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何不放弃治疗
“这个术式一共有三个危险的地方。
“第一,B时间点的你穿越回了A时间点,那么A时间点存在两个你,你需要保证你和A时间点的你不会正面碰上,也不会碰上认识你的人,否则双方都会被立刻抹杀;同时,你回来时必须保证精准地落在B时间点,哪怕差0.01毫秒都不可以;一旦出错,你将永远回不来,而在B时间点上的所有人将再也找不到你。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你只需要在B时间点标记一个灵魂,以他的位置为原点返回,前提是你有这样一个信得过的人,确定他不会故意抹除标记或者在这期间死亡。
“第二,你改变了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代价,而这个代价……”
他语气里带上了冰冷刺骨的寒意。
“是由你最爱之人承担。”
“不是自己承担!?”我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五条悟勾起唇,明明是笑着的,可我却感觉到他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可他的语气依旧是正常的。
“不是哦,夏夏。世界意识很清楚怎么能让‘普通人’崩溃。”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我喃喃道。
五条悟不置可否,继续道:“这个代价是等价的,比如你曾经丢失了一个钱包,你改变这个‘事实’后,没多久,你的挚爱将会丢失其他差不多价值的财物;而你必须要等这件事发生成为现实,你才能回到被改变了过去的未来。
“那么夏夏,你猜一下,你复活一个人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太恐怖了,恐怖到让我哑口无言。
我的喉咙干涸,在五条悟逐渐变得暗沉的目光中,我无言以对。
五条悟的表情里带上了讥讽:“曾经有个人为了不让他的至亲遭受反噬,研究了很久,终于研究出如何将那反噬封印;封印后,世界意识便没有办法创造出这段记忆,他的至亲便会安然无恙。他同时自以为聪明地将反噬存储起来,由他自身一点点地承担。确认万无一失后,他回到过去改变了现实。”
我问:“他改变了什么?”
“他莽撞地修改了一次重要的过去,一次性复活了近百人。”
“他以为一切会按照他预想的方向进行,以为只需要付出一次代价便结束了,而结果是,他被不断地送回到了这个时间点。
“第一个人复活后,世界走向会如何?最终,以他的至亲出了车祸、尸体残缺不全而结束。
“第二个人复活后,以他的至亲被火烧死、惨叫声持续了十几分钟而结束。
“第三个人复活后,他的至亲因为不慎落入仇家手中,被活埋在了地下。
“第四个人复活后,他的至亲被咒灵凌迟而死。”
“他的至亲在原来的时间线上的确安然无恙,可是他却要一遍又一遍地亲身经历这些事情,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死亡。
“而由于绝对不能和认识的人碰面的铁律,他不能出手救她,只能重复这种酷刑。他连梦中都是至亲的哀号。
“最后,在经历了至亲第33次死亡后,他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我其实不太想听了。
五条悟却已经揭开了真相:“只要在她出事之前亲手杀了她,就可以让她没有痛苦地死亡。”
五条悟指了指我的心脏:“这里,他躲在暗处,用凝结起来的咒力瞬间碾爆了她的心脏。
“没有痛苦,没有害怕,她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会知道是谁做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后来,他再也不敢一下子改变那么多人的过去,开始每次谨慎地只改变1~2个人,每次结束后,他便要进入长久的休息时间,让精神放松下来。
“可是这还不够,还有第三个代价。
“有几类人的记忆不会因此而改变:第一,使用了这个咒术,穿越到过去改变现实的本人;第二,有些咒术师可以复制他人的术式,如果他在过去使用了其他咒术师的术式,那么被使用术式的咒术师的记忆不会被改变;第三,知道对方会穿越到过去改变某件事的知情人,记忆同样不会被修改。
“可是,由于反噬被强行封印,这个法则被打破了,变成了世界意识会不断地给穿越到过去的人施加暗示。
“——‘她应该早就死了,这一切是错的,你应该杀了她’。”
在我瞪大的眼睛中,五条悟讥笑道:“所以,回到了原来的时间点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那种暴虐的冲动;可是经历的无数次对方的死亡,又让他处于一种一刻看不到对方,就会失去控制的状态。他想折磨她、让她疼痛、把她锁起来日日夜夜地囚禁起来。
“他极易失控,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得到一二分的平静;可是世界意识会继续催眠他,让他再去做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最后呢?”
“他死了。”五条悟冷漠地说着一个咒术师的悲惨命运,“不然怎么办?难道让那个现实成真,真的让他的至亲死亡吗?——那是他的逆鳞,谁敢让那件事成为现实,他就要谁死,包括他自己。”
第57章
我的直播!
使用这个术式的代价在五条悟的解说下太恐怖了,代价发生在自己身上和发生在至亲身上,这种惩罚根本是两个概念。
五条悟说完后,同样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我问:“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那个术式拥有者死亡前写下了前因后果,晚点我让伊地知把资料给你。”他又控制着力道摩挲着我的后背,吻了吻我的额头,“睡吧。”
我应了声,入睡前,我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什么事情:“……帷帐。”
“解了。”五条悟不爽地捏了捏我的鼻子,“你到底是担心帷帐,还是担心幸村精市?”
我拍开他捣乱的手,陷入沉睡前,我有些羡慕起夏油杰来。
落子无悔,杀了就是杀了,没什么好纠结犹豫的,要杀要剐随便,和两面宿傩的想法一模一样。
这些个强者无论是实力上还是心态上,都不是常人可比。
……话说两面宿傩最近怎么那么安静?
胡思乱想间,我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五条悟应该又换了回去。
暴躁的五条悟不知道在那嘟囔什么,和蚊子似的吵得我难受;我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五条悟跟着钻进了被窝,牢牢地抱着我。
……啊,单人床真的好挤!他为什么不去自己房间啊!
我凭本能地转了个身,却又被他翻过来搂在了怀中,枕在了他结实的手臂上。
他的力道很大,不会让我疼,却也不会让我轻易挣脱。
像是要把我融入他体内一般。
我无比地后悔夜里我的贪睡。
更无比后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我贪欢了一下。
我前一天和越前龙马约好了早上会开直播,谁先起床谁开直播并去叫另一个人起床,彼此晚上睡觉要做好第二天被突袭的准备。
这是和粉丝约好的分享我们的一天。
我很自信地相信以越前龙马那赖床的德行,大概率是我去叫他,谁知道这小子为了自己的形象……
不,我个人觉得他就是想突袭我,让粉丝看到我早起乱糟糟的模样。
总而言之,这个热爱赖床的小王八蛋居然早上五点就起了,而悲摧的我和五条悟闹到了凌晨快一点,统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门口传来敲门声时,我还很茫然地睁开了眼,推了推五条悟:“放开,有人敲门。”
五条悟和我在一起时,他的警戒心向来不强;我推了他好几次,他才从鼻子里发出了带着睡意的闷哼声:“嗯。”
他似乎很久没睡那么踏实了。
我起身将睡衣整理好,将头发理了理——短发就是这样好,整理起来非常轻松。
我打着哈欠打开了门。
——然后就和拿着手机对着我的越前龙马对上了视线,我愣了一下,脑子才后知后觉地转动了起来,想起了昨天和越前龙马商量好的事情。
我挠了挠头发,万分庆幸我没有像在越前龙马家里时那么不讲究,不然我那摇摇欲坠的形象又要遭受一次打击。
车厢里昏暗无光,床在角落里糊成了一团,连龙马都看不到五条悟,我才不担心直播间的人能看到呢。
“等我一下,我洗漱一下。”
大概是因为没录到我狼狈的一面,越前龙马吊着个猫眼,很是不爽地“切”了声。
“哼。”我也冲他发出了嘲笑。
然而,五条悟这家伙吧,从来都不会让我省心,也绝对不会让我称心如意。
当我准备关上门换衣服时,他开始作妖:“谁啊?不知道早上打扰夫妻睡觉会遭雷劈的吗~?”
我:“……”
越前龙马:“…………”
……我靠!
长期以来一起双打的默契在此时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我第一时间拉住了脸色变得极为恐怖的往里冲的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像是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小耗子,原地打转着想挣开我的束缚,质问道:“他怎么在这!?”
我去,不管他为什么在这,哥,你开着直播呢哥!!!!
我的视线从他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扫过,屏幕完全被【啊啊啊啊啊啊】【卧槽卧槽卧槽】之类乱七八糟的感慨词充满。
我真的是快求他了:“哥,我喊你哥了成吗,你先出去啊!”
他双目喷火,我疯狂地示意他手中的手机。
片刻后,他咬了咬牙,脸侧紧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床上托腮看戏的五条悟,冷冰冰地对我说:“我在餐厅等你,给你十五分钟!”
说完后,他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我:“……”
我在原地思考了一下这发烂发臭的人生,这才拉上了房间门,深呼吸看向某个热爱搞事情的臭男人:“你干嘛啊!”
五条悟却难得地一脸无辜,莫名其妙地反问:“你们那么激动干什么?”
……好吧,这家伙估计压根不知道我和越前龙马开了直播。
我摁了摁太阳穴:“算了,我要去和龙马直播了,你怎么说?”
五条悟大大咧咧地舒展四肢:“我要再睡会,现在床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老子好久没睡得那么舒服了。”
要不要脸啊!
明明是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