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蔓子
本来,这也相安无事。
但是这一切,却又引起了另外一群小男生的不满,这群小男生的头领,就是二年级三班的孩子王,一个皮猴子一样的小男孩,名叫陈宇泽。
学校不是乌托邦,小孩也不可能是样板一样的“天真无邪”,其实仔细观察这些小社会,就会发现,霸凌事件从来都是存在的,只是有程度严重与否的区别。
比如说,故意撕坏别人的作业、往别人的文具盒里放毛毛虫、故意去踩脏别人的新鞋子,这就是一种霸凌。
再严重一点,全班人都不理会一个人,全班人都会因为一个人的举动而爆发出哄堂的大笑,这就是一种集体霸凌。
再严重一点来说,那就是辱骂,要求别人给钱(这种行为在秦蔻小时候被称作“下钱”),然后升级为肢体上的推搡、殴打……再发展下去,就会变得非常触目惊心。
而这些被盯上欺辱的倒霉蛋们,他们被选中的理由千奇百怪。
或许,他是一个时常拖着鼻涕的邋遢小孩;或许,她是一个有点土里土气的小女孩;或者,因为他父母离异,是个“没爸爸的小孩”;或者,是因为她沉默寡言,像个包子一样的内向。
总之,他们不一样,他们被揪出来和这个团体里的人不一样。
而阿飞(明面上的)身世也颇为离奇;他长发的造型曾经也被班上的小男孩们看见过;他冷漠得要命,独来独往,就算是别人叫喊他,他都不理会。
……简直好像是在一个人霸凌一个班。
好臭屁的人!
孩子王陈宇泽看他很不爽,决定要给他一点教训尝尝!!
第224章
每个班里了,都会有一个孩子王。
这个孩子王不一定是家里最富有的,也一般不是班上学习最好的,但是他能跑能跳,性情开朗,天生就有一种自带的魅力,能让周围的人形成以他为圆心的圆。
通常来说,这类孩子即使调皮,老师也不一定会讨厌。
但是呢……一旦孩子王开始针对某个人的时候,事情也就开始变得有点麻烦了。
陈宇泽第一次对沈飞有印象,就是秦蔻带着阿飞来看学校那天,阿飞穿着件半高领的毛衣,下身套了条黑色束脚运动裤,长发高高扎起,自教室门口路过,一眼都没朝里面看。
陈宇泽当时正好就在教室里喝水,就看见这个“女孩子”过去了。
对……陈宇泽当时以为阿飞是女孩子。
其实小孩子认识世界,很多时候都是从刻板印象开始的,比如脸上有皱纹的要叫爷爷奶奶,短头发的是男人,长头发的是女人……这样的刻板印象。
就是这女孩看上去稍微有那么点怪怪的。
陈宇泽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不过他之后溜到办公室里去问老师了,知道这是下周要来的插班生。
回到教室,陈宇泽就故作熟稔地说:“诶,你们看见刚刚那个女生了么,老班跟我说……”
周围就有好几个小孩转过来听他说话,陈宇泽也不免生出了一种“我消息很灵通,我和老师关系很好”的优越感,众小孩又嘻嘻哈哈地打闹一番,放学的时候,他的朋友大喊:“陈宇泽,晚上打王者!”
陈宇泽哈哈一笑:“打啊,再拉个谁一块开黑……”
朋友说:“付经纬?”
陈宇泽的鼻子都皱起来了,夸张地说:“不带他不带他,上次带他开黑,第二天他妈来找我,让我以后不要打扰他们小宝打扰他学习,搞笑死了!”
“小宝~~”陈宇泽捏着嗓音说。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很快,陈宇泽就体会到了被打脸的感觉。
沈飞,是个男的。
他剪了短头发。
这个短发和其他男孩子刺猬一样的短发区别很大,沈飞的头发又软又蓬,不
完全剃掉,而是看起来像是电视里那些大人们留的一样……还有那种空气感十足的刘海,他垂下头的话,就看不清眼神。
虽然在小男孩们的认知中,刘海也是女孩会留的头发,但沈飞——毫无疑问就是个男的!
陈宇泽觉得尴尬,很尴尬,尴尬到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都火辣辣的。
之前他为了显示自己的消息灵通,故意在大家面前宣布,下周有插班生要来,是个头发很长的女孩子呢……
结果……
结果……
陈宇泽和阿飞(单方面)的梁子,就是这时候结下的。
为了先发制人,找回面子,陈宇泽故意在那天下课之后就大声地嘲笑了阿飞,说他是男孩子还留长头发,羞死人。
阿飞:“……”
好蠢。
阿飞从之前就一直觉得这地方的小孩一个个都很蠢……怎么说呢,应该说一个个的都有点像他以前见过的那种富家小孩,长了一副不愁吃穿的样子。
但也确实,这地方的小孩,本来就很少有愁吃穿的。
吃得好不好,穿得是否高档,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但最起码,没人会有饿死的风险,那种蚀骨的饥饿应该没有人再体会过了。
是好事儿。
就是……真的好幼稚。
阿飞看也没看陈宇泽,也没对他的嘲笑做出任何反应,漠然地从他身边经过,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陈宇泽一拳挥到棉花里,尴尬程度直线上升。
幸好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拯救了陈宇泽。
再之后,陈宇泽就各种看阿飞不顺眼,但女孩们很显然对这个样貌非常优越的小酷哥感兴趣,班上最漂亮的小女孩还正好成了阿飞的同桌!可恶啊!可恶!
得益于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的普及,现下的小孩其实比以前更早熟一点,时常熟稔地去玩什么“完了,芭比Q了”之类的烂梗,三四年级的小女孩就有可能会在手机上去看一些你爱我我爱你你娇宠我虐恋的言情小说了。
陈宇泽毫无疑问就是比较早熟的小男孩,他隐隐地对阿飞的小漂亮同桌有好感,但是又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做,天天没事就过去抢人家的橡皮,导致小漂亮对他观感很差劲,
反而对阿飞这种冷冷的不理人的类型有好感。
这就导致陈宇泽看阿飞更不爽了。
但阿飞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同龄人……他觉得有点烦,每天这么多人,一下课整个屋子里都要被吵翻天了,哇啦哇啦哇啦哇啦,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小孩子怎么会比夏天树上的蝉还要吵?!
他简单粗暴地把同班同学全部划归到了夏蝉的行列里,自然不屑于和昆虫(?)计较。
陈宇泽数次嘲笑阿飞像女孩,均被冷漠的阿飞完全无视掉了,小孩子会嗅氛围,但是嗅得比较浅层,像是这样的情况,就理所当然地会认为阿飞敢怒不敢言,不敢反抗。
再加上阿飞确实不理人,谁都不理会,原本班上还有一些因为阿飞长得好看所以心生亲近的小孩,在他冷冰冰硬邦邦的拒绝之下,这些小孩碰了一鼻子灰,有些也开始不喜欢他了。
而且氛围这个东西,的确很是微妙。
当班上绝大多数人都在孤立同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有人其实并不想这么做,他也不敢冒着得罪大部分的风险来接触这个被孤立的人。
当然,到这个程度为止,到底是阿飞在孤立一整个班的人,还是一整个班的人在孤立阿飞,这都不好说。
但是行动很快就升级了,陈宇泽往阿飞的文具盒里扔了一只虫子,想试试看这个“女孩”怕不怕虫子。
阿飞倒是没吓到,小漂亮同桌吓到了,她倏地发出了一声尖叫,眼泪就涌出来了。
阿飞面无表情地伸手捏住了那只虫子,甚至都没弄死它,扔到窗外,把它放走了。
转身回来,他用纸巾擦了擦手,目光倏地盯着了他的同桌,冷冷问:“你很害怕?”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同桌搭话。
同桌小姑娘的鼻子抽一抽,说:“虫子好可怕,它长得好恶心啊,你不怕么?”
阿飞淡淡地说:“没什么好怕的,不过……”
他又倏地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了陈宇泽。
这目光简直如冷电一般,又好似出鞘的利剑一般,闪着雪亮的剑锋。陈宇泽被这目光盯住的一瞬间,简直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打透了一样,浑身上下都冷到了骨髓里,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甚至都感觉有
点喘不过来气。
但是,大家都看着呢!
面子不要的么?
陈宇泽挺起胸膛,大声地说:“看什么看?娘娘腔!”
阿飞冷冷道:“别再有下一次。”
陈宇泽下意识地耍赖皮:“是我扔的么?你看见了么?你有证据么?”
陈宇泽的好朋友也来帮他壮声势:“沈飞,娘娘腔,你有本事哭鼻子啊,告老师啊。”
陈宇泽:“……”
告什么老师,你这是在拱火么!
但是阿飞懒得理他们。
他的文具盒是秦蔻买的,书包还有各类小东西,都是她拉着他一件件一样样的买的,虽然阿飞觉得用什么都是一样的,但她还是坚持要他挑选自己最喜欢的。
而且秦蔻也害怕虫子。
所以他很不高兴,不高兴到需要出言警告。
倒是他的小漂亮同桌,忽然愤怒地对陈宇泽叫道:“是你放的?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讨厌死了!”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陈宇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彻底下不来台了。
偏偏他那不识眼色,只会拱火的小伙伴这时候又跳出来了:“刘梓玥喜欢娘娘腔!刘梓玥喜欢娘娘腔!”
刘梓玥就是阿飞的小漂亮同桌。
她的脸色也红一阵、白一阵的,明显受不了这委屈,她是个特别文静的小姑娘,咬着下唇掉眼泪。
阿飞收回目光,正巧到了课间操时间,他懒得多说,也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去安慰两句被气哭的同桌,只是双手插兜,扭头就要走。
出了这样的事情,当事人们还都在原地尬着呢,阿飞却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一样,要飘然而去,陈宇泽气得不行,脱口而出:“沈飞,你是爷们咱们中午放学小树林见,你敢不敢!”
阿飞:“……”
阿飞还从没有什么不敢过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烦了这群人整天没事要来找他一下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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