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蔓子
他好奇的事情很多很多,比如说,蔻蔻是长什么样子的,蔻蔻的家是什么样子。
还有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陆小凤肯定早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小瘦猴子了,那么他现在是长什么样呢?他以前其实很少会遗憾自己看不见,但西门吹雪剃掉陆小凤胡子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好奇,陆小凤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
唔……要不这次,作为庆祝他复明,再让陆小凤剃一次胡子算了?
这么想着,花满楼交叉在腹部的手忽然快乐地拍了两下,唇角悄悄翘起来一点。
李医生的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有点闷闷的:“你这娃还乐呢”
说实话,手术虽然是治病救人的,但是个人就不可能喜欢这种像是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状况,一般人进了手术室,在麻醉之前,那个状态都是很紧张的,没想到这憨娃还能笑出来。
就……李医生总觉得这个叫花七童的患者,身上到处都是谜团。
算了,不管这些。
花满楼轻轻一笑,并没说话,然后就有人来跟他核对姓名、禁食情况等问题了,花满楼一一作答,然后就有人给他的口鼻上罩了一个呼吸罩,语气轻柔地要他深呼吸。
深呼吸几次之后,他脑海里最后一个想法是:这比江湖上所有的……迷香都……厉害……太……多……了……zzzzzzz
然后就没有然
后了。
再一次醒来,是听到好多人在呼唤他,问他的名字、问他这是在做什么手术,花满楼昏昏沉沉,脑子里一片浆糊,口齿不清地说他叫龟背竹居士……
医生:“……”
医生又接着问他的名字,花满楼清醒了一点,还知道要报他身份证上的名字,于是就说他叫花七童,是来做角膜移植手术的。
医生说:“行,可以了,推出去吧。”
花满楼的眼睛上包着纱布,就这么被推出了手术室,说真的,用过麻药之后的状态,与宿醉也真差不了多少,昏昏沉沉,脑子不清醒,躺在那个床上被推着走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听到了陆小凤的声音,但实在困得理不了人……
然后他就听见陆小凤和秦蔻说小话,纳闷他为什么不像嘎了蛋的猫一样翻着肚皮吐舌头。
花满楼:“……”
花满楼:“……”
花满楼虚弱且无情地道:“你个智障……”
陆小凤很是惊奇:“诶,你居然醒着么?”
花满楼没说话,花满楼头一歪,又睡过去了,呼吸均匀。
秦蔻和陆小凤对视了一眼。
陆小凤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花满楼的侧脸,花满楼乖乖躺着,全然没有一点反应,像是在呼呼大睡。
陆小凤忍不住道:“这麻药当真是厉害。”
那可不!
麻药的发明也是改变世界、改变人类生活的一件大事呢。
在乙醚被用于手术麻醉之前,西方的外科手术……emmmm,都是一场血肉横飞、哀嚎痛哭的表演。
对,没错,表演,那时候的外科手术还有观众席,还收门票。
那时候的外科手术,为了尽量减轻病人的痛苦,那都是要速战速决的,比如说几十秒锯完一条腿之类的。
不过武侠世界应该是有迷香的吧。
秦蔻小小声地问陆小凤,陆小凤给了肯定的答案,又描述了一下那种用来吹迷香的小竹筒长什么样。
秦蔻于是继续好奇:“那你们那里的大夫,也是利用迷香来给病人做截肢手术的么?”
陆小凤卡壳了。
想了好一会儿,他老老实实地承认,好似还真没听说过,迷香一般就是用来杀人放火、侮辱女子的。
秦蔻:“……”
秦蔻吐槽:“你们江湖上的人真是一天天正事不干。”
陆小凤摸摸胡子,不说话了。
花满楼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两个人应声看去,就看见花满楼被子也不好好盖,团成一团抱在怀里,歪着头睡得二五八叉的,眼睛上蒙着厚厚的纱布,瞧不见他现在什么神色。
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个睡姿,整个人扭成个麻花。
秦蔻这是头一回瞧见花满楼的睡姿,觉得还怪……豪放的,和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一点儿都不一样,甚至有点像大橘,大橘偶尔也会这么抱着它最喜欢玩的小球这样睡。
大半夜的,闲着也是闲着,秦蔻撑着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花满楼的睡姿。
在大概看到了四五个扭曲到极富想象力之后的睡姿后,秦蔻忍不住拍了照,然后狐疑地问陆小凤:“……他平时都这样么?”
陆小凤很淡定:“他平时都这样。”
秦蔻一呆:“啊?”
陆小凤摸了摸他的小胡子,更加淡然地说:“这病床太窄,还影响他发挥呢,在家里的时候,他一晚上能转三百六十度,大半夜的我还要起来跳过他接着睡,早上再跳回来。”
秦蔻:“……”
秦蔻:“……”
秦蔻:“……真想不到花满楼是这种人!”
陆小凤深表同意地点点头,说:“是吧是吧,想不到吧。”
又插一嘴:“所以我真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好朋友,这样还能坚持和他睡一个屋子。”
秦蔻噗嗤一声就笑了。
花满楼的声音忽然飘飘忽忽地传过来:“……陆小凤,你别以为我没听到。”
陆小凤理直气壮:“前两天你还说我泡在温泉里像白斩鸡呢,说你两句小话怎么了!说你两句小话怎么了!”
花满楼闷闷地笑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秦蔻问:“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花满楼说:“还有点困……”
然后肚子又“咕噜”了一
声。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好像还有点饿……”
秦蔻摊手:“本来我们也准备了小蛋糕,可是现在还没办法,医生说要过六个小时才能吃东西呢。”
花满楼:“唉……”
陆小凤说:“你明天想吃什么呢,我早早地买了给你垫垫肚子先。”
花满楼轻笑道:“这时候,只要给我一碗薄粥,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陆小凤说:“也是,饿太久,最好先吃点清淡的。”
秦蔻说:“眼睛呢,眼睛感觉怎么样?”
花满楼说:“不大舒服……”
因为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所以他其实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在纱布里面睁眼睛的时候,能感觉到一些不舒服,像是异物感……又像是想流泪。
秦蔻宽慰他:“术后的恢复是要一段时间的,别急,慢慢来。”
花满楼温声道:“我知道的,你莫担心。”
这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就是眼睛有点酸、有点胀、有点异物感而已,论难受,自然完全比不过他眼睛受伤时,那种利器割破眼球时的痛苦了。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因为这个双人病房之中的另一张病床是空着的。
花满楼在麻药的作用下睡了这么半天,现下醒来,又肚子空空、恶得不行,根本睡不着觉,大半夜的,病房的门关着,三个人就这么聊起天来。
陆小凤是陪床的那个。
也已经深了,本来陆小凤是劝秦蔻早点回家休息的,但秦蔻实在觉得自己睡不着,就在病房里呆着。
一点红当然是陪她一块儿的,他话不多,就坐在角落里,盘腿坐着,闭目养神,很安静地当背景板。
傅红雪、林诗音和阿飞这一波十多岁的人,早被一点红拉回去回去睡觉了。
秦蔻撑着脑袋问花满楼:“花满楼、花满楼,你明天拆纱布之后,最想看什么呀?”
花满楼歪了歪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很认真地说:“想看龟背竹。”
秦蔻:“……”
陆小凤:“……”
一点红:“……”
哈???
三个人的表情都瞧起来很微妙。
花满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摆手,道:“开玩笑咯,我当然是想瞧瞧蔻蔻长什么模样。”
秦蔻:捧脸.jpg
秦蔻飘飘然:“花满楼复明之后第一个相见的居然是我诶~~”
陆小凤:“……”
陆小凤板着脸:“花满楼,你……”
花满楼道:“陆小凤你嘛……我想看你……”
陆小凤:“嗯?”
花满楼:“我想看你刮胡子。”
陆小凤一呆:“啊???”
花满楼理直气壮地提要求:“西门吹雪都看过,这场面我也得看一次才是!”
秦蔻再一旁疯狂拱火:“没错!陆小凤哇,你和七童才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竹马呀,怎么能厚此薄彼呢?难道说竹马注定打不过天降么?”
陆小凤被那一句“竹马注定打不过天降”雷得头皮发麻,虎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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