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涧鸣鹤
夏丘凛纪直接问:“我不小心听了点开头……朗姆被关在公安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是黑衣组织对所有情报机构的大筛查,”降谷零按着她一起躺回被窝,语气柔软,“风见裕也又是警视厅公安调过来协助工作的,身份公开,被查很正常。现在已经抓住了,没事的。”
夏丘凛纪担忧地还要直起身子:“真的没事?”
降谷零把她按得更紧了,肯定地安抚她,说道:“没事的,放心吧。安心睡觉就好。”
说完,降谷零打了个哈欠,脸耍赖似的埋在她的肩窝。呼吸逐渐均匀。
他在现场表演“安心睡觉”四个字,不管是真睡还是假睡。
夏丘凛纪沉默片刻,还是侧身方便他埋着,同时小声说道:“如果哄我的时候会疲惫,要及时和我说。”
她不确定降谷零的话是哄她安心的还是真的。两个方向都让她有些忧心。
如果真的完全没事,那他的下属就不用大半夜打电话了。发个邮件报备一下不就可以了吗?又为什么是他的下属被精准跟踪?
当然,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人抓住就好。但人既然已经抓住,她的担忧和询问就没什么意义。降谷零不是白费口舌,要额外花心思哄她吗?
降谷零对她好的时候,真的能让她忘乎所以。
现在问的问题也是,归根结底,是女朋友询问在做卧底的男朋友,平常生活和工作交流之间的界限。
降谷零用困倦的鼻音发出尾音上扬的“嗯?”声,他一下子没理解。
意识到自己听到什么后,他笑了声,顺口把她半露的肩膀咬上一口,再呼出热气。
“你也经常在哄我啊。如果你感到累的时候,也请及时说。”
“我有在哄你?”
夏丘凛纪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
她其实一直以为自己任性妄为,全是降谷零在迁就她。
是因为视角不同吗?
“嗯……”
降谷零埋在她的肩脖处,沉吟片刻后,笑道:“哄人是为了让人开心,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会很开心,所以你也有在哄我。”
语的逻辑明明被睡意浸没消失了,但尾调上翘,像是猫舌头的肉刺。还是勾得她心跳加速。
夏丘凛纪无言以对,只能拍拍他宽实的后肩,紧紧搂抱住。
降谷零也抬手抱紧她,顺着她的脊椎骨一寸寸往下顺着摸,又用唇舌碰触她的下唇,碰开牙关后,舌尖探进口腔贴触她的舌面轻划着。
只隔着一层睡衣的紧密拥抱,带着困意的顺毛摸,还有含含糊糊的吻。
床笫之间的亲密总是分不清是谁在哄谁,大概确实是在互相哄吧。
在黏黏糊糊的亲密中,夏丘凛纪逐渐睡着了。
降谷零松一口气,正要一起去睡,脑内却悄悄一跳。
等等,所以……凛纪要江户川柯南帮的忙,究竟是什么?
可恶,忘记问了。
。
夏丘凛纪出研究所的时候,长长呼了一口热气,看着白雾状的水汽消失在浸满雪气的空气中。
冬天最冷的时候到了。
她的身后有一个黑衣保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视线落在她的背后和后脑勺,让她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哎,保镖。
哎,监视。
米斯特尔成为了研究所的临时负责人,所以安保配置也相应组齐,包括且不限于24小时值班值守三班倒的黑衣保镖小队。
因为武器库、朗姆、雪莉、宾加、皮斯克连着出事,组织全方位收缩自查,分身乏术。她现在拥有的6个黑衣保镖,还是那位大人亲自过问确定下来的人选,知根知底,可以信任,杜绝雪莉失踪的情况再次出现。
也正是因此,在她捡完江户川柯南并做好安置后又过了几天,这6位保镖才到岗,兼职做她的司机。
她已经努力适应了几日,逐渐习惯有保镖的生活,顺带让保镖们写个监视工作日报,她当起居注看。
给组织成员调酒得来的厌恶值只有一点两点,和卧底警察谈恋爱得来的厌恶值只有一百点。相比之下,写工作日报能每天收集两千点厌恶值,显然,即使是黑衣组织的工作人员,也讨厌工作汇报这类形式主义。
因为保镖经常贴身保护,24小时不间断看她脸,厌恶值刷拉刷拉涨。
降谷零最近也多了个挑战项目,尝试如何在有保镖的监视下不着痕迹地接近她。
吃的喝的玩的躺的看的,每次接近都有新花样。
波本神出鬼没,保镖们简直要吓死,但越抓狂动枪,他玩得越开心,就差直接对保镖们说,“我们情侣约会,请各位放平心态”。
另一个保镖已经开车出来,停在研究所门口。她上车坐好,报上一处高档西餐厅的地址。
跟着她的保镖从另一侧坐好,听着地址禁不住脸颊一抖,紧张地问道:“和波本约会吃饭?”
夏丘凛纪摇摇头:“不是约会吃饭。”
保镖就要松一口气。不是波本真的是太好了。
但夏丘凛纪很快补充:“今晚是和贝尔摩德一起吃。”
保镖眼前一黑。
贝尔摩德也是声名在外的神秘主义,这次的监视报告真的能写明白吗?
米斯特尔还查重,挑错别字,要撰写者自己念病句。
……不愧是代号成员,果然魔鬼。
。
西餐厅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好吃也没用,夏丘凛纪不怎么吃东西。
为了方便保镖监视,地点甚至是选的大厅靠窗散座,更加让人没有胃口。
但有时候,半遮半掩的环境,喁喁低语的氛围,才能让人失去警惕心,当着监视人的面聊一些紧要事情。
贝尔摩德来得比夏丘凛纪稍晚点,风尘仆仆,难得满脸疲惫。她只匆匆瞥了一眼监视的保镖,就抬手搭在她的肩膀。
整个人的重量靠上来,贝尔摩德警告和疲惫的含义都很明确,“你说有事要和我说?还不惜请客吃饭?”
夏丘凛纪卖乖地笑,小声说:“我想请您帮忙办件事。”
就餐环境还算不错,但陪席人员又相当不合格。贝尔摩德笑着挑挑眉,也不打算兜圈子,直接问:“什么事?总不可能是想见那位大人吧?”
服务员刚好过来确认菜单,于是夏丘凛纪只含蓄地点点头。
——是的,她想见那位大人。
隔壁桌似乎已经到最后的甜点阶段,玫瑰花茶的氤氲清香和蛋糕的甜腻浓香一齐散来。富有职业素养的服务员低声和隔壁桌介绍菜品,并强调一句,是店老板送的。
贝尔摩德似乎毫不在乎,嘴角扬着惯常有的神秘笑容,但视线有着没能隐藏好的震撼呆滞。
她犹豫着用指尖敲了敲桌面,荧光绿的指甲晃得亮眼。
“我不确定你能做什么……”她思索片刻,收敛神情,只保留着警惕和戒备,“这不是请一顿饭我就会同意的事。”
——万一米斯特尔发疯,直接把那位大人的住所炸了怎么办?
夏丘凛纪依旧扬着卖乖的笑,抛出炸丨弹信息:“简单来说,我见到了一个小孩。”
乍一听是很无聊的理由,但普通的小孩并不值得单独开口。贝尔摩德的瞳孔剧缩。
米斯特尔的犟种性格,不会对任意一个训练营的人伸手。她愿意说“见到”而不是毁尸灭迹的……
贝尔摩德心情复杂地比了个口型:工藤新一?
和聪明人说话真的方便,夏丘凛纪就要笑眯眯地再点头。
贝尔摩德和工藤新一的母亲都会易容,这两个人大概有什么渊源。能给她的请求增添砝码——这也是她请江户川柯南帮的忙。
贝尔摩德会同意吗?
——隔壁桌传来玻璃杯落地的清脆碎裂声,接着是一声惊叫。
四周变得嘈杂,钢琴曲营造的悠扬谈判的氛围消隐无踪。
夏丘凛纪沉默一秒,叹气着比个暂停手势。侧头去看,就见隔壁桌的陌生女性已经惊慌站起身,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但抖得把手机摔在地上。
那位女性的对桌,一个人倒在桌子上,生死不知。
紧急救援的时间只有几分钟,夏丘凛纪连忙起身过去查看情况,又下意识说“叫救护车和警察”。
然而,说完后她一抬眼,就和贝尔摩德侧身时似笑非笑的眼眸对上,仿佛被询问,“你确定叫我去报警?”
那位陌生女性倒是答应了一声,俯身去捡手机,恍恍惚惚地去打电话。
西餐厅有服务员,有老板,夏丘凛纪不再关心打电话报警的事,三两下戴上手套去救治。
一上手,她的心下就一凉。
瞳孔涣散,心脏停跳,指尖温度转凉,脸颊泛着病态的红,口腔中一股杏仁味。
**,没救了。
或许是太专注,她直起身子的时候头脑一晕,身子踉跄。
幸好,身后立刻有人扶住她的腰,方便她靠上。
手臂力量是熟悉的有力,令人安心。她后知后觉地惊到,回头去看。
……果然是降谷零。穿着服务员的工服,看着人模人样的。
她失笑。已经太经常被他接近,搂住腰,做更亲密的事。因此被他接近的时候泛不起任何警惕心。
碍着在场的其他人,降谷零只说:“已经报警和叫救护车了。”
夏丘凛纪叹气:“保护现场吧,已经救不回来了。”
降谷零愣了一瞬,而贝尔摩德已经好奇侧身过来,好奇地打量之前有分手传闻的二人。
夏丘凛纪咽下更多的寒暄话语以及询问,观察四周。
她和贝尔摩德就餐的位置在最角落的靠窗位置,她坐的靠墙位置,贝尔摩德坐着背对死者那一桌的位置。
死者的那一桌,死者的位置背面是空座位。看起来心情激动的女性位置背面是贝尔摩德。
这家西餐厅是预约制,不过不会预先定下座位,座位带一些随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