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何不放弃治疗
“越前龙马!不许你这样和夏夏说话!”宝谷玲子一下子调转矛头,差点扑上去咬越前龙马。
“越前,这时候就别教训夏夏了啊,等她好了再骂。”桃城武无奈地扣住宝谷玲子。
眼前一片乱,我摁了摁太阳穴,看向相对靠谱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你失踪的第二天,我们就在到处找你,可是没人知道你的去向。后来,真田拜托了他的祖父调查,才知道你被五条先生带走了。之后,你之前的管家加藤君告诉我们你在这座医院。”
他说着,平淡又疏离地看向了不置一词的五条悟:“还没能谢谢五条先生将夏夏送来医院,您垫付的医疗费我们和医院确认后会给您转过去,谢谢您对夏夏的照顾。”
幸村精市是故意的。
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这一点,越前龙马那以挑衅别人为人生第一大事的家伙立刻就跟上了:“幸村前辈说得对,夏夏,还不谢谢五条先生?”
我:“……”
越前龙马喊我“夏夏”,简直就和真田弦一郎哭着喊“国光,国光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一样天雷!
而且为什么喊幸村前辈,喊我就是“夏夏”?真是一个不尊重前辈的兔崽子!
……我的眼神里是不是出现了类似于“越前龙马你好恶心”之类的弹幕,不然为什么越前龙马一下子臭了脸,而其他几个人好像快要憋不住笑了。
不过,感谢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我睡了八天已然生锈的大脑,终于慢慢悠悠地开始运行了起来。
然而,五条悟却从病床旁的沙发上站起了身,一米九的个子让他的压迫感十足。
他歪了歪头,直截了当:“我有事找你。”
上次也是这句话开场白,怎么那么多事?
我和五条悟本该早就结束了,可一直迟迟没有动静的离婚证,硬生生拖着我们之间好像还在藕断丝连。
或许我和他的确该有一次正式的道别。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癫狂失态,一次彻彻底底的、属于我们之间的告别。
我没有拒绝他,只客套地答:“好,等我恢复后,我和加藤君商量一下时间。”
“夏夏,不要惹我生气。”他淡淡地说,“明天下午五点,我来病房和你说。”
五条悟转身离开后,我和病房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等我眼睛都要因为瞪太久而酸涩流泪时,幸村精市摁了摁太阳穴:“五条先生就是你的前夫?”
五条悟现在处于比较紧绷的状态,他在处理事情,所以面对夏夏的时候他鸡掰不起来,很虚假的严肃认真。
等他发现事情解决了(或者彻底搞砸了),他就要开始表现他的鸡掰操作了……
第34章
我的告别!
我:“……”
幸村精市这个问题打得我措手不及。
我觉得就是因为刚醒导致的脑容量不足,我居然在幸村精市这个问题前,下意识地拿被褥遮住手腕上的刺青。
其他人:“……”
他们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呜……我知道我做了蠢事,不过我再笨也不会问“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我决定继续装傻,一脸天真、愚蠢无辜地看着他们:“啊?”
“……装什么。”越前龙马没好气地说,不过大概是顾虑着我刚醒,他的语气多少带了些柔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点累,身体感觉不是我自己的了……其他没什么。”我答道。
病房里的人停止了喧闹。
他们各自坐在不同的角落——话说五条悟订那么贵的房间,医药费不知道得多贵——我假装无事发生的模样没有多问什么。
其实如果他们以八卦或者吵吵闹闹的态度和我聊天,我可能舒服些。
一直以来,他们都顺着我的心情,从来不在我的面前提“以前”,甚至将他们自己的“以前”也列为了禁忌,生怕让我想到不好的事情。桃城武上次阻拦我去联系咒术界的人为他进一步查明真相,也表明了他们是怕我又回到以前那个木偶一般的状态。
他们将最大的善意给了我,可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值得他们对我那么好,我不知道我能为他们做什么。
我的眼睛发酸。
……真是的,不要让我觉得我又有了新的依靠,又有了可以休息的港湾了啊。
我眨了眨眼,将升腾起来的情绪复又压制住。
幸村精市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他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眼睛里像是流淌着小溪,涓涓荡漾,柔和地看着病房里的所有人。
在这样的目光下,我抽了抽鼻子:“对,他的确是我前夫。”
“……哇哦。”本来在窗户边的茶几旁、看似和柳生比吕士聊什么国际大事的仁王雅治迅速地发出了没意义的叫声。
我:“……”
你们也被出身青学的那几个传染了吗!?
菊丸英二喃喃:“你说那个五条是咒术界最强,还是御三家吧?我是不是在看电视剧?夏夏被霸道总裁老公抛弃后带球跑,然后……喵!”
被捶了一脑袋的菊丸英二泪眼汪汪。
真田弦一郎:“太松懈了,菊丸!”
大石秀一郎干笑着把菊丸英二捞回了身后。
啊,嗑到了。
我解释道:“我之前和你们说过,我从小就知道会嫁给他,一直以来他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我和他之间没那么多八卦,更说不上什么对不对得起。时间越久,我越觉得……”
我环视了一圈。
谁能想到,在我最低谷的时期,是我曾经完全无法共情、无法认可是同类的“普通人”重新给了我一道光。
“……是我的错。”我的停顿只是一瞬,我开始自言自语,“或许我该付出代价……?可我的人生好短啊,真正有意义的时间也好短。”
“胡说什么。”幸村精市捂住了我的嘴,他神色间带着隐隐约约的生气,“什么人生短不短?你才多大?你的人生还很长。”
“是啊,就算以前你只是五条夫人,你以后也有很长的时间去当你自己。你原名叫什么?”橘杏问。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需要再想一想。
和他们认识后,我时不时就想到我曾经做的事情。
在我越来越想和他们走下去、想和他们一起拼搏的同时,那些事也越发地困扰着我。
我需要时间去想明白一切。
越前龙马再一次帮我转移了话题。
吵归吵,闹归闹,网球部里若说和我关系最好的,那绝对是越前龙马。
“你明天真的要和他谈事情?”
“嗯。”我点了点头,“总不能遇到事情就选择逃避。”
我摸了摸手腕内侧刻着【悟】的文身:“你们还没告诉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病的这几天,五条先生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态度不像是你所说的只是家族前辈。”又是幸村精市在给我解释,“后来,我们在收费单上看到了五条先生的全名。”
果然还是这个刺青暴露了我。
“文身很幼稚,擦不掉了!”一边被桃城武压着防止她去揍越前龙马的宝谷玲子不甘地说。
她双目冒火,视线在触击我手腕上的藤蔓时更加激烈了起来。
摁着她的桃城武吐槽:“……你只是不想看到夏夏身上有别人的名字吧?”
宝谷玲子理不直气也壮地大声道:“夏夏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她的胸是最美的size!她的眼睛是最美丽的黑色!她的头发……”
网球部的人表情逐渐扭曲。
我绝望地推开正在帮我更换热水袋的幸村精市,看向电视机旁缠在一起的两人:“宝谷。”
宝谷玲子终于停住了逼逼,迷茫地看我:“?”
我:“出去!”
病房里的气氛终于被笑声所笼罩。
桃城武的母亲也在这家医院调养,听说我清醒后,他的爸爸晚上过来时顺便也给我带了点吃的。
看着那满满当当的饭盒和神情里满是关怀的桃城父亲,我不太好意思拒绝。
我还见到了桃城武的母亲,一个很温柔的女人,眉目间却隐隐带着忧愁。
五条悟第二天如约而至。
说实话,我会昏迷那么久,我很怀疑是不是五条悟做了什么手脚,我隐约记得昏睡间,我被移动了绝对不止一次。
网球部的人体贴地为我和五条悟留下了一间安静的病房。
五条悟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叉。他戴着墨镜,我只能在特定的角度看到他的眼睛。
他歪了歪头,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夏夏,停药的话,你会死哦。”
那又如何?
我平淡地答:“我知道。戒药时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缩减寿命这个副作用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他细细地打量着我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连30岁都活不过哦,这也在你的接受范围?”
……30岁。
七年。
足够了。
我不想死,是因为我不想那般无意义地死,生来就是牺牲品。
“在。”
“一如既往地任性啊,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