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月扶摇
而且我已经这么大了,就算想努力,也来不及了呀。”
“不,赦兄误会了,我不是让你去上进做官,只是想着你能不能收敛一下纨绔习气,变得靠谱一点?”
傅玉衡心说:我还不知道你?那么高难度的操作,我自己都不想干,做什么要为难你?
若是他这辈子投胎技术高超,也像贾赦般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傅家状元郎,而是多了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了。
所以说,傅玉衡对于贾赦的心情非常能理解,自然也不会让他去做那些明显不可能的挣扎。
果然,听他这样说,贾赦松了口气。
但随即就忍不住自我怀疑,“我……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傅玉衡道,“又不叫你吃苦,只是管住自己不在胡闹,专心于家计而已。”
见他似有动容,却还有些不敢踏出第一步,傅玉衡又给他举了个例子。
“我那大姐夫你知道吧?他原本可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追花魁捧戏子,哪一处没有他的身影?
相比之下,赦兄只是喜欢金石古玩,纵然偶尔胡闹也是在自己家里,已经比他强出许多了。”
有了实在的人物做对比,贾赦自己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比柳长州要强。
别的不说,柳长州他们俩差不多大,他已经有俩孩子了,柳长州却一个都没有。
至少在孝道上,他就比对方强。
见他点头认同,傅玉衡话锋一转,“但如今人家已经改了往日恶习,变得既可靠又顾家了。”
“啊?”贾赦一呆,仔细回想了一番。
似乎从今年初,柳长州就不爱在外面玩乐了。他参加的好几次纨绔聚会,都失去了柳长州这个常客的身影。
傅玉衡道:“你是知道的,我们做驸马的,这辈子都别想进入朝堂,更别说做个高官了。
但若是修持自身,摒弃恶习,用心打理家业,让父母放心,不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上进吗?”
见贾赦若有所思,傅玉衡又添了一把火。
“像我们这样的贫贱人家,父母期盼孩子上进,是因为他们想让孩子过好日子,自己又办不到,所以才催着孩子自己上进。
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想来荣公也是如此。你们家已经足够富贵,荣公之所以仍旧忧心,不过是担忧自己百年之后,子孙不能守家业而已。
若是赦兄能对荣公表露决心,让他看到你能安稳乐业,他心里不那么紧迫了,自然也就不会那么拼了。”
要说古代人平均寿命短吧,那也确实。
可是几乎每朝每代,都会涌现出年纪一大把,头发都花白了,还能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猛人。
比较著名的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主角廉颇,还有“盘肠斩夏侯”的主角黄忠,还有临死之前仍旧接到唐高宗委任状的唐初名将裴行俭……
所以说,荣国公贾代善六十出头还想做主帅,除了傅玉衡这个后世穿越来的,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当。
甚至他们还觉得,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因为战争打的不止是勇武,还有指挥官们的经验。
而这个时代,没有专门的军校,经验多半只能靠大将自己积累。
所以说,如果想让荣公别做此战主帅,唯有他自己肯配合。
想让他配合,就得让他从长子贾赦身上,能看到守家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连续两周日万,到今天结束了,作者菌已经快被榨干了。
大家注意保暖,多喝热水,别像作者菌一样,流感中招了。
第75章 徐柱偷看《黄粱》
一通有理有据的分析后, 贾赦顺利被忽悠瘸了。
“傅兄,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贾赦掷了酒杯,用力握住他的手, 满脸都是感激之色,“以往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些。”
说实话,他不是没想挣扎过,不是真的不想改变自己。
只是,他不能吃苦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家里人没有谁指望他上进。
相反的,对于贾赦只爱金石古玩,轻易不在外面闯祸,无论是贾代善这个亲爹, 还是张氏这个妻子, 对他都还挺满意。
只能说, 京城纨绔的花样实在太多,贾赦全靠同行衬托。
傅玉衡也反握回去,通过体温给他传达力量。
“我就知道,赦兄不是个没有担当的软蛋, 你只是没有找准方向而已。
只要找准了方向, 无论从什么时候开始努力, 都会长成一个能顶门立户的男子汉。”
本来他想说“顶天立地”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就贾赦这材料,着实辱“顶天立地”了,所以就改成了“顶门立户”。
反正贾赦这辈子的上限, 也超脱不了“顶门立户”了。
又一碗热鸡汤干完, 贾赦激动得手都抖了, “没错,只要找准了方向,我也是能顶门立户,让我爹放心的。”
不过,下一刻他就又犯了难。
——方向到底在哪儿呢?
对此,傅玉衡微微一笑,“赦兄何不回去请教荣公?”
贾赦恍恍惚惚却又斗志昂扬地走了,傅玉衡喊来家僮把残羹冷炙收拾了,自己则是去跑了个热水澡,哼着小曲去书房了。
洗砚凑趣问道:“五爷,什么事这么高兴?”
傅玉衡得意地摇头晃脑,“各中缘由,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作为一个不求上进的二世祖,忽悠另一个不求上进的二世祖改过自新。这感觉,怎一个酸爽了得?
“哦。”洗砚挠了挠头,的确没弄懂他到底要说什么。
“对了。”傅玉衡突然问道,“眼见天越来越热,家里也该裁夏季衣裳了,柱子那边没人怠慢吧?”
洗砚忙道:“当然没有。再怎么说徐小爷也是五爷您的弟子,您又时常关照他,底下的人都是有眼色的。”
这说的才是大实话。
若是傅玉衡对他爱搭不理的,一年半载也不问上一句,空有一个弟子的名头又有什么用?
傅家的仆人的确是比别家规矩些,但很多时候,若是想为难一个人,卡在规则内更让人有苦说不出。
“那就好。”傅玉衡点了点头,觑着左右无事,干脆便转道去了西院大书房。
别人家里都是男人比较忙,女眷的空闲多,但他们家正好相反。
主要是因为本朝驸马明文规定不能参政,傅玉衡平日也不好和那些有实权的官员们结交。
从他入京至今,满打满算,相交甚厚的人里,最有前途的竟然是林如海。
虽然人家目前才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但俗话说得好:非翰林不入内阁嘛。
他不出去结交官员,却并不代表傅家要与这些官员完全断绝来往。
这个时候,徒南薰这个当家主母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日常之间,无论是哪个官员家里举办宴会,都会给徒南薰下贴子。
徒南薰虽然不是每家都去,但凡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女眷,都对这位上阳公主的印象不错。
今日一早,徒南薰便到吴侍郎家里去赴赏花宴了。
正好昨日贾赦也给傅玉衡下了拜帖,他便干脆没出门,只让人到大剧院传话,让他们好生排练,新剧这月十五便正式推出。
哪知道贾赦来了之后就拉着他喝酒,傅玉衡前世滥饮,早早把胃折腾坏了,纵有好药养着,也经常疼得直不起腰。
穿越之后好不容易重获健康,对喝酒这件事颇有些忌讳。
因此,贾赦要喝他陪着,但他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端端酒杯,十次能喝一次就算不错了。
反正他这辈子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善饮,只要不是成心要得罪他的,也不会强求他一定要喝。
今日的贾赦更是心里有事,只顾自己一杯一杯地灌,根本没注意他喝没喝。
等他一壶酒下肚,还是傅玉衡看不下去了,赶紧出言阻拦。
这一阻拦不要紧,贾赦眼眶一红,就开始拉着他哭诉。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傅玉衡觉得,若是不给对方灌上几碗鸡汤,颇有点儿对不起新倒开的第二壶酒。
如此这般把贾赦送走之后,天色也还早,老婆又不在家,他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
唔,今天就提前检查徐柱的课业吧。
他领着洗砚,主仆二人溜溜达达走到西院,守门的婆子一看见他,赶紧上前行礼。
傅玉衡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随口问道:“这几日徐小爷的饮食可还好?”
“好着呢。”那婆子笑道,“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徐小爷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哪一顿不得两碗米饭,几碟子肉菜?”
当然了,几碟子肉菜徐住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毕竟一顿饭不可能只有肉菜,还得有素菜和凉菜。
在吃这方面,是傅家唯一不节俭的。
这主子吃不完的好东西,自然是院子里伺候的人优先分了。
若是在别的公侯之家,一个小爷身边贴身的人就有二三十个,无论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守门的婆子。
但傅家一向勤俭持家,便是身为家主的傅玉衡身边,也不过贴身小厮两个,日常跟着出门的青衣也才四个。
至于别的小么儿,或洒扫或看门,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是主子身边缺人的时候,他们凑过去应个卯罢了。
徐柱算是傅玉衡的弟子,傅玉衡也没亏待他,也给他安排了两个贴身小厮,还有两个丫鬟专门照管他的饮食起居。
伺候的人少,沾光的人也就广了,这婆子每顿也能混几口肉吃。
傅玉衡点了点头,便迈步走了进去,穿堂里又碰见伺候徐住的丫鬟,询问了一些饮食起居的细节。
那丫鬟都一一答了,看得出是用心伺候了。
傅玉衡夸了她两句,又叮嘱道:“徐小爷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个头窜得快,若是衣裳短了或紧了,一定要及时回禀公主身边的人,万不可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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