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小狐
无论这位港口Mafia的大人物点单什么酒,淡定的老板都始终记得太宰治的嘱咐:多掺点水。
竹泉知雀加入黑衣组织是一种宿命,一种由掺水假酒连接而成的命运。
在被掺水假酒欺骗这点,她和那位先生互为知己。
自打竹泉知雀被派去东京卧底,太宰治在Lupin喝酒时欲言又止的次数激增。
离开他的知雀再也没有掺水假酒可喝,她卧底的还是个特别喜欢用酒吧做根据地的组织,万一她的自尊心被粉碎该怎么办?
太宰治:“知雀可是超级自豪她的酒量等于1.5中也的。”
织田作之助:“实际上?”
太宰治:“0.5中也不能再多。”
普通人的酒量约2.5中原中也至3.5中原中也之间。
太宰治胆战心惊地等竹泉知雀打电话回来质问,没有等到。
他不知道,酒厂虽然是个以卖酒发家的组织,里面的成员也全以酒名为代号,这反倒让竹泉知雀难以下口。
“在酒吧对老板说来一杯琴酒,感觉像在某会所点单,让老板把头牌牛郎裹在被子里给我端上来一样。”
竹泉知雀打了个冷颤,“好可怕,脑子要被琴酒吃掉了。”
你们酒厂人真的好可怕,天天把同事端在嘴边喝掉,动不动为同事一掷千金,关系好靡乱一组织!
不禁让竹泉知雀想到她年少无知被太宰治用鬼故事恐吓的过往:
她拿出一瓶罐装旺O牛奶准备喝,黑发鸢眸的少年晃悠过来,一脸深思:“知雀,你看,牛奶罐是旺O的脑袋,那么罐子里的液体岂不是……”
竹泉知雀低头用力抠开易拉罐,吸管无情插入旺O的脑袋,滋滋吸了一大口。
“旺O的脑浆,甜甜。”
资深惊悚猎奇恐怖片爱好者品鉴道。
竹泉知雀喝旺O的甜甜脑浆没有心理压力,就像看电影的时候知道角色死了但演员没死一样,她三次元二次元分得清楚。
“但喝同事同名酒感觉完全不一样!”竹泉知雀对心爱的前辈大吐苦水,“好可怕,太可怕了,酒厂表达同事爱的方式是把同事喝掉吗?”
好沉重的爱,她承受不起。
“不如喝黄油啤酒和奶啤。”贝尔摩德安慰地拍了拍竹泉知雀的肩膀,“我保证没有人认领这两个代号。”
竹泉知雀:真的吗?但我觉得很有品位耶。
她的梦中情代号包括但不限于黄油啤酒、奶啤、蟹酒和干贞治特制酒水饮料。
……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致死的酒名。
竹泉知雀是懂事后辈,她听前辈的话,任菜单上酒水名五花八门,她专情于黄油啤酒和奶啤。
以她真实的0.5中原中也的酒量,喝一两杯问题不大。
安室透本也只打算让女朋友喝一杯。
他错估了竹泉知雀的对他的爱。
准确来说,是错估了威雀威士忌对小弟波本的爱。
波本,酒厂真酒,冒着可能被琴酒怀疑是叛逃被大哥一枪崩掉的风险,顽强与现役警察交友。忍辱负重,只为在黑衣组织谋得一席之位,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他一定很害怕吧,在被警察环绕的居酒屋里,宛如狼群里的羊故作镇定。
竹泉知雀没有错过安室透看向伊达航时的紧张感,他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紧张,额发都微微汗湿。
安室透的紧张是真实的,他生怕老班长一声“zero”惊动知雀,约会日秒变拷问日。
正因为真实,竹泉知雀更觉得自己没有会错意。
她浅浅吸气:波本在紧张,波本在害怕,好可怜,他一定无助极了。
是她的错,是她挑中了这家居酒屋。
伊达航此人面容爽朗,老大哥性格,正义感十足,一看就是很难策反的类型。
波本估计走的不是发展对方进组织路线,八成是套关系假借送鸡汤为由潜入警视厅。
也就是说,波本必须在伊达航面前维持三好阳光正直青年的人设,不能被人发现他羊皮下的狼身份。
竹泉·经验丰富的狼人杀玩家·知雀:我懂,这一局是狼人跳警,给自己套民及民以上身份坐实好人牌。
他急需女巫的银水或预言家的金水,再不济起码他的狼同伴要在旁边帮腔,不能留他孤军奋战。
三好阳光正直青年的人设十分简单,扮演难度不及横刀夺爱坏女人威雀威士忌十分之一。
竹泉知雀:以安室先生的肤色来看,没人比他更阳光。
她着重要替对方造的人设是“正直”。
正直,又称鲁莽,不拘小节。
放在酒桌上,是酒豪的代名词。
“这一局,只要把伊达警官喝趴下,我们就赢了。”
竹泉知雀在酒桌底下握了握安室透的手,给他一个“有我在,你放心”的可靠眼神。
女孩子柔软的指尖悄悄碰过来,仿佛鼓励仿佛安慰地捏了捏男人的手掌,侧头看来的眼眸澄澈清晰,满怀善意。
竹泉知雀全心全意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没人能逃过下陷的漩涡。
安室透也不例外。
他迟疑一瞬,主动权彻底易手,归属竹泉知雀的回合。
桌上四人,每个人都点满了社交属性。
但和安室透的伪装且观察型社交、伊达航和娜塔莉的天性开朗健谈型社交不同,竹泉知雀,是一个社交悍匪。
何为悍匪?
不讲理,不听劝,即使天崩地裂,她的意志必须贯彻。
竹泉知雀: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睁大眼睛看看吧,我的绝学——《语言的艺术之劝酒篇》!
她端起酒杯,携带千军万马的阵势发动了攻势。
安室透感觉自己只是分了一下神,酒桌上的气氛已经宛如油锅噼啪炸响,水已烧开,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竹泉知雀的记忆到此结束,当晚的事实由安室透和娜塔莉共同补全。
他们一个陪着女朋友,一个陪着男朋友,不是酒局的主力军,侥幸存活。
有请当事人娜塔莉小姐发言。
“当时我害怕极了。”她捂住嘴,“突然一下,我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个人!只见竹泉小姐灵活得像成了精的野生猴王,不顾安室君的阻拦跳上桌子,大声呼唤店里的其他客人。”
“她的身姿灵巧极了,没拦住人的安室君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错过了最后阻止她的机会。”
“竹泉小姐的号召力非常惊人,她站在桌子上财大气粗地振臂高呼:全场酒水由在下买单!掌柜的,拿你店里最好的酒给兄弟姐妹们润润嗓子!——竹泉小姐似乎有沉迷黑。道电影的倾向。”
听到有人买单,店里的客人可不就兴奋了吗。
再一看,和金主品酒的不是他们的好同事伊达航吗?伊达,你怎么回事,堂堂警察,堂堂大男人,在酒局上欺负一个小姑娘?
热血上头的警察们挽起袖子,端着酒杯团团围来。
这是竹泉知雀的策略!她从不小看自己的敌人,一切能利用的都该利用,战场正是如此残忍的地方,可别说她以多欺少。
黑发少女仰起头喝干最后一口酒,她用袖子擦了擦脖颈上的残酒,一下扑到安室透怀里。
“嘿嘿。”女孩子快乐地笑了两声,手臂胡乱挥舞,指向被同僚围住的伊达航,“同类相残,正是我的战术!高超的战术!”
用警察打败警察,她可太能了,快夸她快夸她。
“你还站得稳吗?”安室透扶住她,低声问。
“可以,没问题。”竹泉知雀无所畏惧,“我给你走个猫步瞧瞧,喵喵。”
好的,看来是不能,安室透把人拉回来,让女孩子趴在自己怀里,扒拉他的手臂借力。
他怀里的竹泉知雀一点儿也不安分,脑袋四处乱拱,像被衣服遮住眼睛急于解救自己的猫猫,香甜微熏的酒气沾得到处都是。
她躲在安室透臂弯里玩捉迷藏:“你看的见我吗?看不见……现在又看得见了!”
“你的酒量是四杯黄油啤酒,我记下了。”安室透接过店员递来的账单,签下自己的名字。
“嗯哼?”竹泉知雀醉酒后介于清醒与不清醒之间,她歪着脑袋看了账单很久,把手伸到安室透面前。
“做什么?”安室透生怕她又要搞事,声音放得又轻又温柔。
“给你变个魔术。”竹泉知雀五指张开,“当当当!”
四张银行卡夹在她的指缝间,仿佛一把小扇子,富贵泼天。
“这位先生,请问你掉的是这张一百万的卡,还是这张一千万的卡呢?”黑发少女发出河神的声音,“诚实的勇者,告诉我你的回答。”
“我掉的是某个酒后露财的小混蛋。”安室透捏住女孩子的鼻尖。
“你很诚实。”竹泉知雀深沉地点点头,“我决定把卡都给你。”
“零用钱,拿去花吧。”她伸手去扯金发男人的领口,企图把银行卡塞进他的胸肌。
“嗯?不要?”竹泉知雀看见自己的手被捉住,银行卡被塞回她自己的口袋,一脸纳闷,“你的同行不是这样的,头牌烫男人可贵了,上次在牛郎店我给甚尔君刷了三座香槟塔呢,别客气!”
她还敢提这事。
要不是不好和醉鬼计较,安室透今天绝不轻易饶了她。
“不要钱,你愿意给我白嫖吗?”竹泉知雀勾住安室透的脖子,亲在他的喉结上。
“免费的就是最香的,喜欢你。”
她一直在笑,沾着酒气的笑容感染人心,安室透心里有一处不知不觉浸入黄油啤酒的甜香,温热的喜悦如醉意升腾,占据思绪。
他抱住怀里的女孩子,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喜欢你。”
带来喜悦的你,带来轻松的你,带来自在的你,他的休憩之地。
“账已经结好了,我先带知雀回去。”
安室透半搂半抱晕乎乎的竹泉知雀,走到酒桌边看向眼冒蚊香圈的伊达航:“要帮你们叫车吗?”
“不用。”娜塔莉笑着摇摇头,“店里的人都喝过了头,我等会儿和老板一起安排他们回警局休息。”
“突然就喝起来了。”女人捂嘴笑,“竹泉小姐很擅长让大家高兴呢,虽然闹腾得厉害,但大家都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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