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的悲鸣 第43章

　　鲁迪眼睛一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叹了一口气：“你起码要懂得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

　　“好的鲁迪叔叔。”麦考夫点头，“等我完成功课。我可以去找我的朋友那儿吗？”

　　鲁迪挑眉：“噢？你还交了朋友。”

　　麦考夫想起父亲交代的任务，总算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这里了，他点头：“是啊。她的西洋棋特别厉害。教了我很多技巧。”

　　“她？”鲁迪惊讶于自己的兄嫂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也意外麦考夫居然能交到朋友。

　　“是的。我听说，她还是妈咪以前的学生。妈咪看到她的时候可激动了。连喊了好几声上帝。”麦考夫感觉自己都快演不下去，终于要说到重点了，“我听爸爸妈妈叫她米娅。”

　　鲁迪的手一抖，资料撒了一地，他木讷地看向麦考夫：“你说他们叫她什么？”

　　“米娅。M~i~a。”

　　作者有话要说：

　　福尔摩斯夫妇：不是我，我没说。

　　年幼的麦考夫：快演不下去了。

第48章 1982：圣诞

　　鲁迪坐在客厅里，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兄嫂。

　　虽然理查德看上去平易近人，但他始终是年长的那一个而且是福尔摩斯，他伸手拉住了想要开口的妻子，对鲁迪说起了米娅的遭遇：“……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是她不愿意见你。米娅…在这十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有些事是我们都想象不到的。”

　　“发生了什么？”鲁迪在最初的喜悦震惊到愤怒到现在的趋于平静。

　　“她是逃出来的。”理查德开口，“她最近才想起自己是谁。目前她唯一的依靠就是我们了。所以我们才不能告诉你。”

　　理查德的话让鲁迪明白，他不能贸然地过去，他抿唇：“她会在这里呆多久？”

　　“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理查德温和的语气微微凝重了起来，“她怀孕了。”

　　鲁迪瞳孔一震。

　　蕾切尔还不知道福尔摩斯宅发生的事情，麦考夫带着他的弟弟夏洛克来找她玩。

　　“所以他的愿望是当一个海盗？”蕾切尔觉得孩子真有趣，看着戴着海盗帽的夏洛克挥舞着小木刀，“孩子的想法真是有趣。”

　　她扫了一眼棋盘，动了一下她的棋子：“你的进步很大，麦考夫。让我感受到了我真的年纪大了。”

　　“你看上去非常年轻，夫人。”麦考夫说道，他看向棋局眉头微微拧起，“有朋友来过吗？”

　　“是的。他从美国过来告诉我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蕾切尔摩挲着下巴，“对了上次你说的，记忆宫殿的事。我这几天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怎么样才能在对方的催眠下，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听起来你似乎遇上了麻烦？”麦考夫惊讶地抬头。

　　“现在没有，我是担心以后。”蕾切尔抚摸了一下肚子，“我也担心，我的小星星。”

　　“星星？噢，你准备给它取好名字了吗？”麦考夫动了一下他的棋子。

　　“嗯。如果是男孩就取艾瑞斯。女孩就是以斯帖。”蕾切尔看着准备爬楼梯的夏洛克，连忙过去阻止就听到麦考夫的抱怨。

　　“希望是一个女孩。我真是受够了蠢弟弟。”麦考夫嘀嘀咕咕的声音，让蕾切尔会心一笑，她抱起淘气的夏洛克，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卷发。

　　“小孩子应该要有小孩子的样子。”蕾切尔又把夏洛克放在客厅地毯上，“你这样的，恐怕很难找到同伴。不过不用灰心。总会遇上的。”

　　“什么？”麦考夫在思索里抬头，钢蓝色的眼睛清澈而明亮。

　　“遇上你的同伴。”

　　“我不会有同伴。”麦考夫说着，又看了带着海盗帽的夏洛克，面露嫌弃，“况且，我叔叔鲁迪也是一个人。”

　　蕾切尔的手碰到了她的国王那颗棋子，国王掉到了地上，她伸手去捡，一边语气平淡地说：“我想我们今天还没有开始记忆宫殿的课程呢。”

　　“噢。是的。我想记忆宫殿也能帮你解决你的麻烦。你只需要建立起一个房间，把你最重要的东西放进去，然后锁起来。”

　　“锁起来？怎么锁？”

　　“这是你的宫殿应该由你来决定。你要是真的担心，可以把房间建在最里面，外面的放一些暗示你千万不要打开房间的东西。”

　　麦考夫的话让蕾切尔若有所思。

　　“妈咪说，夫人你会来我们家过圣诞节。”麦考夫向蕾切尔求证这个问题。

　　“是的，我想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蕾切尔原本有些犹豫，但看到麦考夫的那双眼睛，她又答应了。

　　“这样，妈咪会非常高兴的。”麦考夫说。

　　蕾切尔微笑，她的心变得温暖，那种属于米娅的感觉又回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蕾切尔在当地的报社找了一份工作，是文字校对。

　　和博物馆一样，非常枯燥。

　　但报酬还不错，而且报社让她过了圣诞节后开始上班。

　　蕾切尔把这个消息和凯瑟琳分享了。

　　“那真是太好了。米娅。让我看看，你四个月了似乎都没有显怀。是不是吃不好？”

　　“我很好，凯特。上次家庭医生来查过。孩子也很好，还给我做了透视，是一个女儿。看样子，麦考夫的心愿达成了。”

　　“麦考夫？”

　　“是的。他说希望不要和夏洛克一样。”蕾切尔想起麦考夫的原话就忍俊不禁。

　　“这孩子？”凯瑟琳看了一眼，一脸生无可恋陪着夏洛克的麦考夫，也失笑，“虽然他嘴上嫌弃，但是我知道他还是很喜欢夏洛克的。这是他们福尔摩斯家一贯的德行。”

　　蕾切尔抿唇，嘴角是微微上翘的弧度：“好像是这样。”

　　“好了。我想圣诞大餐必不可少就是甜品。麦考夫最喜欢的一个环节。但是我觉得他太胖了，而且缺乏运动。”

　　蕾切尔看着麦考夫的体型，有些艰难的安慰：“他还在长身体呢，长高了就瘦了。”

　　马斯格雷夫庄园装饰着彩灯和圣诞树，门上悬挂着鹿角和彩带。屋内的壁炉里，温暖的火光跳跃，驱散了冬日的寒冷，蕾切尔和孩子们围坐在温暖的壁炉旁，窗外飘着雪花，屋里弥漫着松木的清香。圣诞树上彩灯闪烁，挂满了精心挑选的礼物。

　　圣诞布丁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带来无比的欢愉。

　　夏洛克正要求着自己的哥哥把凯瑟琳给他准备的大袜子挂上去。

　　麦考夫不太情愿的，慢吞吞地挂在星星下面。

　　蕾切尔意识到凯瑟琳说的那句‘其实他很喜欢夏洛克’，低头笑着问一旁的夏洛克。

　　“你许了什么愿望，夏洛克？”

　　“希望圣诞老人送我一条海盗船。”

　　夏洛克话音刚落麦考夫却捂住了自己的脸，一脸不忍直视自己蠢弟弟的样子。

　　“如果真有圣诞老人，好吧，就给夏洛克的充点智商吧。”

　　蕾切尔看着麦考夫的表情乐不可支，这个模样和鲁迪非常的神似，血缘真是奇妙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的手摸上了腹部，她想向上帝祈祷。

　　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健康。

　　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要健康。

　　“妈咪都告诉我了，所以真的是一个女孩儿？”

　　麦考夫挂好了袜子问蕾切尔。

　　“是的。看样子，你的愿望要成真了。”蕾切尔微笑着，火光勾勒出她温暖柔和的轮廓。

　　“好吧，那我撤回让夏洛克智商充值的愿望。我希望以斯帖……嗯，你说过，女孩就叫以斯帖，对吧。我希望以斯帖是个聪明的女孩。起码，能跟你玩西洋棋。”

　　蕾切尔看着麦考夫突然觉得，孩子太聪明了也不太好，这样就太孤单了。

　　“叮铃……”

　　是门铃。

　　“我去开我去开。”

　　夏洛克以为是圣诞老人连忙跑去门边上踮起努力地伸出小手去够门把手。

　　把手旋转发出清脆的声响，门被打开，寒风夹着雪花灌了进来。

　　夏洛克高兴地欢呼：“鲁迪叔叔。”

　　蕾切尔听到如坠冰窟，她甚至僵在了原地不敢回头，只听见一双手拂去衣服上的雪花而发出‘嗦嗦嗦’的声响。

　　“好久不见，我的小侄子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2011：圣诞

　　等米娅的葬礼结束，以斯帖才从一系列发生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英国的冬天总是飘着雨，她拿着那把麦考夫给的黑色雨伞，站在桥上看雨。

　　那里就是米娅呆过的牛津大学。

　　以斯帖的思绪有些飘离，她想尽快回到美国，而福尔摩斯夫人得知她要回美国之后，希望她能在这里过完圣诞节。

　　她有点为难。

　　福尔摩斯夫人对她实在是真情实意。

　　那天她在房间里拆了两个小时的礼物，虽然礼物中很多东西都用不上了。

　　可是美国那边事情……

　　“给。美式不加糖。”麦考夫端着咖啡递给以斯帖，有几滴雨珠落在他黑色的西装上洇开水渍。

　　以斯帖把伞靠向了他那边，她接过咖啡，是热的。

　　“后天就是圣诞节了。”以斯帖皱眉，“二十六号可以回美国了吗？”

　　麦考夫点头：“嗯。妈咪会很高兴你就在这里陪他们过圣诞节的。”

　　“嗯。我知道。”

　　入口的美式咖啡，带着咖啡的醇香和酸涩，有点像米娅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