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庚启元
胤禛苦笑一声道:“我也不清楚,一开始可能只是可怜她的境遇而对她有些怜惜,但是后来,也许是喜欢上了她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样子。到如今,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喜欢她什么了。但是……”
胤禛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又决绝,直直地看着乌拉那拉氏的眼睛,一脸认真道:“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只要阿梨一个人就够了。”
看着如此决绝的胤禛的,乌拉那拉氏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深深的挫败感,忍不住嘲讽起来。
“四爷你还当真是情种啊!真是好大的口气,只要她一个就够了?那是不是你连整个贝勒府都不要了?我们这些人对你来说难道只是累赘吗?
还有弘晖,这次弘晖染上恐水症,差点死去,如果不是我带他过来求耿氏,你是不是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就怕给你心爱的女人惹麻烦?
一想到弘晖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乌拉那拉氏就痛地喘不过气来,而作为阿玛的胤禛明明有办法却无动于衷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她的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戾气,更是对胤禛生出一股深深的恨意。
面对乌拉那拉氏的愤怒,胤禛却显得很是平静,淡淡道:“贝勒府是我的责任,从我背上这个责任起我就没有打算抛下你们。
弘晖更是我的儿子,我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来求阿梨救弘晖的。 ”
胤禛的这些话并没有安抚到乌拉那拉氏,反而让她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嗤笑道:“爷这话说得还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既然也说来求耿氏,为何还要去找那什么劳什子的神医?爷你不是糊弄我是什么。”
乌拉那拉氏红着眼睛怒吼道,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想要把这半年多来所积压的憋屈、郁闷、愤怒全是发泄出来一般。
“不是糊弄你,是糊弄皇阿玛和太子他们。”胤禛深深看了乌拉那拉氏一眼,意味深长道。
“福晋,以你的聪慧,你真的猜不到我要糊弄的是谁吗?”
乌拉那拉氏的脸色“唰”地一下一白,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怎么可能猜不到?
在察觉到胤禛早已知晓耿氏身份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就已经猜到胤禛找这个神医的目的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现在被胤禛直接点破,她再也无法骗自己了。
“我,把一切都弄砸了。”乌拉那拉氏捂着脸,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愧疚。
胤禛抿了抿嘴,道:“这也不全然都是你的错,当时那种情况,阿梨的确是你唯一的希望了,怪也怪我当初没有把阿梨的事告诉你,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一开始得知乌拉那拉氏带着弘晖去找耿梨的时候,胤禛的确非常愤怒。
乌拉那拉氏这一手,几乎把事情推向了最糟糕的走向。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责怪谁也已经没有用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该怎么解决此事。
抿了抿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胤禛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向皇阿玛坦白了一切。”
“爷,你疯了吗?这事瞒都来不及,你怎么还敢把这事告诉皇阿玛?”
乌拉那拉氏没想到胤禛居然要向康熙坦白耿梨的事,一脸的不可思议。
随即厉声反对:“我不同意,皇阿玛对鬼神之事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甚是忌讳,若是让他知道了耿氏的诡异之处,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随即乌拉那拉氏看向胤禛的眼神闪过一丝讥讽:“爷刚才还说什么对耿氏的心意绝无虚假,这辈子只要她一个就够了,那叫一个信誓旦旦啊!
怎么,现在知道瞒不住了,担心皇阿玛怪罪下来连累自己,就要把耿氏交出去撇清干系了?爷对耿氏还当真是情深意切啊! ”此时乌拉那拉氏咬着牙说道,心中的失望和愤怒更是几乎达到了顶点。
她怎么就就嫁了这么一个没种的男人?
看着一脸寒霜、看他的眼神几乎都快喷火的乌拉那拉氏,胤禛却没有生气,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神情古怪道。
“福晋为何这般生气?我记得福晋之前不是很想除掉阿梨的吧!甚至不惜利用我、在我身上藏了各种能降妖除魔的法器,就是为了能除掉阿梨。
现在福晋我把阿梨交出去福晋不是如了福晋的愿,福晋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反而如此生气? ”
胤禛语气淡淡,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看的乌拉那拉氏心头的怒火越发高涨,神情也越发冷了。
乌拉那拉氏怒道:“是,之前的我的确想除掉耿氏,甚至不惜利用爷你来达到目的,这点我不否认。
但是来这里之前,我曾经发过誓,不管耿氏真实身份是什么,只要她能救弘晖,我就奉她为神明。现在耿氏已经救了弘晖,那她就是我的神明,我绝对不会背叛耿氏的。
如果爷执意要把耿氏的事告诉皇阿玛,那我只好让耿氏好好看看,她看上的人这副皮囊下究竟藏着怎样一副心肝。 ”
听着乌拉那拉氏这隐隐威胁之意,但是胤禛却不怒反笑。
“看来我没有看错福晋的为人,福晋的确是懂得知恩图报之人。”胤禛一脸愉悦道。
“本来我还有些担心福晋不愿配合,现在有福晋这番话,我倒是放心了。”
“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胤禛的反应出乎乌拉那拉氏的意料,瞬间脸色僵了起来,隐隐觉得自己像是被算计了。
“难不成爷其实并没有打算把耿氏的事告诉皇阿玛,刚才那番话是为了试探我的决心?”乌拉那拉氏此时的表情有些难看。
她被耍了?
“福晋这话说的,什么叫试探?这不过是我的最坏的设想罢了。如果可以,我还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阿梨的事的。”胤禛淡淡笑道,并没有完全否认。
乌拉那拉氏的神色缓和了些,有些期待道:“这么说来,爷有主意了?”
“算是吧!”胤禛眼睛眯了眯,神情却有些凝重。
“虽然福晋你的突然这一手,坏了我的布局,但是眼下这布局也不算全部废了。
那个大夫在我已经赶来庄子的时候也带了过来,也算有个由头,加上庄子里都是我的人,只要让他们串好口风,未必不能让人相信弘晖是被我找来的这个神医救回来的,也就不会怀疑到阿梨头上了。 ”胤禛沉声道。
乌拉那拉氏却对这个计划有些不放心,怀疑道:“爷未免也有些太过想当然了吧!弘晖得了可不是什么普通病症,那可是恐水症,连太医都束手无策,能被一个普通的大夫给治好?
再说了,庄子上的人也就罢了,都是爷和董嬷嬷亲自调教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不知从哪找来的大夫能配合咱们做这场戏吗?一旦穿帮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
乌拉那拉氏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总觉得胤禛这个计划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胤禛却不以为意,笑道:“福晋放心,这个张大夫来之前我也试探过了,医道上的确有几分独到之处,算是有些真本事。
他虽说不是咱们的人,但是只要咱们给足了好处,就不愁他不帮咱们。要是他实在不识相的话,那就让识相一点就是了,我就不信,他的骨头这么硬! ”
说着胤禛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了,眼中满是狠色。
非常时期采用非常办法,要是这个张大夫不肯乖乖配合,他也只能使一些手段让对方乖乖听话了。
第116章
正在别院西配院一间偏房里,正在用饭的张大夫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突然感觉浑身一寒,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呦,张神医这是怎么了,可是感冒了?”见张大夫突然打了个喷嚏,苏培盛连忙问道,一脸关心。
“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突然浑身发冷就打了个喷嚏。”张大夫看着被喷了一地的饭粒,不禁有些尴尬懊恼,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打起喷嚏来了呢?
为了缓解尴尬,张大夫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这位苏公公,我来了这里也快小半日了,什么时候能给你家公子治病啊!”
张大夫不由得心中嘀咕。
之前这四贝勒带他来时,那叫一个十万火急,一路子鞭子都快抽烂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了。没想到到了之后反倒是不急了,不仅没让他诊脉,还让他先歇息吃饭?
苏培盛眼神微闪,笑道:“张神医莫急,我家阿哥的病没有大碍,耽搁个一时半刻也不打紧。反倒是张神医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也是辛苦了。贝勒爷体恤神医辛劳,让奴才招待神医先好生歇息歇息,神医先用些膳,喝口茶再去也不迟。”
“是这样啊!也好。”张大夫虽然还有些怀疑,但是见看着苏培盛这一副不急不慌的样子,张大夫也就信了大半。
来之前他就怕遇到什么棘手的病症,还有些担心自己治不好触怒这些贵人。现在看来,这阿哥就算真生了什么病,怕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然也不会这么不急不慌的。
这样一想,张大夫心里顿时一松,脸上也多了几分真心的笑容:“苏公公也别叫我什么神医了,老夫也就是一个乡野郎中,侥幸医治好几个病人、得了些虚名,哪里算得了什么神医?这神医二字实在是折煞我了。”
若是面对是普通百姓,对于这个称呼张大夫也就半推半就应下了,但是对面的可是堂堂贝勒府有品级的公公,什么医术高明的太医没见过?
他可不敢在对方面前拿大,不然没得被人背地嘲笑他妄自尊大、坐井观天。
苏培盛脸上的笑容越发盛了,一脸真诚道:“张神医您可千万别妄自菲薄,您的医术,那可是出神入化,连宫里的太医都远远不及呢。
要我说啊,叫您一声神医都算轻的了,您啊,简直就是华佗转世,扁鹊重生! ”
看着都快把他夸出花来的苏培盛,张大夫不禁有些懵了。
华佗转世?扁鹊重生?还连宫中的太医都远远不及?
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本事?还是说这宫里出来的公公拍主子的马屁拍习惯了,见个人都这么说话?
张大夫一脸懵,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哪儿不对劲,就在这时,苏培盛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来,张神医,咱家给您倒酒,真要感谢您能过来一趟,要不然这事就难办了。”苏培盛一脸感慨道,看着张大夫的眼神越发和善。
虽然被福晋这么一弄,爷的计划有了瑕疵,但是只是人在,就不愁这个谎圆不回来,不过提前是要张大夫好好配合了,他可要把人伺候好了。
虽然最后怕是免不了要用强的,但是俗话说得好嘛,先礼后兵,开始的时候还是要客气一些的,总要人看看他们的诚意不是?
张大夫:“……”
看了看面前倒满的酒杯,再看了看笑得如同给鸡拜年似的苏培盛,张大夫只觉得刚才那股极寒之感回来了,冷地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张大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
而胤禛这边,乌拉那拉氏在听过胤禛的计划之后,神情依然没有多舒展,眉头反而皱地更紧了。
乌拉那拉氏眉头紧锁,沉吟道:“话虽如此,但是爷的这个计划怕顶多只能瞒过太子直郡王他们吧。以皇阿玛的多疑,怕是不会这么容易相信爷的这番说辞。”
想到康熙的多疑猜忌,乌拉那拉氏很是忧心。
太子他们也就罢了,就算真的有所怀疑,但是胤禛好歹是堂堂贝勒,他们就算再怀疑也会有诸多顾忌,也做不了什么,最后怕的确会不了了之。
但是康熙就不同了,他可是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做了四十几年人的,什么样的手段把戏没见过?胤禛的这些障眼法,怕是很难瞒过他。
更重要的是,他不像太子大阿哥他们那般有这个那个的顾虑。一旦有了怀疑,只要他下定决心去查,绝对会被查个底朝天。一旦被康熙发现他们是联合欺骗他,怕是罪加一等了。
想到这里,乌拉那拉氏越发忧心了。
但是胤禛却是不慌不忙,端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道:“我自然知道以皇阿玛的睿智,我们的这番说辞怕是骗不了他老人家的。我这么做,主要是想瞒过太子大哥他们就够了。至于皇阿玛那里……”
说着胤禛的眼神就暗沉了下来,眼睛看向京城所在的方向,道:“怕是也只能实话实话,把阿梨的事如实告知了。”
听到胤禛还是打算把耿梨的事告诉皇上,乌拉那拉氏心中发急,刚想要劝劝胤禛再想想其他办法,就看见听见胤禛淡淡说道。
“也许只有真正让皇阿玛知道了阿梨的恐怖,皇阿玛才会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乌拉那拉氏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胤禛的打算,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道。
“你在威胁皇阿玛?”
这是疯了吗?那可是皇上!
胤禛收回眼睛,谦和地笑了笑,一脸坦然道:“怎么能叫威胁呢?我只是把事实摆在皇阿玛面前而已,至于后面皇阿玛会怎么做,不都是皇阿玛的自己的选择吗?”
……皇阿玛的选择?问题是这给皇阿玛选择了吗?
这就好比一个杀人犯拿着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放他离开,除了放人,还有别的选择吗?
乌拉那拉氏咬了咬牙:“爷当真是好算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爷你就不怕届时你的计划不奏效,皇上太过忌惮耿氏的能力,不惜鱼死网破也要除掉耿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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