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辞月
她缓缓走向穿衣镜前，打量几眼自己的穿着，漫不经心地等待对方接通。
不一会儿，电话被接起。
平若叶减去没必要的繁琐问候，直截了当地开口：“甚尔，时间确定了，明天下午。”
“嗯，下午四点。我准时到。”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她啧啧一声，语气有些嫌弃，“你这个金牌杀手是改行当娱乐记者了吗，变得这么八卦？”
听了几秒，平若叶坦然道：“我拖延两天要干什么，这还用问？和悟君一起，当然是做合法合规的事情。毕竟——”
“我要离开这么久，总得留他点美好回忆嘛。”
“呿，当然是美好的。行了，时间不多别聊这些私事，该谈谈正事了。”说到这里，镜子中的平若叶表情微凝。
她无意识地抠着穿衣镜的边缘，语气沉着冷静：“一切都按最坏的打算来。甚尔，明天你去约定好的地点等着，【帐】一消散你就立刻把我带回平家，然后放出事先商定的假情报当诱饵，试试看能不能钓出那个人。”
“嗯，对方的确非常谨慎，擅长谋后而定伺机行事。但——”平若叶垂眸看向纤长的五指，随后虚虚握住，“啧，我的身份和术式对他诱惑太大了。千年前，他就曾想过研究我祖先平将门的怨灵，可惜……哼，一个能针对特定人选而制造出咒灵的术式，他绝对会想得到的。”
术式反转——撰，只要咒力总量足够，便能无限地直接从每个人的负面情绪中捏造咒灵，大大节省咒灵自然诞生的时间……
平若叶笃定那个人知道她‘出事’，绝对会想方设法找机会得到以及研究她的术式。
——这是她自身为饵的计划。
大约是那头说了什么，平若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放心吧，即便我不在，你的酬金也会有平家人按时汇款。”
死要钱的烂人！
“嗯，我知道。如果让他实现了，噗嗤——”平若叶幻想那个画面，忍俊不禁，“满世界都是术师，只有甚尔一个野猴子哈哈哈。”
又听了几句，她眸光转淡：“一个执着于想要全人类进化成术师、做着人伦灭绝研究的疯子诅咒师，简直是躲躲藏藏在阴沟里的臭老鼠，尤为难寻。权衡利弊之下，我定下的计划是最优解。”
这一次对方的回复，令平若叶失语很久。
烟雾笼罩在她那深潭般的眼底，过于风平浪静反而让人察觉到几丝隐藏其下波涛。
空气也似乎被恐吓住了，有些凝滞。
“悟君那边……”
平若叶目光明明灭灭，终究是轻声谓叹，淡淡道：“甚尔，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悟君不会闹太久，也不会影响计划。啧，你别不信，虽然悟君看起来很跳脱，但他绝对是最快能回复清醒和寻回理智的人。”
无论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和挫折，悟君的真实性格都注定他不会过渡缅怀过去，也不会放任自己长时间沉浸在无用的悲伤之中。
但是……
大概会埋怨她吧。
“哈？你问我为什么又安排那些多余的事情……这话从甚尔嘴里听到有点微妙诶。嘛，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平若叶莞尔一笑，扬唇懒懒道：“默默付出而不求回报，那是蠢人才干的事。”
很显然，她可不蠢。
“有些话我对悟君也说过，我付出了什么——”停顿一下，平若叶咬字清晰重重道，“悟君啊，他必须得回报我等同于或高于这些价值的东西才行。”
她也不是好人。
所以思念也好，憎恨也罢，悟君绝对要付出代价，长久的。
——当然，她不希望是后者。
“呼——这两天就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挂断电话，平若叶估摸着五条悟差不多也该到家了，遂快速平复心湖因之前谈话而泛起的波澜。
“本来陪悟君的时间就不多，不能被干扰。”
拍拍脸颊醒神，她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下衣裙绑带的细节，套上不喜的丝袜，又不疾不徐地扣上它的纽扣：“话说，这玩意儿会被猫咪直接挠拉丝的吧……”
嘛，随他去好了。
随后，平若叶拉上所有的遮光窗帘，又熄灭房间里的灯光，最后只留满地的荧荧烛火。
一切准备就绪，没过多久。
“笃笃——”
明明是指纹密码锁，五条悟却故意敲门整出动静，以此提示自己的到来。
很快，紧闭的大门打开，却只是缓缓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
透过这道门隙，五条悟察觉室内光线略微昏暗，仅流露出的隐约光线，大约是蜡烛的微微光亮。
而且他预想中会乖巧笑着迎接自己的人……没露面。
好奇心被勾起，五条悟腾出手推开门，嘴上还念叨着轻浮的语句：“啧啧，若叶酱，你是刻意装扮房间气氛了嘛，烛光蜡烛什么的，浪漫仪式感还是……”
语句逐渐减弱及至完全消音。
随后“咚”的几声，他手中大包小卷的食物脱力掉落，零零散散地在地面上滚落，打转。
然而五条悟却没有任何心情管这些甜品，只顾着双眼发直地盯着正笑盈盈看自己的平若叶，嘴巴动了好几下才小声的呢喃唤了一声。
“若叶，你……”
“我这个样子，悟君喜欢吗？”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复，还是处于呆滞状态，六眼不间断地收集到的靡丽画面，下一秒又完完全全地反馈到已经发烧到理智全无的大脑。
什么啊，这是什么啊……
他的语言系统在这一刻，也紊乱失序到再也说不出话。
太有挑战性了，若叶酱这个样子。
他眼前的少女穿着特殊改良的女仆装，连体全裹的长裙被定制成胸前镂空的肩带连衣短裙样式，木耳边的肩带和胸围处是黑白撞色设计，紧贴身躯的布料格外突出饱满的弧度，偏偏胸下的绑带设计，将那深邃的沟壑突显得更加诱人。
还有……她短裙下面纤细的双腿，居然穿着黑色吊带袜。
过往那几年，平若叶无论是穿常服还是穿高专的制服，一贯搭配白色的长筒袜或是堆堆袜，这是五条悟首次见她穿黑.丝的样子。
很好看，很喜欢……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是个潜在的黑.丝控。
更惹火的是，五条悟‘看’见，平若叶的后背几乎是裸着的，只有几根细到轻易扯断的带子，勉强在维持着固定作用。
她前后双重的艳丽画面，他完全能看清。
轰——
热气在他看清全景的瞬间涌出，一股脑的冲上脑部，又有一部分分散到某处将要苏醒的野兽。
额角发热冒出细汗，脑子是狂热的，浑身是火.热的。
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热意。
五条悟喉结滚动，下意识地朝平若叶带着笑意的脸庞伸出手。
“若叶，你——”
“五条大人~！”平若叶歪了歪脑袋，眼神纯洁无辜，语气却刻意放软，仿若带着钩子一样，“您还没回答问题哦。”
她鸦羽般地深紫色发丝被捆成低低的双马尾，长长的睫毛下是泛着浓稠爱意的鸢色眼眸，冷漠又热烈，眼尾上挑媚态天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勾人感。
“吶吶，喜欢吗？”
平若叶眨眨眼，无辜的语气中带了点浅浅笑意，重复道：“五条大人……不，五~条~哥~哥~我这个样子，喜欢——唔！”
话语被吞咽入喉。
下一秒，一只手猛地抓住平若叶的手腕，然后将她踉跄着拽到胸前，然后又被他抵在玄关处的光滑墙面，随即带着炙热气息的吻落下。
“你胆子可真大啊，若叶。”
“悟君，喜欢吗，不喜……唔——”
答案无需多言。
大约是绝对领域的视觉冲击感太强，这一次的接吻比以往所有经历过的要凶猛很多倍。
只过了几分钟而已，平若叶便因窒息感而头晕目眩，神智变得不甚清明，只能感知到心爱的少年在蛮横地掠夺她的呼吸，唇舌交战中居于下风。
一厘厘，一寸寸，不留任何余地占地盘。
偶尔想要换气的间隙，平若叶才稍稍远离五条悟的唇瓣分毫，便立刻被扣着后脑勺重重压回。
他霸道地占据她的唇舌，不允许她与自己分离哪怕丁点的距离和时间。
没过多久，平若叶的唇舌便开始发麻，甚至被吮得有点痛，以至后来两人的口腔中都有了些许的血腥味。
阔别两年的血腥味袭向味觉，这一吻变得越发黏腻，她根本无法逃离。
良久。
久到空气温热的湿度浓郁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五条悟终于放开平若叶，微微喘着气，声音喑哑诱.哄道：“若叶，再叫两声。”
“……什么？”
大脑努力清醒些许，平若叶眨了眨蕴蓄着水汽的眼眸，殷红似血的唇瓣试探性吐露：“大人？还是哥哥……唔！”
“糟糕，我好像坏掉了。”
猛然间，温热的气息呵在耳畔，平若叶还没反应过来，带着热度的吻便一路落了下来。
早已在接吻中滑落的肩带彻底失去支撑，轻飘飘地跌至地面，微凉的空气打在她的美人骨……
六眼无死角的视野，五条悟目光所至之处俱是粉白，嗅到的空气混杂着平若叶身上独有的香味气息，这些轻松唤醒他每一个蓄势已久的细胞，热气不受控地四处流窜。
恋人表情犯规到格外糟糕，还乖乖巧巧地等着自己下一步，又明白她从不会拒绝自己。
他一向无法无天，更是从来不知忍耐和克己为何物，何况是等了那么久才到时机的此刻？
忍个屁，老子快要爆炸了！
五条悟大脑紧绷到极致的那根弦，“叮”的一声断了，宣告终结的理智。
几秒后，一切都失去控制。
大片的雪色密布地洒下点点绯红，水光的映照下显得鲜艳欲滴。
空气的湿度愈浓，平若叶脑袋像是喝了酒一样晕乎无力，空调风轻轻扫着她光裸的小腿肚，隐隐约约的痒，让她有些站立不稳，只能依赖对方的手臂支撑自己的身形不倒。
“若叶，是你故意招我的。”
“我……你乱……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