样的,他们绝不可能忽略进去时头顶光秃秃的小姐出来的时候戴上了王冠这么大的变化。哪怕……”
他又看了看田代发顶的造型设计,“王冠被这种薄纱罩住了也是一样。”
“那是自然的。”枡山瞳道,“田代小姐本也不指望这种发饰能够盖住那么大的王冠。她这么做,本就只是希望能遮掩细节上的不同而已。”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田代纪香为了躲避父亲粗鲁的手,很轻巧地朝后仰了下身子,接着她滑步般来到房间靠右处一台闲置的方桌后,千头顺司就站在那,在她到来的那一刻就朝左迈出一步,堪称顺畅地和田代换了位置,把人挡在了里侧。
从田代正治的表情判断,他恨不得去追打女儿,又还顾忌着人前的脸面。
千头议员瞪了一眼儿子,又扭过头,眼不见心不烦地长舒了口气。
“这倒也说得通。”
唯有仓科直礼专注着和自身事业息息相关的谜题。
“……不对,如果说她现在戴着的是那顶古董王冠,那她原来的王冠去哪里了?还有,就算金属可以经过处理短暂变形的话,少的那两颗宝石呢?”
“别急,我正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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