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由的山羊/炘光续昼
冬阳沉默的抬起了手,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捧住了太宰治的脸,在中原中也头上突然冒了个叹号发出了诧异的“啊?”声中,猛地把帅哥的脸颊挤到了一起,并挤出了一声可疑的“啵~”
“………………”
太宰治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冬阳一把松开他,他捂住脸连连倒退了两步,眼睛瞪得滴溜圆。
冬阳:“有话就说。”
太宰治:“调戏!竟然公然调戏干部!”
冬阳:“啊不好意思~好的我道歉了。”
太宰治:“太敷衍了吧!”
地下室里可不怎么适合聊天,冬阳带着众人回到了地上。然后一路回到了首领室,背后的中原中也正在和太宰治大战三百回合,一边拳打脚踢一边不忘了跟着她上电梯,电梯内,冬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失败了。”
两个干部终于停止了互掐。
他们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然后一齐转过了头。
夹在他们中间但站在前方的冬阳稀奇的没加入他们,显然心事重重。
在平稳上升的电梯内,率先开口的是太宰治,“这么做,只是因为惊恐给予的假象吗?”
不惜让虚假的角色“重蹈”悲剧,不惜主动踏入[脑髓地狱]。
一遍遍刺激神经,一遍遍以将自己推向深渊的方式谋得生机。
这是他会在地下室,对着那样的冬阳露出悲伤眼神的原因。
冬阳:“嗯。”
“如果看到了更糟糕的画面呢?”
你会崩溃吗?
因为你竟然如此相信“直觉”。
冬阳说,“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在脑髓地狱对我不起效时。”
她就放弃了那乱七八糟的刺激疗法,放弃了去深究所谓的“未来”。
执着于她那捕风捉影的“直觉”还是太不靠谱了,就像一定要在考试前找到题目一样,而有时候就算知道了答案也不能得分,所以“警醒”已经够了,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做出疯狂的努力了。
她转过身,“实际上我惊恐的是‘稀缺的可能性’。”
这个异能横行的世界冬阳混得更得心应手一些。
中原中也侧了侧脑袋,笑道,“能让你害怕到这个程度,真是不容易啊。”
冬阳也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我自己都觉得搞笑。”
她的目光一沉,“所以为我而努力吧。”
“我预感将来会有一场极大的变动。”
***
将冰冷的预感咬碎了化为动力,冬阳稍微借助药物让自己睡眠,适应了几天就把应激后的心态调回去了。
伏黑久自从生了那场病后,甚尔就在自责会不会是他平时照顾惠的时间太少了,毕竟他不怎么会感到累,但是妻子不一样。
伏黑久:“……拜托不要把我和惠的亲子时间占走,这只是普通的游戏……喂甚尔!听到没有,我根本不累!”
伏黑惠虽然不喜欢甚尔的胡子,但是很喜欢他的脖子,因为经常会被架在父亲的头顶。
然后在这一天,在新年刚过,新雪覆盖大地的这一天。
冬阳开门看到了提着个行李箱的意外之客。
冬阳:“…………”
少年染了一头金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吊着眼梢环胸说道,“干嘛?不欢迎啊。”
从冬阳身后走出来的五条悟:“啊?”
禅院直哉:“我离家出走了。”
第216章
十三岁的五条悟踏入了青春期,十三岁的禅院直哉可能到了叛逆期。
禅院直哉,离家出走,好陌生的词组合到了一起。
这个各方面以禅院为荣,将禅院当成自己的少年,离家出走?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禅院直哉一抹鼻子,“这只是我和我老爸打的赌。”
十三岁,在两天内外出成功祓除三只二级诅咒。
可禅院直哉觉得不够。
为了得到忌库的东西而和他战斗的五条悟已经有了一级咒术师的实力,只是少了一个称号罢了。
家主因为他私自和六眼打赌关了他三天的紧闭,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禅院直哉没有感受到半分恐惧和懊悔,他在抓狂,大脑神经突突的抽紧,疼痛,因为他得不到满足的欲望在嘶吼叫嚣,现实的无情和窘迫在重塑他的认知,他用那三天的时间努力的稳定自己的情绪,疏离自己的思绪,分析自己那些扰乱理智的愤怒和渴求。
他将和五条悟的战斗称为宿命的对决。
和几百年前两家家主一样,是世仇性质的较量,他抱着怎样的心情认真对待,五条悟就抱着怎样玩闹的心思应付他。
技不如人,还有脸在这里痛苦。
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天赋吗?努力吗?资源吗?
他失败了,就是禅院输了。
十三岁的禅院直哉抱着如此屈辱的想法走出了禁闭室。
他从没有懈怠过训练,但好像也没有次次都在比逼迫自己的极限,他不去找那些禅院家蛀虫的茬,渴望每天伴随疼痛与疲惫入睡,胜负欲被碾碎,咒术的道路上看不到尽头,每次他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进步的时候,听到的消息是什么呢?
六眼在上学。
六眼在五条兰惠的带领下迎面了特级咒灵。
六眼去参加了体育比赛。
六眼去北海道旅游了。
六眼被五条兰惠带出国了……
好可笑。
禅院直哉想,
好可笑。
耿耿于怀的他好可笑,他自小视作宿敌的人,六岁初见起便开始处处竞争,打心底得到了他尊重的人,因为战约而让他深受压力折磨的人,世界里根本没有他。
世界里根本没有他。
他送给五条兰惠的东西没有回应。
五条兰惠看待他的目光永远不像看待五条悟。
五条兰惠将他视作幼稚的,无可救药的小屁孩儿。
就这样吧。
禅院直哉想,
因为他身在禅院,是少主,总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为自己那些失败而自怨自艾的话,就是最丢人的小丑。连人生都不敢直视的弱者,干脆吊死算了。
然后,禅院直哉在某个冷冽的寒冬清晨听到了家主和一个长老的谈话。
“救活了?”
“嗯,五条兰惠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个神医,硬是把甚尔他老婆给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那人说道,“这女人也是厉害,这都没死,但怎么说也是要死的病,不会影响到甚尔的孩子吧?啧,按理说,甚尔的小孩儿肯定很有天赋。”
甚尔?
禅院直哉回想了一下,他是第一次在这些人物口中听到他们对禅院甚尔的看法。
之前肯定也说过,只是他没参与罢了。
甚尔的小孩儿肯定很有天赋?
当然,那是顶级置换天与咒缚的孩子,禅院家很乐意找回来一个有术师天赋的种。
那个长老和家主放肆的谈笑着,“万一生了个继承[十影法]的,哈哈哈,那真是宿命轮回啊,那孩子要是搞到禅院来,就会被培养成仇视五条兰惠的刀,自己的种恨自己的师傅,他携带的诅咒真是恶毒啊。”
老东西带着刻入骨髓的傲慢和恶意,去揣度着那样的未来,就和聊八卦之人一定要诅咒一句被议论的对象过得凄惨一样,禅院直哉对老东西们的劣根性早就习惯了,直到他听到被议论的对象成为了自己。
“直哉的话,唉,可惜啊。”
可惜?可惜什么?
“犯了那样的错,你竟然就只关他了三天禁闭?你怎么不把他送地下室里去待几天?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禅院直哉听到老爸说,“让他长记性不需要去和咒灵玩牌。”
“输给六眼,难道这光彩吗?”
“六眼那小子什么性质你我都清楚。”
“一想到将来禅院的家主有败北五条家主的经历,呵……丑事一桩。”
禅院直毘人喝了口茶,“照你这么说,现在就是了,因为我也没打过五条兰惠。”
长老干脆揭过这个只会自打脸的话题,“按照规定,最强大的人会成为禅院家主。”
他说,“甚尔的小孩儿要是比直哉强就好了。”
“……”
禅院直哉定定的站在与他们隔了两个屏风的走廊上,面前的侍女紧紧低着头闭着双眼,不敢去看少主的表情。
这话不管是不是故意给他听到的,禅院直哉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