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叶煎鱼
“那我能进去——”他想到了自己的术式,“我也许可以帮上遥的忙。”
五条悟揉了揉他的脑袋:
“别着急,现在讲解第二条知识点,是期末考试要考的重点,关于咒术师的等级。你大概已经知道同等级的咒术师能够碾压同等级的咒灵,惠你今天能够轻松地斩杀一大堆四级咒灵,那么在高级咒术师的推荐下,你就可以正式评级成为四级咒术师。那么,咒术师之间的对决呢?”
“大概也是按照等级顺序?”伏黑惠有些不确定地说。
“没错。理论上二级咒术师强于三级,一级强于二级,以此类推,但具有智慧的人类之间的对决有更多的不确定性,比方说对决双方的术式相性,以及对于对方术式的情报,都会极大地影响战斗的结果。在战斗中可以选择公开或者不公开自己的术式,公布术式会增强术式的力量,而不公布术式则可以利用术式的规则让对方吃大亏,顺便提一句,”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老师我可以看穿别人的术式,所以在我面前无论公开还是隐瞒,都没有意义哦。”
“老师,您说的这些……和遥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毕竟,关于里面麻烦的来源,你也认识。”五条悟说,“禅院家主唯一的嫡子,以做下任家主为己任,把头发染成狗一样金色的——抱歉抱歉,这样有侮辱狗的嫌疑——”
伏黑惠瞪大了黑亮的眼睛:
“……禅院直哉?”
春日遥稍稍歪头,躲开瞬发的利器,但覆盖了咒力的锋刃还是擦过她的发梢,割断了她的一缕长发。
她皱着眉,摁断手中电话:
“我这边还在通话中,直哉少爷你这样哪怕是赢了是不是还是有点胜之不武?”
“暗器也好,抓准时机也罢,都是为了胜利而已。”禅院直哉把袖口中滑出的匕首横在胸前。“再说了,谁让你在这种时候还在和男人调情?”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老是觉得自己在和男人调情,但春日遥也懒得去猜测这个卑劣自大的男人的心思。
“不过,直哉少爷,你竟然能想到在饮品店的楼梯旁边设下 ‘帐’,利用走位把我逼入你们一族引以为豪的陷阱中,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春日遥叹了口气,把咒具·村雨的伪装扔在一旁,暴露出它原本的白色刀鞘。
禅院直哉眉心一跳,一些不愉快的记忆立刻从脑海中跳了出来。当年,春日遥就是握着这把刀,一下下把他砸出了脑震荡,还找了一大堆人把“试图爬树却从树上掉下来的小少爷”抬走并绕着整个五条家招摇过市,整得他好几年都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此时此刻,春日遥依旧没有出鞘的意思。她略带一点欣赏地看着禅院直哉金色的短发、上挑的眼尾和在薄薄眼皮底下微微颤动的琥珀色眼珠,心想自己当年那一顿胖揍,看来确实是让这位小少爷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只是看到这把刀,他的表情就已经变了。
“你看什么?”禅院直哉大声地说。
“不,没什么,”春日遥笑吟吟地说,“我只是觉得,直哉少爷你这样,真的好像一只狗啊。”
汹涌澎湃的怒气一下子冲破了残存的理智,禅院直哉握紧手中的匕首,冲着春日遥冲了上去。
“禅院直哉的等级是?”
在此之前,伏黑惠对咒术师的评级并不了解,但禅院直哉在禅院家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这家伙在禅院家嚣张跋扈,就差横着走了,自然不会只靠着唯一嫡子的身份作为依仗。
“特一级咒术师,意为特殊的一级咒术师。”五条悟随手将一本小册子扔给伏黑惠,“每年更新一次的咒术师等级手册,记录了所有在协会内注册的咒术师的等级。当然,术式这种东西属于机密,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公开发行的资料里面的。”
伏黑惠快速浏览资料,心跳得很快。一级咒术师,除了更加罕见的特级咒术师之外,已经是日常顶尖的人物了,更别说是有特殊能力的……
“遥的等级是?”
“没有等级,她自个儿应该跟你提过吧,因为没有生得术式的缘故,她的咒力回路并不完整,也就是没有自主输出的选项。”五条悟说,“如果不持有附带术式的咒具,就没办法祓除咒灵。在这种情况下,测试也失去了意义。顺便提一下,禅院直哉的术式是‘投射咒法’,可以把咒术师概念里的一秒分割成二十四等份,对手要在二十四分之一秒内作出预设反应,否则将被冻结1秒。也就是说,禅院直哉能够压缩时间,令对方产生‘看不见’的错觉。”
持有这种能力的人面对对手的攻击,就像在汹涌的流水里凭空以坚牢的礁石制造了“时空”上的间隙。这种能力不是强力输出技能,但人和人的战场,在时机上一秒的失误将会决出生与死的胜败。
春日遥没有拔刀,可即使这样,禅院直哉还是感觉到纵横淋漓的剑招如潮水般冲击着他。家族中有人为了锤炼自己对于对手出招的忍耐力,特意到瀑布下修行,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禅院直哉嘲笑过他只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谁的攻击会像瀑布般汹涌澎湃呢?
但今天他体会到了——根本喘不过气来,根本来不及招架,满目只见星辰光影,眼睛要追踪起来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做出反应了——这还是在春日遥没有拔刀的情况下,村雨带有“斩切”的术式,割开人的皮肤和骨头就像砍瓜切菜那般轻松写意。
如果是十年前那个禅院直哉,恐怕立刻就会被打倒在地。但是,如今的他已经继承了来自父亲的术式,刀光如潮又怎么样,咒术师的强度终究还是要靠天生的术式,没有天赋的人就只能做无用的失败者!
术式·投射咒法发动。
禅院直哉在流水中投出了那块礁石。
一秒的动作分出了二十四帧,禅院直哉毫不犹豫地触碰到了其中最为薄弱的一帧。
春日遥流水般的攻击被强行打断,她被震得倒退着飞出去——不,更像是在攻击过程中被什么未知的法则强行束缚住了。春日遥若有所思地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这……是你的术式效果吗?”
“但是遥她没有老师你这样看清术式本质的能力,禅院直哉也一定不会在她面前公开情报,这么说她可能吃大亏不是么?”
“没错,”五条悟摊手,“对咒术师来说,在战场上通过已知的情报来分析得出结论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能力。‘不公开术式’本来就是情报之一。反正现在什么也做不到,不如相信她怎么样?”
五条悟的语气很轻松,虽然说了“什么都做不到”这样的话,但他对于帐内部发生的不可见的胜负似乎非常有信心。伏黑惠只好按捺住自己担忧的心情,随手翻看五条悟扔给自己的小册子。
“老师是特级么?”
“没错,不过老师我是最强哦。”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特级咒术师的数量应该很少吧?”
“嗯,只有三人,在倒数第二页。”
伏黑惠依言翻过去:
“但是册子上只有两位特级,您和九十九由基老师……”
“抱歉,”五条悟似乎是稍稍愣了一下,不知是否错觉,伏黑惠看到极复杂的神色从他的脸上一掠而过。“我记错了——老师虽然是最强,但是也总有做不到的事呢。所以,在这个时候,还是相信同伴吧。”
第24章 考量
春日遥的拇指擦过自己的眉宇,一丝血痕在皮肤上慢慢浮现。
第三次,这是禅院直哉第三次击退她了,若非她闪躲及时,那把看上去花里胡哨的匕首能削掉她大半块头皮。她很清楚这绝非是禅院直哉的速度快到她的眼睛捕捉不到,而是某种术式的效果。
“怎么样?”禅院直哉得意地说,金色的短发因为汗水结成了一绺一绺,贴在他俊俏的脸蛋上,如果不是眼里的光太过傲慢恶毒,这样甚至还有点惹人怜爱。“我说过,我一定要让你跪在我脚下,你——”
“继续吧。”春日遥轻声打断了他的宣言。这一次她终于不再坚持仅仅用刀鞘对敌,锋利的刀刃启开,在阳光下折射的光辉甚至让人睁不开眼睛。
“终于舍得用你那宝贝咒具了?我还真当你厉害到要在泥巴里打滚的时候还抱着它呢。”禅院直哉嘲讽道,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春日遥的垂死挣扎罢了。“村雨”附带的斩切之力固然厉害,但当它根本无法命中对手的时候,和小孩子玩弄的铅笔刀也没什么区别。
“一分钟。”
“什么一分钟?”直哉皱眉。
“五十九,五十八……”
“……春日遥你这个**,你怎么敢这么小看我!”意识到对方是在倒计时打败自己的时间,禅院直哉原本因为术式轻松赢下比试的愉悦再度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只不过是五条悟不要的、被五条家扫地出门的女人罢了,怎么敢这么小看自己!“我可是禅院家第二十六代家主!我是能和他并驾齐驱的人!”
投射咒法再次发动,二十四帧画面在他眼睛里齐平排列——
要找到春日遥的刀,她敢在自己面前这么狂妄地叫嚣,只不过因为那把咒具罢了,没有那把刀,她就什么都不是!
找到了!禅院直哉伸出手,手指触碰到的画面水波般荡漾,投射咒法一秒僵直机制触动,春日遥紧握着的长刀被他打飞出去,千锤百炼过的“玉钢”坠地,发出铮然的鸣响。
“我说过,你……”
春日遥的唇角突然绽开了一个小小的、极为浅淡的笑花。
“你……”
禅院直哉意识到哪里出了差错,在“投射咒法”的效果发动后的一秒,她本应该是绝对静止的。
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春日遥已经按住他的肩膀,高高地跃起,避开他惊慌之下乱挥的匕首后,女孩的膝盖狠狠地顶在禅院直哉漂亮的脸蛋上。
一击K.O
禅院直哉仰面倒在了地上。
春日遥弯腰拾起村雨,她一开始表示不会用刀,就真的到最后也没有把刀刃指向禅院直哉……倒不是因为什么道义或者慈悲心理,只是这位小少爷看着不太禁打,万一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她现在拖家带口,禅院家找起麻烦可真够她喝一壶的。
“喂,直哉少爷。”春日遥毫无同情心地踹了禅院直哉一脚,禅院直哉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现在脑袋疼得几乎要裂开,加之剧烈的眩晕感、呕吐感,很显然,他再一次被打出了脑震荡。“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小时候你带人打过我好多次,我后来也揍回去了,算是两下扯平。”春日遥以非常不良的姿势蹲在他身边,心平气和地说,“今天是你主动来找麻烦的,还在我面前发表了异常欠揍的言论,我打你一顿算是给你个教训,以后你别找我麻烦了行吗?”
“……”禅院直哉艰难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嘶哑,“为什么?”
“哦,你是问我怎么打倒你的吗?”春日遥回答道,“其实很简单,禅院的家传术式虽然多,但强力到能让你的父亲可以凭借‘有优秀的后代’而一举登上家主之位的术式也就那么几种,更何况你没有在我面前公布术式,这就证明你的术式是规则类而非输出类——按‘秒’作为单位发动的强力术式,大概只剩‘投射咒法’这一种了。”
“在认出你的术式之后,我就只剩两个选择,一,是我的动作比你的1/24秒更快,该说不说,直哉少爷你虽然除了一张脸长得可以外从性格人品上看简直毫无可取之处,但是速度还是不错的,我的肉*体素质还没强到比你快24倍。第二点嘛,”春日遥亲切地说,“你判定‘一秒’这个时间的概念来自于你自身的定义,而非基于原子稳定振荡频率的精准计时……故意激怒你、数数,就是扰乱你对时间概念的判断。”
其实要干扰人体对时间的定义没那么简单,春日遥在和他接触的瞬间全力干扰了他体内的激素水平,在人体出于激荡变化的时候,对于时间的感知力会被无限弱化。
禅院直哉对于一秒的判断大约被延长到了3秒左右,也就是说,春日遥只要比他的八分之一秒更快就行了。
这还是基于禅院直哉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很容易受各种因素影响的前提。
这个就没必要让禅院直哉知道了。
恶毒又傲慢的小少爷还是蠢一点更可爱些。
春日遥起身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从口袋中掏出一颗棒棒糖,拆掉包装后塞进嘴里,她不太喜欢甜食,但这个时候吃点甜的更能补充能量。
“你们这个‘帐’什么时候才能散掉啊,”春日遥含混不清地问。“我等会儿还有别的事,你们家出不出误工费?”
禅院直哉从喉咙里呜咽了几声,这样他更像一只被暴揍后的、毛发湿漉漉的金毛小狗了。春日遥的面孔在他眼里一时清晰、一时扭曲,这是脑部受到重击后的后遗症……他好像什么都听见了,却又什么都未能理解。以至于春日遥突然俯身过来慷慨地对他伸出那只莹白柔荑时,他仍是一脸木然……甚至因为春日遥粗暴拉拽导致的震动,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真遗憾,看来直哉少爷没有能够继承老爷子您的酒量啊。”他听到那个女人恬不知耻地说道。
看到直毘人走进“帐”的时候,春日遥或多或少是有些惊讶的。
禅院家的本家在京都,作为一家之主,禅院直毘人要坐镇在本家,鲜少外出执行任务。今天在这个小小的游乐场,见到禅院家两代当家,可真是件稀罕事。
“春日小姐,看到你们年轻人感情融洽,老夫我也甚是欣慰啊。”
这只老狐狸。
春日遥暗暗腹诽,禅院直哉明显是被自己打的神志不清,但她胡编乱造说他是喝醉了酒自己摔倒,禅院直毘人居然也认下了。该说对方老谋深算还是对这个唯一的嫡子不太在意呢?
“我接下来还有点事,如果老爷子没有——”
“春日小姐,这一段时间惠一直承蒙你照料了。”
真正的戏肉来了。
“惠是我的养子,也是我唯一的亲人,谈不上让老爷子您在这里拜托我照料——”
“说到这个,”禅院直毘人微微一笑,“能问问春日小姐为什么想着要收养惠吗?”
这件事是五条悟一力促成,禅院直毘人是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春日遥索性也就跟他打起了太极:
“惠年少失怙,人呢又聪明伶俐,是个好孩子,让我一看到就起了做他母亲的心思……”
“禅院家还有很多聪明伶俐的好孩子,生得也都是玉雪可爱。”禅院直毘人说。
春日遥眉峰一振,这个老头子不会是打算让自己改去收养禅院家的其他孩子吧?
“我的意思是,我禅院家生下的孩子都很可爱。春日小姐正当韶龄,说起来也是我们御三家出身,有没有考虑过,嫁到我们禅院家来呢?”直毘人一脸自然地继续说,“惠自然也会跟你一起到禅院家来……”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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