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由的山羊/炘光续昼
甚尔掏了掏耳朵。嘀咕道,“我每次都会想起来的。”
家务这种事甚尔明显现学的。
他本身就没有养成好好照顾自己的习惯,东西会用完就随处丢,跟着冬阳回家后规矩了一些,但是在冬阳家里他也不需要做家务,照冬阳的说法是,家务这种技能会了就好,生活中又不是一定得做。他们的衣食起居都会有侍从辅助,所以几年下来总共没洗过几次碗几次衣服。
然而和伏黑久生活在一起后不一样了。
那是完全由两个人支撑起来的家,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由他们亲手塑造,甚尔第一次体会到了经营“活着”的感觉。
两个女人还在聊天,甚尔对自己成为她们共同话题这件事没有任何不满,虽然他某些恶劣的小习惯被吐槽,但同时这也说明他是被关注被在意的重心嘛,他懒散的倚在沙发上,一手靠着椅背一条腿盘着,幽幽对盯着自己的神子说,“干嘛?”
五条悟:“你在恋爱关系里是这样的啊。”
“昂?”甚尔以为他到了青春期,“你也想谈恋爱了?”
五条悟吐了吐舌,“才不呢,况且恋爱这种东西根本不是想就可以开始的吧。”
甚尔审视了下他越来越优越的五官,“在学校里难道没有女生对你犯花痴吗?”
“那又怎么了,她们喜欢我的脸又不是喜欢我,她们也喜欢偶像的脸,喜欢演员的脸。”五条悟对恋爱话题兴致缺缺,“而且好像杰也很受女孩子欢迎。”
夏油杰莫名后背一凉,他觉得话题再深入下去冬阳会兴致勃勃的来问,于是像是发誓一样说道,“我只是人缘好。”
五条悟:“他在炫耀。”
甚尔嗤笑了一声,顺手揉了把五条悟的脑袋,“你这心高气傲的小子能看上谁啊。”
五条悟气恼的往旁边一躲,吧唧踩了甚尔一脚,“不许摸老子头发。”
甚尔蹭的把腿一抬,两个人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闭塞空间内折腾了几个来回,最后因为夏油杰的暗中偷袭,甚尔惜败,他捂着被捅了一指头的肚子,顺势往沙发上一倒,“合作得倒是越来越好了……你和你妈一样,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是很远的,所以应该也很难找对象。”
“啊?”五条悟睁圆眼睛,“妈妈没给你说吗?”
“说什么?”
五条悟:“她喜欢和她打得有来有回的男人,而这种人出现了。”
“咳……啊?”
禅院甚尔蹭的弹起身子,五条悟觉得他的瞳孔像是猫科动物一样收缩了一下,他咧着唇角看甚尔惊诧的脸色,“你也没发现吧,甚尔?”
五条兰惠,会动心?
日。
甚尔的脑海里滑过无数张脸,他煞有其事的猜测道,“千风。”
“哦,千风叔是败犬。”
“乐岩寺那老头子?”
“……你在开玩笑吗甚尔?你是说我妈妈眼睛瞎了?”
“东京高专里的那个玩玩偶的小子?”
“那个人的实力也不够吧……”
甚尔脸色凝重,“那还有谁?”
五条悟看着他的表情,脑回路轻易的接了上去,“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啊,甚尔。”
甚尔将手抚向后颈,似是随意的动了动脖子,就像在做战前准备。
神子的眼睛极为闪亮,“如果见到那个男人的话,实在很想1V1一下。”
当然了,这不是恶意啦。
只是敌意而已:D
轮船很快驶离了陆地,站在甲板上已经看不到港口的影子了。
过了一会儿,准备叫他去轮船上逛逛的夏油杰看到五条悟伸了个懒腰,露出了格外舒爽的神色,“悟,你感到很惬意吗?”
“是啊,能明显感觉周围的咒力在变得稀薄,虽然这艘船上到处都沾染了些,可是相比城市要清净多了。”那双六眼映衬着大海和蓝天的颜色,“所以我妈妈每次带我出去放松时都会选择类似旷野的自然景区,因为她知道相比身体,我的脑袋最累。”
夏油杰若有所思,“因为咒力是由人类外泄,所以要避开人群吗?”
五条悟转身从他身边掠过,“走吧,我们先去找找游泳池的入口。”
夏油杰很快跟上,“韩国那边是不是也有很多咒灵?”
“从人口密度和社会压力指数来看,应该不少吧。不过另一方面来看,那边的怨灵传说和人口总数都要比日本少,或许形不成什么大家伙。”
“也会有总监部吗?”
“那可能是我妈妈此行的目的。”
“哎?”夏油杰微怔。
五条悟缓缓戴上遮阳的墨镜,“习惯就好啦,你正式和她生活在一起才两三个月呢。”
“最强,她可是被称为最强啊。”
“即便是在休息时也观察着周围,规划着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些的道路。”
冬阳此行的目的地是韩国,甚尔在黑市的任务接头人孔时雨,便是韩国人,某次和甚尔聊天时似乎还说漏了嘴,提到他的前职业是刑警,虽然没法考察真实性,但八成是真的。
韩国的教会还挺盛行的,不知道是否会和咒灵相关,反正那地方不大,冬阳一天便能大致逛完。
她会去试探这个国家的咒术师水平,以及是否有对付咒灵的官方组织。
如果它也没有,那么五条悟的存在对于日本来说要更为特殊一些了,他是诞生即改变了世界平衡的天才,那么这个“世界”,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整个地球吗?
还是被结界包裹下的日本全境?
冬阳站在轮船的甲板上,吹着凉爽的海风,凝望着港口的方向。
她吐槽道,
“这么点儿小地方,破事儿真多。”
倏然,她觉得心跳空了一拍。
又是一种微妙的预感。
这种预感十分强烈,但却令冬阳摸不着头脑。
通常她的预感会区分好坏,但是这次却好像只是给她提了个醒。
她垂眸思索了片刻,听到悟在下方唤她。
“妈妈,甚尔去玩老虎机了!他去赌博了!”
作者有话说:
是中也要来啦_(:з」∠)_
第189章
老虎机的渊源还要追溯到甚尔十六岁时。
甚尔的赌运仿佛和他与生俱来的诅咒一样,烂到令人发指,但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冬阳,冬阳一个人就能把他身边的所有霉运转变为好事。
他逢赌必输,冬阳几乎逢赌必赢,但是冬阳并不喜欢赌,她喜欢把一切都把握在手中,她不算保险型投资家,但甚尔绝对不是风险型的,他是激进摆烂型的,输得越多越想赌,大概他天生就对这种事上瘾。日本街头常见老虎机,未成年是不能玩的,因为老虎机就是和金钱相关的赌博游戏机,只不过数额小,甚尔玩一天也输得起。
甚尔有一次把冬阳按月给他的零花钱都输没了,陷入了贫穷危机,冬阳听到后表情空白了几秒钟,真诚发问,“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玩的?”
穷得没钱买车票所以徒步走回家的甚尔:“……”
一旁幸灾乐祸看他吃瘪的五条悟也真诚发问,“对啊,有什么好玩的?”
冬阳捂住他的耳朵把他推到一旁,“你不要听。”
五条悟:“……”
冬阳一开始并不在意,她以为甚尔只是有了可支配金钱后陷入了疯狂消费的膨胀期,对老虎机娱乐上头,但她后来还发现这小子会参加地下黑拳的赌赢会,看报纸时特意留下了赌马的信息页,便意识到如果不是因为资金限制,他现在已经去玩大的了,
因为发现甚尔在赌这方面有些不加节制,冬阳打算给他科普科普赌的各种危害,但她还是先追问了一下甚尔为什么会把所有钱都投给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游戏,完全不给自己留底,从平常作风和性格来看,他并不像疯狂的赌徒。
当时黑发少年沉默了半晌,忽然露出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单纯感到有趣般的难看笑容,
“你不觉得……这种东西就像上天给的一样吗?”
运气是人生的一环。
“我从来没赢过哎。”
冬阳静静看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老虎机是吧,黑拳和赛马是吧?”
“……?”
看着甚尔有些茫然的表情,冬阳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大步朝外走去,“走!”
当天冬阳就以挑战者的身份参加了地下拳击赛,然后在全场看到她明显有女性特征的身体于是吁声叫骂遍地的情景下,按着甚尔赌了她赢,最后赚了盆满钵满,又去路边的老虎机投币启动游戏,然而上手操作的却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冬阳叫过来的一群不良,十来号人排队玩,玩了三轮,把机子都玩冒烟了,只有一个人挣回了本,冬阳说,“商家设置的概率问题,你这不是赌,是上套。”甚尔小声反驳,“不是自己操作的机子玩的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看他们操作这么久什么感觉?”
“觉得他们蠢。”
几个不良碍于冬阳在场没敢上手,连嘴都不能上,骂骂咧咧的走了。
冬阳正想连夜带甚尔去赛马场,了解最近一场比赛的信息,被甚尔拒绝了。
“行了,没意思。”甚尔说,“这种事没什么必要。”
他摸着兜里刚赢的钱,“饿了吗,要不要吃烤肉?”
在那之后,禅院甚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碰赌,偶尔会在看赛马频道时心血来潮的赌一回,但都在可控范围内,五条悟很好奇甚尔接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教育,“我妈把你打进厕所吗?”
“……是因为兰惠在你心里是这种形象,还是你希望这种事发生?”
“你猜?”
甚尔将目光从悟的脸上收回,摸了遥控器换台,“因为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啊?”
“把兰惠的钱就这么扬了,感觉挺对不起她的。”
五条悟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说出这种话,你良心发现了啊。”
甚尔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看上去心情微妙的好了起来,“因为好像赌局的输赢都无所谓了,还不如兰惠给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