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瓦泥沙
赶到酒吧时,包间内的重金属音乐席卷而来。崔奇浩风流得很,背着姜社罗把能玩的都玩了个遍。
宋时真没打算放过这个退婚的好借口。
她举着开了录像的手机推开了门,音乐戛然而止。崔奇浩看见自己如同见了鬼般,三魂飞了七魄,讷讷地站了起来。
两位花蛇扭着腰被他的朋友呵退。
“社罗,”崔奇浩放下酒杯,强自定神,“敏浩说给我接风洗尘,我才没有联系你。”他赌的无非是姜社罗的野心和对他的在乎。
可这两样宋时真一样也没有。
她看着这男人无耻的样子,关闭了摄像头,抬起唇角:“两天后我会发布通稿,取消婚约。”
崔奇浩急了,酒劲上来一把拉过她的胳膊:“男人们在外应酬是很正常的吧?至于这么小题大做?”
“至于,”宋时真嫌恶地一把抹开他的手,“崔代表,不要用你这种糟糕形象来代表广大男同胞了。”
崔奇浩表情僵硬,像是在用什么理由极力地说服自己,他到底服了软:“社罗,不要生气了,哥哥错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
深谙怼人之道的宋时真摇了摇手机,一脸淡漠:“忘了我吧,也给自己留点脸面。”
……
第三天报道出来的时候,徐道载正在办公室里和郑周焕进行观察力训练。
那两尾接吻鱼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各自偏安一隅,快活得紧。
郑周焕敲了敲笔记本:“今天记住了八条,外加新来的莎莎和罗罗。对了,听说姜代表上次出差去了你曾经的病院。”
徐道载抬起头:“她做了什么?”
“很奇怪,据说要求将你的病例收存好,没有别的事。”
发丝垂落在眼前,徐道载的视线转向了平板,硕大的娱乐标题投来——
“oneair代表姜社罗与daxitour代表崔奇浩婚约破裂,或因女方荤素不忌?”
新闻下方的配图人脸他一个也看不清,模糊中只有姜社罗的唇色清晰可辨。
郑周焕皱眉习惯性解释:“这应该是崔奇浩方放出的新闻,拍了姜代表和她的朋友李……还有韩世界。非常亲密的那种。”
话未说完,徐道载系上西服扣,面色沉郁。他边走边拨打着电话。
——
韩世界的新电影正式进入拍摄流程,读剧本的环节一过,结束变身将近两周的她便进了剧组。
午后,宋时真着一袭深v复古高腰连衣裙,戴着墨镜站在了集团前的路口。
手中的冰美式随着温度的升高淋湿了她的掌心,宋时真扔了咖啡,摘下墨镜仔细地擦着手。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加大。她抬起头,有人拿着手机不时地瞥上两眼,再看向自己。
是记者发布了她给的素材?
她打开门户网页,陡然看到了那个“先发制人”的标题。
画面中的自己挽着李光洙的胳膊,从那天签售的商场走出。文字报道更是极尽三流小报之能事,揣测着自己和当红女星韩世界的八卦。甚至有女性c某被她欺负的所谓哭诉……
崔奇浩。
她气得手抖,将墨镜重新戴上,突然,韩世界的电话传来。
哭腔中,她隐隐约约听出了大概——韩世界的母亲生病住院,可是她却突然变了相貌,无法照顾母亲。
屋漏偏逢连夜雨。
剧情里的韩世界顶着罗美兰女士的脸,甚至没有见到她母亲的最后一面……
年纪越大眼皮子越浅,有些有关亲情的事情宋时真想不得,眼睫都是湿的。
她恍恍惚惚地举着手机,随着人流走上了斑马线。韩世界说她在这里,她变成了什么样?自己能找到她吗?
随着绿灯秒数的临尽,宋时真垫着脚举着手机在消逝的人流中寻找着罗美兰的脸。
百米处,一辆现代汽车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直冲而来。
徐道载站在马路对面,举着手机望见了落单的姜社罗。
有那么一瞬间,他动过手术的脑袋泛起剧痛。回忆中自己扑向了那个哆哆嗦嗦的老太太,身体被撞飞到空中,坠落时胸腔都要被撕碎。
大大小小的手术后,他丧失了识别人脸的能力,从此活在了谨小慎微中,花去数倍的精力维持这样痛苦的精英生活。
现在,如果再来一次——这个选择,他要如何去做?
也许,就是那么零点几秒,徐道载无法思考般扔下手机扑了过去。
翻滚的剧痛中宋时真恐惧地抱紧了撞来的人。刺耳的刹车声袭来,直到身下的人发出一丝呻/吟,她才害怕地睁开了眼。
徐道载发丝纷乱,衣袖被蹭破,衬衫褶皱不堪。整个人像被秽土包裹着,明明已怕到极致,仍伸手紧紧拥住了自己。
担忧让眼底蓄积着湿意,宋时真埋在他的肩头,巨大的内疚感让她克制不住,低低地啜泣着。
没有人比她更懂徐道载的畏惧,也没有人比她更后悔今天这一切的发生……
后背传来他轻微的拍动。
宋时真拽紧他的领口,迟来的慌张将她吞噬。
徐道载躺在地面上,穿透眼帘的光让他的心激烈地跳动着。
每一次大庭广众的相遇,都明里暗里用言语提醒自己对方的信息。每一次,只涂他送的砖红色的口红。不惜飞去欧洲只为了亲自提点医院保存好他的病例记录……
肩头滚烫的湿意传来。
像一阵飓风,他小心驶得万年的船,翻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剧中徐道载救的是韩世界第一次变成的老奶奶。所以导致他脑部受到创伤,后期做手术可以恢复。
——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回来啦,以后会用更好的面貌感谢大家!
话不多说,唯有谢谢!感谢在2020-04-0200:51:14~2020-04-0500:0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98章 霸总妹妹:护妹狂魔
病房内,绿萝布满了窗台,盎然的绿意点缀着白色的基调。
苍白的晨曦和昏黄的暮色交替着,前来探望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徐道载似乎永远沉睡着。
梦里有一片海。
乘坐的船翻了,他一个人浮沉得久了,便会觉得从里到外都虚脱了。
他梦见周身环绕着各式各样的热带鱼,而自己在费尽心思地猜测它们的名字。紧接着,一尾撅着唇的暗红色接吻鱼游了过来,是莎莎。
他伸出手指刚想触碰,周围的小鱼群慌然四散开来——莎莎的背后尾随着一条幽灵般的锯齿鲨鱼。
他梦见自己伸手将它一捞,飞速地游离。待到安全海域,那尾接吻鱼向他的脸凑来,居然幻化成了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容……他视线所及之处,只看到了红红的唇……
徐道载醒来时,掌心还有湿意。他睁开眼,只觉半边胳膊有些酸麻,低头看去,应该是她。
姜社罗趴在床边不安地握着自己的手,睡着了。
她穿了卫衣和运动裤,毫无平日里居高临下的侵略感,就像邻家妹妹一样。
对。
只是妹妹。
也只能是妹妹。
徐道载望向天花板,心绪不宁地闭眸沉思。
宋时真醒来,替他摇高病床:“幸好除了皮外伤没有别的症状。”
徐道载靠在病床上,将她上下审视一番:“打扮风格不像你。是来确认我的病的真假吗?”
“不是,”宋时真的目光停顿在徐道载的病服上,良久,她像是挣扎了一番,缓缓道,“我是来确认我的心是什么样的。我的心有没有关系,会不会不舒服。”
徐道载眉梢轻抬:“结果如何?”
长久的停顿,她抬起头,凝视着男人的眼睛:“我觉得会不舒服。”
徐道载一窒。
“对了,崔代表和金理事原先准备获得你的医疗记录。”
徐道载喉咙发紧:“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
宋时真垂下头,细长的耳线熠熠闪光:“其实我原来和他们是一伙的。刚才决定背叛他们了。”
他心里一刺,轻笑:“为什么,因为知道病症后觉得我可怜吗?”
“不是,”宋时真抬头,轻挑起眉,像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啊,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吧,哥哥。”
徐道载面色微僵。“哥哥”这个词汇从她口中说出,第一次勾惹出不该有的绮思。
办公桌上有成堆的材料要审核签字,出差事项已排至了月底,宣发、科研、联合会议,哪一个不用他亲自过目?一秒上下都是黄金的人,为什么要为了姜社罗再次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利益至上的徐道载靠在病床上,黑沉沉的眼眸藏匿起情绪。
他本想轻嘲她做事不动脑子危险至极,但姜社罗的难过语气又让他有些不忍。
他甚至很想尝试看清这张郑周焕口中“明艳”的脸——那时是怎样的哭,此刻是怎样的失意,未来又会怎样的笑。
宋时真轻咬下唇:“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的病的?”
徐道载缓了缓,抬头望向点滴轻叹了声:“你站在我身边就好。”
她闻言抬头,冷不丁听到了后半句:“像妹妹一样。”
也许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像妹妹一样,”她低首笑了声重复一遍,抬起头时眼里有一层淡淡的雾,“既然是’哥哥‘,崔奇浩的事你来解决吧。”
徐道载望去,她的脸部轮廓像是上好的瓷器,光洁饱满,带了分苍白,似乎平日里坚不可摧的神色有了漏洞,整个人便显出脆弱来,平白招人心疼。
他的心情有些窒闷。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过多话语,都是摸爬滚打年少有为的人,很多时候都是闻声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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