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叶煎鱼
春日遥回过神来,发现四周仍是鲜明的鬼屋风格,阴风怒号阴间打光频闪,自己正凶狠地骑坐在五条悟的腰腹上,一手按住他肩膀,一手捏住长钉,长钉擦着他的脸颊楔入水泥地面,可见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悟?”春日遥轻声喊出他的名字。
“怎么了?”
春日遥整个人一下子松弛下来,她松开手里的钉子,放任自己全身的体重压到他身体上。
五条悟身体先是僵了一下,然后就自然伸手揽住她腰背,防止她滑落下来。
“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拔钉子。”他简洁地说,随后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了?”
春日遥都可以想见,当时这人看自己小心翼翼怕得不行的样子,立刻就决定上来吓一吓自己,没成想自己反应异常激烈。以此可见,即使以“六眼”的观察能力,也确实没有发现她当时有什么异常。
身体也好,咒力也罢,都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连春日遥自己,都在想那一瞬间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记忆还是自己幻想出的吉光片羽。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换了个姿势,五条悟坐起身来,春日遥则跨坐在他的腿上,半靠在他怀里,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性地亲着额头和眼睛。
“别这么亲……”眼睫发涩,春日遥觉得有点不舒服,“对了,就明天吧,我咒力差不多也恢复了,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五条悟挑一下眉毛,完全没有接春日遥的话头,只是稍微把她拉远一点点,随后俯下身按住她后脑勺,用力地吮吻上了她的嘴唇。
“这么亲可以吗?”他含糊地问。
“监控——”春日遥立刻就要推开他,但粗厚的舌头却趁机一下子顶开牙齿,到接近喉管的地方搅动一圈。
“没关系,我开了帐。”
第153章 番外四·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母亲大人(二十五)
淡灰色的气流一瞬间就笼罩了这片狭小的区域, 红外摄像仪跳动的闪光被隔绝在咒力的屏障之外。
在黯淡的光线中,春日遥只觉得自己老脸微微一红,挪开视线, 但五条悟哼了一声,钳制住她的脸侧,逼迫她游离的视线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为这种事开“帐”,这家伙实在是太乱来了……不过在乱来这件事上,五条悟一向是个中翘楚。
从前春日遥在开普敦参加谈判, 在几个关键的利益分割点上, 与会代表都保留各自意见因此争执不休, 有几个脾气暴躁的术士代表差点站起来掀桌子,并朝对方投掷厚达三百页的胶装文件。
这场会议一直持续到深夜,才在各路人马都人困马乏的情况下勉强达成了妥协, 春日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打开灯, 橙黄的壁灯柔和地洒在她的额头上。她愣了一下, 立刻意识到有人来过这房间。
床边整齐摆放的毛绒拖鞋挪动了位置, 床头她看了一半的小说里夹着的签字笔被抽出来放到床头柜上, 台灯下辅助监督带给她做宵夜、但春日遥又嫌是甜食没有动过的柠檬奶油蛋糕被人拿出来吃掉了一半……除此之外, 那些相对贵重的电子设备、装有现金和票据的保险箱反而没有动过。
春日遥特意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因此不可能是服务员。
之前,有个当地很有些产业的同事向她推荐自己公司的男模,说这批混血新人一个个脸蛋漂亮身材上佳腰细腿长胸肌大得能从衣服里冲出来抽打她的脸, 如果想要寻欢作乐,可以安排他们直接去酒店, 春日遥表示了十动然拒后对方还相当的遗憾……
虽然没有察觉到咒力残秽存在的痕迹, 春日遥还是从行李袋中抽出了特级咒具·鸣鸿, 悄无声息地逼近浴室。她难得的有点紧张,南非的第一语言是祖鲁语,而春日遥连日常用语都不会,她不会要和一个浑身赤*裸的男模鸡同鸭讲半天吧?
磨砂玻璃门贴着她的脸“哐”地一声弹开,身材高大的男人抓住她的肩膀一把把她拎起来,贴着浴室瓷砖紧紧按在怀中。
他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额发被完全捋上去,水流顺着他白色的短发和隆起的肌肉线条沟壑潺潺地往下流动,消失在松垮裹在腰间的浴巾边缘。再加上这帅气闪亮的脸蛋,这宽肩窄腰长腿的身材,的确是个可口又性感的尤*物……
但问题是,这人是怎么突然蹦跶到南非来的?
“明天下午刚好有个会,所以顺路过来见你。”春日遥的话还没问出口,性感男模已经自然而然地回答了她的疑惑。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会在罗马……”春日遥提醒他。如果他去米兰看望下他在男模簇拥下过神仙日子的老娘,还算得上是顺路,这么穿越小半个地球,从夏天的东京飞到冬天的开普敦,跟顺便实在扯不上关系。
五条悟随便擦掉身上的水,从身后抱着她躺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又点亮了手机屏幕,清了清嗓子:
“开普敦连着下了好一阵子雨了,今天更是只有6摄氏度,穿着大衣和靴子都会觉得寒气浸泡到骨头里……”他的嗓音算是偏清亮的少年音域,但此刻似乎带了些微微的倦意,比平常更低哑一些。
春日遥一愣,这是她今天下午在会上穷极无聊时发给他的邮件。
“今天中午吃了咖喱肉沫和烤杖鱼,咖喱肉沫里面加了很多香料,致死量的肉豆蔻、丁香、姜黄和桂皮,其实没那么难吃,但大概率不会是你喜欢的口味。杖鱼上抹了厚厚一层杏果酱,搭配甜味土豆泥和现烤的小面包,味道不错,有机会可以和你一起过来吃。午餐时与会人员胃口都不太好,明明上午耗费了很多体力在吵架上,在中午却只能吃得下几片芝麻叶和凉拌鸡胸肉,而且看起来他们还要吵上一整个下午……遥,”他的声音里浸染了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慢悠悠地说,“我过来,是因为我很想你,又发现你恰好也在想我。”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春日遥是个很有秩序感的人,她运筹帷幄算计人心,把自己每一天的行程连同整个人生一起规划得井井有条,便如大河东流,生生不息。
可五条悟出现了,这个人突兀地、没有任何预兆地从天而降,他是她平静人生中最大的变数,本该被彻底摒弃,但却让她义无反顾地沉迷其中。
此时此刻,春日遥的确非常、非常、非常地想他。
不过春日遥好歹还有那么一点残存的理智,在黏黏糊糊的唇齿交缠中,她费劲地将两个人分出了一星半点的间隙:
“理子那边……”
“天内才开了个头,玩得上蹿下跳,距离拿到那枚钉子还遥遥无期……唔。”
最后是尾音被女孩柔软的唇瓣封到喉中的闷哼。
春日遥按着他的肩头,膝盖努力地跪立起来。她把自己脸颊一侧的长发拨到耳后,歪头,轻轻含住了他的嘴唇。
在接吻这件事上,春日遥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被亲得太狠连换气都不会的吴下阿蒙了,两个人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她的舌头缓慢地、温柔但不可抗拒地孤军深入,缠绕上了他的舌尖。
比起粗暴张扬的攻击方式,她的吻是春天雨后湿淋淋的藤蔓,不动声色地入侵,但寸寸缠绕,寸步不让。
无法挣脱,何况五条悟也没想过挣扎,女孩的身体紧贴他的胸膛,她的身体柔软,但并不是一捏就烂的嫩豆腐,素白的肌肤下是强大战士线条流畅的肌肉、骨骼和流动的鲜血,在她最强的一击下,山川或应失色,天地也当低头。
中央空调嘈杂的鼓风声,复杂机关的齿轮转动声,更远处被刻意打造出来的鬼哭狼嚎声……一切声音都从他的耳边被屏蔽掉了。
最后世界里只剩下两颗生机蓬勃的年轻心脏,它们彼此依偎、彼此呼应,沉稳有力地跳动着。
春日遥的手从他的肩膀处滑落下去,五条悟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修长干净的手指在她脉搏跳动处渐次收紧,手背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下鼓动。
她今天戴一双半指黑色战术手套,碳纤维材质,材质紧贴皮肤纹理,不是能轻易穿脱的款式。但他食指贴紧淡青色的血管,一点一点,强硬地往里探入,在这样蛮横的摩擦下,带有薄茧的皮肤腾起高热,好像有火焰在燎原。
几乎没有光线,在密不透风的黑暗里,原本冷风肆虐的空气开始变得燥热黏腻。
“我很想你……”她模模糊糊地说,热得厉害,连引以为傲的脑子都好像被烧得融化了。
五条悟沉默一瞬,给出的回应是更凶狠、更用力地碾过她的身体。衣服倒是还穿着,鬼屋标配的宽大T恤和及膝百褶裙,但几乎已经不成样子,纯棉面料被揉得皱皱巴巴,从下摆处往上卷起来,腰腹曲线线条流畅,白腻的皮肤泛着淡红,战斗中留下的伤痕率先因为逼人的热度开始发痒。
“别……”春日遥难受极了,汗水从额角淌下来,发丝散乱,素白面颊上一片暖热的潮红。她几乎是语不成声地恳求,“别在这儿,我们回去……等我们回去好么?”
五条悟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继续逼近,春日遥呼吸紊乱地推拒,失了力道的手掌心按在他同样因为衣衫凌乱而暴露出的胸膛上。年轻的身体同样烫得厉害,满盈汗水的皮肤触*手一片光滑,没有留下任何伤害后组织增生的疤痕。
春日遥忽然打了个寒颤,过热的大脑就好像是在暴晒过后的炎炎夏日里被灌了一整瓶冰水,陡然清醒过来。
怎么可能没有伤疤呢?在十八岁那年,伏黑甚尔贯穿了他的脖子和胸腹;而就在春日遥觉醒术式的那天,她在他心脏处的旧伤疤上留下了第二道致命的伤口。
不,当然有可能。
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五条悟……
“察觉到了啊。”十七八岁的少年陡然逼近,声音中仍然带着未曾褪去的热潮。“我以为你会发现得更早一点……遥,或者,你其实根本没办法分辨出来,我和他谁究竟是谁吧?”
“松手!我……”
一点天蓝色的微光陡然在她脑后亮起,术式的光芒延展成蜘蛛丝般柔韧绵长的细线,它们的一端束缚着春日遥的心脏,一端则绑缚在少年的心脏上。
他们曾经立下过 “决不允许说谎”的束缚,此刻这个束缚生效了。当他启动这个束缚的时候,她仍可以保持沉默,但无法说出一个字的谎言来。
强烈的透明术式在春日遥身体周围爆发开,她用力地把少年五条悟从身上推开,一言不发地、跌跌撞撞地扶着墙想要朝着屋外奔跑。
但她一头撞上了另一个坚硬的胸膛。
白色短发、天蓝色眼睛的男人低下头,极尽轻柔地吻过她眼角仓皇的泪水和汗水,但他的手臂像是钢铁的囚牢那样牢牢束缚着她的身体,令她全然动弹不得。少年版本的五条悟沉默地走过来,站在她身后。
“为什么不回答呢?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整理好她支棱乱翘的长发,将她滑脱的肩带归位,又将她皱巴巴的T恤拉下去遮住腰腹。“你想的人,到底是我,还是只要是五条悟这个人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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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只是番外!纯爱的大家,对不住了,不过这个番外很快就要完结啦。
第154章 番外四·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母亲大人(二十六)
五条悟弯下腰, 小臂从春日遥腿弯横过去,单手将她轻松抱了起来。这个姿势双脚没有着地,同时身体后仰重心大幅度后移, 春日遥现在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本能地想要手脚并用地攀住他身体。
五条悟没有拒绝从两侧勾上他劲瘦后腰的脚踝,但在她手掌动作不稳的快要搭上他肩膀时,他挑一下眉,按在她后腰上的右手松开桎梏, 抓住她双手手腕, 反剪到身后。
他张嘴, 森白锋利的牙齿咬住缀在她长发上的发带末端,又单手将那柔软的白色绸带一圈圈缠绕在她素白的手腕上。
春日遥眼角跳动,她分辨出那是号称“绳结之王”的布林结手法, 常用于救援行动。她曾经兴致勃勃地在伏黑惠面前展示过这绳结的打法,并强调“单手就能打所以非常方便, 而且越挣扎越紧也不用害怕绳结散开”, 端着水果走过来的五条悟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苍蓝眼瞳中有暗光流转。
春日遥做梦也没想到这绳结还能用到这个场合, 某种意义上可以算得作茧自缚了。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 五条悟才慢条斯理地腾出一只手来。略显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两根手指蓦然卡住纤瘦的下颌,在两人中间拉开一小段令人焦灼的距离。
他神色冷漠,目光中却蕴含着强烈的侵略意味, 以一种近乎审视的意味刮蹭过她身体的每一处。实际上,在这个距离下, 六眼可以捕捉到任何他想要获得的细节。
春日遥皮肤滚烫, 大滴汗水从额角涌了出来, 从太阳穴开始,淌过眼角,滑过脸颊,最后在瘦削的下颌滚落,在五条悟肩膀衣物的布料上泅出颜色稍浅的水痕。
尚未冷却的强烈刺激让她克制不住地大口喘息,鼻尖微红,嘴唇玫红,眼角一抹深深的嫣红,柔软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略带冷淡的清秀面颊因此多了几分颤巍巍的妩媚。五条悟很熟悉这样的妩媚,或者说每一次这样冰雪消融的妩媚都是由他本人亲手打造。
而当通过“六眼”共享而来的旖旎画面在脑海中逐帧播放时,先于心爱女孩被异时空自己觊觎的愤怒,他居然产生了不合时宜的渴求,五条悟很轻地笑了笑,指腹按压在她微微开启的嘴唇上。
“不说话,是想要在他面前吗?”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还是想让我和他一起?”
春日遥身体一僵。
身后十七八岁版本的五条悟还在添油加醋:
“我和她立下的束缚里,是可以有‘不说’这个选项啦……如果说出口的一定是谎言的话。”少年隆隆振动的胸膛从身后贴上了她汗湿的脊背,他恶意地紧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灼热的气流像是小虫子一样在耳廓里游走。“遥,你是有想过吗……两个人一起这个选项?”
春日遥在黑暗中倏然瞪大眼睛。
“说真的,这家伙有什么好的?无论是作为青梅竹马、同学还是朋友都有够糟糕的,脾气很坏、对你也做了很多坏事,感情上却迟钝得要命,都到你走了才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明明在此之前脑子里已经有不少废料了来着?”
“闭嘴。”正牌男友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她的浴室里做了什么吗?”
“……”春日遥很快从这样的隔空互殴里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她声音沙哑地开了口,“你们……通过六眼共享了部分记忆?”
“没错哦,只是关于你的深刻记忆,以画面的形式。”少年五条悟从身后摸了摸她的头发,“遥,那些过去的伤痕真的已经完全痊愈了吗?你真的已经完全不再介怀吗?”
束缚的蓝光在她脑后一闪而过,但这次成年五条悟却在黑暗中保持了反常的沉默。
“我……”
……
“悟,要一起打电动吗?”身穿高专*制服的夏油杰看向自己精神萎靡、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大型毛绒玩具中央的同窗,有些于心不忍地邀请道。
“不知为何,完全提不起心情。”五条悟闷闷不乐地说。“遥的任务还没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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