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蔓子
这是一对老友。
他们相识在诡谲的江湖之中,在层层的刀光剑影里相识、在冷漠而冰冷的外表之下生出了欣赏、仰慕之心,又在大沙漠之中肝胆相照,成了生死与共的好朋友。
他们一块儿来到这个富贵与温柔并存的地方,在归途摆在眼前时,又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那一夜他们坐在一起,对月而饮,所有的言语、所有的理解与告别,都藏在那相视一笑中。
一点红不爱说话,他的感情时常都是很内敛的。
此时此刻,这一对好友也只是静静地对视着,然后相视一笑,楚留香走过去,用力地拍了拍一点红的肩膀,一点红淡淡一笑,紧紧地握住了楚留香的手,道:“看来你这段日子过得不错。”
楚留香也笑道:“看来你这段日子过的也不错。”
一点红哼笑一声,只道:“是不错。”
楚留香又一转身,微笑着瞧着两位陌生的侠客,只笑道:“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又有新朋友了。真巧真巧,楚留香最爱交朋友,瞧见了朋友就走不动路。”
他这话也真是说的又顽皮、又风趣,温柔又潇洒,实在让人喜欢极了。
无情一瞧着他,就觉得这一定是个活的很自由、很洒脱的男人。
他瞧着楚留香,淡淡一笑,只道:“在下盛崖余,这是我的小师弟,冷凌弃。”
没听说过的名字,但也正常。
楚留香扬唇一笑,露出八颗闪亮亮的大白牙:“在下楚留香。”
无情的唇角就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楚留香其实蛮容易让他想到铁手和追命的。
铁手和追命,虽然入门
的时间在他之后,从排行上来说,是他的师弟,但是他们二人的年纪却比无情要大得多,无情都是把他们当成哥哥一样看待的。
铁手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他温和有礼、对人对事都能有足够的耐心,也很喜欢“留一手”,这留一手的意思,就是说他在碰上可以宽松、可以放过的人时,一般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们,并不因为这身官皮而趾高气昂、盛气凌人。
追命的脾气也很不错,他瞧着也是个洒脱的人,不过内在里,却总是有些落魄与失意。这或许与他年少时的经历有关,他自出生时便有内伤,他的父亲不大关心他,连名字都不给他好好取一个,每每要叫他,总是喊“喂,那个内伤的”。
无情很了解,一个自幼就与伤痛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人,底色总是悲凉的,是没办法那样阳光、那样充满蓬勃的生命力。
更何况追命年少时还有一段很是悲惨的经历,他喜欢的那个叫小透的女孩子,死于非命……
所以无情瞧见楚留香时,便恍惚有一个瞬间,觉得倘若追三哥少年时没那么苦、没遇见那样子的许多事,大概也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吧。
他伸出手去,和楚留香用现代的礼节握了握手。
秦蔻说:“你这是刚下海么?”
楚留香道:“没,我刚在海底捞了一把海鳗和海带上来,才准备去洗澡,就瞧见你喊我了。”
他又笑道:“蔻蔻肯定没见过海底的海带林,像是参天巨树、原始森林一样。”
秦蔻:“唔……”
秦蔻:“你的三个义妹呢?”
楚留香:“船上呢。”
秦蔻:“那你叫她们过来一块儿吃晚饭嘛,宋甜儿姑娘不是做饭超级好吃么,我也想吃她做的好吃的!”
楚留香露齿一笑:“正有此意……蔻蔻你可有口福了,今日我们做了烤乳鸽、还有白斩鸡、腊味饭……啊,对了,那顺便借你的厨房一用吧,正巧把那条海鳗弄了,我在海里游泳,那海鳗在海底杵着,胆子真是小,居然被我给吓死了……这,死都死了,不吃了总觉得浪费。”
秦蔻眼睛发亮:“鳗鱼!做照烧汁的鳗鱼吃吧!”
又有点疑惑:“中秋了,你们不吃蟹么?”
楚
留香摆摆手:“在海上吃蟹都吃烦了,还用得着找个好时候特地吃么?”
秦蔻露齿一笑:“那行,今晚吃大闸蟹,你就别同我抢啦。”
楚留香对大闸蟹也不是很感兴趣,摆摆手表示自己没那意思。
秦蔻又补充:“不过大家都在吃蟹,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我拆几只叭。”
楚留香噗嗤一声笑了。
一面笑,一面还说:“好你个蔻蔻,找我过来玩,结果一来就打着叫我伺候你的念头。”
秦蔻蛮横地说:“你就说好不好嘛。”
楚留香:“好好好,当然好,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不好?”
秦蔻道:“那好啦,你先去冲个澡吧,这么湿淋淋的,多难受,诶……说起来你在船上要怎么冲澡啊,提前烧洗澡水么?”
海水粘在身上是很不舒服的,下了海再上来,那肯定是要洗洗干净的。
楚留香道:“哪里用得着烧洗澡水,海上的太阳很大的,早晨放盆水在甲板上,等我中午从海里爬出来,水已经晒温热了。”
其实直接用冷水也没什么的,他身子骨好,并不大在意这些小事,不过苏蓉蓉却是个很细致的人,坚决不允许他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
但怎么说还是没有这里的莲蓬头方便嘛。
楚留香便道:“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的衣服没拿去卖废品吧?”
秦蔻:“都扔了!哼!”
楚留香失笑,自己进原来他住的那间屋子的卫生间去了。
大橘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它最爱的阿楚哥,扒在楚留香胸口完全不肯下来,就算浑身毛毛都被他身上的海水给弄湿了也不肯下来。
楚留香有点无奈地抱着它揉一揉,叹气道:“可是我要去洗澡啊,你想一块儿去洗澡么?”
大橘:“喵呜!!!”
大橘听不懂,大橘只是不想离开他。
楚留香只好说:“那我们只能一块儿去洗澡了。”
秦蔻说:“正好,你身上都是海水,它沾上了也的确该洗一洗。”
楚留香:“嗯。”
然后就把大橘带进了浴室。
大橘一直在蓬莲头被打开的时候才意识到
发生了什么,它嗷得一声惨叫了出来,跳下来想跑。
但浴室的门关得很死,大橘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楚留香的影子无情地打在它身上,拿着莲蓬头的手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大橘:“喵!!!呜!!!”
它怎么也没想到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阿楚哥居然会对它做这种事!
大橘的惨叫声冲破了浴室,呆在客厅里的人都听见了。
秦蔻没良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自己今日份的快乐都是大橘给的。
楚留香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用着玫瑰味道的洗发水,洗发水在手心里揉出细腻的泡沫,用指腹轻轻的搓在头发上按摩着,把每一根头发上的海水都完全洗干净,身上干涩的海水也被完全冲洗掉,沐浴露、护发素,一个不少的都用了。
当然了,这些东西其实他走的时候,秦蔻都给他带了,还带了不少给三位义妹,他们家现在是属于洗护用品全面升级,该用的都能用上。
只不过在这里用的时候,那感觉就格外得好嘛。
楚留香洗完澡,用柔软而厚实的大浴巾把自己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湿淋淋的头发用毛巾裹着一拧,水分吸干,再打开吹风机细细地吹干。
他刚来的时候,对这吹风机其实大为惊奇,不过他头发长嘛,很快就对举着吹风机吹来吹去吹好一会儿这种事赶到了厌烦,一般都是随便吹两下,就等着自然晾干了。
回去之后,当然就再没有了使用吹风机的机会,他一般洗了头,都是赤着上身躺在甲板上,让太阳的温度蒸干他的每一缕发丝。
如今再回来,又开始怀念起了这吹风机吹出的柔和的风,说起来……这大概不是他的错觉,用这吹风机吹完的头发好似的确会更柔顺柔软一点?也许秦蔻正是因为常年使用这种东西,头发的手感才那么像小猫吧。
楚留香微微一笑,把湿淋淋的、眼里含着一包泪,裹在浴巾里cos小婴儿的大橘抱在腿上开始吹,大橘伤心又难过,报复性地对着楚留香一顿抖毛,把毛毛上的水全甩他身上了。
楚留香哈哈大笑,抱着大橘亲了一口。
大橘:(=OωO=)
大橘又开心起来,蹭蹭它最喜欢的阿楚
哥,乖乖被吹干,就又是一只柔软且胖大的小猫咪了。
楚留香换上家居服,抱着大橘出来,秦蔻问:“回去接她们么?”
楚留香道:“嗯。”
于是时空漩涡再次被打开。
大橘急了,嗷呜乱叫着用爪子扒拉着楚留香的裤腿,死活不允许他走,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楚留香哭笑不得,说:“那我抱着它一块儿回吧。”
秦蔻点点头,又警告大橘:“你可不能下海,你要是湿哒哒的回来,我就再把你按在浴室里头洗涮!”
大橘:“喵喵喵~”
鬼知道它听不听得懂这种恐吓,反正是很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
楚留香就这么抱着大橘消失了,并约定一个小时后再来。
与此同时,海面上。
如水晶灯笼一般闪着粼粼光芒的蔚蓝大海上,有一艘狭长而结实的三桅船,这是一条精巧且华美的楼船,楼船之上,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女孩子正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她穿着件宽大而舒服的鹅黄色T恤和运动短裤,赤着脚,踏在被阳光所照得温暖的木板上,露出两条匀称而结实的蜜色长腿来。
海上的姑娘是这样的,能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和向上的彪悍野性。
这里的女孩子不似中原腹地的人,讲究什么贞静贞洁之类的狗屁东西,她们惯常就是赤着胳膊和腿,在阳光下跑来跑去、跳来跳去的,现代露胳膊露腿的夏装在海上的姑娘看来,完全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这姑娘的打扮,叫一个老学究看见了,估计立刻就要气得吐血三升,她自己倒是很无所谓,气呼呼地在甲板上走着。
又听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另一个穿着红色精灵球T恤,同样赤着脚的美丽少女坐在楼船二楼的船板上,晃着自己的两只脚,笑道:“宋甜儿!你做什么呢?在甲板上走来走去的。”
那蜜色皮肤的少女正是宋甜儿,她抬头瞧了一眼这红衣少女,口中“呔!”了一声,跺了跺脚,埋怨道:“咱们家的楚大少爷跑哪里躲懒去了,说好过来帮我处理海鳗的,那海鳗滑溜溜的,讨厌死了,我不想动!”
红衣少女道:“他大概不是在甲板上的,我一直在二楼瞧着呢,跟本没人,你瞧,他晒得洗澡水还没用,许是又下海捞鱼去了。”
宋甜儿道:“天老爷!别捞了!可吃不完,弄的一船鱼腥味可不好。红袖姐,快过来帮我弄海鳗。”
红衣少女,也就是李红袖,只笑道:“你抓不着楚留香那混蛋,就跑过来抓我。”
宋甜儿吐了吐舌头,轻轻一跃,整个人便灵巧地跃上了二楼,伸手就抓住了李红袖,笑道:“你可跑不了啦。”
李红袖伸手拧了她一把,两个人笑做一团,忽听有人笑道:“我们红袖姑娘和甜儿姑娘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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