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是怎样炼成的 第34章

作者:老肝妈 标签: 英美衍生 奇幻魔幻 升级流 BG同人

  看来,在巨蟒尚未吃人前,“外来者”也在这片森林中拥有一席之地。

  可在它们到来后,无论是“外来者”还是“捕蛇人”都遭了殃,就连后续进入这里的游客、长居此地的土著都无法幸免,全成了巨蟒的腹中餐。

  但这么大、这么多的蟒蛇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里……真的没有实验室吗?

  不得不说,让一头恐龙来做“解密”的事,着实是太为难龙了。阿萨思想不出认知以外的答案,也找不到起决定性的、至关重要的信息。

  她唯一感知到的是这里的水温比较高,或许附近存在发热的湖(温泉)。

  可在她的印象里,“热湖”一直与火山挂钩,而努布拉岛的末日给她带来了极差的体验。因此,她没有沿着水流继续深入,而是转身回去,打算碰碰土著的运气。比起探秘,明显食物更重要,而这鬼地方没有食物,连条塞牙缝的蛇都没有!

  夜深了,她饿了,想必巨蟒也饿了。正好,这是个适合“邂逅”的时间。

  *

  土著埋葬了死去的族人,剥下了巨蟒的皮。

  他们没有留着巨蟒的肉,而是把它分成了几十段,让族人外出做采集时分别扔在不同的地方,争取让每一只吃肉的动物都沾上一些蛇味。

  既然不准备搬家,那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们捣碎草药涂在各处,轮流守夜,又熬过了一天。

  是日,土著三五成群、结队狩猎,留了一半的人守着家园。由于蛇草消耗巨大,萨满只能吩咐成人带着孩子去采,她告诉他们,无论外面有多危险都得出去,因为他们会在森林里生活一生。

  “……你今年避开了苏库,你明年还是会遇到它。不要逃避,即使前方是死亡。”萨满叹道,“你们可以不认识任何一种草药,但一定要认识蛇草,它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两个成人带着三个孩子出发了,其中的女孩还是萨满的继承者。

  安全起见,他们没有离开领地太远,只在附近一带打转。可采药是个专注的活,人一旦投入就很容易偏离既定的路线,只会向草药更多的地方进发,尤其是孩子。

  只能说,采集经验再多的土著也管不住三个精力旺盛的小孩。他们要警惕周围的环境,要防备丛林里的毒物,要注意孩子不随便捡东西放进嘴里,还要有源源不断的耐心应付他们的好奇心。

  没半天时间,他们就觉得疲惫不堪,为防生变,两人决定提前返回部落。

  然而,变故就在一瞬间。

  长了蛇草的土地确实不会受蛇的青睐,可要是蛇草快被拔光了呢?当土著的人味盖过了蛇草的气息,巨蟒的到来就成了理所当然。

  可以说,每一种生活在野外的掠食者都有其独特的狩猎方式,它们也具备着相当的狩猎经验和智慧。

  地上有蛇草,那就从树上走。雨林多的是参天巨木,多的是粗壮枝干,挂一条1吨重的蛇并不在话下,还为它的狩猎提供了高效快捷的途径。

  只见一条粗大的绿色森蚺穿行树间,它很聪明,竟然应和着树叶的“沙沙”声前行,没让经验丰富的土著听出异常。

  潜行、接近,它悄无声息地绕到土著的头顶,从他们的视线死角缓慢挂下。近了,更近了,它吐出信子,收缩起颈部,准备弹射出去。

  蛇一出击可弹出身体长度三分之一的距离,若猎物在该距离内,被击中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除非对方的反应力能快过蛇的攻击速度。

  但很可惜,人类无法成为巨蟒的天敌,委实应对不了它的杀意。

  当土著察觉到“森林过于寂静”时,已经太晚了!巨蟒从天而降,张开血盆大口由上至下地咬住了一名土著,立马把他拖了上去。

  剩下一人连同三个孩子失声尖叫,前者一手夹起一个孩子往部落跑,而萨满的继承者大抵是见过大场面,她在短暂的失措后立刻镇定下来,抓起蛇草糊在自己身上。

  可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发出“咚咚咚”的鼓点声,像极了萨满的蛇皮鼓发出的闷响。

  轰隆声止步在他们身边,下一秒,挂在头顶的巨蟒突然被扯成两截。大量蛇血淋漓而下,卡在蛇嘴里的土著掉在地上。

  女孩赶紧上去把他拉出蛇口,却听见他们的头顶传来了瘆人的咀嚼声。

  两人同时仰头,就见一头巨大的银灰色怪物双爪扯着半截蟒身,正张开深渊巨口撕扯吞咽。血肉渣滓从上头流下,淋了他们满身,也淋出了两种反应。

  女孩大声喊道:“阿鲁塔姆!”

  语气充满了憧憬与兴奋,于她而言,与阿萨思的重逢即是喜悦。

  而从蛇口脱险的土著则两眼一翻,被吓得彻底晕死过去。谁也没想到,阿鲁塔姆是一头比苏库还恐怖的怪物!它看上去比苏库还会吃人!

第37章

  掠食者与人类最大的区别不在于吃与被吃, 而在于三观大不相同。

  如果一个人光露面就吓晕了猫狗,那么他会怀疑自己究竟长得有多丑,才会造成‘连非人类都看不下去’的局面?

  轮到阿萨思, 她只会对“一个照面就吓晕猎物”的现状感到非常满意,并期待自己长得更威武狰狞一点,以便在狩猎时占据更大的优势。

  至于所谓的美丑,在生存竞争中只是次要的东西。

  物竞天择, 激烈残酷,唯有有实力活下去的生物才有资格考虑温饱之外的事。

  她笃定, 全世界只有人类会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还看重“外形和脸”,不仅在乎自己的,还在意他人的。

  就像现在,被女孩掐醒的土著一睁眼又看到了她, 再次被骇得晕了过去,气得女孩扇了他几个巴掌。

  阿萨思没在意人类的小插曲,只丢下蛇尾的残骸,捞起巨蟒的上半截啃, 吃得很香。

  在一名土著和三个小孩的注视中,阿萨思慢条斯理地吃饱, 把剩余的部分留下。接着, 她冲他们一声低吼, 甩着长尾进入林中。

  她的意思很明确:你们可以吃了。

  这是食物链的规矩, 一块好肉由掠食者先吃, 再逐级分配,最后各凭本事争抢。

  譬如狮群捕获了角马, 就由雄狮与主力先吃,再分给幼狮与伤患, 待它们都吃饱了,才轮到鬣狗和秃鹫分一杯羹。而越是后来者,越会为了残羹冷炙打架。

  所以,阿萨思一吃完就允许人类“上桌”的行为,完全是一种友好的举动,更是一位掠食者所表现出的最大善意。

  对她来说,人类充当诱饵,她得到了巨蟒。按出力分配,他们吃她剩下的有什么问题?没毛病。

  但对土著来说,掠食者吃饱了没拖走残骸继续吃,等同于大自然的恩赐。

  是以,野生野长的土著在回过味后怪叫一声,赶紧招呼三个孩子捡肉,又拍醒了同伴,让他回部落求援并疗伤。

  被唤醒的土著胆子是不大,但生命力却很顽强。只要身边没有恐龙,他即使浑身被巨蟒的牙齿割了十几道口子,鲜血淋漓,也能爬起来直奔部落,只留下零星几个血脚印。

  不多时,十一名土著抵达这里,他们飞快地收拾残骸、夹起三个孩子返回部落,之后便是漫长的询问和三观重组的时间。

  伤患敷着草药,大肆渲染阿萨思的恐怖:“阿鲁塔姆真实存在!我看到了,祂是一头巨兽,跟我们见过的每一头野兽都不一样,因为祂的皮肤是用珍贵的银做的!”

  他指向一只氧化的银杯,这还是几年前进入亚马逊的外来者遗落之物:“就是这个颜色,祂是银做的,比岩石还坚硬。”

  “祂的头比我们的草屋还大,眼睛是两块虎眼石,嘴里全是骨刀。苏库根本不是祂的对手,祂一口咬断了苏库,吃掉了它的肉!你们也看到苏库的尸体了,它的脊椎断了,那是我们办不到的!”

  他说话中气十足,仿佛从未受过伤。

  许是第一次成为部落的焦点,情绪激动之下,大量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处于亢奋的状态,他越说越离谱,直言阿鲁塔姆会飞,祂是从天而降的……

  另一名土著和三个孩子还算靠谱,他们只回答了自己看到的部分,对无知的部分不做任何猜测。

  萨满不语,她看向炖在锅里的蛇肉,又看向为数不多的蛇草——她明白,部落切实需要蛇草以外的帮助了。

  属于苏库的繁殖季到了,阿鲁塔姆在这一时节降临本就是神灵给的启示。作为萨满,她应该为她的部落搏一把,而不是畏首畏尾。

  于是,她吩咐族人做好布置,搬出祭品,为庆贺阿鲁塔姆的到来,他们要举行一场祭祀。

  萨满祭祀,是传说中人类与神灵沟通的渠道。

  生活在钢筋水泥中的外来者从不相信神秘的力量,而成长在天地雨林间的土著人却将此奉为圭臬。

  是后者愚昧落后吗?

  不,不是。只是萨满祭祀的神奇之处,前者从未有过体验。

  阿萨思也是如此,她只是吃饱了撑的四处走走,穷极无聊才来围观土著。

  不料他们不做采集和狩猎,也不捣药和戒备,反而把好端端的蛇肉全倒在晒架上,又撒上一些绿色的细碎沫子,做出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举动。

  当他们戴起狰狞面具、头插彩色羽毛时,她还想不通他们在搞什么。

  直到他们人手一面蛇皮鼓,手脚绑起骨铃,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开始绕着萨满旋转,她才“恍然大悟”,认为他们是到了求偶期,需要像鸟一样通过“多彩羽毛”和“奇怪舞蹈”来吸引伴侣的注意。

  可结果,人类的“伴侣”不见踪影,她倒是受了影响,竟不自觉地朝他们靠近。

  很奇怪,特别奇怪……好比她有“第二双眼”,人类似乎也掌握着一种超越语言的“语言”。

  它不靠喉咙发声,而是通过特殊的节奏和韵律,将万事万物拉到同一个频率。

  鼓点应和了心跳的加速,铃声融合了溪水的奔流,羽毛捕捉着林风的轨迹,而土著传出的呼唤仿佛每一种生灵的吼叫,高高低低,此起彼伏,混合着萨满的吟唱流转成一道固定频率的波。

  震动、震动!

  在这一刻,天地似乎处于同一种旋律中,无论是树木的摇曳、鸟兽的叫唤还是鱼跃的声响,都蹦在了同一根弦上。

  恍惚中,阿萨思觉得自己听懂了土著的“语言”,他们正在呼唤她,恳请她的降临与庇护。

  原来如此……

  土著所做的每一个准备都充满了智慧,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比科学家聪明多了。

  科学家总是尝试用人类的方式与动物沟通,殊不知与动物沟通的最佳方式是通过自然。

  萨满祭祀就是这样,利用声音融入自然,化作一阵风,变成一片云——然后,自然的气息就成了萨满的气息,她吐出的话会变成自然的“波”,一声声送入她的耳中,让她听到。

  就像蝙蝠用超声波识别障碍,就像鲸鱼用鸣叫沟通交流,萨满也会用大自然的“语言”与生灵打交道。这些“语言”不为人所知,但它们切实存在。

  她听到了。

  她决定给出回应。

  阿萨思不再放轻脚步,她迈着稳健的步伐从林中走出,每一步的震动都引起了小水洼的涟漪。

  顶级掠食者的压迫感逐渐弥散,土著们尚未见到她,便被震慑地停下了鼓点,除了萨满。

  阿萨思褪去伪装,巨大的龙头别开林木探出,与整个部落的土著打了个照面。

  果然,亲眼见到掠食者可比想象中的刺激多了,有人尖叫、有人摔倒,大部分人退后了好几步,就差当场逃跑了。

  “阿鲁塔姆!”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童音。一回生两回熟,第三回再听时,就连阿萨思也忍不住凝神看去,入目依旧是那个女孩。

  也是直到此刻,萨满才停下鼓点,佝偻着身子往前走来。她恭敬地伏在晒架前,邀请阿萨思享用他们奉上的祭品。

  阿萨思顺着她的手看向食物,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简言之,土著大费周章地找她出来是为了请她吃饭?

  比起研究员,这些土著还怪好的啊。只是这些肉看上去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她吃剩的蛇肉吗?

  阿萨思不吃熟食,因为她要从猎物流动的血液中汲取身体所需的盐分。但土著的投喂难得,勾起了她对苏珊的回忆,阿萨思嗅了嗅发现肉里没下毒,终是低头卷起蛇肉吞食。

  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她没想到土著做的蛇肉是咸的,味道还极好。

  这真是吃到陌生饲料了,阿萨思吃光了大肉,舔干净带盐的汁水,随即扫了一遍土著们分不出谁是谁的脸,大致记了一下气味便离开了。

  之后,阿萨思把土著的居住地标记为自己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