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里江风
但这种奇怪的脑补显然不能在她的脑海中停留多少时间,九幽神君不像是欧阳锋这个旱鸭子,水中的环境对他来说没有不利到失去抗衡的地步。
可戚寻也已经不是彼时对上欧阳锋时候的本事!
被冲淡掉身上的黑雾遮掩,九幽神君气急败坏地朝着戚寻袭来,试图借着先前打出的伤势乘胜追击,却发觉戚寻绝无一点被打伤的样子。
更让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个趁着夜色而来的江上捕猎者,反而只是个被人算计的猎物的是,他眼看着戚寻袖中长绫直出,水波像是尽数听凭她的指挥一般,在长绫前端的引导下分开,又汇聚成了一路紧随其后的浪潮压迫而来。
事实上那依然是一道剑招。
水中天河倒悬,飞泻而下是一种何等的场面,若非月色被重重水波所阻挡,本该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但并不减弱的是其中的杀伤力。
戚寻何止占便宜的是天水神功操纵的水势,还有周遭江水奔流之中对九幽神君各种迷惑人心功法的削弱。
他的鬼火不能在水波之下发作,他的身幻光影不能在水中自如施展,他的夺魄回音也更不适合在此时开口。
原本被刘独峰警戒的水性绝佳,现在恰恰都成了九幽神君的劣势。
他从未遇上过一个这样的对手。
哪怕隔着晦暗的江水,他都能感觉到戚寻此刻孤注一掷的杀意。
这更不是一个缺少实战经验的对手。
她先前可以趁着无情发出乌金梭的第一时间,果断把握住机会将他拉入自己的“领域”之中,现在也可以把握住机会完成这个优势在我的绝杀。
九幽神君不能体会到戚寻此刻游刃有余的状态。
天水神功的第六层境界的大门,已经在此刻不杀九幽神君、死得便会是她的危机中朝着她缓缓开启。
流动的水波更是化作了她的无数双眼睛,时刻监控着对手的一举一动。
在一方的气势不断上涨,而另一方被激起的惊涛所制压住破水而出的行动中,戚寻敏锐地留意到,顺逆神针游走而上,正朝着九幽神君要害窜动,在他的脸上闪过了一缕微不可见的异样。
正是此刻!
百丈含光绫的一半圈起的水域中,另一半宛如弯弓射日一般的决绝弹射而出,直指九幽神君的咽喉。
而戚寻忽而身若游鱼一般掠出,在九幽神君的视线中,看到她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杆铁笛。
招架着剑招已经在她不断攀升的剑气中,成了一种格外艰难的事情,他唯恐对方的铁笛中会弹出一把尖刀朝他扎来,仓促地便做出了一道袍袖扬起的防守。
却万没想到,这铁笛之中藏着的可不是一把尖刀,而是九天十地十九神针。
正在剑气纷然制造的进攻机会中,这骤然炸开的暗器银芒,为水波又一次助力更多了一层决然的爆发力,完全无视了他的抵抗穿透了他的头颅。
九幽神君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戚寻长舒了一口气。
【系统】【天水神功等级提升,当前等级lv6,具体实装效果请到秘籍页面查看。】
【系统】【您已击杀九幽神君,获得神水宫基础声望+10000,江湖声望+800】
【系统】【获得掉落空劫神功(可学习),竹篱九限阵阵
法图谱(可学习),土遁术(可学习),金钟罩(可学习),摩云摄魂(可学习),身幻光影(可学习),夺魄回音(可学习),勾魂鬼火(可学习),易容缩骨之法(可学习),阴阳三才夺制作图纸(可学习),姹女摄阳镜制作图纸(可学习),九幽神君毒经手册(可学习)……押不卢(特殊掉落),三十三天九十九极乐神冰(特殊掉落),九幽神君的尸体*1(此物品太过破烂,系统不收)】
【系统】【判定入梦副本九幽神君身亡后续作用……】
【系统】【判定成功,神水宫影响力+100】
卧槽……
戚寻差点忘记自己此刻身在水中而不是在岸上,差点被这一连串的掉落给砸了个懵圈。
一对比之前干掉顾惜朝这些个明明还能算有名有姓的家伙的掉落,那些人哪里能叫有名有姓,根本就是小喽啰!
果然就像她之前分析的那样,要杀就得杀这些个大户。
但这种大户实在不容易宰啊。
首先得是九幽老怪这种确实不当个人的,练功过程中牺牲了多少人命,实在已经数不清,还替傅宗书此人清除了不少正义之士的仇敌,这种人戚寻杀起来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再便是杀不杀得成的问题了。
九幽老怪和她之间的实力确实还是有一点差距的,若非无情的顺逆神针成功打入,造成了他的实力削减,又是放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戚寻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有叫板九幽这一档次的高手的本事。
好在,好在九幽神君倒是确实当得起这种“神君”称号的自吹自擂。
若是能将他的掉落完全消化掉,戚寻毫不怀疑她只怕真的能有和元十三限对峙的本事。
像是系统都不能提供碎片收集的空劫神功,这种遇强则强的属性遇到元十三限这种内功持续力和复原力极高的人物,绝对能够起到奇效。
易容缩骨之法的秘籍正好弥补了戚寻在这方面的短缺,哪怕九幽神君的易容术和王怜花这种又确实不是一个路数,其实还是存在不少漏洞,但配上缩骨功对戚寻来说已经够用了。
摩云摄魂、夺魄回音和勾魂鬼火这一套组合拳,作为战斗的干扰技能或者说是打断技能,怎么看都要比只能作用于石观音的石林洞府势力的那个特殊称号要好用得多。
而被戚寻扣锅成是从神水宫中偷盗而来的押不卢之毒,配合上九幽老怪的三十三天九十九极乐玄冰,从手掌心打入,正是将人化作自己操纵傀儡的东西。
比之戚寻此前想从老字号获得的唯命是从和一支毒锈的毒,其实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了。
至于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做个代替,或许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戚寻朝着水面浮了上去。
星月皎洁,江流和缓。
船上的战斗已经结束,现在几人都很默契地望向了先前漩涡所在,现在已然渐渐平息的位置,等待着最后分出胜负的结果。
一个黑影先一步被抛上了甲板,几人在看清此人长相的时候不由松了一口气。
那正是先前就暴露出了长相的九幽神君。
这个矮小而丑陋的面容现在整个都更加皱缩了起来,也显得越发不好看。
“我说,你们是真觉得九幽老怪比我好看是吗?”从船舷一侧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正看到一只手搭上了甲板。
戚寻从水中冒出了头。
虽然说这年头没什么美人鱼的说法,可当她从生死劫难中挣脱,从浪潮水流之中浮现,又正有月色铺展在她的脸上的时候,这种被月光模糊掉面容上的纹路,只剩下了一张纯粹明净的脸的时候,确实有种惊人的美丽。
而如果说其他人是惊艳,那温
丝卷便是震惊了。
在戚寻的领口边上,或许是因为打斗中的动作,或许是因为水流的冲击,原本挂在她衣领之内的玉坠现在挂在了外头,正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一点星芒。
温丝卷从未觉得自己的眼力有这么好过。
这枚玉坠出自温家原本老字号嫡系子弟都有一枚,可唯独温蛇不一样,他要来了两枚同样的玉坠,各自在其中藏了另一个字。
温丝卷并不在意后母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温丝卷正是因为,父亲给他的那枚玉坠中雕刻的字样是卷而不是诗,但小妹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所以也便不必纠结刻哪个字。
而现在借着光,他分明清楚地看见戚寻脖颈上的那枚玉坠之上——
正是一个“寻”字!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看下去,忽然看到戚寻又有了动作,她朝着距离她最近的方应看伸出了一只手来,“喂,拉我一把。”
方应看可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问题。
对一个胜利者来说再怎么隆重的待遇都不为过,何况她能杀得了九幽老贼,也就意味着他协助她讨还师门失窃之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如何不能算是他们之间的交情更上一层楼?
京城风云之中,米公公毕竟长居大内,很多时候也并不那么方便替他出手,所以只要这张王牌不是打算马上离开京城,他方应看这一次就是一笔血赚的买卖。
而一张王牌若是还看起来赏心悦目,对他来说就更好了。
水珠还在顺着她鬓边的两缕白发往下淌,方应看毫无防备地朝着她伸出了手,戚寻笑了笑将手搭了上去。
然而正在此时,无情眼尖地看到在戚寻的手心里闪过了一道幽蓝色的光。
“等等!”
他话说晚了。
从戚寻牢牢握住方应看的手心,押不卢的剧毒混合着极乐玄冰这个载体,蛮横地渗入了这位神通侯的体内。
第49章 汴京风雨 10
押不卢混合极乐玄冰, 通过手掌心打入,一旦成功, 哪怕是方应看这样的内功造诣也绝无可能再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唯一的机会只是在戚寻下毒的第一时间断掉自己的胳膊。
若是换做身在京城之中, 以他这种行事谨慎的性情,根本不会将自己的手摊开在戚寻的面前。
可偏偏此刻正值才解决了九幽老怪的胜利之时,方应看不会想到戚寻还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也正是为何戚寻如此果断地选择在此时动手。
在失去了先察时机后, 方应看只能感觉到自己面前的视线变成了一片幽蓝, 整个精神意识都混沌了下去,直到一层仿佛铜墙铁壁的阻碍, 立起在他的意识和外界之间。
她怎么敢!
方应看残存的感知中, 是戚寻所说的拉她一把还真是这么回事, 正借着已经变成了个木桩的方应看的手,就这么跳上了甲板。
“戚姑娘,你……”无情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在场的人里确实没有和方应看有什么交情的人,更不至于有哪个人觉得,戚寻此刻是九幽神君所乔装改扮的,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但是她这个行为还当真是让谁都不曾预料到。
方应看的背后站着的毕竟是方歌吟这位武林名宿。
何况就算不管方歌吟,只要方应看还顶着神通侯的名号, 那便是官家手下的人, 哪能随意这样处置。
因为戚寻的举动太过惊人, 无情慢了半拍才留意到, 此刻的惊变之中有一个的站位不太对劲, 便是八无先生。
他此刻所在的位置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却恰恰是一个足以在戚寻对方应看动手的时候, 若是有人出手阻挡攻击, 他的毒能施展的开, 回护住戚寻的位置。
这倒是有点异常了。
无情又哪里知道温丝卷此刻的想法,他能听到的只是戚寻开了口,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着刘独峰问道:
“先前在毁诺城下,刘大人说出一条条顾惜朝的罪名瞒不过你的眼睛,只是因为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诸葛先生,在时局迫压之下,你也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么方应看的罪名你又得见多少?”
“还是说因为方应看的幌子打得太好,刘大人根本没去查过他?那要这么说起来,还是朱刑总更有本事一点。”
戚寻所说的朱刑总正是指的如今的刑部总捕朱月明。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风雅的家伙实际上是个行事油滑的胖子,但油滑是一回事,立场是另一回事。
方歌吟在大约七年后来到京城的时候,朱月明就并没在意彼时有桥集团的权势通天,毫不犹豫地朝着方歌吟告了方应看一状。
刘独峰闻言沉默了片刻后问道:“戚姑娘想说的是方应看在京郊放贷之事,他算起来比之顾惜朝之流要分寸得多,起码还没弄出过人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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