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雨梨云
请来的专家们决定为他做手术。
“怎么这么快就决定做手术了？”花音问。
电话那头的幸村说：“这个病症越早手术成功几率越大,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花音想了?想，说：“手术是什么时候？”
幸村的声?音温和：“我不想让你在上学?的时候还过来看我做手术，那天除了?家人，大家都?不要来,我们说好?了?。”
花音的手不自觉卷着书页：“那好?吧,之后呢？手术结束之后——”
幸村：“我会请妈妈给你发消息的。”
花音挂断电话,看着面前的书惊叫一声?：“我的书！”急急忙忙去拿字典来压平书页。
九月刚开学?,就连着举办了?两次联合活动，一次游泳大赛,一次跑步大赛,花音领悟了?举办活动的精髓,充分动员了?所有学?生会的成员，两次活动一次比一次热闹，给联合举办活动的几所姐妹学?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群热闹起来没有上限的家伙们,不论?是玩还是比赛，比谁都?要投入,像是充分地在享受着青春，仿佛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一样。
青学?三?年级：你们还真猜对了?。
他们现在就想知道?花音高中要去哪里读！可惜没人打听出来，敢于去找手冢国光的人更少。
立海大今年的海原祭,花音没有去,因为今年真田他们和老师请了?假，一起去看幸村了?，这也是幸村手术前最后一次探望了?,花音这边偏偏请不了?假,她心里很是怏怏不乐。
她必须留下来主持学?生会换届选举才行。
今年手冢国光成为了?副会长,一年级的新生们经?过半学?期的熟悉磨合，也渐渐在岗位上崭露头角,花音中意的接班人正?待在社?团联合会里，是一个很可爱、但是对数字特别有天赋的女生，名叫青木梨音，本身也是一年级后援会的负责人之一。
青木梨音在计算社?团经?费上面简直把社?长们的魂都?卡去了?一半，社?长们纷纷来找花音诉苦，花音翻了?翻青木做的经?费支出计划，问她：“这个数字是参考了?什么算出来的？”
青木：“根据往年的经?费支出和新入生淘汰率以及器材购买balabalabala....”
说到后面，她甚至把自己建立的简易算数模型展示给花音看，花音研究了?一会，说：“这样，再放宽百分之五吧，不然?容错率太低了?，而且你没有考虑到现在器材合作商的进货成本和物价问题，增加的这部分你重新算一下写一个报告，我去交给校委会。”
青木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花音：“不愧是会长！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改一改。”
社?团部长们松了?口气，跟着自家部长过来的高尾说：“等来年她负责批经?费了?，希望她能从你这儿学?到更重要的东西。”
花音：“梨音这么聪明，用不了?那么久。”
还没走?远的青木身影顿了?顿，飞快地跑出教室，一边跑一边眼眶发红：会长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她好?舍不得会长啊！
处理完学?生会的事情?和学?校的活动，花音静心等医院那边的消息，最近也没有出门了?，就在附近几家打转，生怕自己错过了?好?消息。
今天晚上她遛完狗，刚回到家里，赤司发消息给她，喊她去小公园里散步。
有点奇怪。花音想着，小征有什么事情?想和自己当?面说吗？
她重新扎了?下头发，边往外走?边回忆最近和小征有关的事情?。
之前联合活动的时候，帝光好?像没什么大事情?，家里面，诗织阿姨最近开发了?新的爱好?，从花道?转到了?茶道?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许是突发事件？
花音在脑袋里迅速把小征家里学?校里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最后停在了?篮球部上：啊，果然?只可能是篮球部了?。
等到和神色不明的赤司走?到公园里，赤司开口提起的果然?是这件事情?。
“白金监督突然?入院？什么时候？”花音愕然?，“白金监督他......”
赤司：“这是上周的事情?了?，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他可能没办法再担任篮球部的教练，现在助理教练的压力很大，就在今天，紫原找我挑战，想用赢下比赛来交换以后不再来训练。”
花音的眼睛渐渐瞪圆了?：“不训练？敦他？所以结果是？”
赤司：“当?然?是我赢了?。紫原也重新去训练了?，只不过我在想，是不是可以——”
花音听着，赤司组织了?一下语言：“现在和别校的比赛，正?选们都?不能全部上场，不然?比赛结束的太快，助理教练可能觉得只要能赢，平时的训练都?无关紧要，现在连正?选们也这么想，平时的训练是不是可以适当?放松？”
花音惊讶地都?站起来了?！
她围着赤司转了?两圈，问：“这一周是我关注你太少了?吗？小征，你是在什么情?况下产生这种念头的？你们篮球部的现状已经?有这么糟糕了?吗？糟糕到能完全动摇你的坚持？”
赤司的眼神随着她挪动：“你觉得我的坚持应该是什么？”
这下问题好?像真的变严重了?。
花音从来没有见过小征在自己面前如此?动摇的时候，正?是因为自己都?没见过，她才能推断出在外人面前的小征是多么说一不二。
......说一不二也许有些过了?，但是他定好?的规矩，被人严重挑衅之后，他反而回过头来想要修改自己的规则，为什么？
花音站在赤司面前，眼神有些放空，看样子是在沉思，赤司看着她全心全意地思考着自己的事情?，心里的种种思绪也平静了?下来。
花音站在他面前，问：“篮球部的氛围很糟糕吗？”
赤司：“只有紫原和青峰两个人对训练表现倦怠，但是除了?黑子，其他人对比赛的兴趣在渐渐消散。”
花音：“小征，你没有把自己算在内。”这也是她发现的问题，小征在看待篮球部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比较高的视角整体在观察。
“你也是篮球部的一员，你应该知道?他们需要的是什么，如果你觉得真的需要减少训练，那就可以去做。”花音坐回他身边。
赤司的眼神看着公园里的沙坑，那里面有附近小孩堆到一半的沙堡：“我的规矩不能让他们打起精神来。”
花音听到这句话，脑袋里所有的线索都?连起来了?！
“小征，你很喜欢帝光篮球部以前大家一起努力训练的氛围吧？”花音虽然?在提问，语气却很肯定。
“你喜欢那个时候帝光的氛围，喜欢一边开心的打篮球一边获胜，但是现在篮球不能给其他人带来快乐了?，青峰和紫原试图先远离篮球，这就让你也觉得难受起来——说到底，现在不是考虑赢不赢的问题了?！”
赤司的眼中浮现细碎的光芒：“胜利怎么会不重要？”他像是在问花音，又像是在问自己。
花音转身，双手再次捧住他的脸：“那我申请读取上一次的失败存档，覆盖以后可能出现的失败吧。”
和上次在篮球馆的情?绪激荡不同，赤司在微凉的夜风里，感受着花音手心的温暖，仔细地看清楚了?路灯照映下、花音闪闪发亮的眼睛。
花音扬起笑?容：“而且，只是在打篮球的时候追求快乐，这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吗？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大家是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在篮球上面的；如果篮球真的可有可无，之前青峰君也不会那么纠结；如果真的讨厌篮球，敦也不会坚持那么久的。”
“我们先追求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吧，你是真的想减少训练，让他们开始远离篮球吗？”
赤司终于伸手握住了?花音的手背：“我不想。”
“那——接下来我们只要想办法让他们打起精神来，对吗？”
赤司将?花音的手终于握在了?手心里：“嗯。”
花音笑?着反手使劲握了?一下他的手就放开了?：“那你觉得该做些什么？”
赤司：“我们现在需要更强的对手，但是现在的初中篮球部，即使算上青学?，也都?不是我们的对手，结月她不是正?式的篮球队员，和我们之间没办法形成竞争关系。”
他终于将?自己放进了?篮球部的范畴，将?自己也放进了?和篮球部同样的困境中，不再旁观着大家的迷茫，而自己转身去追求一场又一场空虚的胜利。
但是进了?这个困境，他也发现了?同处这样困境的青峰的痛苦。
他只有将?目光投向花音，心里包含着自己都?有没意识到的期待。
一次又一次的，只有花音，从来不会放任他陷入泥沼。
不，也许他是意识到了?的。赤司看着花音皱眉思考的样子，有种最近久违的、能将?大脑放空的轻松感。
即使还没有解决问题，在花音身边他也能清空所有压在身上的东西，那些杂乱的、难解的、其他人投注而来的期待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啊，感觉这个时候很想躺下睡觉呢。赤司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逗笑?了?，他又将?目光放到花音身上，细细描摹她柔软顺滑的长发、白皙的脸、纤长卷翘的睫毛、无意识微微嘟起来的唇瓣——
赤司眨眨眼，像被火烫了?似的移开了?目光。
糟糕，他的心跳声?会不会太快了?，会被花音听到吗？
——如果真的能传达自己现在的心意，赤司想，这一定是杂乱急促如同春雷一般的声?音吧。
第175章 青春期
花音在脑袋里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发现还是要借助大人的力量，她抬头，正好撞进赤司泛起涟漪的眼神中，她被那温度灼人的眼神打断了思绪,一时忘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花音眨眨眼睛：“你怎么在发呆。”
赤司狼狈地收回视线,他侧过头,看着地面上路灯的影子，低声说：“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吗？”
花音歪歪头,说：“小征你?是太累了吧,居然这么时间就开始走神了。”她没有计较伙伴在本该一起想办法的时候走神,继续说。
“既然白金监督病倒了，你?又说助理教练压力很大——助理教练难道把自己该想办法的部分推给了你?们？比如说，本应该是他来想办法让你?们重燃斗志,但却把这件事?交给了你?？”
赤司的微笑泛起一丝冷意：“他如果什么都不做，也?许局面比现在要好得多。”
“啊,原来是这种?类型啊。”花音直接跳过助理教练，“那更上一层呢？比如说理事?长？”
赤司脑海中倏忽划过以前父亲对自己说的“如果隔壁家的小姑娘和?你?们理事?长对上”，下意识地说：“不至于找到理事?长。”
花音疑惑：“那,谁能真正引导现在的帝光篮球部呢？”听小征的描述,帝光篮球部现在的氛围已经紧绷到一触即发，这样还不能找理事?长吗？
赤司语塞：他确实也?没有想过谁能在这种?时候接过篮球部的事?情，倒不如说,他一直觉得篮球部是他掌控的地方,有没有教练其?实影响不大。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对花音说吧。
他顺着花音的思路想下去,最后承认：“也?许我该去找理事?长谈谈。”
助理教练毕竟是董事?长手下拿工资做事?的人，肯定很难对着上司提难处、要支援。
花音叹气：“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赤司：“花音原来是集体主义者吗？”
花音摇头：“不,我可?能是解决问题主义，我不喜欢把自己困在一个方向一条路走到底，这边不行?，那就去找另一边嘛。”
赤司：“如果绕过理事?长，不去找新的教练，那就是直接去找更强的对手吗？”
花音听到他这么说，想到了什么，说：“我记得立海大每年都会请大学?生OB们回来和?正选对练啊！”
赤司：“如果现在的大学?生OB队伍不够强，输给了帝光的话，会给队伍带来更大的打击。”
说来很讽刺，其?他队伍是输掉比赛时队伍会动?摇，但是帝光却反了过来，越是轻松的胜利，越是会动?摇大家对篮球的初心?。
花音就听小征讲了之?前比赛青峰被对方球员叫做“怪物”的经过。
听完她就是一个面无表情，心?里涌起一股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说出来就会引爆自己情绪的冲动?。
“.....那这么说，奥林匹克比赛就不要有了啊。”花音憋了好久说出这么一句，“对方比自己强大太多就要异化?别人来保护无能的自己，那个人绝对不适合参加任何比赛，因为拿不到第一的他会发现世界上处处是怪物呢！”
花音简直有些心?疼起当时的青峰。
赤司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笑了，这么说话的花音也?很可?爱。
花音顺了下气，继续说：“既然这样，我们要找青峰君他们商量一下吗？”
赤司：“最后还是变成集体主义了。”
花音闻言反思了一下自己：“可?能最近学?校活动?太多了，什么都想着要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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