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庚启元
乌拉那拉氏自然也想让耿梨把身体恢复到最佳情况来应付即将可能的危险,但是康熙那里却不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
一旦激怒了康熙,若是真派大军过来,到时候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是他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胤禛也意识到了这点,不由得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后天我就去找皇阿玛。”
见胤禛答应了,乌拉那拉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着道:“爷也不必太过忧心,我看着耿氏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即便真有个什么冲突也绝对有自保之力。不过……”
乌拉那拉氏顿了顿,抬头看了看胤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爷,皇阿玛那里你是有了应对之策,不过耿氏那里呢?你有何打算?”
乌拉那拉氏的话让胤禛心中瞬间一紧,但随即又松了下来,面不改色道:“阿梨那里能有什么打算?不是还一切照旧吗?”
“……爷,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看着为了保护耿梨连康熙都敢威胁算计,却不敢和喜欢的人坦白真相的胤禛,乌拉那拉氏忍不住叹气。
爱情这种东西真是奇妙,它既能给了人无限勇气去对抗世间一切险恶阻拦,但它同时,又让一个本来果敢干脆的人在心爱的人面前变得犹犹豫豫、畏缩不前,就连爷这样地人也逃不过。
乌拉那拉氏意味深长道:“爷,其实你我都清楚,现在之所以还能这么风平浪静,是因为耿氏养伤的缘故,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对后面发生的事情不清楚。即使有醒来的时候,她的意识都是不太清醒的。
但是耿氏早晚都有彻底清醒的时候,而耿氏虽然平时看着狂悖无常、没心没肺的,但她也不是傻子。
一旦理清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就算再迟钝也会察觉到里面的不对劲,到时候爷你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
乌拉那拉氏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彻底撕开了胤禛一直在回避的问题,脸色顿时一白。
胤禛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他和耿梨之间相处固然美好,但是胤禛却时不时地感到莫名的忧心,因为他知道对她隐瞒了太多东西的了。
胤禛也曾经想过和耿梨坦白,但是每次这个念头一起,就又立刻被他按了下来。
他不敢!
他倒不是耿梨会因此生气、甚至杀他,他只是担心她会对他失望、会离开他!
一想到耿梨会离开他,胤禛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痛,不算太疼,但是却植入骨髓。
胤禛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桌角,似乎想要缓解心口的闷痛,又似乎想给自己一些力量。
闭了闭眼睛,胤禛强压下心中的不断涌动的情绪,淡淡道:“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想过了,阿梨清醒后,必定会先找上你探口风的,你就说来之前你已经做好了怎么应付众人的准备了。
就说你已经告诉我,你是走投无路才来找她的,毕竟她之前死而复生过一次,所以你就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而阿梨之所以能够救弘晖,是她在去年断气的那段时间,灵魂曾进入过地府,得仙人传授了金针刺穴的医术,这才救了弘晖。
而这张大夫不过是你怕引起外人的猜忌,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找来的。到时候再让庄子上下统一好口径,未必不能把这件事圆过去。 ”
“……这能糊弄地过去吗?耿氏也能信?”见胤禛为了不让耿梨知道他早就知晓她底细一事,连魂游地府这样鬼扯的话都编出来了,乌拉那拉氏瞬间目瞪口呆。
这能行吗?她怎么觉得这么儿戏啊!
胤禛却不怎么担心,语气悠悠道:“放心好了,阿梨的思维一向异于常人,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向来不怎么计较,只要让董嬷嬷春桃把嘴巴闭紧了,装作深信不疑的样子,那她自然也会相信的。”
乌拉那拉氏:“……”
虽然这话听着有一定的信服力,但是乌拉那拉氏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爷这是打算一直瞒下去吗?”乌拉那拉氏皱了皱眉,忍不住心中忧虑,劝道。
“爷,我知道你不想让耿氏知道的心情,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纵然这次瞒过去了,但是以后要是被耿氏发现了爷你一直在骗她,怕只会让她更愤怒,到时候怕是更难收场了。 ”
胤禛何尝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无异于在饮鸩止渴?但是现在的他的确没有做好和耿梨坦白的准备。
胤禛表情紧绷,硬声道:“我知道福晋你的担心,但是现在是现在,未来是未来,起码现在的阿梨还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
“好了,这事就我已经有了决断,阿梨那里,你们谁都不准多嘴!”
乌拉那拉氏还想再劝,就又被胤禛按了下来,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不说这些了,阿梨等下要醒了,我去看看她。对了,小五呢,等下阿梨若是见不到他怕又要闹了。”
见胤禛如此强硬,乌拉那拉氏也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只好最劝的话到底咽了回去。
叹道:“罢了,爷你既然有了主意我就不多劝了,小五刚才饿了,我就让奶娘抱去喂奶了,董嬷嬷也在,这会子怕是吃饱了,你去隔壁找他吧。”
“行,你照看弘晖吧,我带小五去看他娘了。”说着胤禛就径直出了房子。
看着胤禛的背影,乌拉那拉氏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忧色。
第122章
介于耿梨现在的特殊状态,为了不引起外人怀疑,胤禛下了命令,除了春桃杏雨董嬷嬷几人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东配院,就算是打扫庭院的婆子也只能在院子,不准进屋。
下人只当是耿梨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需要静养,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至于春桃杏雨,她们虽然不知道耿梨的真实情况,但是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即便觉得耿梨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也不会多说什么。
此时虽然已经是盛夏,但是山上的温度比山下还要低些,加上满屋子都放着冰盆,哪怕外面的知了已经叫地嗓子冒烟,屋内也依然凉爽地很。
春桃和杏雨两人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打着络子,只是杏雨这络子打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地内屋张望着,眼中不时地闪过一抹忧虑。
作为极少数几个能接触到耿梨的人,杏雨自然知道自家格格现在的情况有多古怪。
不仅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有十一个半时辰都是睡着的,就连呼吸和脉搏都微弱的很,有时候甚至直接就没有了!
更让杏雨心惊肉跳的是,昨天晚上起夜,她居然看到格格在吸收月华之力? !
那丝丝月光,犹如有生命的雨线一般,全都涌向格格的身体,把格格缠绕地如同一个会发光的茧一般,而且这个茧竟然漂浮在空中!
当看到这一幕时,杏雨吓得她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好半晌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说杏雨也早就从董嬷嬷的只言片语的暗示中察觉到了这格格怕不是常人,但是真正亲眼看到,她还是觉得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格格的异常都那么明显了,但是贝勒爷和福晋却一点不在意,就好像习以为常了一样,显然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杏雨虽然震惊,但作为董嬷嬷调教出来的心腹,她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也知道有些秘密是要烂在肚子里,不该说的打死都不能说。
不过她能保守秘密,不代表别人也可以。
看着面前这一边哼着歌,一边打着络子,好似还什么都不知情的春桃,杏雨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该试探一下。
叹了一口气,杏雨状似无意闲聊,有些疑惑道:“格格现在几乎一天到晚都是睡着的,都好几天了,有时候连呼吸都微弱地很,也不知道有没有大碍了。”
春桃却像是完全没听出杏雨的试探,一脸无所谓道:“能有什么大碍?张大夫和董嬷嬷不是都说了吗?格格只是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就是要睡的,等过几天这身子康复了,就不用睡这么久了。”
杏雨:“……是吗?”
这不是只用来糊弄外人的说辞吗?难不成春桃还真信了吗?
别人进不来不知道实情也就算了,她们可是天天守在格格身边的,春桃难道真的不认为格格现在的状态不对劲吗?
看着神色自然的的春桃,一时间杏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春桃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就在她想着是不是再试探试探的时候,就听到春桃悠悠说道。
“杏雨呀,我说你就不用担心格格了,咱们格格吉人自有天相,有老天爷庇佑,不是普通人能够比的。
咱们这些当奴才的,只要好好的伺候好主子就成了,旁的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明白吗? ”
杏雨:“……”
看着语带警告之意,正一脸意味深长看着自己的春桃,杏雨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不是她先试探地她吗?怎么反而她被警告了?
虽然有些无语,但是见春桃这么说,杏雨现在可以确定,春桃的确也发现了格格的不同寻常,甚至可能比她更早察觉,不然也不会这么淡然。
不过从春桃的态度,杏雨也看出她是站在格格这边的,不然也不会这样警告她。
想到这里,杏雨不由地放心了,忙点头保证:“春桃姐姐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是绝不会出去乱说的。”
“明白就好。”见杏雨这般识趣,春桃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耿梨的不同寻常,春桃自然是早就有所察觉的。
毕竟是进府后就一直伺候的人,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基本的性情还是有些了解的,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耿梨的异常?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春桃的确以为格格是险死还生才会心性大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春桃发现现在的格格和以前的格格有太多的差异了。
不仅仅是性情的差异,就连生活习性也都差了不少,尤其在很多时候格格其实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她要是再没有发现不对劲那真是自欺欺人了。
不过伺候了格格这些日子,春桃已经对现在的格格很有感情了,自然不希望格格被人当做妖魔鬼怪给一把火烧了。
而且也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格格本应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原来的那个格格才是鸠占鹊巢,如今不过是拨乱反正而已。
所以自察觉到了格格的异样之后,春桃对都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把这件事藏在心底,甚至有时候还帮着格格遮掩。
不过从如今的情形来看,知道格格身份不寻常的怕是不止她一个。
春桃以前就觉得贝勒爷和董嬷嬷对格格的态度过于放任了,现在看来,怕是也早就知道格格的身份了。福晋就算开始不知情后来想必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来求格格救大阿哥。
而且从这几天贝勒爷和福晋对格格的维护和关心来看,他们对格格都是真心实意的,这让春桃倍感欣慰。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爷和福晋对格格真心好,但是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
这样一想,春桃看着比她还小的杏雨,又觉得有些不放心了,脸上的笑容当即一收,咻而变得阴恻恻起来。
春桃抱着胳膊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语气阴沉道:“不过杏雨,有句话丑话做姐姐的我还是要说到前头的。
我知道你年纪小不经事,见识也不多,但是无论如何,咱做人还是要有原则的,要是受不住那三瓜两枣的诱惑,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就是给自己招祸了。
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要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雷给劈了,就不要怪自己命短了。 ”
杏雨:“……”
现在已经从警告变成了恐吓了吗?什么叫做她年纪小不经事?而且貌似她也没大她几个月吧!
看着一脸威胁之意的春桃,杏雨着实有些无奈了,叹道:“春桃姐姐你放心好了,我是不可能背叛格格的,先不提我和董嬷嬷的关系,我家这一支的包衣早就划到贝勒爷旗下了,我怎么可能会叛主呢?”
早知道,她就不起这个头了,现在搞地她好像真的心怀不轨似的。
杏雨这么一说,春桃才想起来她还是董嬷嬷的侄女,这才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误会杏雨了,不禁有些尴尬,笑着打起哈哈来。
“哈哈,我这不是担心你年纪小、怕你口风不严实吗?别气了,就当时姐姐我多心了,姐姐在这里给你赔不是。
啊,格格要醒了,咱们得赶紧把小阿哥抱过来了,不然格格见不到小阿哥,怕又是要生气了。 ”说着没等杏雨说什么,就把手中的络子往竹椅上的箩筐里一扔,然后头也不回地就朝外走去。
杏雨:“……”
不是说要给她赔不是吗?就这么赔的?还有这一地的针线剪子就给扔这儿了?春桃还真是把格格的耍无赖学了个十成十啊!
“哎!”看着春桃风风火火的背影,又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线头布条,杏雨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命地开始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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