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由的山羊/炘光续昼
……抽噎?
白发少年呆滞且无措的飞快眨了眨眼睛,随意的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抬手抹了把眼泪,他没在母亲面前隐忍过,而这回要比之前无数次都不可控。五条悟将手机贴在耳边,紧抿着唇抽泣,传到话筒里的只是一连串意味不明的气音。
冬阳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贴回去说道,“你想妈妈啦~?”
“……”
五条悟吸了下鼻涕,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气音回了一声,“……嗯。”
“那我今天去找你呀?”
“……嗯。”
“要告诉别人吗?”
“不要。”
斩钉截铁。
“那我刷的一下子出现~!”
“嗯。”
“不要揉眼睛。”
五条悟缩回手,“我没有。”
“说谎。”
这句话的声音明显不对,犹如炸响在耳边清晰。
五条悟猛地回头,冬阳踩在他的窗框上,还维持着手机贴在耳边的姿势。
五条悟震惊的瞪圆了眼睛,“…妈……?”
“我在里面的总监部开会呢,你知道那帮老家伙每天的工作就是开会开会。”
冬阳轻巧的落了地,顺便蹬掉了鞋子,五条悟飞快的抬手擦了擦两只眼睛,被浸湿的睫毛还不争气的打了结,他飞快的瞥眸看了一眼身侧墙上的镜子,果然,他的眼角和鼻尖都是红的,因为皮肤格外白皙,这个红不管怎么掩饰都不行。他想解释什么,冬阳已经径直走向了他。
然后,二话不说环抱住了他。
五条悟的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
他微微弓起了上半身,只是一点点,但这样的差距在此时却格外明显——他比母亲高了不少。
五公分,十公分?
是醒目的身高差。
五条悟趴在她的肩头抽泣了一下,然后用沙哑的声音低低道,“我身上好脏……”
“一点儿也不~~”
“你怎么真的一下子就出现了?”
“我在试图把速度提升到堪比瞬移的程度。”
“那是怎么做到的啊……”
“我觉得能做到就能做到嘛。”
五条悟环抱住她。
冬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哭什么呀?”
白发少年嘟囔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冬阳捧起他的脸看了看,用拇指擦去了他眼角的水痕,这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清晰的映出了她的脸,冬阳歪头打量了下他的表情,无声的笑了笑,说道,“我饿了。”
五条悟立马道,“我去给你做饭!”
下一秒,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混着血丝从五条悟的鼻子往下流,眼看要过河。
五条悟一惊,冬阳变戏法一样瞬间拿出了纸巾,往他的鼻孔一怼。
五条悟:“……”
他有些羞愤,“妈!”
“嘿嘿~”
冬阳:“家里有什么菜,有肉吗?”
“当然~!”
“吃面吧,牛肉面。”
“嗯嗯!”
五条悟凑到冰箱前翻找食物,冬阳靠在一边问,“你猜我今天去和橘子们聊了什么?”
“什么?他们每天都突发奇想的出一堆烂操作。”
“他们提醒我天元快需要融合了。”
五条悟脱口未出,“星浆体?”
“嗯,”冬阳点了点头,“因为多年前理子的事件,总监部就没有再公布过星浆体的身份,但星浆体并不只有一位,他们好像采用了其他方式促进融合……宫野给我说的,或者说,是给我透露的,原本是不打算告诉我的。”
“因为妈妈你一定会阻止融合吗?”
“差不多吧,还有敲打的意思。”
五条悟不爽的嘁了一声。
冬阳继续道,“但其实昨天早春就找过我了,给我带来了其他的消息……”
昨天晚上,早春是飙车飙到的冬阳家。
她的电子通讯设备被监控,备用的也不敢使,怕被监听,像是被什么人追杀一般形容略显狼狈,穿着教徒的服装,骑着机车,到了冬阳的住宅附近才感受到自己安全了。
她让冬阳确认自己身上没被装什么窃听器,才道,
“疯了,这些家伙真是疯了。”
“说到底,盘星教信奉的天元大人究竟是什么样,还是所谓的教主说了算,他说要让天元永生,必须使用新鲜的身体,而星浆体就是专门为天元准备的纯粹养料罢了,于是那些教徒都同意了!”
“他们哪管什么杀不杀人,教主让交钱就交钱,那笔集资全被用去黑市悬赏了。”
“甚尔应该马上就会得知消息了。”
冬阳问她知不知道星浆体是谁。
“杉本崎司。”
早春说,“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十五岁正是会哭的年纪~(bushi)
第247章
东京独立咒术高等专校内,冬阳和几位老师坐在会议室内,气氛略显沉重。
夜蛾说,“我刚收到了保护星浆体的任务,高层指明要悟和杰去。”
甚尔道:“但是另一边,黑市上悬赏起了星浆体的身体,活的更贵,死了也要,但是价格便宜到相当于打白工。”
千风说:“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星浆体的确切消息,怎么现在一下子全知道了,就因为天元临近同化期?这事还瞒着兰惠…况且诅咒师来掺什么热闹,天元能不能顺利同化和他们什么关系,他们突然致力于给总监部卖命了?”
冬阳坐在那张贵得出奇的沙发椅上,一直默不作声,待几人都说完后,她低沉道,“重点不在于天元同化。”
“?”
“是冲悟和杰来的。”
“?”
三人懵然道,“什么意思?”
“重点是谁派出来的任务……夜蛾,今早来的辅助监督的顶头上司是谁?”
夜蛾正道身体一僵,“这个…我不清楚。上头的人向来很隐秘。”
“御三家这边没有动静,天元结界的最大受益者其实是总监部,准确来说是被结界保护着不被咒灵侵袭的政府一方,他们的确会很注重星浆体的安全,且因为上一个寻找到的星浆体如今已经下落不明,他们会更想要封锁保护星浆体的信息,封锁的程度或许严苛到星浆体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那么一层身份。”
“……你是说……?”
“有人做局,拉了多方下水——盘星教为牵引方。”
而盘星教收纳的都是达官贵胄,其中便很可能有人与总监部有关系,宫野尚且无法忍受咒术师的强盛,而他只是政府安排与咒术界的转接人,是其意志的缩影。
冬阳微微低眸,“我把咒术界整顿成一体了。”
原本总监部不是咒术界和政府两方人,而是政府一方制衡互相敌视互相漠视散成一团的御三家,但如今御三家以五条为首,咒术师呈现团结事态,空前繁荣。可这个国家不以此欣慰,反以警戒和忌惮。他们恐惧未来的某一天咒术师不再听命于他们,也害怕咒术师的力量不再能被桎梏。
一个五条悟可以顶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他们从来不把咒术师当成同类,同伴。
夜蛾正道问道,“可……这么做是为什么?”
千风说,“年幼的咒术师是很容易走向邪路的,当他们在承受巨大压力时对某一信仰崩塌,便会对咒术师的存在产生质疑。”
“那,那结果就是……?”
冬阳抬眸,
“从现状来看,上头指明要悟和杰保护星浆体,诅咒师抢夺星浆体,天元要同化星浆体,不管哪一方胜利,这都是一场混战,作为被争夺方的星浆体,毫无疑问是酿成悲剧的土壤。”
“而其种子,也便是这场局最关键且变动的点是——星浆体本人的意念。”
冬阳往桌子上扔了份资料,千风拿过来看了看,渐渐瞪大了眼睛。
“……是这小子?”
“杉本崎司,原本只会在老家上一所乡镇的初中,但父亲那一年突然工作调动,全家迁来了东京,然后顺势去了附近的中学,帝光。”
“而在上个暑假,崎司准备升学体检时出现了意外状况……”
千风接道,“……心脏病?”
“嗯,突然被检查出的致命病症。”冬阳说,“我觉得这是假的,而橘子就能做到这一点。”
“不是…这……我草?!”五条千风砰的站起了身,重重砸了下桌子,粗口连爆好几个,“这他妈是我想的那样吗!!这也太黑了!!!那帮混蛋能不能把自己的脑壳掀开再搅一搅他们屎一样的大脑然后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