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月墨
“输的是殷商,是截教,可赢得真就是西岐,就是阐教了吗?”
“这一场让三清分裂的量劫,从一开始都是因为道祖要那个德不配位的道童登上不属于他的位置。”
姜子牙只恨自己怎么没有晕过去,怎么不死在外头,还要来一趟玉虚宫,然听到了这种不要命的话!
这是赤裸裸的咒骂玉帝王母德不配位啊!
“不许再说。”
小白轻轻一笑,她不笑的时候总让人想到天边的大日,苍穹之上的弯月,遥不可及。
元始记得,因为她之前不开心,着急坏了抬头和她的几个师兄姐,变着法的逗她笑。
但她笑的时候,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就活了起来,那里充斥着她对这个世间的爱,汇聚成了最有灵光的一切。
“我偏要说。”
“人族更替,都知晓君王之责,为其问国运,培养君王亲信,怎么天庭就不知道才非要掀起三族量劫?”
“究竟是先有了量劫才有了劫难,还是先有了劫难才有了量劫?”
她朝元始走近,四目相对,两种相同的白衣仙人目光交织,形成了微妙的对峙。
“我说,我不服。”
还有着稚嫩意气的女孩落地有声。
而后,女孩轻飘飘的落在天尊的怀中,漂亮的眼眸随之紧闭。
姜子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只恨自己今日太多福气,见到了不该他看的。
......
元始刚才是去见了通天。
他收那只兔子为徒,自然要再去见通天一面。
在紫霄宫之中,即便是天道圣人,也有专属于他们的禁制。
所以,等元始再一次看到通天的时候,便是他盘膝闭目在蒲团之上,一片安宁祥和之气。
不论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居高临下的看过去,恰好能够轻而易举的将通天掩藏的不耐看在眼里。
“我来是有事说与你听。”
“封神一事已经尘埃落定,此量劫总算全部瓦解冰消,天庭如何往后与圣人再无任何关系。”
通天冷哼一声,并未睁开眼睛。
洁白的道袍和娓娓道来的嗓音更显露的他谈笑之间风度翩翩,游刃有余:“你那些弟子封的天庭正神,虽无道途,却有前程,对于那些湿生卵化之徒来说已经足够,何必强留。”
“斩去自我之后,你也太过桀骜了。”
“至于小白,往后她会拜我为师,我会替你继续照顾她的。”
话语之中带着的餍足不用多说就已经足以品味。
通天那双凌厉的眼眸这才睁开,哪里有平静的样子,看着元始的样子只恨不能在专门为他摆一次诛仙阵:“小白也是你口中的湿生卵化之徒,你口不对心,有何面目说这些。”
被指着鼻子骂的圣人也不恼,想起她乖乖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只道了一声:“无妨。”
别的吝啬的不肯说。
通天定定的看着他,忽的一笑,怒意全消。
神情自若的站起身来,青莲般的道袍肆意放纵。
“你爱小白。”
“小白爱我。”
“你穷尽所有年岁,都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爱。”
元始的脸色很难看,眸色一凛,好似了然顿悟,那凌厉的双眸之中翻涌着席卷天地的寒光,而后甩袖离开。
独留被关在殿中的那位圣人朗笑出声。
......
不肯顺应天命,永远不会爱上他。
炼丹炉噼啦啪啦的烧的极旺,老子的兜率宫隐藏在云端之中,与遥远的太阴星遥遥对望。
风很清凉,吹动着帷幔。
姜子牙如何看着那位小师妹咒骂天庭惊慌失措,又看着师父十分平静,而后那小时候就晕倒了。
师父将人弄晕之后抱在怀里,等到了让他离开的命令总算马不停蹄的离开。
而元始天尊自玉虚宫中远远的抱着人一路走了上来。
一路之上不知惊动了多少大能,多方生灵来窥探。
老子看着在他怀中一路被抱来的生灵,被他小心翼翼护着。
红颜如枯骨,多么美丽的皮囊,都只是道体的表象。
更何况在元始眼中本应只是一个茹毛饮血不堪教化的野兽,可如今却一片心绪全部落下,也是怪哉。
不过清静无为,皆是幻相,又何必多说。
他叹了一口气,收拾着八卦炉,望着冒出来的零星火星,侧身问道一直垂眸盯着小兔子睡颜的圣人:“你想要什么。”
通天往后再也不会面对尾大不掉的局面,量劫已经解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偏要说。”
——“我说,我不服。”
——“你爱小白。”
——“小白爱我。”
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通天立教之时口中说的“截取天道一线生机方为截教”的教义在脑海之中久久徘徊。
老子声音古朴而温和,在元始听来却多了诘问的意味。
元始想,通天自己都走了偏门,一切都是因为通天将她教坏了。
暗云掩盖了星子,静谧之中,他的指腹点在她的唇瓣上,被她吐露的呼吸缠绵出的温度融化了冰冷的指尖。
他笑着充满了温柔和期待,轻轻的戳了戳她的睫羽,而后薄唇轻启:
“洗去她的记忆。”
第134章 封神
——“你考虑好了?”
——“我会给她一个康庄大道。”
小白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久违的梦到了和师父第一次相遇之前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许久不回忆,已经是忘记了。
现在发现实际上一直都在她的灵魂深处。
洪荒向来弱肉强食,兔族喜欢繁衍生息却并无立身之本,所以惹得许多茹毛饮血的野兽以他们为食。
兔子是很能忍痛的。
她在族中长辈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概念,她想,她一点也不会忍痛,她被火灼一下哪怕不痛也要让长辈来哄。
可她落了单,被喜欢捕食兔子的野兽抓了起来。
他们想要看她求饶,想要让她为兔族丢脸,满足他们的即便是吃再多的肉也没有办法满足的欲/望。
摔打,这是最轻易的。
她被粗砺的大手一次次的掼在地上,他们大笑着等着她哭喊,等着她求饶。
这时候,小白才明白为什么长辈会这么说——因为她太过于弱小了,她没有办法反抗,甚至连呼痛都显得奢侈。
他们给的一点伤口都足以让她脆弱的生命就此终结。
那些野兽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不肯轻易的让她死。
他们让她传讯给族中长辈,就会放了她,可她并不愿意。
也并非有着高尚的、舍己为旁人的勇气,她只是觉得既然已经这么疼了,何苦再让别的兔子们也这么疼。
她不肯传讯,野兽们就没有了证据。
他们想要证据,想要更多的兔子,所以他们准备挖了她的眼睛,后来又施法为她止血。
然后觉得这个程度太轻了,于是又打算砍了她的耳朵,一起做添头。
她没有死,也没有呼痛。
她只是一只会忍痛,已经默默无闻的习惯了疼的兔子。
或许是她的忍痛和弱小已经被野兽们记在了心里,匕首割在她的耳朵之前,她夺了那个愚蠢的野兽手中匕首。
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兔子确实很能忍痛。
她的眼睛看不见,即便在那里那么些时日已经摸清了所有的地形,可依旧会磕磕绊绊,撕裂身上的旧伤。
可她忍着,一点呼痛声都没有,成功的在那些野兽准备庆祝没有怀疑的短短一瞬间内逃了出去。
而后,便陷入了一个满是清莲香气的地方。
她醒来的时候,师父说是她救了她自己。
师父说,她差一点就会死。
她也觉得,或许她命会死在那里。
但她不信命,她信自己。
上一篇:在米花町当小寡妇的日子
下一篇:穿成中世纪圣女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