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然晴空
李广一声叹息,思绪飘到了远方的战场上。
大单于是左贤王的父亲,已故军臣单于的继承人,这位於单大单于继位没有多久,从继位起就在挨汉朝的打。最开始是右贤王挨打,他没有增援,后来是最大的政敌伊稚斜被汉军打死,他偷偷笑了,也没有增援,现在汉军冲过来打他了!他茫然四顾找不到增援,同时还收到了左贤王的求援信。
亲生父子啊!先前汉军跑来肆虐王庭,他失去了几乎所有带在身边的儿子,左贤王更是唯一的成年子嗣,但是於单大单于没做什么心理斗争,直接忍痛放弃了这个儿子,带着大部队拼命逃跑。
他逃,汉军在后面穷追不舍,一直追了他两千多里路,最后汉军主力部队和分支部队一前一后把他堵住,汉大将军卫青以战车结营地,轮替兵力出来和他的骑兵激战,只是人家打疲累了可以回到阵地里换人上,他这里只能任人来去。
两军激战数个时辰,双方死伤比例一比四,汉军一,匈奴四。
统计出这个结果的时候,於单就知道,到了最后选择的时刻了,他将自己的佩剑赐予最亲近的大臣,还没来得及嘱咐什么,就见前方忽起狂沙,风沙大作之下双方都迷失了视野。於单果断召集百十来个亲兵趁乱逃离大部队,为了防止被汉军发现,他们伪装成一小股溃兵,於单解下衣袍,乘坐骡车,匆匆逃走。
风沙漫天,卫青起初命士卒回到战车围成的阵地里,但等发觉风沙持续时间很长,而且对面不住地有人溃逃之后,他果断决定全军压上,为了防止误伤,汉军齐头并进不许掉队,只杀几步之内看得见的敌人。
两军激战,原本兵力几乎持平,但一开始的交战就打出了一比四的战损比,随后大单于逃走,匈奴军中无人指挥。
恰逢此时汉军大规模来袭,被交托了佩剑的大臣直接就哭了,一边哭一边瞎指挥,最后被人从后面拿刀架住脖子的时候,他直接献剑归降,并立刻提供了大单于逃走的情报。
卫青有些诧异地听着军中翻译的话,看向那归降大臣,刚要询问,归降大臣已经迅速转变了立场,为卫青分析起大单于逃跑的路径。
打了一场大胜仗,卫青此时的心情不算焦虑,他认真听取了归降大臣的建议,将后营步兵留下一些收拢这些残部势力,主要是收拢牛羊,自己则带着骑兵继续深入去追大单于。
在此战之前不久,霍去病带主力部队追击左贤王部势力直到狼居胥山下,格杀其余部所剩三万人,血流十几里。
前后间隔数月,两路汉军都进入了寻找敌方逃跑主帅的步骤。
木兰一路是沿着水源地追的,天气渐寒,越北越寒,很多山都有一层终年不化的积雪覆盖,这一路上鲜少遇到人,只见了三四拨羌人,木兰给这些衣衫褴褛、为奴多年的羌人送了一些牛羊干粮,向他们询问匈奴人的踪迹。
这几拨羌人都没能给出什么答案,木兰也不失望,只是骑兵们携带的存粮在减少,而且和霍去病约定的一个月也过去了二十天,离狼居胥山却是越来越远,谁都知道该返程了。
高不识想劝,但没那个立场劝,只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李广,李广别开眼,谁不想建功立业?要是我来带兵,我比这丫头还不听劝!
在一处雪山下停留了一夜,次日木兰昭告全军,再寻三日,三日后再找不到左贤王的踪迹就返程。
两日很快过去,到傍晚的时候又遇到了一批羌人,这批羌人很明显是多年为奴的部族,如今匈奴人四散奔逃,被他们奴役多年的草原部族也开始逃散,最多的当然是羌奴,羌人首领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迎面遇到汉军第一反应是远远避开,但很快就被高不识请到了木兰面前。
高不识懂羌人的语言,为木兰做翻译,羌人女首领很是紧张,木兰起初都没认出这黑黑的首领是女子,还是她开口之后才分辨出来。
木兰对高不识道:“问她有没有见到一小股逃亡的匈奴人,如果能带我们找到他们,就把我们携带的牛羊都给她。”
高不识如实地翻译过去,羌人女首领飞快地看了一眼汉军携带的牛羊,牛不多,羊至少有七八百头,这是木兰找左贤王的路上不间断捡来的。
女首领憋得脸都红了,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道:“我……见过,他、匈奴人……不要他传话。”
木兰惊喜万分,但看高不识尴尬地站在那里,还是先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不必在意这些话,你是我大汉的将军,一日是,以后都是。”
高不识低头,对木兰行了一个不甚熟练的汉人礼节。
女首领为了这七八百头牛羊,不仅说了她白日遇到那小股匈奴人的经过,还热切地要带着木兰去追,木兰痛快地先给了一半牛羊,让羌人们收下,然后点齐兵马,趁夜去追。
高不识因为心情复杂,行军时落后了一些,等到大军停下来的时候,前面木兰已经带着亲兵制服了那百十个匈奴人,为首的老匈奴人被按在地上,嚎啕痛哭起来。
逃了几千里路啊!他就是躲不过这当头一刀吗?
木兰即便已经能确定了,但还是要谨慎一点,她满脸笑容地对高不识道:“高不识,快来问问看,他是不是左贤王?”
高不识看着痛哭的老匈奴人,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木兰和李广本来满脸的笑容,都被这一个摇头弄得凝滞住了。
高不识干巴巴地指着老匈奴人,说道:“这是於单,匈奴大单于。”
木兰眨了眨眼睛,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遥看远方,又看地上的於单,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这……这么远的路,这老头怎么跑过来的?
第99章
能跑的不止大单于一个, 也许是父子天性,大单于落在汉军手里没多久,左贤王就在一处山坳和卫青的先锋军狭路相逢, 先锋营校尉赵破奴很快擒获左贤王。
因为一路都是在追大单于, 左贤王带领的亲兵和他本人百十来号人里都没有和大单于年纪相貌接近的,所以赵破奴也只当抓获了一小股溃兵,连问都没问, 看在这些人数目不多, 且还算年轻力壮的份上不准备弄死,而是充为军奴, 为大军做些苦活。
起初左贤王是想隐匿身份的,毕竟他也知道汉军追他已久, 没准知道他身份之后直接为了泄愤就给他杀了,可一连十几天的苦活做下来,他受不住了。
这些该死的汉军, 居然让他去铲牛粪!
牛粪晒干之后可以作为燃料使用,匈奴人也会收集牛粪,但左贤王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匈奴的左贤王就等于大汉太子,太子刘据别说铲牛粪, 他连牛粪都没见过, 左贤王以前虽然见过牛粪,但他从来没铲过啊!
汉军是急着行军的, 牛粪不可能等晒干了再捡回来烧, 只能是还湿着的时候铲了路上晒, 左贤王铲牛粪都快铲傻了,天不亮就要起来铲牛粪, 也不知道这几万几万军容整齐的汉军是怎么想的,就那么缺牛吗?一路上见到牛羊就捡,所过之处草地都要被吃绝了,赶着这么多的牛羊都不嫌累的吗?
卫青是真不嫌累,他军中已经实现了初步的取食于敌,不仅减轻了补给线上的压力,还能将暂时用不上的牛往回运输。羊走得慢,大军走得也慢,但军队走得很稳,呈现一种扇状行军。
到处追捕大单于残部的路上,卫青找到了大单于的辎重所在,在那座城里开了一夜庆功宴,临走时重现当年龙城的操作,一把火烧掉所有带不走的物资。
卫青和霍去病不同的是,霍去病重在杀敌,在乎虏首,卫青比较实在,刮地三尺抢牛羊,人头是次要的,实在带不走的也不会留给匈奴人。
左贤王看着背后冲天的火光,逐渐判断出汉军大概准备回程了,他慌了,归降的浑邪王在汉人那儿还有个侯做,他要是稀里糊涂跟着去了汉境,再和自己的亲信分开,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那就真的要铲一辈子牛粪了!
左贤王并不知道汉人没那么多牛粪要铲,一般来说匈奴的青壮男人除了给大户为奴之外,也就是苦役这一个结果了,大多数是修长城,也有河工修路工这些,因为苦役有重兵看守,最不怕生乱。
卫青是真的心态平稳,仗打完了,还是大胜。大单于的精锐势力被一举攻破,溃逃散兵一路上收割近两万,匈奴人想要靠着剩下的残部恢复元气,那得等下一波小崽子长成,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难道大汉就不来草原上转转了?他这次的功绩是很实在的,虽然没有抓到大单于不算很圆满,但卫青还是准备返程了。
出征在外一日,就是烧一日国库,虽然如今可以从匈奴人的牛羊身上打折扣,可这些牛羊带回去不是更好?为了一个逃走的大单于浪费时间,不是卫青希望看到的。
返程的路上,左贤王终于忍不住自报了身份,他也没准备从汉军这儿获得什么好待遇,最起码别让他去铲牛粪了,湿牛粪是真的很臭!
消息上报,先是报给了赵破奴,赵破奴险些没信,左贤王?左贤王部离这里几千里路啊!但左贤王是真的有证明身份的办法,他自己携带了一面王旗,亲信身上揣着他的王玺,这是为了逃脱追杀之后召集残部用的。
赵破奴把事情报上去,卫青第一反应也是没信,这得多能跑才能从去病木兰那儿跑来他这里?要知道当初出征的时候,两路军走的几乎是相反的方向!把这部分的匈奴地界看做一个扇形,汉军的两路军就在扇形的两个扇角,左贤王横跨千山万水而来,冲到了另一侧汉军的面前,这……是为了叫他这一趟战事更圆满些?
千难万苦,左贤王在卫青面前证实了自己的身份,他终于不用铲牛粪了,甚至有个专门的笼子待,卫青腾了一辆拉货的骡车给他。
左贤王并不知道,这不是一辆普通的骡车,这是他的父亲大单于逃跑时坐的骡车,他跑了百里多远,骡子走不动道了,把骡车留在原地,兜兜转转成了汉军的缴获,如今又腾出来给他坐。
大单于在木兰这儿就没有优待了,因为木兰只带了骑兵没带车,怕大单于驾马逃走,木兰用两匹马拉了个网兜给他兜在里面,鉴于曾经有人坐在网兜里还是成功逃跑过,所以木兰给大单于捆了手脚团在里面,然后带着上路。
这一路,李广就盯着那个网兜瞧,他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军中有人在看他,但一个视线扫过去,大家都纷纷低下头不和他对视。
行军一整个白日,李广耳边出现了很多次幻听,木兰问他要不要热水,他把热水都听成了网兜。
大军会合地点在狼居胥山,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很近,霍去病在狼居胥山等了木兰已经六日了,他不是没有事情做,而是这一路上能杀的都被他杀穿了。
木兰离开后不到十日,霍去病除了一天三餐和休息时间还没有削减,其余的都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模样,好在一路追击左贤王残部十分顺利,停留在狼居胥山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狼居胥山是匈奴人祭天的地方,要是说以前祭天的龙城属于大汉的祖宗陵寝一类,那么狼居胥山对匈奴人来说就等于大汉的泰山了,这样一个祭天圣地,霍去病盯了好几天,这光秃秃的一座山烧是不好烧,铲平了?士卒还得背石敲山多不划算。可日日坐在这狼居胥山上,他心里像是烧着一把火。
匈奴人崇尚勇士,勇士战死之后,匈奴的王爵们会记下他们的功勋,在这狼居胥山上替他们祭告先灵,每年的秋季是他们祭天的时节。
如今是秋季的末尾了,再过几天入冬,霍去病整日在山上待着,从烧山琢磨到铲山,到最后还是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要在匈奴人的圣山上,开坛祭拜大汉的阵亡将士。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里,霍去病就准备付诸实践,他拎出了许多被俘的匈奴大小王爵,询问了匈奴人祭天的流程,然后向全军宣告,等花将军合兵而归,在这匈奴圣山祭战死英魂。
消息一出,全军轰动。
这里是什么地方?匈奴人的泰山!他们是什么人?大汉将士!打了这么多年仗,至今为止最叫人津津乐道的战事之一,就有当年卫青火烧龙城,如今封狼居胥,他们要在匈奴圣山上祭汉魂!
激动的可不止是士卒,连许多将领都为之惊叹,盯着匈奴俘虏们搭好祭坛,大军天天坐在山上等花将军归来。
万里雪山连绵,蓝天之下视野开阔,十几支斥候每日往来奔波,终于在超过约定时间的第四日等到了这一支凯旋的骑兵。
见到了打头团在网兜里的匈奴人,见到了五千骑兵个个满脸带笑,斥候第一时间回去禀报,说花将军抓到左贤王了,霍去病非常高兴,坐也坐不住了,带兵下山去迎。
李广跟着大军赶路这么些天,体力消耗得很厉害,但还是强撑着赶在合兵之前,把大单于从网兜里掏出来,他自己都下了马,牵着大单于在马边慢慢走。
这一点小心思没人注意,木兰见到远远策马而来的汉军,脸上带笑,也从马上跳了下来,战马飞奔到近前,霍去病从马上翻身下来,一见面就给了木兰一个重重的拥抱,在她背上拍打了好几下。
木兰感受到了霍去病的喜悦,也轻轻拍拍他的后背,笑道:“这一趟有意外之喜,没抓到左贤王,但抓……”
话没说完,霍去病就道:“不必挂心,左贤王部已经没几个活人,不过是个名头,陛下不会失望的。”
他眉头拧起,心里已经将那个能跑的左贤王五马分尸了几遍。
木兰推开了他,仍旧是笑,指指被李广牵着走的老匈奴人,“抓到了最大的名头,於单大单于,据他说是吃了大将军的败仗,带着亲兵一路逃过来的,大将军那里也是大获全胜。”
霍去病虽然惊讶,但没有多问这些,而是飞快地拉起了木兰的手,“别的不管了,走,召集全军,我们今日在狼居胥山祭战死将士,军中都说,等祭完了,大家都说要撒泡尿再走。”
这话自然是玩笑,但玩笑也有真心,大汉和匈奴仇深似海,如今大胜,站在匈奴的圣山上,这不一人撒泡尿等什么?从霍去病准备封狼居胥起,整个军队都急切得很,多熬一日就是一日的折磨。
此时天刚过午,狼居胥山上秋风寒凉,抬头是一片无云的蓝天,低头是一览无余的连绵山脉,草原风景不似大汉的青山绿水,却也别有风情,祭坛高设,拉了几个身份较低的俘虏来砍头应景,很快人头摆上,鲜血浸透土地。
匈奴的圣山上站满了大汉的将士,霍去病焚香祷告天地,祭奠战死英魂,见身侧木兰持香低语,他侧耳去听,片刻后,抬头看向碧蓝天空。
霍去病烧灼在心口的火气渐渐散去了,今日封狼居胥,为英魂,为胜利,为大汉,不为什么折辱匈奴人。
木兰说,愿大汉万年,百姓安居。
第100章
赶着秋季的末尾, 霍去病带着祭完天的大军又去了一趟姑衍山,完成了匈奴人祭天的步骤,又听匈奴降人称姑衍山往北不远有一片壮丽瀚海, 心中意动, 看向木兰。
木兰起初不信,群山连绵之地怎么会有海?但匈奴降人说得信誓旦旦,最后还是去了, 瀚海边上, 人迹罕至之地,只有一些零散羌人在水边捞鱼, 山海无边,让人心中难免升起一股豪情壮志。
这大好河山, 我来过、见过,用这双脚丈量过。
饮马瀚海后,这一趟征程就到了尾声。
冬日严寒, 行军艰苦,所以即便得知两路军都大获全胜,是时候返程,但一连多日阴雨绵绵,有时候还夹杂着雪花冰雹, 军中一些将领凑在一处商议, 还是决定再等等,等过了这段时候再踏上归程。
这年头还没什么人有条件千里万里地去游学记录, 最多知道个南方湿热多毒瘴, 军中从上到下包括多年住在匈奴的张骞都不知道, 天气冷是因为这一片雪山地带本来就冷,长安比这里暖和多了, 都觉得这鬼天气不适合行军,应该是因为今年就是冷。
霍去病和木兰凑在一块儿写了叙功战报,除去一些路上零散杀死的匈奴人没有录入军功,按虏首计,此战屠匈奴人青壮九万,自身战损八千余,这是大军就地扎营之后等了一段时间,将不治身亡的重伤兵计入战死行列的结果。
天一直没放晴,一路艰苦行军过来的士卒乍歇了下来,一连几天走路都发飘,霍去病实在看不得这个,将懒懒散散的士卒召集起来,每日换着班出去捡牛羊,如今省了行军的劳累,军中每日吃的是匈奴的牛羊,人都给养胖了,战马却因为冬日草原荒凉而消瘦许多,这样回程的时候岂不是要载不动他们了?
士卒们的怨念在几日后平息了下来,天气放晴,大军回程,这路上就开始计军功了。
杀人多的军功也多,而这趟出来,谁手底下没有人命?募兵们大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很多人都没有自己的田地,所以也不大在乎牛羊,天子犒赏丰厚,加升军爵,有的立功较多的士卒甚至直接封官。立功将领之中更是有多人封侯,如高不识复陆支这样的匈奴降将也在封侯范围之内。
右北平太守路博德合兵有功,受封关内侯,食邑两千户。李广父子双双加封食邑一千户,霍去病益封五千户,木兰益封五千户。卫青那里立功的将领只有两个,一个是分兵合围有功的赵破奴,同样益封一千户,还有一个是公孙敖,看在卫青的面子上,刘彻心情极佳地给了他一个关内侯爵。
长安权贵没有不眼红的,不是谁家祖上都有万户侯,长安勋贵之中多的是家族世代传下来的一千户小侯,只是跟着大军出去转了一年,几乎是有名有姓的将领人手受封一个侯爵,这大汉的侯位几时像现在这样泛滥?上一次大封功臣,那还是高祖开国!
对于这种进谏,刘彻不光不听,还每一册竹简都要翻开来仔细品读,正常劝谏放到一边,说的比较难听的降职起步,骂得很难听的打入廷尉狱,严查祖宗三代,但凡有一丝违法乱纪,这人有福气了,廷尉狱中有最好的快刀手。
最开始,卫青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刘彻打着灯笼在宫中绕着圈走了半夜,直到累得躺在床上起不来身,才幸福地入睡了。
第二波战报传来的时候,刘彻已经在宫里宫外发了十几天的疯,连最不受宠的不识字的妃嫔都知道仲卿两个字有多少笔画,朝堂上的官员更是被天子轮番轰炸,给刘彻建造帝陵的官员一天里收到了三封天子加急诏书,让在帝陵边上为卫青建造一座陪陵,以阴山为形。
收到霍去病和木兰的捷报时,刘彻那股喜悦的后劲已经慢慢下去了,人高兴了太久精神也会疲乏的,所以刘彻固然已经知道这次大捷肯定是好消息,但还是平稳着心态打开了绢帛。
然后他咕咚一下就向后仰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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