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沉浸式围观 第346章

作者:则美 标签: 情有独钟 红楼梦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BG同人

  薛家的人不想让薛蟠回金陵当族长,也不想放过贾雨村,自然是拿族长祭天,拉贾雨村下马!

  同时又说了不少贾雨村当年横行霸道在地方上刮地皮破家灭门的事情,这里面一桩桩一件件说来令人毛骨悚然。

  贾雨村得罪的人太多,前段时间门又太嚣张,这个时候引得舆论反噬成了过街老鼠,不少人从他们家门前走过都要呸一声,回家就要用树叶洗洗澡,跨一跨火盆,嫌晦气。

  贾雨村只觉得皇帝还要用自己就会保住自己,可是却没有想到皇帝能用的刀多的是,也不缺这一把。

  多少人愿意给皇帝做事,争先恐后的表忠心,特别是有些官员为人正直,把除暴安良当做平生志向,有这样打击奸臣的机会,恨不得亲自冲锋在前。

  皇帝不用他们是爱惜他们,并不是说贾雨村是唯一一个能被用的人。

  贾雨村的名声臭大街了,短短的几天时间门被全城嫌弃,皇帝如果再用他,那就真的是想不开了。

  其实在京城大面积议论薛家打死人的事之前,薛宝钗就觉得风头有些不太好,劝薛姨妈赶快把薛蟠送走。

  薛姨妈起初有些犹豫,她只是觉得事情不会闹大,等到全城都知道了就开始害怕起来,让薛家的族人带着薛蟠先回金陵躲一躲。

  这些人都不想干这个事儿,跟她说:“如今要是事情闹大,朝廷里面发下海捕文书,他就是逃到天边也会被逮起来,我们是没地方藏他,不如你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吧。也不要让我们知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薛姨妈六神无主,听了这话就奉为圭臬,赶快去找薛宝钗商量。

  薛宝钗也不想插手这样的事情,但是考虑到毕竟是哥哥,不能不管,只问薛姨妈:“你有没有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把我哥哥先送进去藏一段时间门,等风头过了再说其他的。”

  薛姨妈确实找了一个地方藏她儿子。也不多远,就在他们家的地窖里。

  就这?

  薛宝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不如把他藏在城外的庄子里呢,好歹在那里提前得了消息能跑得掉,在城里面就算是真得了消息也是插翅难逃,连城门都出不去。

  薛姨妈一听,也真的是这个道理,就带着薛蟠出城。

  夏金桂目瞪口呆,问薛宝钗:“当初你们不是说荣国府已经把这件事给你们办妥当了吗?怎么现在还要躲?”

  薛宝钗只能说:“嫂子,此一时彼一时,往日这事儿没人提也就不算什么,要不然怎么会太太平平的过这几年。如今闹的天下皆知,连皇上都知道了,这件事还怎么遮掩?”

  夏金桂接受了这样的说法,免不了心中烦闷,她又不跟着到城外去,自然是天天在家里面骂这个骂那个。又把薛家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遍,往日要是骂人,薛家的人不敢多言,可是现在骂,薛家的这些老人家就听不下去了。

  我们祖宗好好的怎么招惹你了?让你天天在嘴里翻来覆去的骂,这是谁家的规矩?

  可是这些大老爷们又不能去跟一个年轻女人对骂,气的吃不下饭直接搬出去住客栈了,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在薛家折腾的起劲的时候,朝堂上开始清查贾雨村。

  贾雨村为官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门办的缺德事儿不只是一件,所以薛蟠的案子被重新拿出来混在其他的案卷中被专门装进了一个箱子里要重新审理。

  同一时间门,贾雨村带着手铐脚镣被押进了大牢。

第355章 观暗恨 ......

  贾雨村被押解进大牢, 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甚至因为前几天那么多人的推波助澜,让街上随便一个人都知道贾雨村曾经办过了什么事情, 所以他被押解到大牢里面的消息就传的到处都是, 街头巷尾很多人拍手称快,高兴的跟过年一样,对于他被绳之以法的下场, 很多人奔走相告, 甚至荣国府的婆子把这件事儿当外面的热闹事儿来告诉了云芳。

  就这种传播能力,真的让云芳叹为观止。

  等到贾瑭晚上回来,云芳就忍不住跟贾瑭讨论起贾雨村的这件事儿。

  在云芳看来贾雨村这次倒霉的也太迅速了:“我还以为他的事情能拖上几个月呢,没想到事情急转之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毕竟前几天刚有各种流言蜚语, 今天就把人关到大牢里去了。”

  贾瑭笑了一下:“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要是没把大家全得罪, 他倒是可以腾挪一段时间,但是他根基太浅,前一段时间又太猖狂, 这个时候与他有关系没关系的都不想再看着他蹦哒了。

  你想想,北静王府他得罪了, 京城的勋贵门第有些子弟被抓了,有几个人已经被砍头了,还有些势力被连根拔起,谁不害怕?大家是一鼓作气把他的事情加快加急的给办了。”

  云芳听了忍不住在心里面感慨了一下, 贾雨村也确实是个人物,大起大落之间人家能够快速崛起, 踩着很多人的肩膀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比九成的官员都要强太多了。

  云芳对官场到底没有贾瑭理解的那么深刻,于是就忍不住问:“他要是到了京城一改往日的作风, 不知道会不会不是这个结局?”

  “你想什么呢?”贾瑭就觉得云芳太天真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可以选一条路去走,但是一旦选中了这一条路就要一直走下去,想回头是不可能了,所有人推着他往前走,他做过的事情也不许他回头。

  说到底这是求锤得锤,求什么得什么。刚开始他进京赶考,那个时候他还有的选,他可以成个清官,也可以成个混日子的庸官,但是他偏偏想成一个贪官。

  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也是成名的太早没看到人家的本事,觉得自己才华出众,自然就有一种恃才傲物看不起所有人的气概,认为所有人都是一些笨蛋傻瓜。年轻的时候还行,人家只能说年轻人乳臭未干有一股子傲劲,但是年纪大了却不能再这么想了,更不能这么做了。

  毕竟放眼望去这官场里都是精明人,远的不说,就顺天府里面那个谢大人,论自保那是一等一的,这种聪明人既不结党也不投靠某方势力,就靠着那圆滑的性格和聪明的脑袋一路做官到了如今的位置,他想向上一步不可能了,但是平安到老还是能看到的。

  好在他自己也很满足,贪的不多,够全家花销就行,也不刮地皮更不对普通人下手,他倒是刮了咱们家两次,你的香料铺子都被他刮走了,但是每年分红还是会分你,我倒是没见你对他恨的入骨骂骂咧咧。这就是聪明人,他刮了你一层皮,你也没恨他。这估计也是唯一一个从你手上占便宜的人了,你敢说人家没几把刷子?

  贾雨村本来可以像谢大的那样,但是说到底他两次在官场吃亏都是败在了他那股子傲气上,他为什么在薛家的这个案子上做的这么粗糙,明知道所谓的‘冤魂索命’只能搪塞一下那些愚夫,没办法说服朝堂上的诸公,可他还这么做,说到底还是想拿这个官司来要挟王子腾和荣国府。

  可他没想到王子腾已经死了,咱们家现在成了他的一根救命稻草,但是要仔细说起来,他还给自己留了好多根救命稻草呢。等着看吧,等过几天随着案子的审理,京城被卷入的人家会有很多,这也是为什么皇帝要同意把贾雨村下大狱的原因,既然贾雨村这把刀不能杀人,那么就让他最后自爆炸死一圈的人。”

  云芳就问:“那咱们......”

  “咱们没事儿,我估计东府会有些麻烦。”

  “那东府?”

  “能不能倒霉就看咱们这位族长有没有提前留后手。不好说,你别瞧着贾珍那个人人品太烂,但是这人聪明着呢。”

  说到族长,薛蟠也是族长,贾瑭就想起薛家的人,这个时候颇有些感慨,忍不住跟云芳说:“说起宗族,我以前没见识过,想当年咱们只在书上看到这是一座大山,至于这座大山是怎么压迫人的不知道,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黑了。”

  “怎么说?”

  “薛家的那些老家伙们要让薛蟠凉了,换句话说,要拿薛蟠祭天!”

  看云芳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贾瑭就给他解释。

  “薛家不想让薛蟠活着了,据我所知,薛蟠的案子之所以成为街头巷尾人人谈论的案子,就是因为薛家的人推波助澜,他们在京城别看只有短短的几天,借着南方富商聚会的会馆,认识了不少的官员。

  这些官员想要贾雨村的命,而薛家除了想要贾雨村的命之外,又想把薛蟠这个包袱给甩出去,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薛蟠的案子如果在没有闹这么大的情况下,秉公审理也不会被判死刑,属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说把他逃脱牢狱之灾这个事算上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但是经过这么一宣扬,薛蟠是必死无疑。”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贾瑭就接着说:“薛蟠死了之后那么卖家产剩下的这一笔钱又该怎么处理?”

  这家的男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三个女人,到时候薛蟠的媳妇也就是夏金桂未必愿意会留在薛家。

  而且夏家母女就在京城,夏家太太也是有门路的,她的路子太野太邪门,薛家就算是手太长也未必能管到夏家的事情上,所以夏金桂会全须全尾的从薛家离开,但是薛姨妈母女两个只能把钱财交上去求宗族庇佑。

  甚至薛姨妈的私房和嫁妆都保不住。

  王家提供不了庇护,贾家不会管薛家的事儿,薛宝钗再厉害也是个女孩,早晚有离开的那一天,除非她出嫁的时候带着母亲离开,要不然的话,薛姨妈的私房还有嫁妆都会是薛家的族产。

  相当年薛宝钗的父亲也是为家族尽心尽力的,他是想不到他死后二十年,家族选择把他儿子祭天,他全家仅剩的家产充公,他的小家支零破碎。而薛家的族里因为做的够隐秘,相信很少人知道这里面的交易,大家会对那些奔走的族老充满了赞誉,甚至薛姨妈母女最后对他们充满信赖。

  就跟珍大奶奶的父亲留下的宅院那样,尤氏家族把尤老娘母女赶出来,尤氏家族接收了,理由冠冕堂皇。珍大奶奶一来是不想管这事儿,二来也不想麻烦,没必要为了尤老娘母女和宗族争来扯去。

  夫妻两个感慨了一番,事情在不断的发展,只需要慢慢的观察就行。

  眼下全家还有一件大事要办,那就是蘑菇要过生日了,往年蘑菇生日也顶多是吃一碗长寿面,全家每人给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云芳再让人给她做一身漂亮衣服,也就把生日这回事儿给应付过去了,但是今年蘑菇的身份水涨船高,荣国府再差劲也要给她摆几桌宴席庆贺一下的。

  而荣国府的家风就是有事肯定要大操大办,没事也要找理由大操大办。

  有这么一个好理由,用老太太话来说:“咱们不用跟外人多讲,只管关起门来自己高兴就行,让人在前院摆几桌宴席,家里面的爷们儿们去坐,咱们女人都在园子里面一边吃席赏着菊花,一边儿给她贺寿,一边咱们自己高兴。”

  最后又加了一句:“这钱不用从公中出,我的私房里有,只管从我这里拿银子就行。”

  话都这么说了,云芳不敢真让她拿钱,于是就说:“这事儿就应该我来掏钱,老太太那些银子留着等下回再用吧。”

  邢夫人这个时候就对着云芳挤眼,意思表示的很明显:你傻呀,老太太既然这么说了就让老太太掏钱呀,你掏什么钱?

  云芳就当没看见婆婆的眼神,这件事云芳掏钱云芳就能亲自操办。

  要是拿了老太太的钱,老太太嘴上说着不让外人知晓,自家人关起门来热闹热闹就是一句空话,到时候荣国府肯定会大开中门迎接四方来客。

  如果云芳来操办,云芳根本不花那么多钱,正儿八经让人把门关起来,全家人乐呵一下就完了。

  所以云芳就把这事接了过来,让门口的门子到时候把门给看好了,凡是有人来送礼通通不收,有那些把礼物往门口一扔扭头就跑的也要追上去把礼给人家塞回去,坚决不能让人家想尽各种办法夹带到家里面来。

  至于那些在云芳看来不远不近的亲戚,比如说像是史家这一类的远亲,就让王熙凤去应付,人想来可以来,但是礼物却不能收。在云芳的理想状态里,人也别来了,这就不是大事儿!

  唯一能收进门的礼物也就是蘑菇的外祖家殷家送来的。

  因为从蘑菇生下来到现在,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外祖家的礼物都是一次不落的送来。甚至在前几年,杨太太担心云芳生个女儿邢夫人不高兴,不仅把礼物厚厚的送来了,还亲自过来参加蘑菇的生日小宴,直到桂哥出生才没有这么大张旗鼓。

  在云芳的控制又控制之下,在京城的贾家族人送了一些礼物过来,大部分都是一些鸡蛋面条之类的,有些人家给蘑菇做了些衣服鞋子,云芳也让人回了一些食材布料。

  在生日的前两天,这些人过来陪着说了一会儿话,让蘑菇又坐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应付了两天才算是完事儿。

  到了生日当天来参加宴会的也只有宁国府和殷家以及宁国府的人。珍大奶奶还带着蓉儿媳妇和蔷儿媳妇。

  值得一说的是蔷儿的媳妇儿是今年刚娶进门来的,因为给他娶了媳妇儿,贾珍觉得贾蔷也算是长大了,就不在供应贾蔷一家的吃喝,这也导致贾蔷没地方弄钱,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在想各种歪门邪道。

  上午宫里的赏赐就到了,两宫太后和皇后派人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东宫也有人过来请安,替太子送礼,蘑菇明显和东宫的这群人更熟悉一些,还特意把一些东宫的太监宫女叫到了怡红院留他们说了一会儿话。

  等到一天热热闹闹的结束,云芳才放松了下来。

  她到了怡红院,和女儿俩人窝在榻上说话。

  云芳说:“这也幸亏是我办事儿,要是让其他人办事,场面比现在大多了,你要应付的人比这两天的还多,我也是知道你的,这两天是不是没看书就很生气?”

  “那是,一天没看书跟一天没吃肉一样。”

  蘑菇这个时候正在打开几个盒子,里面是宫中的一些赏赐,都是做工精致的金饰,蘑菇这个时候正在观察一只兰花造型的金钗,手里摇晃着金钗上面的流苏,跟云芳说:“我也讨厌整日人来人往,现在凡是来咱家的人都要往我跟前来一趟,不见面又不好,见面了都是些车轱辘场面话,让我烦的透透的。

  有这个时间还真不如多看两页书,话说回来,前几日我问我大弟弟书读的怎么样,他一脸苦恼,我想着我大弟弟小的时候也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越看越笨?”

  “你别这么说,你弟弟现在有一项你我都没的本事,他现在会作诗了!”

  说起这个云芳开始眉飞色舞,因为这一项技能是云芳终其一生都学不会的,不仅是云芳,连贾瑭都憋不出几个字来。

  别看蘑菇熟读诗书,但是这丫头读了那么多书,可能会有一两句神来之作,但是正儿八经凑一首诗那就显得刻板呆滞了许多,绝没什么灵气,这一点是随了云芳和贾瑭。但是桂哥儿却不一样,桂哥儿如今的诗词水平让林黛玉看来已经有了几份气象了。

  云芳乐滋滋的跟蘑菇说了儿子做的诗,桂哥儿做的诗云芳全部会背,又把这园子里面公认的权威人士林黛玉的评语给搬出来,证明这孩子确实是有进步的。

  蘑菇也很意外,“真的吗?我就说我大弟弟小的时候就挺聪明的,认字可快了,怎么会越长越歪,没想到是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有大进步了。

  等晚上他从学堂里出来了,我就和他一块儿在园子里面溜达溜达,到时候我们姐弟两个比一比。”

  “这有什么可比的?咱承认吧,做诗你不是你弟弟,咱们要认!他在好多地方还不如你,每个人都有所长,天下哪有全才啊!”云芳重新窝在榻上,就和蘑菇说:“你爹已经放弃你大弟弟了,觉得这就是个榆木疙瘩,教给他很多他都学不会,反而是你小弟弟,现如今倒是可以培养一番。”

  蘑菇无所谓,反正这年头能学会数学的人少之又少,弟弟不管学什么都行。

  她把金饰都放在了盒子里,把盒子堆在一边,爬到云芳身边母女两个挨着,蘑菇就提前给云芳铺垫。

  “今日东宫的人过来把太子的意思跟我说了一下,太子是想着让我早点儿去东宫。”

  云芳忍不住皱着眉头:“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