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魔她超敬业 第11章

　　她微微弯腰，低垂着眼，声音是「女士」现在最不喜欢听到的平稳声线：“好的，祝您行动顺利。”

　　说完，阿加塔便转身走出了歌德大酒店，然后毫不意外在离开歌德大酒店前往小楼的必经之路上见到了身体靠墙，双手环胸低头在想些什么的骑兵队长。

　　“好久不见，或者应该说，又见面了，阿加塔小姐。”凯亚看到阿加塔后依旧靠着墙，深邃的蓝眼睛盯着她看，他的嘴角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带着微笑，这个时候也是如此。

　　他保持着这个懒散的姿势，向阿加塔提出了一个相对不那么正式的邀请：“不知道阿加塔小姐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冒险呢？”

　　“当然了，是有酬劳的那种。”

　　阿加塔盯着凯亚看，他脸上的黑色眼罩在此时发挥了相当优秀的作用，遮挡住他的大部分表情。随后她嗤笑一声：“呵呵，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还没等凯亚进行常规的狡辩行为，阿加塔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时间，地点。”

　　答应凯亚所谓的冒险对于阿加塔来说并没有什么益处，但要是不答应他的要求，阿加塔不清楚这后面还会不会有其他事情等着她。

　　至冬国作为愚人众的后盾，他们的保障只会针对执行官这种级别的，至于像阿加塔这种被赋予的任务的高级成员，只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依靠自己的实力脱困，要是不幸，甚至会成为上级的牺牲品。

　　虽然阿加塔敢和「女士」呛声，只不过是仗着她并不清楚女皇交代给自己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出于对女皇的尊敬，「女士」也会稍微收敛一下她的动作，将精力放在更值得她去注意的事情上。

　　思绪拉回现在，阿加塔现在的脑子里所有事情就像是一堆毛线纠缠在一起，有无数个线头露在外面，杂乱不堪。她甚至都没有听完凯亚的话，就急匆匆的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小楼里，然后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

　　“你可以先去休息，骑士团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凯亚侧过头，看着阿加塔面色惨白的同自己擦肩而过，甚至对撞了一下自己的这件事情都毫无察觉。

　　他看着阿加塔慌忙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呀呀，这还是第一次你的魅力被无视了呢~”丽莎从另一边走了出来，她刚刚目睹了凯亚“邀请”阿加塔的全过程。不过应该说，她这次出行的目的就是在凯亚邀请失败之后，将这位难缠的客人邀请到骑士团总部作客。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并不需要她出马。对于凯亚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这件事情，丽莎还是相当满意的。最近的事情几乎是一堆接着一堆，再加上琴不知道因为什么经常性不见人影，所以有些工作都堆到了丽莎身上。

　　伸手打了个哈欠，黑眼圈浓重的眼睛眼角挤出一滴泪水，她满是抱怨的说：“这下子你也外派出去了，你的工作也得压到我身上，你们干脆累死我算了。”

　　“抱歉抱歉。”对于这样的指控，即便是凯亚也只能双手合十向丽莎道歉。

　　不过丽莎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凯亚道歉，她摆摆手说：“一切小心。”

　　这边两人之间的谈话告一段落，结伴回到骑士团总部。那边先一步回到小楼，倒在床上的阿加塔却陷入了梦魇。

　　依旧是至冬年不变的风雪交加的天气，阿加塔梦见自己接到了前往璃月的任务，这是她在来到至冬之后第一次回到璃月。

　　那次的任务很简单，阿加塔所带领的小队很快就完成了，他们所耗费的时间大部分还是在路途上。完成任务之后，有几天的休息时间，阿加塔告别了所有人，决定独自前往曾经的那个小山村，想看看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

　　顺便看看当时被推下山崖的大哥有没有活下来。

　　但当她按照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忆找到那个村庄的时候，入眼的却是一片萧条。当时的阿加塔并没有穿着雷萤术士的衣服，所以得到了村子里仅剩的老人的热情招待。

　　他们一口一个“乖乖”叫着，纷纷从自己家里拿出新鲜的水果和甘甜的泉水招待阿加塔。被热情所包围的阿加塔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不愿意让这些善良的老人们失望，所以端起已经有几个豁口的水杯喝了起来。

　　期间她听着老人们聊天，才知道为什么村子里没有年轻人。

　　村子里的土地本就贫瘠，辛苦劳作一年的产物只能勉强糊口，剩下的空缺久而久之就需要靠孩子们外出做工填补。但山路难行，大多数孩子在出去后就不愿意再回来。慢慢的也就有在外闯出一点名堂的年轻人将自家的老人接走，剩下的大多数都是些没有孩子，或者固执不愿意离开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的老人。

　　老人絮絮叨叨的讲着，阿加塔双手端着水杯默默地听着。此时正值秋天，秋风在太阳的照射之下都变的暖洋洋起来，吹在身上格外舒服。

　　就这样，在老人们低低的唠叨声中，阿加塔陷入了睡眠，但再次醒来之后见到的却是犹如地狱般的场景。

　　阴暗潮湿的地下，墙壁上插着几根火把幽幽的燃烧着，原本还算和蔼可亲的老人此时面色肃穆，双手合十跪在阿加塔面前喃喃自语着什么。

　　随着他的音调逐渐高昂，阿加塔的身后传来阵阵凉意，但她此时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回头看，或者逃跑的举动，只能僵在原地，慢慢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这些村民供奉着的“神”一口一个吞噬殆尽。

　　“下次给我带来更年轻的来……”

　　“愿为您奉上一切！！”

　　“只要您……”

　　在老人尖锐到不似人类的呼喊声中阿加塔突然从床上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鬓边已经被冷汗打湿，柔软的大床和房间里熟悉的香味都在提醒她刚刚那不过是一场梦。

　　即便她这么告诉自己，但被一点点啃食殆尽的疼痛仿佛还残留在她的灵魂之中，让她不受控制的慢慢缩成一团。空气中弥漫的清苦中带着一点点刺激的味道是阿加塔特意调配出来的香膏的味道，正是这种带着点刺激神经的味道让她意识到自己并不处于那个潮湿的山洞之中。

　　深吸一口气，她的四肢因为刚刚的动作都有些麻痹。简单活动一下身体，阿加塔踩着地板来到房间里的全身镜前。随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落地，她的手指慢慢划过身上白皙柔软，没有一点伤痕的皮肤。

　　梦中被啃食的过程很清晰，阿加塔记得那个不知名的野兽应该是从自己的双臂开始享用，紧接着是双腿，然后是躯干，最后是她的头颅，都被那名野兽一点不剩的全部吃干净了。

　　现在这些被吃掉的东西全部都好端端的待在阿加塔的身上，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惨白，嘴唇已经快和脸一个颜色，脑袋涨的生疼，应该是因为刚刚那个毫无根据的梦。

　　阿加塔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捡起衣服打算去浴室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但就是在这个时候，阳台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她还来不及阻止，隔着的门和窗帘就被一下子掀开了。

　　“阿加塔小姐准备好了吗？该到出发的时候了……”

　　凯亚突然僵在原地，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点不该看的东西。

　　脸色惨白的阿加塔此时脸上倒是多了一点潮红，不过是被气出来的。她一把拽过被子遮住自己，对着还愣在原地的男人怒道：“给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会是梦吧。

第18章

　　和丽莎一起回到骑士团总部的凯亚，先是去找了安柏，要了一点经过她的勘察比较危险，但现在骑士团空不出手来处理的几个区域的情报。然后再去西风大教堂，那里现在因为天空之琴的失窃正忙得焦头烂额，修女罗莎莉亚就在那里工作。

　　天空之琴的失窃让罗莎莉亚没了能逃班的理由，只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好好工作，所以这次凯亚还是能够找到人的。

　　“说吧，什么事？”

　　罗莎莉亚的语气冷硬，就和她的外表一样和温暖肃穆的大教堂格格不入。偏暗的酒红色短发遮住她的一只眼，而另一只则是望着凯亚，充满了不耐烦。

　　两人之间的关系称得上是酒友，但在非摸鱼的时间找来的凯亚一般都没什么好事在等着她，这一点罗莎莉亚看的相当透彻。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凯亚对于罗莎莉亚表现出来的警惕十分无奈，他自认为自己的信用还没有低到这种地步。

　　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凯亚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我需要出城一趟，城里的一些事情还需要你多帮忙。”

　　“啧。”

　　罗莎莉亚听完之后，直接转过身用自己的后脑勺对准凯亚，说：“你可以走了。”

　　看到她这个态度，凯亚摊开手，耸耸肩，然后对着罗莎莉亚的背影喊道：“等我回来请你喝酒！”

　　“知道了。”

　　回应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离开西风大教堂后，凯亚就按照地址来到小楼外，花园的门可以直接打开，所以他直接推开门走进小花园，站在台阶上敲门。

　　一下，两下。

　　凯亚十分确定自己敲门的力气应该没有小到一点都听不到声音的地步，他后退两步，从窗户往里看，房间里看起来并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虽然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再加上私闯女性卧室也算不上什么好事，但介于阿加塔愚人众的身份，让凯亚不得不考虑“阿加塔逃跑”的这个可能性。所以他沿着熟悉的路线，踩着外墙凸出来的砖头向上攀爬。

　　他应该庆幸小楼的后面只是一条没有什么人路过的小巷，要不然就算他是骑兵队长，也免不了被西风骑士团以“擅闯私人住所”的理由逮捕。

　　皮靴落在地板上并没有发出很大声响，凯亚打开木门，木门带开了窗帘，他说：“小姐，到该出发的时候了……”

　　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到后面逐渐变得微弱，凯亚也没有想到阿加塔没听到敲门声的原因是她刚刚在睡觉。

　　其实凯亚并没有认真的打量过阿加塔，前几次的见面大多数都急促而短暂，上一次更是全程注意阿加塔会不会做出更加过激的举动，这还是第一次他认真的看到阿加塔的脸。

　　“抱歉，我不知道……”

　　“出去！”

　　阿加塔原本苍白的脸上都涌上一股潮红，现在她的脑海里哪还有之前噩梦的影子，她现在满心满眼想着的都是如何让凯亚悄无声息、合情合理的消失。

　　而凯亚则是在阿加塔想着怎么灭口的时候，乖乖的转身推开木门回到阳台，他还特别关注了一下木门有没有关严实，在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上锁的声音的时候，他摇着脑袋发出一声苦笑。

　　没想到他竟然会栽在这上面。

　　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到，阿加塔的反应很快，瞬间就用被子包裹住了自己。让凯亚影响深刻的倒是阿加塔那双意外充满生气、带着愠怒的绿色眼睛。那种色泽让他想起了曾经到手的一块孔雀绿的宝石，通透无暇。凯亚双手搭在栏杆上，想着应该可以用那颗宝石做一件首饰，就当做赔罪的礼物。

　　下午的蒙德可以说是最热闹的时候，终于醒酒的酒鬼现在也开始出来活动。当然他们的活动就是去酒馆进行畅饮。看着蒙德城里勾肩搭背的酒鬼，和路边井然有序的商贩，凯亚的眼神变得有些柔软。

　　留在房间里的阿加塔看着出去的极其干脆利落的凯亚的背影，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嘴唇都气到颤抖。她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将被子扔回床上，出于想让凯亚多吹会风，将他吹清醒一点的目的，阿加塔接下来要做的每一件事情，过程都无比繁琐。

　　身体要认认真真的搓洗，不仅如此，在擦干水珠后还要用调配好的香膏涂抹以防皮肤变得粗糙干裂。头发更是要保养的每一根都散发着光亮，在以上这些全部做完后，阿加塔才换上一会要出门的衣服将凯亚从阳台放了进来。

　　“跟我来。”她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往房间外走。

　　在走到一楼的客厅的时候，阿加塔指了指门，说：“那里才是像你这种客人应当进来的门，而不是我卧室的阳台门。”

　　凯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抱歉。”

　　“行了，多余的话不用再说。”阿加塔双手环胸，即便她和凯亚之间有着不小的身高差距，但这并不影响她从气势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凯亚。

　　她继续说：“所以你说的委托是在哪里？具体是要我做什么？”

　　言归正传，凯亚并没有忘记自己过来找阿加塔究竟是因为什么，尽管内心还有一点尴尬，他还是摆正了神色，开始向阿加塔介绍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首先就是清理丘丘人营地，因为龙灾的影响，它们已经开始离蒙德城越来越近，并且在清理完一波之后很快就会出现下一波。这种反常的现象引起了凯亚的注意，他这次出城也是为了调查藏在背后的真相。

　　除此之外就是一对父母寻找自己已经失踪有段时间的女儿，他们的女儿是冒险家协会登记在册的一位调查员，语焉不详的说要做一个实验。风魔龙袭击蒙德城之前她就出门了，但现在都没有消息，所以这对父母就寄希望于西风骑士团，希望他们能帮帮忙找女儿。

　　“不过这件事情不用担心，我问过凯瑟琳了，大概是被困在遗迹里，没有生命危险。”凯亚单手叉腰，倚在沙发靠背上说着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他和阿加塔要做的事情。

　　说完后，他抬眼望了眼外面的天色，继续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毕竟外面的天空已经布满晚霞，远远的天边更是泛着一点深蓝，不久后夜晚就会降临。

　　阿加塔并不介意在野外露宿，她点点头，跟着凯亚向门外走去，然后当着凯亚的面，将钥匙插进窗口摆放着的风车菊盆栽的泥土里。这一些完全不拿凯亚当外人的举动，让他有点懵。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等等，你没有想着在野外偷偷把我干掉对吧？”凯亚的声音带着点颤抖，露在外面的星星眼惊恐地看向阿加塔。

　　然后他就看到阿加塔那双绿眼睛眯了起来，她露出一个非常标准的微笑，轻声细语的安抚道：“怎么会呢？像我这种愚人众做事向来是光明正大的。”

　　凯亚不信：“真的？”

　　阿加塔继续保持微笑点头：“真的。”

　　这时凯亚才松了一口气，他和阿加塔有说有笑的朝着城外走去，在路过守城门的骑士的时候，还停下来打了声招呼。阿加塔背着手站在一边，看着凯亚和骑士交谈。

　　她发现这个骑兵队长好像无论见到谁都能聊上两句，包括路边酒鬼们朝他喊的醉话都能从他那里得到回应。阿加塔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同时和这么多人保持友好的关系，然后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另外半个上司，「富人」潘塔罗涅。

　　对方也是这种长袖善舞的角色，他甚至上一秒还能和商人聊的热火朝天，下一秒就能够翻脸将其迫害到家破人亡。潘塔罗涅以北国银行为基础，将自己的触手伸向了其余国家。

　　不过唯一有点不足的是，阿加塔似乎并没有在蒙德城见到北国银行的入驻，这不知道是「富人」的有意为之，还是觉得蒙德这个地方并不值得他耗费精力。

　　“在想什么呢？”

　　凯亚跟骑士聊完天，顺便问了一下有没有看到那家丢失的女儿和她的同伴往哪个方向走，在得到回复之后，他回到阿加塔身边，却发现对方好像在盯着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发呆。

　　阿加塔回过神，刚想回答凯亚的问题，入眼的却是对方胸前衣领的深领口和巧克力色鼓鼓囊囊的肌肉。有的时候记忆力太好也不是她想要的，阿加塔想起了当时和凯亚初见时的场景，脸色一变，一巴掌拍在凯亚的胸上，小声念叨：“离我远点，不知道保持距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