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造反的日子 第38章

作者:想见江南 标签: 种田文 女强 历史衍生 爽文 BG同人

  赵佶也知道太苛责名臣传出去不好听,于是漫不经心地转头对文武百官询问意见。

  北宋虽然起义不断,但其实都没怎么成气候,因为宋朝掌握着独门法宝——招安。

  哪怕只是几十个人,扛着锄头闹事,宋朝一般也不杀他们,而是将他们弄进军队,好吃好喝供应着。所以眼下的这三股势力,如果按照宋的一贯手法,应该也是把首领封个小官,其余的打散混入各地。

  但他们杀了朝廷命官,那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再窝囊的朝廷也有底线,面对这种匪徒,除非是对面强到不行,一般都是要打一打的。更何况大宋刚刚收回幽州,自诩武德充沛得爆棚,信心非常足,就算三个同时打不现实,但最起码可以拿下一个!

  大家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将目标锁定在梁山上。此举主要有三点,第一,虽然同为山东,但赵淳楣所占据的地盘主要集中在半岛,而方腊更是只在江南一地作乱。这两处都不像济州,身处中原,距开封不过几日马程,从自身安全的角度,也是梁山更紧要。

  其次,抛去刚有苗头,还不太成气候的方腊,二龙山虽然杀了几个朝廷命官,但今年的赋税却还正常上交,这就给了宋廷一种“还可以谈”的感觉,而梁山素来凶恶,一出手就是下死手,相这种穷凶极恶之徒,想要招安怕是要费些力气。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朝堂上的蔡京、高俅等高官都与梁山有些私人恩怨在里面,比如高俅就知道梁山上二把手是自己当年追杀了一路的林冲,秉着斩草除根的理念,梁山也不能活。

  期间宿元景宿太尉曾经跟梁山打过交道,还收了他们的谢礼,对梁山印象不错,原本有心为他们说话,结果最近不知道从哪儿流传出一首歌谣,说他宿元景跟梁山好汉们一见如故,已经结为异姓兄弟。为了避险,他只能低头不再言语。

  最终事情敲定,朝廷派出几员大将,点好人们马等天再暖些便正是出兵!

  ……

  花荣最近一段时间很烦。

  也不知怎么,山上好多人突然对寨主的婚事伤了心,杨志这个憨货天天跑到扈家献殷勤,武松负责捣乱,鲁智深逢人就讲赵淳楣要跟自己出家。

  他不希望赵淳楣出家,也不想对方成亲。

  鬼使神差的,他再次想起了那个赵淳楣是女人的荒谬传言。

  对于这件事,花荣知道的要比山上其他人更早些。

  他与宋江是过命的交情,只不过自打几年前宋江在二龙山众人面前尊严扫地,自己又选择跟着赵淳楣后双方就很少联系了。

  前段时间,他冷不丁收到了宋江的来信。原本花荣还挺高兴,然而等打开信看到里面写的什么,面容瞬间便冷下来了。

  一言不发地将信烧毁,并嘱咐管事花福,以后再有梁山送来的信不要经人手,直接送到他这来。

  花福从小就伺候家里郎君,很少见其发这么大火,想要劝说却又不敢,心中埋怨那宋江几句,转身离开了。

  等管事走后,花荣站在原地,好半天,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刚才的火,只有一半对着宋江,更多的其实是因为自己。

  当看到那几行字的瞬间,他首先心底涌现出的情绪竟然是欢喜!

  反应过来的花荣不禁惶恐,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赵淳楣是他的朋友、上级,自己应该敬她爱她,双方都是男子,他怎敢生起半点绮思!

  巨大的羞耻感与对控制不住的思念几乎要将他压垮,花荣只得自行申请去执行任务,使自己尽量远离赵淳楣。

  直到今日上元节,花芳看不过去兄长废寝忘食地工作方才强行将人拉了出来。

  “真是的,阿兄你也太拼命了,那么多事情又不急于一时,天天泡在外面,连寨主都跟我打听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花芳拿了串糖葫芦,边吃边抱怨,她这如今也算能独挡一面,早就不是最早那个懵懂的小姑娘了。

  上元节在宋代比春节还热闹,往往从正月十三就开始,连办四日。尤其今年,经历过各种事情,赵淳楣有意让治下百姓都高兴高兴,特意请了汴京的知名工匠,于四处放置了花灯,照耀得整座城市灯火辉煌。

  再加上有充足的人手维护治安,憋了一年的居民纷纷出来赏灯游玩,城中热闹得不行。

  花家兄妹的长相属于万里挑一的,这一路吸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花荣这么多年倒也习惯,无心顾及,听到妹妹的话立刻询问:“寨主他问我了?”

  “当然。”花芳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阿兄你是可是马军统领,而且这么多年也为山上立了不少功,寨主当然会关心你。咱们寨主啊,就是宅心仁厚,别说是你了,就算平日里洗衣做饭的老妈子,遇到难事也要过问几句,这才叫大人物呢!”

  花荣听罢,好似吞了一颗苦杏,心中又酸又涩说不清什么滋味。

  全然不知自己几句话就让兄长破防的花芳看了看时间,表示自己得走了,本来她出来主要是陪哥哥散心,这种大型活动很容易发生各种意外事故出现伤员,她必须得忙活去了。

  徒留花荣一人,转身正想离开,却被一只巨大的花灯挡住了去路。

  “劳驾,”花荣眉头微皱,冷声道,他实在没什么耐心应付他人。

  然而只见花灯移开后,刻意回避已久的赵淳楣出现在后面,眼中尽是笑意。

第51章

  花荣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偏偏遇到了最害怕碰见的人,一时间纵有千般能耐万种武艺,也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似乎动弹不得。

  赵淳楣将灯丢给他,笑嘻嘻道:“方才在高处看人猜灯谜,你一过来我就看到你了,怎么往回走了?不跟着多逛逛?”

  花荣摇头,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赵淳楣提前打断。

  “我可不是自己一个人啊,你看不远处巡逻的,可都盯着我呢。”说着便抬头与周边士兵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看向对方,无奈道:“好吧,我承认之前独自跑到扈家庄确实是欠考虑了,以后不会如此,劳花将军费心了。”

  花荣微愣,旋即反应过来对方是以为自己因着前不久的事情闹脾气,所以这段时间刻意回避,殊不知正是由于赵淳楣的失踪方才察觉到被隐藏在最深处的心意。

  回想起来,这一阵子几次对身为寨主的他刻意忽略已是极为无礼,而对方非但没有责怪,更是主动来找他解开心结。

  花荣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为国尽忠了,花家没有其他亲人,打从记事,他要独自承担起一切。朝廷昏庸,花荣即便天资聪颖武艺高强这一路也走得磕磕绊绊,不止一次因过于刚直的性子撞得头破血流。

  直到遇见赵淳楣,他才算结束了自己迷茫又看不到前路的人生。

  对于这位寨主,花荣眼睁睁看着他从一个山贼头子成长为今日的一方霸主,在其身边各类人才齐聚,却无一人不服。花荣敬佩他仰慕他,而这种感情在对方的关怀仁厚下又不知何时变了质。

  现在听到赵淳楣的话,他原本躁动的心却

  突然沉静下来。

  半晌,这位青年将军突然释然地笑了起来,将花灯放到高处,与赵淳楣正色道:“这几个人还要维护秩序,真有事情哪里来得及保护你,难得佳节,寨主想赏灯尽管看,末将在后面跟着,断不会让您受到半点闪失。”

  自己因为那些许情思,被旁人三言两语就说得心思浮动,想来却是辱没这几年朝夕相处的日子。

  抚我则兄,诲我则师。

  只盼往后的日子能一直在跟在其身边,如此他就心满意足了。

  赵淳楣不知着一会儿功夫对方脑海中就百转千回过了这么多,不过看他重新带上了笑意,以为事情算解决了,便也松了口气。

  二龙山这边上下一心,梁山那里却没那么顺利。

  林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内,推开门见妻子正推着摇篮哄孩子睡觉,心头的阴霾散去了些,上前笑道:“听闻今日有女眷下山采买,怎么不跟着一道去,孩子都一岁多了,平日交给锦儿就好。”

  张贞娘摇了摇头,“我哪里放心将锦儿一人留在此处。”

  林冲顿了下,一时间有些难堪。锦儿现也是大姑娘了,张贞娘想着在山上帮其寻个好夫婿,订好一个普通寨众便带着她去相看。谁知半路遇上王英这色中饿鬼,一见到锦儿便失了魂,非要将人娶过门,还让宋江帮着来说和。

  王英此种德行,正经人家谁愿意嫁,更何况锦儿从小就跟着贞娘,历经重重苦难,张家早就将她当成女儿一般。于是好说歹说,总算拒绝了对方。

  但王英不死心,不光三不五时地来后院闲逛,还吓退了原本与锦儿说亲的那家。更让张贞娘气愤的是,整个梁山几乎没人将此当成一回事。还经常调侃鼓励王英,说什么“烈女怕缠郎”,多努力些日子锦儿便答应了。

  “过些日子我再去找寨主聊聊,你且先让锦儿忍耐一段,兴许用不了多久那王英兴头就散去了。”林冲耐心规劝道。

  张贞娘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将心愿寄托到别人身上。”

  林冲与娘子成亲多年,连红脸都未曾有过,现在突然被这样讲,一时间有些怔住了,等回神后,有些讪讪道:“那依娘子之见,该当如何?”

  张贞娘给孩子盖好小被子,从书柜深处抽出一本薄薄的书册,翻看后发现里面俱是些布料的花样子,林冲不解地看向妻子。

  “这是二龙山那边寄过来的,最近那里开始试着纺织棉布,赵寨主知我于此道颇有研究,想聘请我去做顾问。”

  林冲面色微变,因为赵淳楣于自家有恩,逢年过节双方互有往来他也是知道的,不过自打宋江当上寨主,双方的关系已经一日不如一日,现在要是被人知道对方直接来挖墙脚那还得了!

  然而不同于丈夫的慌乱,张贞娘却显得极为冷静,沉声道:“我觉得着这倒是条路,且不谈那边比这儿有前途,就说现在在山上的日子。与咱们最亲厚的晁寨主已经身死,连公孙胜都借口跑回老家了,如今所有事情都是宋江吴用几人决定。夫君你宅心仁厚,不与他们起争执,但你的那些好友,阮家兄弟那些人却经常反对他们,时间久了,你如何自处啊!”

  “这……”林冲知道妻子说得在理,可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有的人就是喜欢安逸,离开梁山,意味着他要再次重新融入新的团体,这对于林冲而言是非常难受。

  于是匆匆撂下一句“之后再商量,”便借口离开。

  张贞娘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

  早春的阳光散落在尚未消融的冰雪上,山下的桃花尽数开放,二龙寨内却还是一副寒风刺骨的景象。

  如今的二龙山已经算开发到极致,寨中男女老少,人人皆有活干。好比现在,一帮子十二三岁的少男少女便在管事的监督下清扫积雪。

  这些基本都是寨众的亲眷,二龙山规定十四岁以上方可加入军队工厂,这些孩子大多出了学堂,暂时也尚未参与工作,寨子便将他们组织起来找点闲活干。

  小孩子嘛,聚在一起难免打闹,听着外面传来的嘻嘻哈哈声,屋内的一众大人颇为羡慕。

  闻焕章拿着书本,不紧不慢道:“善政,民畏之;善教,民爱之……鲁首领,你说说,这下一句是什么?”

  鲁智深原本都要睡着了,被人点名,一个激灵直起腰板,摸了摸光头,憨声憨气开口:“俺不知道。”

  闻焕章摇了摇头,也不恼,而是反问道:“寨主让我每半旬抽出一天给各位首领补课,机会不易,你为何不认真听呢?”

  鲁智深有些不好意思,他虽性子直,但对师长向来恭敬,见闻焕章着般正色,便也实话实话道:“也不是俺们不想听,主要先生你教的那些‘仁啊’‘义啊’的,大体意思俺都知道了,再往深讲也听不懂,您莫不说些大伙感兴趣的。”

  “哦?那你们对何感兴趣?”闻焕章有些好奇。

  鲁智深一时难住了,他与左右交好的对视了下,接着似乎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前些日子跟杨志那厮拌嘴,他将自己武举人的身份拿出来吹嘘,俺听闻自打大宋开国,平均每年文试取人四百,武试取人仅三个,先生可能解答这是为何?”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乱糟糟的教室似乎安静了下。

  闻焕章顿了顿,迎上周围探究的目光,心中晓得这明面上是询问科举,实则也是武人们表达自己对朝廷崇文抑武的不满。

  无奈地摇头,闻焕章组织了下语言,缓缓道:“我朝初期定下的策略,其实倒也没什么问题。”

  “怎么没问题,先生你不能因为自己是文人就说瞎话啊!”底下急了。

  闻焕章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这得要从前朝讲起,大家也知道,自打唐灭后,整片华夏大地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中,七十二年,共历五十六帝,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甚至我大宋开国,太、祖不过走出京城二十里地便黄袍加身,所以,为了防止五代炼狱重现人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接着他又讲了一些前朝武将作乱的例子,把在场之人听得既憋屈,又无奈。

  事实上,上了这么久的学,他们也明白武人权利过大会闹出什么后果,但问题大宋对武人的压制,实在是太过严苛了。

  就拿原著举个例子,可能在看书的时候,许多人都会觉得梁山上这帮好汉非常奇怪,尤其是呼延灼、关胜等朝廷命官,你们可是将军啊,要么战死,要么干脆当反贼,怎么都投降了,还一个两个心心念念着招安呢?

  其实这个里面的根由就是武人们因为整个社会的打压,大部分心中都会带着股自卑,这种情绪使他们整个群体如惊弓之鸟,漏网之鱼,无路可走。即使落草了,也都不相信自己真能做出什么成果。所以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大宋朝廷。

  说直白一些,宋已经成功地将武人们的精神阉割了。

  不过这点也确实很有成效,两宋三百多年,从未出现过如前朝那样的割据现象,朝中没有任何武将再能作乱。

  明白这是个无解的现象,课堂上的众人都有些消沉。

  突然,最后方响起道声音,“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众人回头,只见赵淳楣不知何时出现在课堂,看见大家挥手打了个招呼。

  “寨主!”众人纷纷热烈回应,闻焕章抢先开口道:“不知寨主说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赵淳楣见周围反响大,也有些吃惊,半天,有些尴尬道:“我就这么一说,也不一定对。”

  “寨主但说无妨。”

  “嗯……其实就发展科技啊,”赵淳楣磕磕绊绊道:“像之前兵工厂产出的那些炸、药还有火枪,虽然威力跟弓箭差不多,还不怎么管用。但路线总归是没错的 ,剩下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的意思是说,当作战不再依靠武将个人的才华以及士兵身体机能的延伸,而是由中央财政支持军工系统去完成,那完全可以放权给大家,反正也不怕你割据,大概就是这样,你们能懂我的意思吗?”

上一篇:玛蒂尔达女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