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问我吗
她也借着这个理由,中止了与影山飞雄的排球教学,并且这些天有意识的上下课都坐在位置上,减少打水次数,避免与其见面。
至于原因……
“春绯,你说这是为什么?”猫田优里托着腮帮子琢磨,“最近有点不想跟影山君见面。”
“怎么说?”藤冈春绯没停下阅读的思绪,边看书边问她。
猫田优里:“说不上来。”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更不可能说出来给别人。
毕业的日子迫在眉睫,两人都定好了未来去向,无需担心学业问题。其他人也一样,学校安排的课程稀疏,大部分时间都是自主学习,因此此刻竟无聊起来。
班级里的空调偏偏在今天坏了,哪怕将窗门都关得严丝合缝,也会有冷空气溜进来。
猫田优里很怕冷,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头上罩着春绯送的白色毛线帽,顶部立着左右两只耳朵;
脖子上围着研磨补送的暗红色新年围巾,据舅母说他挑了很久才挑到和她瞳孔差不多颜色的;
手套是几天前影山君送的,也是白色,不过颜色与毛线帽比起来要轻柔一点。
从头到手分别是挚友、哥哥、好友。
她趴得逐渐困倦,冬天就是令人疲惫。
“春绯……我睡觉了哦。”
“嗯,睡吧。”
朦胧中,猫田优里似乎做了个梦。
梦里出现了藤冈春绯,她拎着便当盒面露无奈,嘴唇开合说着她听不清的话语。
接着出现了可恶的班任,在梦里都要安排她做事。
最后出现的是……
猫田优里被冷风吹醒了,下意识擦擦嘴角。
为梦做收尾工作的好像是影山君?
此刻的梦还清晰着,她慢悠悠地回忆起内容:好像有人跟她表白。
表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不奇怪,可爱的外表、娇小的身材、舒适的性格,单拎出来一条都足够。
不过中学三年很少有人向她表白,因为她当选学生会长,本就忙碌还有光环压下,吓退不少人。
但至少,每一位认真表明心意的人她都记得。
她忘了一个人?
啊……
猫田优里忽然想起了拍毕业照那天,自己确实有过'忘了什么事'的想法,现在看来那不是错觉。
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来着?
思考。
“猫田——啊啾!”
一个喷嚏改变喊话人的念头,他不怀好意地对着站在门外的人下套:“她在里面,你快进来吧。”
哼哼哼,快进来体验一下他们班的'冷柜',可恶的有空调班人。
那人毫无察觉,“啊,好。”
猫田优里趴在桌上,侧着脑袋看向来人。
她瞪大眼睛,立马坐直了身体想找个地方逃。
影山君怎么来了! !是谁把他放进来的!
影山飞雄进教室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冷。
之后便是看向很怕冷的她——裹得密不透风。
他没忍住轻笑一声,没错过她被冻红的耳朵。
“猫田,”他走到她身旁,俯视,“你们班空调坏了?”
猫田优里被他堵住逃跑的路线,语气变得古怪,说:“是坏了,超~级冷。”
结果影山飞雄根本没对她的语气做出反应,反而提议道:“要不要去我那边?”
“我记得你们班接下来没有课,我的位置可以给你坐。”他诱惑道,平淡的情绪又不让人觉得是在诱惑,“要不要去?”
猫田优里显然上钩了,拧着眉毛很是纠结。
一方面她因不明原因回避影山,另一方面她确实很冷,裹成熊了也冷,空气中的水汽侵入骨的冷,没有空调真的很难办,她穿的校服还是裙装。
“嗯……”
影山飞雄安静地等她做决定。
去吧!那可是空调房。
而且影山君又不会吃人,她不怕!
做好决定,猫田优里当即起身,同还在看书的藤冈春绯交代一声,拿上装满热水的水杯就跟着走了。
走出教室她就发现,走廊上居然比他们班教室还要暖和一点,不多但确实暖和一点。
是因为走廊有别班漏出的暖气吗?
猫田优里无聊地想。
影山飞雄走在前面,脚步缓慢想与她并行,猫田优里却不给他机会,紧紧跟在身后。
他停下脚步,转身,朝她伸出手。
手掌朝上。猫田优里不明白意图,歪头看他无声询问。
“水杯。”影山飞雄说,视线焦点在她捧在手上左右倒腾的水杯,“装的水太烫了吧?我帮你拿着。”
像往常一样,只要他伸手,她就会把手中的东西给他拿着。
今天却不同了。
“啊,今天……没事!”猫田优里直接拒绝了,还把水杯往高处捧给他看,不自在地解释,“我自己拿啦……”
声音越说越小,边说还步伐不停,一举越过影山飞雄,两人调换了先后位置。
连日的回避与遗忘边缘的梦,让她窘迫。
影山飞雄跟上,换了个话题问:“今天没有绑头发?”
“嗯,我想着批着应该会暖和些。”猫田优里对答如流。
她脚步加快,无意识地不想被追上,先一步抵达拉开教室门,迈进去留下一句“影山快进来”。
第三次。
些许阴沉爬上他的脸,与冬日的冷彻混成一团。
“影山君?”
“来了。”
猫田优里感受着久违的空调暖气,手中装有滚烫开水的水杯都降温几分,不需要再倒腾,快步走到属于影山飞雄的空位上,等他进来。
临到面前反而犹豫,她看向影山飞雄,问他:“我坐的话,影山君呢?”
“我坐很久了。”影山飞雄上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用上不容拒绝的力道强硬将她按在座位上。
猫田优里:“影山独裁者。”
影山飞雄:“就是独裁,你要反抗?”
在她面前已经能够免疫此类词汇,影山飞雄的神情甚至带上倨傲,“坐好,想睡就睡。”
猫田优里则认为这很好,影山君站在'球场上的王者'阴影的边缘,一半身体已经不被笼罩。
心情不错完全体现在脸上,她也不客气,拆了围巾团团当成枕头,整个人扑上去挤出枕头中的空气,吐出舒服的哼唧。
才靠上就困,她合上眼皮,后脑勺对影山飞雄说:“晚安,影山君。”
“晚上好。”
猫田优里又做梦了,这一次莫名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梦到与影山君的初次见面,是在某个放学迟的夜晚。
她计划着,进了小道遇上不良三人,被一颗排球救了。
那是影山君的排球,也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是吗?
接着,她就被一阵嘈杂吵醒。
迷迷瞪瞪的,脸明明埋在'枕头'里,却好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见站在她座位后面的影山飞雄,听见推门进来的金田一勇太郎对他说了句什么。
没听清,但能听见影山君回他话。
影山君回的是“别吵”。
语气太过独断,两人下一秒就要吵上架。
她想起来拉架,身体却罢工不听她使唤。
为什么醒了却动不了。
猫田优里用尽力气命令身体动起来,疲惫感如潮水袭来,她不肯认输,与之较劲、较劲、较劲直至精疲力竭。
眼前闪过一线白光。
咦?她不是醒着的吗?
她终于睁开眼睛,大脑昏沉沉的,更加迷茫。
被……妖怪,上身了?
“醒了?”
熟悉的声音,紧接着问:
“你睡得很不安稳,在担心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