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蔓子
毕竟是风雅贵公子,来现代这两周里,其实他自己已经探索了好几家美术馆、艺术馆之类的地方,再加上本来就有很高水准的审美,拍出来的照片自然也漂亮。
昏暗杂乱的房间,斜斜摆放的小沙发,豹纹、尖领、大波浪,眼神睥
睨,吉他背带鲜亮。
高冷的豹纹女郎秦蔻本人:捧脸,jpg
哇呜,果然!我好美啊哈哈哈哈哈!!
嘴角都不住地往起翘,乐得见牙不见眼。
楚留香:“……”
楚留香无奈地瞧着她,瞧见她高兴的样子,唇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温声问道:“这张照片可以留下么?”
秦蔻板起了脸:“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才能留下,否则就删掉删掉!”
楚留香一怔,道:“什么要求?”
秦蔻一笑,脸上浮出两个深深地酒窝来,说:“发我原图!”
楚留香失笑,忍不住想伸手揉一下她的头发,又停顿了一下,觉得这个看似随意的发型似乎……也没那么随意,于是干脆问:“能揉么?”
秦蔻果断拒绝:“不行!”
然后把他赶出后台。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主唱小姐姐看见楚留香,整个人都震惊了,一言不发。
等他走了以后,主唱小姐姐才问:“秦姐啊,那个……那个不就是猫包酷哥么?你们俩认识啊?”
秦蔻喝了口水,面不改色地道:“这是我二表哥。”
继花满楼当过她二表哥之后,楚留香也当了一回她的二表哥。!
第71章
八点钟,表演开始。
六点多时,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场了,楚留香等人来得晚,七点多进场时,前排早已经站满了人,二二两两的人都在聊天。
来看这种不出名乐队拼趴演出的观众,大多数都是喜欢乐队文化,经常性地来看的。当然,也能瞧出有些人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正举高手机,去拍舞台布景。
舞台布景……其实也没什么舞台布景,就是各种设施,再加一点灯光。
楚留香他们四人就站在最后面。
他们四个都不矮,尤其是楚留香,身高可以傲视绝大多数的人。
他们四人都是长发,穿衣打扮上也甚为讲究,观众站席其实没有什么灯光,暗沉沉的,只能凭借着舞台光来瞧人,不过即使如此,他们四个人那么一站,也十分吸睛,不断有人回头看,还戳一戳和自己一起来的好友,招呼着一起回头。
自然,也少不得一番窸窸窣窣地讨论声了。
“是乐队吧?应该是乐队吧,你看,都留着长发呢,说不定是什么新视觉系?今天来看同行?”
“啊……就这么干干净净的演出挺好的吧,视觉系那种我有点欣赏不来啊……”
“啊呀,那个不是昨天晚上X音同城的那个猫包酷哥么?哇……他好不上相啊,真人居然还要帅这么多!”
“旁边那个黑紧身衣的也帅啊,我天,这年头能这么自信穿紧身T恤的男人真的不多了,帅哥到底啥时候演啊,只看这个身材我都愿意买票。”
“我去问问!”
这里空间又不大,但屋顶挑高比一般的一层楼要高一些,因此人说起话来其实能听到一点空旷的回音,这两个女孩儿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一点,但假如楚留香没听见,那才真是奇了怪了呢。
他本以为那女孩子要钻出来问,没想到她就站在最前排,特别大声地直接喊:“喂!长发帅哥们,你们乐队叫什么啊,什么时候演啊?我们买票支持啊!”
楚留香:“……”
也是个社交恐怖分子。
这一下,观众站席里便发出一些善意的笑声来,也有人跟着说:“对啊,啥时候演啊?不说还
以为你们是男模团不是乐队呢!”
楚留香忍不住笑了一下,伸出手机晃了晃,含糊道:“到时候在网上买票。”
那女孩说:“行啊!帅哥票价定合理点啊!”
楚留香单手插兜,象征性地挥了下手,含笑说:“一定。”
女孩转过头去,忽然意识到:等等,他好像啥也没说啊?为什么他一开口就让人觉得每句话都那么有信息量、每句话都那么有道理呢?嗯???为什么呢???
女孩:???
再想回头问问的时候,台上的第一声鼓已经敲响了。
其实在台上还有乐队在的时候问其他的乐队好像还挺尴尬的……但刚刚台上好像都是工作人员,那就没事了!
拼趴演出,就是好几个乐队联合起来演一场,因此每个乐队就是二五首歌的时间,对听乐队的观众来说,其实有点像开盲盒——有的时候能听到眼前一亮的歌,有的时候也会尴尬无聊到让人觉得这钱实在白花。
今天上场的第一个乐队,就让人觉得这盲盒没白开。
哇呜,是美女!美女吉他手好飒!主唱小姐姐也好漂亮……贝斯手,啊贝斯手不重要!呜,光看脸就觉得不亏!
有听乐队习惯好几年的观众也认出她来了,喊了一声“秦蔻!秦老板!”,场子里的人,不管是知道她的,还是不知道她的,都欢呼起来。
她站在台上,台下黑压压的,是大约两百名观众。左手摁上吉他弦,右手拿着拨片,轻轻一拨弄,演出开始,音乐响起。
这乐队走的是八九十年代日本泡沫经济时期所流行起来的citypop风,摩登、复古,与秦蔻之前的乐队风格也类似,又加了一些合成器,风格是梦幻、热烈而充满活力的。
秦蔻在台上很放松。
她穿的其实也很放松,宽松衬衫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摇动,裙子不紧,足上还蹬着双白色板鞋,非常适合在舞台上蹦蹦跳跳、摇摇晃晃,她抬起头时,长发就随之从肩上滑落,她又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吉他疯狂扫弦,摇头晃脑。
摇头晃脑的结果就是第一首歌结束的时候脑袋上的墨镜差点甩掉了,还有观众起哄,让她丢拨片下来。
这也是一种常见的互动,吉他手会扔拨片,鼓手会扔鼓槌,观众谁拿到就算谁的,还有些吉他手会带一袋子拨片来,到现场之后,跟发喜糖似得,一把一把往台下撒。
秦蔻站在台上笑,对着话筒说:“我这拨片待会儿还要用呢。”
台下哄笑。
秦蔻又说:“丢这个。”
然后直接把自己脑袋上的墨镜丢下台了,还丢的很大力。
她这墨镜其实挺贵的,不过人来疯可不管这些,气氛上头了基本上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小小的墨镜飞下台,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大家的手都伸长了。
最后是一只惨白、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拿到了墨镜。
这种扔东西的事情,其中最重要就是扔的那一下,氛围会非常高,至于谁拿到了,那还真没多少人在乎,所以当然也不会有多少人刻意去看是谁拿到的墨镜。
那个主唱小姐姐也是个人来疯,气氛上来了,把自己的皮衣外套脱了直接扔,气氛又达到了个新高度,大家一边欢呼一边伸手去抢,唯有秦蔻,透过人群,去看那个抢到了她墨镜的人。
那个人当然也再看她,他就立在原地,用一只手捏着墨镜,脸上没有表情,很安静地看着她,秦蔻冲他璨然一笑,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之下,她的额头和鼻尖都有亮晶晶的汗。
然后,秦蔻就看见,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然后伸手,把她的墨镜带在了自己的脸上。
秦蔻噗嗤一声笑了。
开场气氛就这么好,接下来的演出自然更加顺利。
对于古代侠客们来说,这当然也是新奇的体验。
歌舞、折子戏、表演……这些楚留香不是没见过,但他的确觉得新奇,觉得有趣。
因为“气氛”。
这里的气氛是不一样的。
以前他所见过的歌舞,多是应人相邀,在酒宴之上瞧见的。能歌善舞的舞女,自然颜色没有差的,而能豢养的起舞女、戏子的人家,当然也没有穷的,觥筹交错之间,数盏灯笼亮着,一寸寸把飘飘的衣袂照亮。
香风、丝竹、舞姿,自然无一样不美。
但总少了点什么。
今天楚留香就明白了,少的是自由和个性。
这个时代的艺术形式要更多样,要更自由,站在台上的人,不是低人一等的舞女,不是贱籍,他们也不靠入贵人的眼、靠着用笑脸相迎来换取赏钱与未来。
他们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台上,有紧张的、也有放松的,有打扮的很漂亮、艳光四射的,也有就穿个T恤牛仔裤就上场的——对,没错,就是那个打鼓的,别以为躲在鼓后面就没人看见了。
看演出,就得花钱啊!
我大大方方地演,台下的人也光明正大地买票入场,就好像、就好像这是在菜市场里买菜,你给我一根茄子,我给你两文钱,光明正大,再是天理不过了!
在这里,他们是乐队、是艺术家、是表达自己独特个性的,被人崇拜的人,很多中一期的小孩说到以后的梦想,有一大部分的答案都是艺术家。
但在他们那时代不是这样的,表演者们……没有这份理直气壮,也没法子理直气壮,倘若有个好人家的女孩说,长大之后要去跳舞,要去唱歌,她的家里人一定会以为这孩子疯了。
楚留香忽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真松快啊,这个时代。
五首歌结束后,主唱小姐姐说了几句话,大家撤场,下一个乐队准备开演。
一点红双手插兜,不声不响地转身出去了。
这动静虽然不大,站旁边的人肯定是知道的,楚留香笑而不语,陆小凤听完这个乐队,兴致正高,与花满楼在聊天。
陆小凤只道:“这样子的歌,我倒是从来没听过,那个边角处站着的男人,手上拿的那乐器,声音倒很低沉,听的人不自觉想晃脑袋。”
精通乐理的花满楼来这个时代之后,自然没少听歌,秦蔻还曾提过什么时候带着古琴,也和乐队合作试试呢。
说者和听者都是有心人,怎会随意敷衍?
所以花满楼对乐队配置构成多少也了解一些。
他只笑着解释道:“那乐器叫贝斯,与鼓一同,乃是负责律动,阿蔻的吉他,便是主要负责旋律这边,这乐队走的便是重律动、轻旋律之风格,而咱们那时候是单讲旋律,你没听过这种,实在很正常。”
而且重律动的歌就是让人听了莫名其妙地想晃脑袋嘛。
另一头,秦蔻刚回到后台,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儿,兴奋得两只眼睛里亮闪闪的,一进来,卸下吉他,风风火火地来找冰水喝。
后台间其实挺大,而且是有饮水机的,但这台没有制冷功能,她很嫌弃,不过自家的东西……算了,凑合凑合得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她找了个一次性杯子,去后台外间儿接水。
一出里间的门,就瞧见一点红推门进来了。
他一进来,垂眸瞧着秦蔻,没说话,把手上刚买的冰矿泉水递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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