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里江风
夜间由郭嘉和荀攸主持的民诉状告中,果然有趁机与四姓中人结仇的,趁机想将他们之中的无辜者给拉下水,反而自己的脑袋去城墙上与姜怀作了伴。
还顺带被郭嘉给牵连出了此地的一桩旧案。
不得不说,有武力值震慑在此,便没了那等有理说不清的情况。
乔琰对郭嘉调侃道:“我看有此一遭,该当让冀县子民给你送一个铁口神断的牌匾。”
“那还是免了,还是关心大事吧。”
郭嘉打了个哈欠,神情倒还清明,“今日凌晨从散关方向送来了元直的第二封信报,有君侯的榜样在,真是一个比一个的胆大——”
“他居然往那陈仓走了一趟,给君侯探明了李应樊稠等人的军队人数与骑步兵数量,也提及了对方的进军时间。我算了算,那伙人因军队休整之故,与君侯几乎同时出发的。”
乔琰思量一番后回道:“若我没记错的话,陈仓到上邽的距离,和我们从定西到上邽的距离相差无几,甚至我们更近。这意味着,我们可以比想象中条件更宽裕一些。”
换句话说,她可以不必只用骑兵和守城器械来完成对李应樊稠的阻拦,还可以等到步兵抵达。
毕竟在她于冀县内以杀汉阳四姓举动震慑之时,她的步兵还在赶路。
来得及全军抵达,再给李应等人一个“惊喜”!
浑然不觉凉州惊变的李应和樊稠还在赶路。
当他们听到哨骑探报,距离上邽已是不远,而对面的防守情况依旧的时候,互相朝着对方看了一眼,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若非相国在凉州的后路被乔琰切断,退守长安后没有引进战马良驹的来源,他们的这场袭城之战本不应该如此艰难。
以至于这两万人进攻凉州的兵卒在这渭水流域的山中夹道逶迤而行,将队伍拖得又慢又长。
好在他们的粮食供给尚算充足,也好在他们的对手大概还在盯着秋收的一亩三分地。
他们当即下达了指令,最后的一段路程加速前进,今晚便进上邽城中用晚膳!
吃别人的存粮去!
他们可真不想看到这枯燥重复的景致了。
李应本觉得这是个美差,都在心中问候了李傕无数遍。
现在也总算是到了苦难结束的时候。
眼见前方的山岭渐低,将至于出口之时,李应甚至加快了自己的奔马速度,只求速至城下。
然而也正是他情绪最为高昂之际,他拐过这一道山谷转弯,看到了一片本不该出现在眼前的景象。
在他的视线之中,密密麻麻的军队在他的视线中延展排列在谷口,最前方的重甲步兵手持盾牌摆出了迎敌的姿态,两山之上蓄势待发的弓弩手将箭遥遥指向他的方向。
但不止是如此。
最是醒目的,莫过于盾兵之后的骑兵队伍最前方的那道身影。
李应是见过乔琰的,便是在她进攻洛阳城的时候。
哪怕时隔两年有余,他也绝不敢忘记这道身影!
这道还模糊的身影朝着他扬鞭指来,像是对他的致意欢迎,却也同时是一个再清楚不过的进军信号。
下一刻,手持重盾的士卒朝前迈出了一步。
这整齐划一的一步里,大地与两侧的青山似乎都发出了一声闷雷一般的震颤。
骤闻此声,李应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
他此刻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见了鬼了!
乔琰为什么会守在这里!
第200章 河谷大胜
李应不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若只是小股队伍出现在此地也就算了。
他和樊稠率领的队伍,一路严格遵循着大军远征所该当保持的行军速度,虽经由陈仓至于上邽的这段山道而来,也并不能算是强弩之末的状态。
至多也就是在心态上有些煎熬罢了。
只要前方的拦路虎数量不多,他们要想冲破封锁也并非难事。
另一方面,在李傕完成了对董卓的夺权后,也接手了董卓身边不属于段煨张绣等将领的军队。
这些都是董卓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从保留下来的凉州铁骑里选出的佼佼者。
他们也被委派到了这趟凉州进军中。
西凉悍卒的冲阵能力毋庸置疑,何况处在的还是一个对他们来说像是回家的环境里。
可他们此刻的对手……
李应能被李傕委任为这一趟的主将,并不只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堂兄弟。
临战之间起码的判断力,李应还是有的。
虽然还间隔有一段距离,他也看得出来,对面这一道阻碍骑兵前行的重甲士卒到底是什么水准的武装。
那是钱堆出来的装备!
也绝不是单薄的一列人马而已!
便是在他这心中惶惶的思量里,乔琰所统领的重甲盾兵又往前走出了一步。
准确的说,他们其实不应该叫做盾兵,而应该叫做刀牌手。
前为刀牌并持,后方的长枪长矛已从盾后伸了出来。
这便是凉州地界上最典型的前后掩护阻挡骑兵的队伍。
这让李应毫不怀疑,其他的阵容也是标准的配置。
既然连夹道两山都已是弓箭手遍布的情况,对面坚实的盾牌之后便更是如此。
这可当真是一道铜墙铁壁!
换成任何一个人处在李应这样的位置上,大概都只有这等呼吸一滞的感觉。
山道的行路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结果等来的不是攻城的发泄机会,而是个整装以待的壁垒。
胡封忍不住小声问道:“咱们怎么办,退……”
退吗?
他一个退字还没说出口,就遭到了李应朝着他瞪来的一眼。
退什么退!
渭水在陈仓、上邽之间冲刷所形成的山谷狭窄,虽到了临近上邽的方向稍有好转,却也依然是一条长龙。
军令到从头传到尾,让士卒全部调转方向,不是说一句话就能完成的事情,更别说是有秩序地后撤。
只怕后撤不成,他们反被后面的追兵给一点点啃食殆尽。
“愣着做什么!还不列阵冲过去!”樊稠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怒喝出声。
李应被这等谷口拦截的情况惊得六神无主,后方的樊稠好不到哪儿去。
可这种时候,若是还在浪费时间举棋不定,才真是要被对手一网打尽了!
眼下还未到绝境。
或许是为了防止被他们直接从谷口冲出,这道防线并未设在纯然宽敞之处。
他们这头展不开阵型,对面的阵型也不算宽敞。
他们这边是近乎于背水一战的局面,对方呢?
有退路的情况下,人就难免松懈。
以西凉军这虎狼之师的战斗力,未尝不能一搏!
樊稠在喊出这话的时候,已将队伍调度了起来。
有这位副将的领导,他们这头的冲阵队伍快速张罗了起来。
樊稠不得不庆幸,他们总算和对面还有一点距离,他们的对手也像是想要减少损失而没选择直接攻杀而来。
更庆幸的是,他没为了急行军进入凉州而只着眼于赶路,而是始终保持着队伍可以防备谷中袭击的状态。
这便为他的进军提供了可能。
他难道不知道这般冲阵,前头的骑兵必定损失惨重吗?
他当然知道!
但双方的军阵装备差异已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没有稳步推进厮杀的资本。
若不能搏一搏冲出这一段河谷,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在此地!
或许从长安招募来的那些兵卒有机会幸免于难,可他们这些跟随董卓前往长安的,却失去了早早投降的机会。
更大的可能还是死。
这并不只是樊稠的认知,直属于他统帅的兵卒都在他指令的下达中持有这种想法。
人都是想要活命的,他们也不例外。
正因为如此,当其中一人的口中发出了第一声“杀”的时候,这种声音在顷刻间就成为了整支队伍拧结在一处的赫赫声响。
后方的士卒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何事。
樊稠的下令也恰到好处地赶在了恐慌蔓延开之前。
以至于这些已经习惯了赶路的后方士卒,只以为自己是在跟随队伍做抵达上邽城下的最后冲杀而已,立刻跟上了脚步。
这也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标。
在他这等快速的应变面前,李应与胡封也快速找回了几分应战的底气。
是了,他们确实还没有必要认输。
乔琰再怎么应对及时,也最多就是从冀县带来了一部分兵卒而已!
自今年的七月里她回返凉州,她的绝大多数人手还驻扎在金城和武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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