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造反的日子 第7章

作者:想见江南 标签: 种田文 女强 历史衍生 爽文 BG同人

  想到这里,赵淳楣起身清点了下自己现在的财物。

  之前同行的那家人身上一共携带了三四十两碎银,作为唯一生还的“女儿”,自然由赵淳楣继承。不过这些钱她自然是不会去动的,除了买贡品,剩下的打算去寺庙点上几盏长明灯,就当是为了他们祈福了。

  除此之外,当时武松去敲、诈西门家,一共分到八百两白银,赵淳楣走之前拿了一半,兑换成四根金条贴身携带。再加上当今皇上上次下来的金腰带与三百贯铜钱,还有一辆牛车,布匹药材……毫不夸张的说她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被称呼为富婆。

  真省着点花,这些钱差不多够她活一辈子的。不过赵淳楣没有忘记曾经发下的

  愿,她希望能在大宋出人头地,不光是自己活得舒坦,最好在那场浩劫来临之前,能多帮助一些人,为此她必须加倍努力。

  “得在东京找个营生,可是做什么好呢……”赵淳楣上辈子养病期间看了不少闲书,掌握了许多当时看毫无作用穿越后却大有可为的杂乱知识。不过此时毕竟是封建社会,许多东西不是光埋头苦干就能成的,还得细细挑选一番。

  可能是因为方才劳作累到了,赵淳楣想着想着,眼皮就开始打架,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睡着了,意识昏迷前,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啜泣。

  大晚上的,是谁在哭吗?

  算了,不管了,先睡觉再说。

  ……

  清晨,街南桑家瓦子。

  宋朝人喜欢休闲娱乐,瓦舍就成为了大家放松的场所,像此地少说就有五十多种类型的表演,最大的可容纳数千人。不光如此,桑家瓦子还是整个东京说书人的圣地。

  “说话”是一种在瓦舍中成长起来的具有商业性质的说唱伎艺,类似于后世的单口相声,但由略有不同。为了获得更多听众的捧场,艺人们在故事演述中常常改换身份,一边“述故事”,一边“演人物”,好不热闹。

  像今日,台上的说书人讲的就是一妖术引起事端的故事,等到最后结尾,模仿起正义的主角铿锵有力地大喊:“吾乃大罗仙中大慧真人,今奉紫阳真君法旨捉尔归案!还不速速就擒!”

  下面的听众也非常捧场,十分热烈地鼓起掌来。而在一片叫好声中,角落处某个眉头紧皱的少女就非常明显。

  同桌的幼童眨巴眨巴眼睛,对其旁边的糖糕垂涎欲滴。

  少女注意到了,勉强笑了笑,将点心往小孩儿面前推了推,“给你吧,我不吃。”

  谁知幼童却非常有礼貌地道了声谢,奶声奶气道:“我阿爹说了,不让拿别人的东西。”

  男孩儿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看着十分可爱。倘若放在平时,少女定要逗弄一番,不过现在却没什么心情。

  赵淳楣再次感叹自己倒霉,穿越之后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结果却发现自己住的房子不对劲儿。

  自打搬进去那日,她在晚上睡觉时候就经常莫名听到女人的啜泣,这种哭声并非一直都有,而是时断时续。有时候甚至躺在床上能听见,站起来就没有了。

  赵淳楣一开始还安慰自己,可能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要相信科学,这世界是没有鬼的。然而想着想着突然僵住了,按照此时的一些设定,自己在世人眼中好像就是鬼……

  再说了,她穿都穿了,怎么也不可能再做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此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三天,搞得她寝食难安,天刚亮就有些待不下去了,跑出来吃早餐顺道散心。原本是想着考察民情,所以选了家最热闹的瓦子听书,结果对方偏偏选了个跟灵异神怪有关的故事,现在弄得她心里毛毛的。

  招呼跑堂的结账,此地她是不打算待下去了。然而才刚起身,却见同桌小孩儿有些不对。原本白净的小脸涨红着,双手乱挥,再看地上的果皮,心下了然,八成是吃什么东西被卡住了。

  瓦子人员众多,很快,不光是她,周围许多人都发现了,面对这么小的孩子,大家纷纷惊呼,有要去请大夫的,有不停捶背的,还有送水想让其顺下去的……

  看着乱成一团的人群,赵淳楣摇了摇头,回手将小孩抱起,使他坐在自己弓起的大腿上,并让其身体略前倾,之后猛烈施压。

  此动作在外人看来颇为不雅,幼童也被折腾得够呛,不少围观者都出来阻止,然而这么持续了几下,就听“啵”的一声,从小孩口中吐出一颗龙眼核,接着其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稳了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道惊慌的男声,“寻儿!寻儿你怎么了!让一让,我儿子在里面!”

  见监护人也来了,赵淳楣知道接下来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趁人不注意偷偷离开。

  自觉又做了件好事的少女心情不错,又在城中逛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也想清楚了。自己花了这么钱,放弃这栋房子是不可能的。

  所以,哪怕真是鬼,她也要跟其唠唠,两人同病相怜,看能不能争取和平相处吧。

  于是一晚上赵淳楣眼睛瞪得像铜铃,贴在床里面,片刻都不敢松懈。

  终于,在快到五更天的时候,那幽怨的女声再次于耳边响起。

  赵淳楣成功捕捉,并且仔细分辨了下,慢慢地,她狐疑地皱起眉头、

  怎么感觉,哭声好像是墙那边传过来的……

第9章

  之前也说过,北宋首都堪称寸土寸金,像赵淳楣居住的这栋房子,与隔壁基本就是墙贴墙紧挨着的,假如对面也是卧室,那这么近声音透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这般想着,就有些坐不住了,天刚方亮就跑到外面查看。然而没料到邻居的墙要比自家高上一些,她的个子在这个时代都算显眼了,然而即使踮起脚尖依然看不见里面。

  赵淳楣正打算蹦起来试试,突然,背后有人叫住了她。

  “你是谁?姓高的派你来的?”

  回头望去,只见一十四五岁的半大丫头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凶巴巴道:“好哇,男的不行换女的来了,我告诉你,我家娘子是绝不会就范的!”

  言罢就要赶赵淳楣走,赵淳楣满脸懵,还没等反应,从门里走出个精干老汉,看见这副场景立刻紧张问道:“锦儿,这是怎么回事?”

  丫鬟刚要说话,得到喘息机会的赵淳楣便抢先开口,直言自己是隔壁刚搬来的,因为夜里睡觉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女子哭泣,怀疑是不是他家的问题。

  老汉一听就愣了,许久,重重地叹息一声,有些疲惫道:“估计是小女,她初逢大变,现在回娘家修养,叨扰到娘子了实在对不住。”

  那个叫锦儿的丫头也不住道歉,二人保证一定注意,既然已经解决了,赵淳楣也不好说什么,招呼一声便回家了。

  中间虽然费了些波折,但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况且这几天她因为不想在家多待,整日出门闲逛考察,对于各行各业,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章程。不过在着手之前,尚有件要紧事。

  ……

  京郊,大相国寺菜圃。

  距离鲁智深刚来此做菜园子,已经过去四个来月。别误会,这里的菜园子并非指种菜的园圃,而是拾掇菜地的人。

  说实话,此处虽说偏僻,可经常有张三李四这些附近的闲汉前来玩闹说话,倒也颇为快活。当日寺里长老与他说每日叫种地人纳十担蔬菜,余者都归他用度。

  这么大一片菜地,日产十担菜自然不在话下,剩下的部分菜农偷拿些许,鲁智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平日就是仗义疏财的性子,只需够自己吃喝就行。

  如此和善好说话,周围人也都非常愿意与其亲近。

  “啪”地一声,鲁智深放下酒坛,在周围闲汉的起哄下,开始讲起之前护送兄弟林冲刺配沧州的事儿:“……那两个鸟人,还想害我兄弟,洒家只教育了两下就老实了,着实软蛋。”

  旁边的小弟张三有些担忧道:“官差路上动手,肯定是那狗官高俅示意的,这俩父子欺辱人家娘子在先,陷害林教头在后,师父你这般出手阻拦,怕是要被记恨下啊。”

  鲁智深冷哼一声,心中烦闷,倒不是顾及自身,只是想到好兄弟林冲的境遇,实在是气不过,挥手道:“怕他个甚,大不了离开此地,天高海阔,还没洒家容身地不成。”

  话音刚落,却听篱笆外传来道女声:“好!大师好气魄。”

  接着一身量高挑,眉眼英气的清秀少女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此地尽是些农工闲汉,连老妇人都很少路过,如今突然冒出个这么标致的小娘子,众人都有些愣住了。

  不过鲁智深脑子却很清醒,皱着眉询问道:“你是何家的娘子,怎么孤身跑到这儿来了?”

  来回打量了两眼,突然一拍脑门,“啊,洒家想起了,姓赵是吧,皇帝的远方亲戚。”

  来者正是赵淳楣,见此少女躬身行了一礼,“还没写过大师救命之恩,刚到京城,尚未打理好一切 ,如今得了空闲,马上就来寻您了。”

  接着又将准备好的金银礼品奉上,极为认真道:“我知晓以大师的人品,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东西,但小女来得匆忙,身旁只有这些。等我安顿下来了,再上门拜访。”

  鲁智深这一辈子帮助过数不清的人。他本是延安府将军帐下的官吏,因得知当地屠户强占民女,出手打死了对方,之后便开启了逃亡之旅。为了躲避追查,跑到寺庙里出家,最终辗转到了东京。

  为了素昧平生的人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从衣食无忧的官员变成东躲西藏的逃犯,即便如此鲁智深却毫不介怀,任谁都要感叹一句心胸了得。

  所以,面对赵淳楣的答谢,不甚在意地表示,让她将东西带回去,自己一个出家人也用不上。只不过还是有些好奇道:“你是怎么找到洒家的?”

  他那日送完林冲抄近路回来,刚好遇到贼人行凶,等官府误解了赵淳楣的身份时全都吓得够呛,实在没心搭理鲁智深,只简单盘问了两句就将人放走。如此对方竟然能顺藤摸瓜直接过来,着实是惊奇。

  赵淳楣笑了笑,这还用想吗?

  武艺高强、和尚、体型高大、侠义心肠……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再推测不出对方的身份,那她《水浒传》算是白看了。不过嘴上还是说但凡东京的和尚都与大相国寺脱不了干系,所以自己就好奇去问了问,没想到真被她找到了。

  对于这位鲁大师,她本人是非常敬佩的。不光是她,历代文人在读书的时候给予的评价都很高。明末文学家李贽曾夸赞他为“仁人”“智人”“勇人”“圣人”“罗汉”“菩萨”“佛”。

  这几乎是对一个普通百姓最高的赞美了。不过嘛,估计鲁智深就算真知道这些,也只会不耐烦地啐上一口,骂一句鸟名真多。

  赵淳楣的雄心壮志还未实现差点折戟沉沙,要不是鲁智深出手怕是命都保不住,自然要上门拜谢。

  然而对此鲁智深却半点不领情,最后烦了差点将少女撵出去。

  无奈赵淳楣只能将钱财收起,只奉上几坛美酒与些许水浒里好汉必备食材——酱牛肉。

  “嘿嘿,这个好,这个好。”一见酒,鲁智深立刻露出笑意,招呼赵淳楣坐下,还命周围闲汉去把肉切一切。

  张三李四几个原本还想跟着漂亮小娘子献殷勤,结果听了鲁智深的话,知道赵淳楣皇亲国戚的身份,立刻就老实了许多。没办法,这个时代普通人对皇权还是十分敬畏的。

  赵淳楣从善如流地进入庭院,发现此地虽然设施简陋,但环境清幽,感觉是个休闲放松心情的好地方,眉宇间也松弛了不少。

  “你尚在孝期,我就不招呼你喝酒了。”鲁智深粗中有细,对少女说道:“那日行凶之人我在江湖上听说过,本身就是个好滥杀的,也是你家人倒霉碰上了。汴京里虽然表面治安还行,但地下还有那帮耗子,平日若是晚上出门都要小心些,等一会儿洒家差他们几个送你回家。”

  鲁智深口中的“耗子”指的是汴京城中的**分子们。由于开封的地下排水系统又深又广,里面可以住人,许多亡命之徒藏匿在里面。他们拐卖妇女儿童,害人性命无恶不作,朝廷虽然经常派人去清缴,却都不能杜绝。

  赵淳楣虽然也有耳闻,但还是头一次这般详细地了解,听罢十分感激地点了点头。

  几口菜下肚,双方也渐渐熟络了起来,众人见赵淳楣虽然年纪不大,但举止言谈落落大方,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轻视怠慢,也愿意与之交谈。

  小弟张三放下酒杯规劝道:“赵娘子,你想在京城为何不干脆投奔哪家宗室,反正都一个祖宗,就算真吃他们几口还能拒绝不成?”

  “早就分家多少年了,这又如何好意思。”赵淳楣笑着摇头,“再者说,我自己有手有脚,做点什么不好,弄出点事业来又何必寄人篱下。”

  “诶?那娘子你怎么说亲啊,没有长辈主持,想在京城里觅得个好夫婿可不容易哦。”李四笑嘻嘻地插话。

  然而才说完,就被鲁智深踹了一脚,“没脑子的泼才,谁规定的人活着就得成亲?赵娘子这般人才,还愁找不到夫婿不成。”

  接着十分敬佩地看向赵淳楣,“洒家我最佩服心性坚定之人,你如此不容易却还想靠自己双手挣得份尊严脸面,是个厉害的,这一杯,洒家敬你。”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赵淳楣并没有因为张三李四等人的话恼怒,因为她知晓他们也没有坏心,而且所思所想都代表着这时代普罗大众,像鲁智深这样的才是另类。

  可能在其眼中,无论男女老少皆相同,也难怪被赞叹有佛性。

  鲁智深这人,只要对他胃口了,他怎么都顺眼,如今因为欣赏赵淳楣的坚韧,几杯浊酒下肚,直接拍着胸、脯道:“不知赵娘子想要做什么营生,但凡洒家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这个嘛……我倒是还没想好。”赵淳楣苦笑,她虽然雄心万丈,脑子里也有东西,但毕竟孤身一人,根基浅薄,第一桶金不光是要赚钱,最好还不会引起别人眼红。

  听完她的想法周围闲汉纷纷笑了,“赵娘子,但凡挣钱,哪有人不眼红的。除非是负责掏粪刷马桶那些,这活儿寻常人是干不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淳楣听到此处,仿佛想起了什么,接着陷入沉思。

  众人面面相觑,鲁智深心中大惊,这时候他看少女的眼神慢慢由欣赏转为敬重。叹了口气,忍不住痛心疾首地对赵淳楣道:“钱……可以慢慢挣,何至于此啊!”

  赵淳楣:“……嗯?”

第10章

  经过再三解释,鲁智深才勉强相信了赵淳楣不是想“玩屎”,但分别前依旧努力搜刮了下肚子里的佛法,告诉少女凡事急不得,挣钱也得结合自身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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