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猪肉吃鱼肉
“你个骗子会遭报应的!大少爷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个恶毒的诡法师!我诅咒你!诅咒你下地狱!”
“切,每天说这些有什么用?”镜子外面老管家的脸上却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你那个什么天天挂在嘴边的少爷不是也开始装神弄鬼了吗?他要是真的成了神怎么还不来抓我报仇?”
看着镜子里满是怨恨痛苦的灵魂,那个诡法师一脸无聊地把镜子扣在地上:“人就是人!怎么配和血统高贵的龙神大人相比?真是无趣,我看是时候换掉这个身体……”
那诡法师话音未落,忽然半空之中一根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的木板以极快的速度向他砸来,诡法师毫无防备,只能非常狼狈地从床上翻倒在地,捡起放在一旁的面具戴上:“谁?别装神弄鬼的快出来!”
两个身披战甲青面獠牙的战士手里拿着令牌浮现在半空中,拿着“巡日”令牌的那位战士对着钉在床上的木板挥了挥手,那把床压塌的木板又化作普通令牌大小飞回他手中。另外一位手握“巡夜”令牌的战士看着他目光如炬:
“本森·马洛里,你在茵特城里肆意妄为残害百姓,还仗着自己会些邪术便夺人身体诅咒城主,现在我们奉城隍大人的命令要将你捉拿归案!”
“呵,真是见鬼了,原来还真有个什么荒唐的城隍大人?”那诡法师被找到头上了也不慌张,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那个城隍大人是谁?难道还真是那个被我几下就弄死了的废物?”
“休得无礼!看招!”夜游神高举着手里的令牌就冲了过去,日游神也紧随其后:“竟敢对城隍大人不敬!受死吧!”
诡法师身边也没有武器,只是赤手空拳地和日夜游神过了两招就处于下风,他见事不好也不恋战,忽然从怀里拽出来一个布袋子对着日夜游神的方向一洒,瞬间封闭的地下室里满是带着瘟疫和诅咒的黑色毒气蒙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法师趁机悄悄跑到门边准备开溜,却没想到被夜游神一把抓住:“哪里走!”
诡法师吓了一跳:“为什么你还能看见我?”
夜游神:……
因为我是夜游神。
你搞这一套和大晚上与猫头鹰比眼神好有什么区别?
当然他是不会对一个敌人解释这么多的,夜游神一个用力把诡法师反扭着胳膊按在墙上,回头大喊:“巡日,枷锁拿来给他靠上!”
还在黑雾里伸着胳膊到处巴拉的日游神:“在哪呢?在哪呢?你在哪呢?”
夜游神:……
趁着夜游神回头分神的空档,那个被紧紧按在墙上的法师却忽然发出诡异的笑声,有一股覆盖着蠕动花纹和古老字体的黑色雾气从这句苍老的身体里冒出来,接着夜游神就感觉到手下的这具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了生息。
“夺舍活人身体,真是丧尽天良。”夜游神松开手任由那具身体滑落到地上,抬头看着已经往门外飘去的黑色雾气:“你的灵魂已经和诅咒紧紧绑在一起了,以后只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诡法师的灵魂根本就没听明白十八层地狱是什么东西,他一边往外跑还一边回头放狠话:“哈哈哈,今天这个糟老头子身体太扫兴了!改天再找到一具好身体我一定……”
“叮——”
忽然一柄金色的宝剑从半空中掷出,非常精准地插中那诡法师的灵魂又狠狠地钉在墙上。
“早知道你会玩这招金蝉脱壳!”武判官的身影在半空中逐渐显形,他走过去一手拔下尾端还在轻轻摇晃的宝剑,另一手像提溜着一只死鸡一样提溜着那团浑浊不堪的灵魂:“你们这些走旁门左道的家伙都一个样,从白骨精开始就没变过!”
夜游神又从刚才那具身体的胸口把放毒的袋子摸出来张开,满屋子的黑色毒雾很快又被尽数收了回去,日游神尴尬地放下四处摸索的手臂,轻咳一声:“咳!人也抓到了,我们回去吧。”
武判官低头看着手里瑟瑟发抖的灵魂站在原地没动:“说起来,刚才这个人好像对城隍大人出言不逊来着。”
夜游神也非常默契地停下了脚步:“我刚才听他那意思,城隍大人是这个人害死的吧?”
日游神恍然大悟也停下来:“我们和这个家伙苦斗良久,他身上有些小伤口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他们三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于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刚才还化作几道烟雾消失无踪的武判官带着日夜游神又化作一道烟雾飞回来了,他们对着城隍躬身行礼之后,武判官把手里靠着枷锁的灵魂往地上一扔:
“禀告城隍大人,属下三人幸不辱命,已经把下咒的法师本森·马洛里的灵魂缉拿归案!”
庙里庙外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死狗一般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黑影身上。
咦,这看着怎么鼻青脸肿跟个奇行种一样啊?这怎么看都是抓住之后又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吧?所有人包括那些神现在内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是这样的,城隍大人。”夜游神指着那法师身上的伤口:“在抓捕过程中这个法师由于激烈抵抗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所以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城隍:……
刚才不是说这人住地下室来着吗?
第98章
武判官这一行人不止带回来了诡法师本森·马洛里的灵魂,就连被舍弃的那个白发苍苍老人的尸体也一并带回来了,日游神把那具穿着绿色法袍带着微笑面具的的尸体放在地上,抬手摘下了尸体脸上的面具:
“城隍大人,这位老者不知何时被这诡法师施法夺去身体,此时已经回天乏术了。”
夜游神从怀里把诡法师随手扣在地上的镜子拿出来,镜面朝下在地面上轻轻一磕,水银的镜面应声碎裂,一道青色的烟雾从碎裂的镜面里流淌出来,在半空中幻化成一个人形的模样,竟然和地上的尸体长得一模一样。
“奥马尔?”跪在一边的伯爵惊叫出声:“你果然没有背叛我们!我就知道一定是有隐情的!”
那位老管家刚被放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明所以,等看到跪在地上的伯爵之后就痛哭着扑了过去:“安赛尔少爷,是我对不起你!”
他扑过去抱住伯爵发出阵阵哀哭,鬼是没有眼泪的,老管家眼睛里只能流下一滴滴红色的血泪:
“我那天出门去法师塔取诺埃尔少爷想看的研究报告,谁知道在路上忽然有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孩子跑过来……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没有防备心了!我居然亲手害了你们,我……我对不起老爷和夫人的嘱托,我应该下地狱……呜呜……”
整个大厅里都是老管家凄厉的鬼哭之声,带着深深的后悔和悲痛,听得人忍不住跟着垂泪。
伯爵也哭的红了眼睛,但是他好歹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赶忙三两下擦干眼泪,压下悲伤的情绪勉强平复下来:
“奥马尔,你也别光顾着哭,我们也终于熬出头了,城隍大人受理了我们的案子,那个可恨的诡法师马上就要受到他应有的惩罚了!”
老管家这才终于稍微平复了情绪,跪坐在地上抬头去看神厅上威严肃穆的城隍大人,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嘴唇颤抖着:“果然是您……太好了……”
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最后却把那些话又都咽了回去:
“诺……不,城隍大人。”他的身体轻轻颤抖,额头贴到地上:“刚才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是这个诡法师扮成小孩的模样接近我,趁我不防备施法夺走了我的身体。
他还利用城主大人对我的信任给他施加了代代相传的血脉诅咒,而且在那之后也并没有停手,而是和其他邪教徒一起仗着会诅咒魔法在茵特城里到处下咒杀人取乐,实在是可恶至极!”
说到后面他忍不住闭上眼睛,鼻子嘴巴里都因为情绪激动而流出鲜血:
“城隍大人,他们犯下的每一笔罪行我都铭记在心,龙教堂的每一个据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请您千万不要放过他们,一定要为茵特城无辜受害的人们报仇雪恨!”
目睹了眼前灵魂出窍的一幕,跪在外面的百姓们瞬间一片哗然。
自从几年前龙教堂的人开始大肆活动之后基本上谁都见过听过一些奇怪的事情,现在那些事情统统都有了答案。
毕竟是事关自身和亲朋好友们的安全,再加上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离奇,下面终于有人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
“听那个老人的意思,他的身体被那个法师占用了?”
“我天!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光明教堂都没说过啊?”
“是不是他们也看不出来……”
忽然有一个妇女捂着嘴巴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身边另一个脸色苍白的妇女:“琼斯太太,你的儿子去年开始忽然性情大变,不知道怎么就信仰了龙教堂……难道……”
那个琼斯太太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她此时已经连跪也跪不住了,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我的儿子……马丁……呜呜……呜呜呜……”
有人开了这个头,其他的市民们也开始慢慢地回过味来。
“这么说来城东边的那个铁匠之前明明一直人很憨厚老实,也是不知道怎么就成了龙教徒拉着好多人同归于尽了……”
“还有亚当斯家的小女儿……”
“他们这群恶魔!太过分了!”
“难怪无论怎么排查都没办法抓住那些家伙,原来他们居然在用如此恶毒的魔法!”
“太可恶了!他们就应该下地狱!”
所有人看着那个诡法师的眼神都变得逐渐凶恶,离得近的一些人看着那个瘫在地上的人影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顾及着神明大人还在审案,估计这个诡法师早就被这些愤怒的市民们踩成肉泥了。
城隍清了清嗓子压下院子里人们的骚动,这才低头居高临下地向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诡法师看去:“本森·马洛里,你犯下的罪行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讲?”
那诡法师刚才在地下室里被武判官他们狠狠地收拾了一顿,现在稍微动一下就浑身酸痛,他费劲地抬起头,看着高坐在神台上威风凛凛的诺埃尔·西蒙斯,不由得疑惑地喃喃自语:“为……什么?”
为什么我一个有高级魔法资质的诡法师要因为杀了几个普通人就遭受如此惩罚?
为什么一个曾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我咒死的普通人居然能审判我?
为什么诺埃尔·西蒙斯这样一个连魔法天赋都没觉醒的人居然可以成为神明?
似乎不过是短短几个瞬息的时间,这个一直以来弱肉强食的世界忽然就变成了他看不懂的样子。
“神明……大人,真的非常抱歉,是我不识好歹,竟然妄想咒杀您……”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跪好,颤抖着不停地磕头求饶:“我,我不知道您是神明……请您饶我一命……我愿意从此信仰您,成为您最忠诚的信徒……”
他的灵魂已经虚弱到变成半透明的虚影,但依然一下一下地把头狠狠磕在坚硬的地面上:“我是高级法师……我,无论您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可以办好,求您……”
明明应该是如此大仇得报的场景,城隍大人脸上的表情却不悲不喜,他低头看着法师已经趋近透明的灵魂,只是抬抬手示意日夜游神把固定灵魂的枷锁给他套上,省得还没等到宣判他就已经魂飞魄散:
“我还以为你这个高级法师能说出些什么不同寻常的话来,却原来也和地府里那些被罚下地狱的普通恶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第一次从高高的神台上飞落到地面,走到那诡法师面前直视着他狼狈不堪的脸:“一会儿我会对你的所作所为做出判罚。但是你给我记住了,我罚你并不是因为你施咒害死了我,而是因为你仗着会魔法胡作非为,害死了很多茵特城的市民。”
怎么可能……你少说漂亮话了……
诡法师拼了命地抬起头认真地审视和自己对视的这张脸,锋利的眉眼,紧抿的唇角,似乎和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并无不同,即使面对害死自己的凶手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克制而冷静,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慰。
城隍板着诡法师的肩膀让他转过来面朝身后跪了一地的人们,让他能清楚地看到人们脸上的愤怒和惶恐:
“我是城隍,是为了守护这一城百姓而存在的神明,他们的愤怒就是我的愤怒,他们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你伤害了他们,所以我就为他们讨回公道。
本森·马洛里,你如果要跪地求饶的话不要冲着我,冲着这些被你祸害的普通人吧,如果他们愿意放过你,我自然也就放过了你。”
那诡法师平生以来第一次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这些以往他不屑一顾的普通人们。
他们安静地跪在地上,明明看上去似乎仍然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但是细看之下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带着要喷薄而出的愤怒,他们有的人红着眼眶,有的人握紧拳头,有的人怒目圆睁,有的人牙关紧咬。
每一个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刻骨的恐惧和仇恨,以往那些总是被他当做取乐的咒骂和诅咒回荡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你这个恶魔!”
“你会遭报应的!”
“我诅咒你!”
“我诅咒你下地狱去吧!”
终于感到害怕的诡法师忍不住移开了目光,却又不小心看到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武判官和日夜游神。
他们青面獠牙的脸上露出了和那些平民百姓们如出一辙的愤恨,怒瞪着眼睛对自己露出狰狞的笑容,手里的长剑寒芒闪烁。
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终于不再挣扎地瘫软在地上。
“诡法师本森·马洛里,曾经仗着诅咒魔法在茵特城胡作非为,残害百姓,如今人赃并获,本官做出判决。”
不知道什么时候城隍大人已经飞回高高的神台上,手里握着一根令签即将念出判决,他一直冷静的脸上终于也显露怒容,皱起的眉头和愤恨的眼神与那些百姓们一模一样。
上一篇:[综武侠]色是刮骨刀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