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 第80章

　　“也别总是待在公爵府里, 出去走走，参加参加舞会, 那才是年轻人该做的。”约克公爵想起了他的侄女夏洛特公主, 19岁的年纪, 一直在跟摄政王说不要和奥兰治王子联姻, 喜欢那个利德, 利奥, 反正是萨克森·科堡的那个。而眼前的这位呢，虽然没有一个体面的出身, 可才18岁, 就已经是公爵夫人，还能和他坐下来谈合同！

　　算算吧，单单这么一单，她能拿到多少！这还只是一部分, 用得好的，除了反法联盟里的英军要用，其他的陆军海军不用备着吗？肯定也要。别跟他说什么只是店长，就没见过那老板出来过！都能跟她的母亲断绝关系了, 不能找一个代理人当老板吗？这几年，可都是他的好侄女站在“贴心伴侣”的面前。听说几个月前, 又在海外玩了漂亮的一手？

　　啧, 威廉那个笨蛋, 就知道把人逼远。多好的一个女儿啊，起码关系好了就不愁那点钱。国会的年金和津贴加起来才几万英镑，不到半年就会用完！到了下半年，就都是账单了。想想吧，阿瑟当初为什么会看上，除了那张脸以外，还不是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也就他的傻弟弟，才会一味地把人推出去。

　　现在好了，都是德文郡公爵夫人，就算赚了钱，也到不了手里。遗憾的约克公爵虽然对着没什么用的德文郡公爵说着话，可眼睛还是看着他侄女的。真是可惜，要是他的私生女，怎么也会想办法让她当个女伯爵。有用的女儿不比儿子差啊，哦，他的赫西，居然还跟夏洛特牵扯在一起！为了那件事，他可没少被摄政王骂。

　　“您的提议，我会考虑的。约克公爵。”德文郡公爵先把自己的妻子送上了马车，然后才留下这么一句。虽然知道这位公爵看他妻子的样子没带什么不该带的，但时间长了也不舒服。谈合同就谈合同，不用说到这上面来。

　　哼，白说了。

　　“刚刚怎么了？”上了马车后，公爵问妻子。她的手上拿着签好的合同，应该是谈成的。

　　“可能是我想多了，应该没什么的。”坐在上面的索菲亚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前后联系起来，好像都挺正常。转念一想，就算对方真要怀疑，那又怎么样呢？老板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不信可以查。

　　“别想太多，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会儿？”他的肩膀可以靠。

　　“嗯。”也行，比自己直直地坐着舒服一点，“接下来几天会比较忙，您别介意。”签完了合同，除了最紧急的第一批需要清库存外，其他的都要加班加点来。棉纺厂那边会盯着生产，她还要看着原料，就怕一得知消息后，原料商那边开始漫天要价了。

　　“没事，您忙。”最忙的时候，不是都见过了吗？公爵自认为自己能够接受良好的。

　　然而看着贝克跑出了汗，就连伊丽莎白和凯瑟琳都被叫出来跑腿了，他还是小看了妻子口中的“忙”。德文郡公爵府自从他接手后，好像也没有这么热闹吧？这进进出出的人都几波了？除了人，都是信！

　　听着伊丽莎白和凯瑟琳一人一封地念下来，公爵差不多就听明白了。原来法国那边需要的“贴心伴侣”包那么多，之前商队们带去的，到了半路就用完了。这东西不仅女性生理期的时候可以用，战场上受了伤可以用，就连老人孩子也都可以用，还适合长期坐马车的人。

　　那些人甚至直接把支票随着信寄过来，就希望赶紧发货！可是，这么多东西，他的妻子又变不出来。

　　“都记下来了吗？”索菲亚拿到了不知道谁给她的清单，迅速地算出来了一个数目，“去跟棉纺厂的厂长说，要运去法国的再加一船，就跟着这回的后勤走。对了，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就说是我给后勤的！”跟着他们走，安全会有保证。不过别人也没这个义务帮忙，所以押船费就算在下一批次的费用里。

　　至于寄来的这么多信，通通提前回过去，到时候就让他们在码头等着。等不到的，那就没办法了。

　　“我想借肯管家。”暂时告一段落后，索菲亚提出了这个要求。

　　“肯管家？”把一杯茶递过去，公爵不明白，“您借他干什么去？”

　　“我听说他之前管理过‘吃鸡’的，这回算是特殊事件，我没办法很快找一位信任的人。所以，打算向您借他，让他帮忙押一船货。”有了后勤那边的保障，船上还得有人可以信任。除了安全地把货物运过去，还要把东西都交到来信的那些人手中。

　　“可以是可以，但您知道这不是一个长期的选择。”去一趟没问题，但不能次次去。

　　“我知道的，我会找几个人跟着，让他们学起来。”把茶喝掉，索菲亚感觉嗓子好了一点。“清道夫”那里可以派人去，去一趟，基本上也都会了。

　　“那就去一趟吧。”肯管家能让她这么放心，也是一件好事，“休息一下吧。”暂时没有信件了，可以好好坐下来。

　　“我坐旁边就行。”今天这里人进人出的，谁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有人进来。

　　“您也太小心了。”好不容易才抱到人，结果又因为这个原因不得不放开，公爵觉得这一天都要没意思透了。他都一个人坐了那么长时间，她也不关心关心。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看，这不敲门声又来了，“进来。”居然是琼斯夫人。

　　“公爵大人，夫人。”琼斯夫人也是第一次碰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才不得不上门来，“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话，说是‘贴心伴侣’包要没有了，今天索荷广场上都是排队的人，店里面的存货都卖得差不多了！”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索菲亚也觉得奇怪，谁还愿意这么传，是好意还是恶意？

　　“是的，都在说我们的合作商那边会有很长的时间不能准时出货，所以大家都打算囤一点。”本来囤一点对“贴心伴侣”来说是好事，可是太多人了，好事也容易变成坏事。要不是弓街捕快们围了一大圈，那扇店门都要被挤掉！

　　“我大概知道什么原因了，应该跟我们最近的大单有关系。只是，我们算好店里的量的，不会供应不足。”在书房里走了两圈，“现在从棉纺厂送货过去肯定会被一抢而空，而且也不安全。你就过去说，愿意登记的就留下来做好登记，付好钱，我们按照登记的前后顺序会在3天内送货上门。当然，仅限伦敦范围内。”正好，可以给人数越来越多的“清道夫”们找另一条路。

　　“您确定吗？”好几百个人，要送到什么时候去？

　　“不能再确定了，放心去说好了。”才这么点人，怎么能算多呢！索菲亚非常肯定，然后就把琼斯夫人送走了。

　　“您打算怎么做？”这不是一件小事。

　　“很简单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说白了就是跑腿快递员，不会很难。

　　“一时之间，您哪里去找这么多人？”公爵也觉得妻子的想法不错，可是，人呢？

　　“‘清道夫’不是在那里吗？我找他们谈谈，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的。”现成的，刚好能用上。

　　“清道夫”？亏她想得出来！

　　“您也不怕别人嫌弃？”虽然“清道夫”出来后，大家都方便了不少，可到底是从事不太体面的工作，没人愿意从他们的手里接过来东西的。

　　“难道您嫌弃？如果您看见过他们，就不会这样说。他们的年纪不大，也是知道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再穿上那背心，一点都不邋遢。再说了，我既然会选择他们，当然会考虑到这一点。您就放心吧，我会办好的。”这都不算是问题。

　　是的，她办得很快。直接走到门口招了招手，街上的“清道夫”就一脸疑惑地过来了。等听清楚了要求后，点着头就去找人。等待的过程中，索菲亚还想着来的人会是谁，结果居然是杰克本人。

　　总感觉好久没见了，长得真快。

　　“公爵大人，夫人。”杰克装成拘谨的模样，还挺像的。

　　“坐吧，跟你说说我的想法。”索菲亚当着公爵的面说了，说到了自己的要求，也说到了自己能给出去的酬劳，“不，先别忙着摇头。就像有些人担心的那样，怕买家不肯从你们手里接过东西。所以，也不用换一套衣服，就把你们的背心反过来穿。总有人喜欢看着衣服来判断一个人，就别在这里让人挑剔。”

　　“好，您的生意我们接了。”杰克让自己看上去傻傻的，他也看到了这位德文郡公爵。除了有这么一个身份外，他一点都配不上好心的索菲亚小姐。刚刚索菲亚小姐说到有些人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他看到了。

　　“那我们也来签一份合同吧。”这只是先期的服务，以后说不定都能跟上。

　　公爵看着自己的妻子跟那个男孩非常正式地签下了这份合同，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这次不是意外吗？还是说，她又想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我觉得‘清道夫’人挺多的，很适合做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2/3更。

第137章 第 137 章

　　等把人都送走了, 索菲亚就坐在原地不想动。好久没有一下子处理过这么多的事情，都有点适应不了。主要还是做事的方式不同，手写的信件，人力的计算, 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不方便。再多的事情, 如果有一台——如果有的话，她一个人就能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可惜, 没有如果。

　　“想出去走一走吗？”今天待在书房里的时间大大增加, 她都没有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我饿了, 晚餐能提早吗？用完了以后, 我们再出去走走吧。”话说多了, 用脑也多了, 索菲亚只觉得饿。

　　“没什么不可以的，那我们去餐厅。”反正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做好了什么, 先端上来就好。

　　喝到了热汤，吃到了肉味，人就感觉一下子活了起来。然后，吃什么都味道好。

　　“还要吗？”公爵看到他的妻子餐盘已经空了。

　　“吃不下了。”索菲亚摇摇头, 这个分量刚刚好。比平时多一点，刚好补充她今天额外消耗的。

　　“那走吧，我们出去走走。”帮她拉开餐椅的习惯已经保持下来，谁也别想夺走, “慢点。”看得出来她高兴了，但还是要小心点。

　　“今天您会觉得吵吗？如果觉得吵了, 我换个房间, 因为接下来还要忙几天。”走出餐厅后, 索菲亚提起之前忙碌的书房。

　　“是有点吵，怎么，我不能说点真话？”公爵看着停下来的人，“我喜欢看您在我眼前忙碌，我觉得我需要多看几天。我得记住您忙起来的样子，这样我就能画下来了。”看着她的时候，他也在画草稿。

　　“这有什么好画的。”而且他的画，嗯，不会还是老样子吧？

　　“怎么不说完？”别以为他没有看懂。

　　“我做事的时候，您也要画成上次那样吗？”说就说，他自己要求说的。

　　“那倒不会。不过，我可能会在画别的时候，额外加上去？”公爵把那点悬念留下来。

　　“您还要额外加？行吧，我拦不住您画，但您千万别再让我看到。”索菲亚一点不想知道自己又会在画上变成什么模样。哦，她会忍不住脑补的。

　　“或许那时候，您自己好奇要看呢？”放心，他顶多就是给她点期待，让她自己提出来要看。

　　“那就再说。”也许那时候，她的想法又不一样了，谁知道。暂时，她肯定是不会去画室的，忙也是一个原因。

　　散步完了，各自洗漱。

　　“等等，您今天就先别换下这条裙子。”好几天了，两人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公爵想试试别的。今天她都忙得高兴了，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改变。

　　什么意思？索菲亚回头，没听明白。好的，她明白了。还试啊，他都不放弃。好吧，不换就不换。不换的结果就是，她洗漱非常不方便，最后还不是要脱掉，然后再穿上？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她才最终完成。说实话，穿着这个过去，有点怪怪的。

　　“我还以为您逃跑了。”等了这么久，差点就要敲门过去。公爵就等在内门，一看到门被推开，心才放下来。

　　“跑什么？您是不知道，穿着这个洗漱有多麻烦。”只要是她答应的，她有没做到的吗？什么怪要求，还不让换睡裙。

　　“嗯，我是知道您的勇敢的。”那天说完后，她对于后面的尝试，就没有说过一次“不”，“那么我勇敢的妻子，我们今天点着这盏煤油灯吧。”只是一盏，不多。

　　“可是，我连没有点着的时候都不行，亮着它，您觉得会是好主意吗？”黑暗里，做点什么都方便。点了煤油灯了，那她肯定更加放不开。

　　“试试吧，如果您不习惯，我们就吹掉它。”公爵牵着人来到了离煤油灯稍远一些的地方。

　　“然后呢？我该怎么做？”她背对着那盏灯，感觉会好一些，索菲亚盯着公爵同样没有换衣服的那颗纽扣上。

　　“您不需要做什么，等我来吻就好。”大部分的光都被她挡住了，其实看到的并不多。可是，就因为光被挡住了太多，她的周围就有一圈光晕，让人崇拜。

　　索菲亚很快就能感觉到一个个吻落在自己的脸上，就像上次的晚安吻那样蜻蜓点水。只是等了很久，都没等来一个真正的吻，她不由地睁开了眼睛。一睁眼，才发现他就在等这个时候。

　　“别闭上。”他想她看着他。

　　她尽力。

　　光一点都不够亮，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清他眼里的她自己。索菲亚不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她只记得要看着他。这非常难，好在很快，她就看不到他了。然后，她就看到了上面一点点被照亮的房间，具体有什么，她也没看清，只知道那是房间的一部分。

　　如果说刚才的光不够亮，那么这会儿就太亮了。他对于那些纽扣，是不是太熟悉了？难道，还专门研究过？

　　“抱着我。”索菲亚依言抱紧了他。

　　总算！公爵把人抱得更紧，一点都不想放开她。这么多天了，还是第一次成功。他得把握好尺度，不能让她再害怕。果然，裙子的存在不是没有用的。哦，他不该想这些，他该认真地投入进去。

　　“您还好吗？”

　　当煤油灯的灯光变得刺眼起来，索菲亚才记起自己应该把裙子拉好。哦，他都拉好了。

　　“还行，只是我想重新回去洗一下。”应该是这样，她也说不清楚感受。至于这条裙子，估计很长时间内，她都不想看到它。

　　“我帮您？”他也需要洗一下。

　　“不用。”她自己可以。

　　最后还是分开洗的两人重新相遇在床上，这时候，煤油灯已经熄灭。

　　“您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要问一下，免得明天又出了问题。

　　“没有，您别问了。”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好的，那我就不问了。”这个答案，基本上已经回答了一切。不问就不问，他也问完了。公爵把人拉进怀里，还是抱着睡比较习惯。

　　索菲亚干脆转个身，一边的耳朵直接贴着他的胸膛，这会让她的睡眠质量明显提高。

　　对于妻子的举动，作为丈夫的人当然欢迎，就该这样的，要保持下去。

　　一晚的好睡以后，精神面貌重新回到了最好的时候。公爵习惯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的忙碌，天知道一下子哪里来的人和事，居然都在现在找上来。那些昨天在“贴心伴侣”登记的单子，也被送了过来。他的妻子正在教负责登记的学徒和负责运送的“清道夫”看上面的内容，“贴心伴侣”包的种类，还有各种地址的区分。现在的地址登记都写得很详细，她在教他们用数字来代替上面的街道。

　　有点复杂，他就记住了几个。算了，这个就让别人去做吧，反正也不是他要送货。等到那两人被带出去了，还有其他人进来。今天的信件就少了很多，但事情却一件没少。

　　肯管家也被借了过去，他要熟悉的东西很多。不仅仅是船上要带什么，还有更多要注意的。到了那边，要按照目前的清单给那边的商人们分好分清楚货物。回来前，也要记下来大家的需求。总之，要把事情做到最细，尽量不出错。

　　原料商那边，已经有人要抬价了。索菲亚收到了消息，她也派了人去更远的地方考察。现在的合同能确保这一年都没有问题，除非对方愿意赔付巨额违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