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枝猫
女佣有点诧异,几乎要将“直哉少爷没吃饱吗?”这句话脱口而出了,但幸好憋回去了,唯唯诺诺:“是。”
等外面没什么人走动的动静后,禅院直哉状若散步吹风的离开卧室,等远离佣人最多的地方后,就跟作奸犯科的鼠窃狗盗般偷摸摸去了那个破屋子。
屋内。
她还跟早上他离开时那样,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因为发烧滚烫得很,脸也通红。
他面露嫌弃地将枕头塞她后背,方便她靠着睡在那。
之后喂她喝粥。
她现在还昏睡着,喂她喝粥困难得很,好几次粥都从她嘴角流出来了,他不得不时刻准备纸巾,帮忙擦掉。
其后又耐心十足的喂她喝药。
喂她喝药跟喂她吃粥一样困难,他好几次都恨不得把她嘴巴掰开,把药直接往她喉咙里灌。
好不容易喂完药,看着她盖着的那张又薄又有霉味的被子,他又臭着脸沉默了一会,还是回去卧室,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给她盖了。
做完这一切。
禅院直哉坐在床边,轻轻掐住她的脸颊晃一晃,尽管清楚她现在昏睡着根本听不见,但还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讥嘲道:“像你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也不是多漂亮的废物女人,这个世上能这么有耐心对待你的,除了我应该也没别人了吧?”
她眉头轻拧着。
似乎因为被掐住脸颊感到不舒服,发出很微弱的嘤咛。
但声音太小了,禅院直哉没怎么听清,等凑近一点,就听见她在用很虚弱的声音喊:“悟、悟少爷……”
禅院直哉暴跳如雷,捏她脸颊的手力道倏忽收紧,像要吃人似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脑子如果没用干脆直接撬开把脑浆煮熟了去喂狗,给我睁开眼好好看清楚现在在照顾你的人,到底是那个奸夫还是我?”
但她依旧昏睡着,嘴里还在喃喃些什么,声音太弱了,即使趴在她嘴边听也听不清。
“啧。”
禅院直哉松开了手,转而帮她掖了掖被子,“等你病好了再跟你算账。”
已经很晚了。
他的生物钟就是九点左右睡觉,看看手机,现在已经快九点半了。回卧室睡觉的话,他的被子都在这里呢。
禅院直哉打着哈欠,干脆趴在床边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
他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迷迷瞪瞪地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没有昨天烧的那么厉害了。
他打了个哈欠,刚清醒那么一点,就与床上躺着的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睁着眼睛与他对视着,许是还在发烧的缘故,她的眼睛看起来迷雾蒙蒙,还红彤彤的,有点像昨晚吃的一道红眼兔子造型的点心。
他故作镇定,佯装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爽地先发制人:“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按照以往的相处看来。
一旦他说出这种话,她这种胆小如鼠的废物女人就会立马怯生生地垂下视线,然后道歉。
但这次并没有。
她不仅依旧盯着他看,还朝他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
禅院直哉心脏漏了一拍,呼吸都稍稍放轻了。可等回忆过来她脸上这个笑,跟之前五条悟分享在推特上的那张照片里她的笑像极了后。他又恶狠狠地瞪她,“丑死了,不准笑。”
但她依旧盯着他傻笑。
他眼睛危险的眯起来,语气也故意压低,“你想让我重复第二遍吗?”
她:傻笑。
难道发烧太久傻掉了?
禅院直哉伸手,又摸摸她额头。她乖乖的,任由他摸,之后还抓住他的手,抱在怀里。但很快,她就重重咳起来,就像打开了闸门,一旦开始咳就怎么都止不住。她捂着嘴,咳得腰背都弓起来了。
不再傻笑了,也没再抱着他的手了。
“……麻烦死了。”禅院直哉不耐烦地抛下这么句,整理一下睡乱的衣服,离开房间,等再回来,手里多了一碗药和一碟粥。
因为她现在醒着,他故意没再像昨晚那样动作轻柔有耐心地喂她喝粥吃药,嘴里也一直鄙夷地念叨一些贬低她的话,例如她的脑子简直就是面团做的,脸蛋身材样样没有,一丁点勾引男人的资本都没有,她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女人的价值,但她全程就跟没听见似的,每喝一口粥,就朝他弯弯眼睛。
“……”禅院直哉忽然觉得很没趣,“啧”了一声不再说了。
她反倒开口了,再次见面以来,她第一次跟他说话,嗓子哑哑的,就跟公鸭似的难听死了,“这个粥,是您亲手做的吗?”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
“哈?”禅院直哉露出无语又鄙夷的表情,“你在做什么异想天开的梦。这个粥原本打算拿去喂狗的,要不是看你快死了,我担心以后没办法继续折磨你,才不可能这么大发慈悲的端来给你喝。”
“哦……”她有些失落,不再傻兮兮的笑了,而且连粥都不大喝得下去了。
看着还剩下四分之三的粥,他语气不耐烦,“你到底喝不喝了。”
她慢吞吞的嘴巴跟黏上了似的张不开,喂都喂不进去。
“是,是我做的行了吧。”禅院直哉咬牙瞪着她,眼睁睁看着她在听完话后立马重新露出来的傻兮兮的笑,他语气里带着极端的烦躁,“真是看到你就一肚子火,等你病好了一定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还要让你亲眼看着。”
她跟没听见似的,一直冲他笑。等药喝完,可能是药物作用,她比之前看起来更没什么精神。
现在还很早。
早上八点多一点。
他站起来想走,去京都校上课。但袖口却被轻轻扯住了。
他停顿住。
见此,她干脆得寸进尺,直接朝他抱了过来,脑袋拱进他的怀里,声音病恹恹的,却听得出来有撒娇的意思,“好难受,你能不能不要走。”
他愣了一下,腰杆僵硬住。
她从来没对他撒娇过,即使是之前相处,她也都是小心翼翼。
“……”他努力平稳住呼吸和心跳,清清嗓子,阴阳怪气,“你这不是很会讨好人吗?所以是清楚六眼没办法来救你,所以想讨好我以便拖延时间是吗?你的这些小伎俩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身体却十分诚实地躺到床上,搂着她睡。
她双手搂着他的腰,整个人都挤进了他的怀里,娇娇小小的一个,很轻松就能全部抱住,这种感觉就像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拱在他怀里,想更用力地抱住,又担心太用力弄伤她。所以他只好将注意力放在她的头发上。
离开他的那段日子,她一定过得很辛苦,六眼那个混蛋目中无人惯了,对待她一定就像对待路边的流浪猫狗似的,想起来就逗一逗,忘记了就不管。毕竟这个世上能这么贴心照顾她的,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吧?
瞧瞧,不管是六眼推特上的那张照片,还是昨天第一次见面。没有他帮忙之后,她的头发都扎得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好看。
她真该洗洗眼睛了。
挑的每一个男人,都这么没品。
他冷哼着摸向她的脸,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那片原本就因为生病泛红的脸颊一下子变得更红了。
莫名的,他就又想起来喂她喝粥时她傻兮兮的笑来。
从胸口处传来的酥麻似电流一般淌过全身,禅院直哉不禁放轻呼吸,摸她脸颊的手也变得温柔起来。最终他不太爽地“切”了一声,但神情却十分缓和,甚至看起来有那么一点说不上来的愉悦。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没一会,忍不住又啄了一下,这次他与她唇瓣相贴的时间保持了很久,舌尖也控制不住地探出来,将她因生病而干干的唇瓣舔得湿漉漉的,之后往她唇缝里钻,轻轻触碰到了她的舌尖,他有些把控不住,喘着气将舌头都钻了进去,同时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和后背,把她用力往自己怀里按。
在没有灯的安静房间里,“咕叽咕叽”的口水被搅动的声音格外明显。
不多时,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身体也出现了熟悉的变化,于是强行让自己离开她的唇。
毕竟他可不是那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还要做那种事的没品男人。
可能是她睡得太香了,又或者是抱起来软软的很舒服,让他回忆起以前搂着她睡觉的那些日夜,渐渐地,原本不困的他也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等再次醒来,只感觉屋子都昏暗无比。
天黑了。
他摸摸身侧,冰凉一片,也没摸到人。这才头疼似的揉揉太阳穴坐起来,然后就看到那个女人正如临大敌地蜷缩在墙角,鞋子都没穿,小腿都冻得有些发紫了,正满是恐慌地小心翼翼观察他。
禅院直哉微微拧眉:“你躲那里干什么,不冷吗?过来。”
她没动弹,反而蜷缩得更紧了。
如果不是有脚铐,而脚铐的最远距离是无法勾到门的,否则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会趁他睡觉的功夫偷跑了。
他压低嗓音,威胁:“我说过来,你没听见吗?”
她依旧假装没听见,双手抱膝,将脑袋埋进腿间。
禅院直哉从床上下去,大跨几步到她跟前,将她从地上扯起来,瞪着她:“你是聋了吗?”
她的眼泪直接吓出来了。
“……”禅院直哉缓和一点脸色,抬手去摸她额头,烧退了不少,但应该还需要喝一次药的吧?
他将她抱到床上去,盖好被子。
离开之后再次回来,手上一如既往多了一碗药和一碟粥,他将药放在矮凳上,先喂她喝粥,但这次她紧闭牙关怎么都不张嘴。
最后居然还把粥给打翻了。
“你这个贱人,在干什么?!”看着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碗,他声音带着怒气,伸手就要去抓她。
她却一副看到恶鬼似的表情,吓得哇哇乱叫往床里面躲,“别、别碰我。”
“别、碰、你?”禅院直哉的耐心一点点消磨光,愤怒让他不自觉眯起了眼,“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想明白了。
一切都想明白了。
为什么她之前看到他一直在笑,不仅乖乖喝粥吃药,还问他是不是亲手做的这种白痴问题,现在又一副见到鬼似的表情抗拒他,说起来完全是因为她之前病胡涂了把他认成了五条悟了吧?!还有那个撒娇,她也是误以为他是五条悟吧?!
要知道她昨天晚上就一直在喊什么鬼子的‘悟少爷’。
现在病好了脑子也恢复正常了看清楚照顾她的人是谁了,又摆出一副贞洁烈妇要为五条悟守贞操的样子,这个贱人……贱人!
他一把掐住她的脸颊,强迫她张开嘴,拿起矮凳上的药就强行往她嘴里灌。
她拼命挣扎,但病刚好一点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完全反抗不了。但就算她没生病,对于他来说,她挣扎的力度也跟蚂蚁差不多,她整个人也是,就是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的蚂蚁,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和底气敢对他说出‘别碰我’这种混账话。
褐色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咕噜噜往外冒,把她的衣服和身下的床单都弄脏了。她捂住喉咙趴在床上剧烈咳嗽,肺几乎都要咳出来了。
“你怎么不继续笑了,把我当成五条悟那个奸夫的时候,你不是笑得很开心吗?跟他在一起,你就这么爽?”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睛朦胧的看着他,听见他的话后,居然还敢大着胆子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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