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时雪
“铃原屋其实也算是我的半个家,我小时候就是在这边长大的。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我应该也要帮忙,不过……如果身体状态没问题的话,这个时间我也一定在医院值班。”
“原来如此……”
小泽桃枝这也算是回家疗养了。
回家就能泡温泉,真是方便啊……
那也就是说,丹羽凉子那几张铃原屋的招待券其实是小泽桃枝给的吗?
难怪小泽桃枝见到飞鸟和和树会如此惊讶,因为前辈在替她值班,也就没时间过来度假了。
“可凉子前辈在医院值班的话,你们是怎么办入住的呀,飞鸟你也还是未成年吧?是家里还有其他大人吗?亲戚?”
“是妈妈拜托了我爸爸以前在警视厅的后辈和我们一起。”
“警、警视厅!?那……也是警察吗?”
“嗯,是搜查一课的刑警。”
“搜查一课?!”
听到是搜一的刑警,小泽桃枝的表情浮起了明显的惊慌感,似乎是有些心虚的样子,突然变得不太自然。
“桃枝小姐?你怎么了?”
“啊……没事,可能是还有点头晕。”说着,小泽桃枝配合着自己话中的内容,抬起手扶了扶额头。
恰恰就是抬手的瞬间,飞鸟瞥见了小泽桃枝袖子里的手臂上,好像有什么伤痕。
是淤青,很夸张的大一片,几乎覆盖了手臂的能够看见的所有皮肤。
但是这样的伤,应该和昨晚的晕倒不是同一件事吧?
飞鸟皱了皱眉毛,又重新观察了一次小泽桃枝的状态。
因为脸上还化着妆,嘴唇娇艳欲滴的颜色是口红的颜色,所以小泽桃枝看起来气色似乎不错。
但这些都是遮掩,仔细观察下来,飞鸟能够看得出小泽桃枝的精神状态不大好,额角发根的位置,还有一小块青黑的淤痕。
总感觉小泽桃枝不是生病,更像是……被人打过,下手还特别阴狠的那种。
注意到飞鸟落在脸上的目光,小泽桃枝摸了摸额角那块连粉底都盖不住的痕迹,解释道:“啊这个伤
是我昨晚晕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这样啊,原来是不小心撞的……”
“就不要说我啦,啊对了,山上有间小神社,你们整理完东西的话,可以过去参拜哦,新年第一天一早就从东京赶过来,还没有参拜过吧?没有五元硬币的话,前台可以换。”
话题跳跃得很突然,小泽桃枝似乎是着急着把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移开。
丹羽和树完全就是一副桃枝小姐说的都对的模样,应和得十分积极:“对对没有参拜过,所以桃枝小姐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呢!我想和桃枝小姐一起去参拜祈福!”
飞鸟斜了弟弟一眼,小伙子那满脸笑嘻的样子看得她有些无奈。
对于丹羽和树这算盘珠子打得谁都听得到的行为,小泽桃枝依旧十分温柔:“抱歉啊和树,我有些头晕,没办法走山路陪你一起哦。”
毕竟以前是儿科的护士,对待小孩子她向来都很有耐心。
彼时,回廊的那一头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
“原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啊,怎么?是遇到认识的人了?”低沉的嗓音散漫慵懒,是已经在房间里放好了行李的松田阵平找了过来。
“松田先生。”飞鸟转回头,视线就跟着松田阵平,直至他走到自己的身边停下,“噢这边这位是……”
飞鸟正准备开口介绍,但被丹羽和树打断:“这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泽桃枝小姐,是我妈妈在医院的同事。”
确实如丹羽和树说的那样,小泽桃枝非常漂亮,不过,松田阵平并没有对这位美人做过多的视线停留。
“原来如此,凉子太太的同事。”
他点了下头,作为招呼,站在对侧的小泽桃枝微微欠了身,亦是礼貌地行礼作为回应。
丹羽和树又介绍起了松田阵平:“桃枝小姐,这是松田先生,他是搜查一课的警察哦,是不是很厉害?当然,我也很厉害,我是警察的儿子。”
两句话都没错,但是连在一起说,就好像说得是他是松田阵平的儿子似的。
很怪。
“原来就是松田先生带着你们啊,那这几天,祝各位玩得开心。”
小泽桃枝才准备道别,回廊的另一头走来了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男人。男人长相倒是不错,就是莫名有一股刻薄的气场。
“桃枝?你怎么出来了?不待在房间里?”男人皱着眉毛的表情看了非常不悦,上前几步就拉住了小泽桃枝的手臂,“快跟我回去。”
“嘶……”
被拽住手的时候,小泽桃枝吃痛地低低吸了口气。尽管这个动作看起来并没有很用力,可那样承痛的反应是真的。
“你怎么对桃枝小姐这么粗暴啊!她都被你拉痛了!”丹羽和树大声表达了不满。
男人挑了挑眉毛,冷冷地斜了丹羽和树一眼,也没说话,拉着小泽桃枝就要走。
“抱歉啊各位,这是我的未婚夫樱田悠介,我就先失陪了。”
匆匆说完道别的话,小泽桃枝就跟着樱田悠介走了,准确来说,她是被强行拉走的。
二人离去时的几句对话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在意——
“那个头发乱七八糟卷成一团的男人是谁?”这是樱田悠介语气略显冷戾的质问。
“那位先生是医院前辈的丈夫的后辈,旁边的女孩和小男孩就是我那位前辈的孩子,那位先生就是负责照看他们的。”
小泽桃枝声色温柔地作了详尽的解释,但樱田悠介似乎非常不耐烦。
“什么前辈后辈的……我早就说过了,你那个护士的工作,可以辞了不干,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怎么?是医院有什么你放不下的人才让你一直留恋那累得要死的工作?”
“没有,我
只是单纯喜欢这份工作,抱歉悠介……以后我会尽量少和异性说话的。”
“你知道就好,我们都快结婚了,你在外面好歹注意一点。”
“抱歉……”
那两人之间古怪的相处模式连只有七岁的丹羽和树都觉得很不对劲。
小伙子直接道出了其中的古怪,言语一针见血:“那个叔叔怎么回事啊?他是在控制桃枝小姐吗?连桃枝小姐和什么人说话都要管?”
“好奇怪啊……桃枝小姐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飞鸟也觉得很古怪,“怎么在樱田先生的面前,桃枝小姐会那么卑微,而且,那样的人居然是未婚夫吗?可要结婚的人不应该是相爱的吗?”
飞鸟一点都感受不到爱意,那二人之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控制欲和被控制的卑微。
松田阵平的观察则更加敏锐:“那位桃枝小姐的左臂无法抬起,走路时的重心偏右,怕是腿上也受了伤,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地在挺直后背,但是人对疼痛的下意识反应是藏不住的,她的身体有些前倾,她的腹部……不对,应该说她的全身,都在痛。额角上那块连化妆都盖不住的伤,是被用什么硬物打伤的吧?啧,下手真是够狠的。”
“诶!?被打……”
听到松田阵平用肯定的口吻说出这样的结论,飞鸟还是被吓了一跳,尽管她在看到小泽桃枝手臂上的淤青时就有所猜测,可松田阵平说的那些……也太夸张了点吧?
除了额角,其他位置的伤全都是衣服可以遮挡到的部位。
松田阵平:“想必就是那个叫樱田的混蛋下的手吧?”
飞鸟:“诶?可那……不是未婚夫吗?”
松田阵平:“桃枝小姐在面对樱田时的状态,那种病态的、带着一点生怕自己做错事说错话的恐惧,是长期被暴力相向产生的后遗症吧?”
飞鸟:“可如果被暴力相对,桃枝小姐为什么还愿意和那个人结婚啊?看起来还一副很依附的样子。”
松田阵平:“对,所以说她病态,她的精神状况这样看起来……应该已经不正常了。”
丹羽和树有点听不懂自家姐姐和他认下的准姐夫的对话,不过他的中心思想格外明确:“那有没有办法可以救救桃枝小姐啊,让她从那个坏叔叔身边离开是不是就没事了!”
松田阵平:“离开那个人确实可以救她,可‘离开’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
飞鸟不理解:“为什么啊?明明都被暴力相向了……”
松田阵平无奈地摊了摊手:“只要她本人不醒悟,谁也劝不了她。”
好歹是干了三年的搜一刑警,松田阵平见过太多的和家暴有关的案件。
很多家暴事件里的受害方,就是小泽桃枝这样的状态。在旁人眼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更糟糕的事件还有施害方把人直接打死的,又或者是受害方终于受不了选择反抗把施害方给杀了,还有些是受害方的亲友看不下去这种状况,选择仗义出手……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他无法去强行改变什么,但这些天他也在铃原屋,他会多注意那个叫樱田悠介的人。
这也是松田阵平目前为止能够做的事了,他只希望到最后可别发展成什么刑事案件。
回廊里已经没有了小泽桃枝的身影,但飞鸟还是盯着她刚才离开的方向看,皱着眉毛的模样怕是共情到了对方的痛苦。
松田阵平走到飞鸟的身后,从后面伸手盖住了飞鸟的眼睛。
他音调微沉,像在安抚:“你别想了。”
眼皮上覆着松田阵平的手掌,他的掌心一片温热。
飞鸟抬手抓住了这片温热,从自己的眼上移开。
她转身,仰头看向了松
田阵平:“嗯……我明白的。”
飞鸟的善意总会让她想要去拯救下什么人,在“三年之前”就是这样,救下山田桃香也好,还是为了松田阵平选择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这些都是发自最本初的最纯粹的善意,这一点,也同样是打动松田阵平很让他心动的地方。
可就像曾经松田阵平在飞鸟一个人闯进山田宅后训斥过她的那样,她的能力有限,有些事是她不该去做的。
救人想法当然很好,但现实就是现实。
看着飞鸟弯着眉毛的模样,松田阵平止不住心软。
“总而言之,这些天我会盯着樱田,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一点?”
这些话原本松田阵平懒得多说,暗中默默注意即可。不过不和飞鸟说清楚,以他对飞鸟的了解,怕是今天晚上要睡不着觉。
果不其然在这句话之后,飞鸟的眉心舒展了一些。
松田阵平翻过手,反握住了抓着他的飞鸟的手掌:“走吧,我们先回房间。”
对飞鸟说完,松田阵平用空出的另一只手顺手提住了旁边的丹羽和树。
沿着回廊绕回来的时候,恰好和刚从外面进来的柯南碰上。
柯南就看着眼前的三人——松田阵平一手牵着飞鸟,另一只手提着丹羽和树的后衣领,就这么从眼前走过。
算了……他还是不要上去打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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