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枝猫
“你以前不是个软骨头吗?稍微饿一饿吓一下,就怕得像狗一样过来舔我的手指,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该不会是在等六眼来救你吧?”他眼睛都气红了,却偏偏还要挤出笑,“我告诉你,死心吧。五条悟现在还在国外呢,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你期待他来救你,先不说那个目中无人的混蛋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就算他来了,你的尸体估计也早就进咒灵肚子了吧?”
“你说说,你想要被什么样的咒灵吃?”
“长得像毛毛虫的,长得像蜘蛛有一堆腿的?又或者是蚯蚓一样的趴在地上蠕动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我的反应。
见我始终没开口求饶。
掐我脸颊的手越来越用力,抵在我脖子上的刀也逐渐往里割去。他的脸色彻底下沉,如笼上一层阴云,牙齿也被他磨得咯吱作响:“去死,你这个贱女人!”
可等刀真的割破我的脖子。
他却又脸色骤变,下意识将刀收回去了。
我看不见脖子是什么情况,但我能感觉到刺痛,应该是流血了,但伤口估计不深。虽然我从小就在遭受虐待,但事实上我的忍痛能力很弱,总是忍不住掉眼泪,所以之前的直哉少爷才总是对欺负我这件事很感兴趣。
我感觉到我的眼前逐渐朦胧。
是眼泪控制不住,冒了出来,蓄在眼眶里,只需要轻轻一眨,就会滚落出来。
看见我的眼泪,他又本能似的伸手,想帮我擦。
但顿在了半空中。
他像是逐渐反应过来什么,抓匕首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再次咒骂:“贱人……贱人!”
似乎是对自己刚才因为割破我的脖子就立马收刀,和看到我哭就想帮忙擦眼泪的事情很后悔很不满,毕竟此刻房间里除了我和他之外,还有几个禅院家炳的成员。
尽管他们始终跪在地上低着头,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他也有一种自己丢了脸的羞耻感,脸都红了,那双金色的眼瞳气得竖起来,像毒蛇般死死瞪着我。像是为了找回面子,他伸手重重推了我一把:
“去死!你就饿着肚子好好待在这里吧!”
抛下这么一句话,他略显狼狈、步伐慌张地转身就走,那几个炳成员见状,也跟上去,但却被直哉少爷挨个踹了一脚。
“都滚开!”
深夜。
禅院直哉在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用力咬住手指。
晦暗下,他脸色难看,眼神恶毒的像一条毒蛇。
他想起来刚看到五条悟发的那条推特时,他刚好起床,在女佣的服侍下穿衣。看到那张照片时,他无法准确形容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毫无疑问所有情绪都肯定是跟‘愤怒’挂钩的。
凭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笑。
说话时,也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跟五条悟那个奸夫一起堆雪人就算了,拍照时脸上的笑还那么纯粹。
贱人……
她就是一个妥妥的贱女人!
现在总算是被他抓住了吧?他一定要狠狠地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跪在他腿边求饶,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起来真是解气。
用刀割破她脖子的时候,她胆子都吓破了吧?
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哈哈!
活该!
明明他对她已经那么好了,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全给她了,并且他都决定以后要让她当侧室,也说了以后肯定会多罩着她一点,她居然还胆敢那么对他……!
对待这种女人,就应该用拴小猫小狗的方法,把她一辈子都捆在房间里,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否则肯定会红杏出墙,去找野男人。
佐藤这个奸夫就是个例子。
现在又来了个六眼。
真是……荡.妇!
荡.妇!
禅院直哉越想越气,胸臆间仿佛有一团气悬在那里,不上不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她跟佐藤那个奸夫逃跑,他都没继续跟她计较,之后还亲自帮她扎头发,她想要什么都会帮忙买来,看到她想逛庙会,明明他的脸受伤了很疼,还是陪她去逛了。
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咬手指的力道加重,鲜血的铁锈味很快就在嘴里蔓延开。昏暗的房间里,镜子在反光,映出了他脸上的神情,脸色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阴毒,因为手指被咬破了,有一点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
他重重咬牙,抓住枕头用力朝镜子砸去。
从床上爬起来。
他来到关那个女人的房间,是在他的院子里,不过跟她当初住的那间典丽的大房间八竿子都打不着,是一个又破又小的小房间。
他用手指往纸窗户上戳了个洞,往里看。
这个房间连灯都没有,晚上要想要亮光,只能点蜡烛。但由于咒术师的夜视能力都很不错的缘故,禅院直哉还是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那个女人正躺在地板上。
她的双手还保持着被捆在背后,右脚的脚踝上拴着捆在床腿的铁链。过长的头发把脸挡住了,看不清楚,被他白天割破的脖子也被挡住了,看不清伤口怎么样了。
不是有床吗?铁链就拴在床腿上,无论如何都能上.床的吧?为什么不到床上睡,想博可怜吗?
这个贱人最拿手的就是这一招了!
白天的时候本来还想硬骨头到底,最后听了他的话,发现等五条悟来救她她早就死了,所以又改变策略,想装可怜博取同情,拖延时间好等到五条悟从国外回来?
禅院直哉咯吱咯吱地磨起牙来,手指也被他捏得骨头作响。
可她躺的位置,好像是他白天推的地方。难道是那时候用的力气太大了,她撞到了哪里?毕竟她身体一直挺弱的,不管是脸还是手腕,都稍微捏一下就发红,要好久都消不了。
……她该不会是死了吧?
禅院直哉再次咬住手指,这是他的习惯,一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亦或者是在想什么恶毒的事情,就喜欢咬手指。
最后他狠狠踹了一脚门,又跑回来,趴在窗户的洞上往里看。
她还躺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哈,死了最好!
就这么死了还是便宜她了呢,否则他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明天就把她的尸体丢去咒灵房好了,那里新关了一只毛毛虫一样的咒灵,就让这个丑东西把她吃掉好了。
禅院直哉带着理所当然的气定神闲,一副好心情的样子往自己的卧室走,重新趴在床上,开始酝酿睡意。
半个小时过去后。
他臭着脸从床上爬起来。
大晦日刚过去没多久,前两天也刚下了一场小雪,天气还很冷。他沿着走廊,强行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不是那么着急,期间有碰到两个路过的女佣,尽管清楚她们根本没胆子过问他的事情,也没胆子留意他去哪,但他还是逼迫自己假装吹风在走廊站了十多分钟,才继续靠近那个女人目前呆着的住处。
没有人看守。
因为是在禅院家他自己的院子,整个禅院家,除了他父亲的住所,就数他住的地方巡逻最严了。
他将门打开,又做贼似的立马关上了。
来到那个女人旁边,不是很耐烦地轻轻踢她几下,口气生硬:“起来。”
她毫无动静。
真的死了?
他佯装一点都不在意的蹲下去,看似不耐烦,实际上动作刻意放缓了地将她翻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活着。
他又去看了下她的脖子,伤口早就没再流血了,在一点点愈合。至于脑袋和肩膀什么的,也没看出来有撞伤的痕迹。
“啧。”他心底那点说不上来的情绪消失了,转而被烦躁代替。他搞不清楚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
他厌烦地咬了两口自己的手指。
从地上站起来,转身要回去继续睡觉,但袴角却被一只虚弱无力的手扯住了。
他心跳似漏了一拍,呼吸也停住了。
他慢慢侧低下头。那个女人趴在他脚边,苍白瘦削的手轻轻扯着他的袴角,有低弱得跟蚊子似的声音在说:
“好冷……”
这一定又是她装可怜的诡计,想博取他的同情,然后再出其不意给他脖子一刀。
她就是这样诡计多端的坏女人!
禅院直哉僵硬着将袴角扯回来。
没了支撑点,她的手直接重重摔回了地板。
他没管,目不斜视地往外走。推开房间门,外面的冷风立马灌了进来,他身上穿了不少衣服,乍一下还是感觉到了冷。
但她……
他扭头,看向身后。
她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裙,刚才摸了下,虽然是适合冬天穿的裙子,但没有外套,也没穿保暖的长袜。
而且她还是睡在地板上。
禅院直哉臭着脸将门重新关上了。
他把她抱起来。
她很轻,被他抱住之后,整个人就像一只软绵绵生重病的虚弱小猫,他甚至怀疑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她。
心底那股气不匀的感觉又出现了,尽管清楚她听不见,但他还是忍不住嘲讽:“六眼是不给你饭吃吗?瘦这么多,奈穗子你挑男人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烂啊。当初那个佐藤也是,穷的只能给你穿一些破烂衣服,每天给你吃的也都是乞丐才吃的垃圾,你居然还甘之若饴。我真是好奇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把她放到床上去,想一想,还给她盖上了被子。
他站直身,想走,但视线却控制不住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红艳艳的唇上。
说起来。
再次见到她,她的气色是不是好了不少。
如果光是吃好喝好的话,虽说会让人身体变好,但如果情绪不佳郁郁寡欢,气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胡思乱想着,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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