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日烟云
他上小学五年级时，跟村头苏大强打架, 苏大强和他哥、他弟摁住苏大成狠狠地揍了一顿。旁边还有苏大强堂哥、堂弟在那看笑话。
苏大成吃了大亏，回来哇哇大哭告家长，苏爷爷顺口感叹了一句:“在农村人丁兴旺，淘小子多了才不会被人欺负啊！”
这就在苏大成心?里埋下了一个心?结，那个时候他就发誓，以后要生很多很多孩子。他的打算其?实是生够十个，寓意十全十美?。
但王美?娟在生小八苏星时大出?血, 为?了保命摘掉了子宫，没法再生了，这也成了苏大成最大的遗憾。
生孩子是他的执念，至于?养不养得起, 在他看来，吃饱穿暖饿不死就行了。这些?年，王美?娟不是怀孕就是在怀孕的路上, 她就像是一台生育机器似的，不停地怀孕、生产。
生性懦弱的她不敢对苏大成说不，就把不满发泄到了年幼的孩子身上。当然她也不至于?虐待孩子，而是对孩子比较冷淡，管生不管养。
之前?因为?躲计划生育的原因，苏大成和王美?娟原主就跟打游击似的，整天东躲西藏。原主和老二?苏晓峰、老三苏晓莹是生下来就丢给?苏奶奶养了。
几个小的倒是在苏大成夫妻俩身边长大，他们三个直到苏奶奶去世，才被苏大成从豫南省接到东莱。
为?了躲计划生育，苏大成和王美?娟带着几个小的，之前?在北疆和南疆来回折腾。现在孩子大一些?了，王美?娟也没办法再生了，苏大成决定在东莱的一个小渔村定居。
他是不敢回老家的，超生了这么多孩子，要缴纳的社会抚养金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毕竟当初生老二?时，计生办开出?的罚款是七千九，他就是因为?交不起这个罚款，才领着媳妇偷偷跑了。
计生办刚开始经常去他们家催缴罚款，但苏大成跑了，家里只剩下苏奶奶一个老太太领俩孩子，计生办的工作人员也是无可?奈何。
上面领导再催促，他们也不敢逼苏奶奶，万一把老太太给?吓得有个好歹，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现在要是敢回老家，肯定会被计生办的人追着缴纳罚款。思来想去，他决定投奔嫁到山东的小姨，定居东莱。
东莱是个海滨城市，后世旅游业发展的很好，苏曼上几世旅游去过，沙滩很漂亮、水质干净，适合赶海。
九十年代旅游业还没发展起来，小渔村的村民靠出?海打渔为?生。苏大成在村口开了家小餐馆，勉强能?养活一家人。
原主作为?老大，从小就被丢给?年迈的奶奶抚养，别的孩子还在父母身边撒娇时，她已经开始照顾弟弟、妹妹。
苏大成和王美?娟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往家里寄过钱。苏奶奶靠着养猪、羊和几亩薄田把三个孩子养大，省吃俭用供他们读书。
原主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上小学开始，下午放学带着大弟弟和大妹妹去河滩地放羊、割草，回家后还要做饭、洗衣服，尽可?能?的不让奶奶那么累。
长大一些?后更是家里家外?一把抓，上初中后，每到周末她都会骑着三轮车和姑姑一起去镇上赶集卖炒花生和手工凉皮，她努力?的挣钱，就是想减轻奶奶的负担。
初中毕业那年苏奶奶病倒了，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苏大成这次回来只待了几天，丧礼办完，把她们姐弟三人接到了东莱。
原主的成绩很好，但她的户籍在豫南省，在东莱这边读书要交借读费，苏大成不愿意出?这笔钱，原主就此辍学了。
辍学后的她去了市里的大酒店打工，在父母唉声叹气不愿意供几个小的读书时，她默默接过了给弟弟妹妹交学费的责任。
有了她的默默付出?，她的弟弟妹妹们一个个考上大学，毕业后走出?小渔村，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而她为?了供弟弟妹妹读书，辗转打工多年，熬垮了身体，病倒被工友送去了医院。
在得知她得了肝癌后，七个弟弟妹妹集体失声，苏大成和王美娟更是非常直接地告诉她：“你得的是肝癌，就算是花钱也治不好，你弟弟妹妹他们都才参加工作不久，哪个也拿不出钱来给你治病。
就算是他们能?拿出?来，我和你妈也不同意，难道你想因为你拖累全家吗？我要是你，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地等死算了......”
原主没想到自己为?了这个家，为?了七个弟弟妹妹付出?那么多年，他们竟然对自己狠心?如?斯。
她死后跟主系统做交易，希望任务者能?替她好好活一次，她要有钱，很多很多钱，嫁一个爱自己的人，儿女双全，活成别人尤其?是她的那些?狼心?狗肺的弟弟、妹妹们羡慕的样子。
苏曼过来的时候苏奶奶的丧礼刚办完，苏大成明天就会跟她和苏晓峰、苏晓莹说接她们去东莱的事情。
苏曼翻了个身，睡在她旁边的苏晓莹揉揉眼睛:“姐，你也没睡啊？姐，你说这么多年没见?咱妈了，她还认识我吗？她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苏曼叹了口气:“我上哪知道去，都在老家住习惯了，这猛不丁的去东莱，我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东莱是什么样子的。行了，不说这些?了，你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二?天一大早，苏曼就起来做早饭，熬点儿粥，昨天剩下的菜和馒头热热就成了。
吃过饭，苏大成剔着牙对她们三个说道：“你们三个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会儿就去县城坐大巴。”
苏晓峰和苏晓莹对视一眼，赶紧回屋去收拾衣服，苏曼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对苏大成说道：“爸，我不想去东莱，我......”
苏大成一拍桌子:“你不想就不去了？什么时候这个家你轮到说了算了？都是你奶把你们惯坏了，一个个的蹬鼻子上脸。”
正拍桌子骂得起劲儿的苏大成突然脑袋一晃，瞪了一眼苏曼:“既然你那么能?耐，你就在老家自己呆着吧。
反正我是不会给?你一分钱的，我倒要看看，你自己能?不能?养活自己。”
苏大姑从外?面走进?来，听见?他的话，一巴掌拍到他背上:“你个混账东西，要不是为?了你，妈也不会被累病了。
这么多年你和王美?娟对孩子不闻不问，现在妈刚走，你就说这样的混账话，你还是个人吗？”
苏大成撇嘴:“我是混账，你孝顺好了吧？你孝顺咋也没见?你出?钱把妈的病给?看好，你孝顺干嘛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给?妈办丧事？”
苏大姑气了个倒仰，苏曼赶紧扶住苏大姑:“姑，您别生气，我爸啥样人您还不知道吗？跟他生气只会气着你自己。”
苏大成翻了个白眼，领着苏晓峰和苏晓莹要带他们去省城玩扬长而去。
苏大姑拉着苏曼的手，一脸痛心?:“曼曼，你这孩子傻啊，你奶走了，你不跟你爸去东莱，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苏曼扶着她坐下:“大姑，我就是跟着我爸去东莱，他也不会供我继续读书。这些?年我和我奶也攒了些?钱。我有手有脚，家里还有几亩地，还能?让自己饿死？
我奶临去时对我说，我爸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去了东莱，长个心?眼儿，别被他们给?卖了。
我爸昨天喝醉了酒说给?我找好工作了，等我去了东莱，就把我送到酒店当坐台小姐。大姑，您说，我敢跟他去吗？”
苏大玲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半响后长叹一声:“不去就不去吧，走，跟我回家，有大姑一口饭，就不会让你饿着。”
苏曼摇头:“大姑，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大嫂快要生了，二?哥的婚事已经定了，我不能?再给?您添麻烦。”
苏大姑的日子不好过，大姑夫是个泥瓦匠，两年前?在工地上干活时摔下来瘫了。
苏大姑既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大姑夫，又要下地干活，小儿子的人生大事还没解决，苏曼不想给?她添麻烦。
再三保证能?照顾好自己，哄走了苏大姑，苏曼把大门虚掩，找了个围裙系上，开始收拾院子。
办完白事酒席后，铺了水泥地的院子里一片狼藉，苏曼把厨房水管拉出?来，冲洗一遍后，往地下倒了一些?洗衣粉。回屋里找出?长把刷子把院子里的地刷了一遍，用清水冲洗一遍。
刚忙完，就听见?前?面邻居方婶儿在平房上喊她:“曼曼、曼曼，你怎么没有跟你爸去东莱啊？”
苏曼把刷子放到墙角:“我这该上高中了，户籍在老家，要是去了东莱，就没学校上了。”
“这倒也是，上学是大事儿，反正你大姑家离得近，你爸妈不在家也没事。”
“婶儿说的是，还有我大姑呢，再说我上高中要住校，就算是我爸妈在家也不能?天天守着我。婶儿，您先忙，我拾掇一下院子。”
“曼曼忙吧，这孩子，打小就能?干，我家盼盼要是有你一半能?干就好了。”
方平边嘀咕边往下走，苏曼看平房上没人了，扔了两张清洁符，整个院子瞬间变得一尘不染。
刚才要不是看到前?面邻居方婶儿在平房上晒东西，她也不会费劲巴力?的冲洗院子。
清理完院子，苏曼走进?屋里，堂屋和其?余房间先扔一张驱虫符，再紧跟一张清洁符。
苏家的房子是苏大成结婚时，五间平房起脊盖瓦，花掉了苏爷爷大半辈子积蓄。虽然现在看来已经稍显破旧，但在当时，可?是苏家庄最气派的房子之一。
东屋两间，外?间是堂屋，苏奶奶睡里间，西屋三间原主苏晓曼和苏晓莹姐妹俩住一间，苏晓峰住了另外?一间小的，最大的那一间是苏大成夫妻俩的卧室。
以后苏大成夫妻俩是不会再回来了，苏曼打算把他们俩的房间清理出?来放杂物。
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一个小型垃圾处理器，把苏大成夫妻俩房间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塞进?去。
原主和苏晓莹、苏晓峰住的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清空。只有东屋苏奶奶的房间没有动。
等明天苏大姑过来，让她把苏奶奶的东西收拾出?来，烧三七纸的时候，顺带着烧给?苏奶奶。
斑驳的墙面需要重新粉刷，苏曼打算明天去镇上买一袋腻子粉。她空间里什么样的墙漆材料都有，但想拿出?来得有个合理的来处。
苏大姑见?天的往家里来，家里有什么、没什么，她门清。与其?想办法糊弄她，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买回来再调换。
原主和苏晓莹住的房间是西屋三间里中间那一间，她们俩睡得床是用破木板拼凑的，苏曼直接就给?拆了扔到厨房打算劈成柴火烧锅用。
从空间里拿出?一张半新不旧的实木床，床垫、褥子都铺上，再铺上床单，只要她不说，没有人知道她把床给?换了。
院门交给?装修机器人加固，卧室门换成跟原来颜色相近实木的。全部整理完后，已经到中午了，苏曼走进?厨房，用清洁符把厨房角角落落都清理干净，墙角四周贴上驱虫符。
不到片刻，就从角落里蹿出?几只大耗子，背着小耗子跑得那叫一个飞快。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群虫子、蚂蚁，看得苏曼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
厨房门口的大水缸用丝瓜瓢沾上洗洁精刷洗了几遍，用清水洗干净后，扔进?去一颗刻着清泉符的水灵石，很快，缸里就注满了清水。
前?院小菜地里掐一把小葱和小青菜，后院鸡窝里摸两个土鸡蛋。小葱、青菜洗干净切碎盛到碗里，往碗里放盐、香油和自制的五香粉。
铁锅刷洗干净后，往里面舀了一瓢水，盖上锅盖开始烧火。水即将沸腾时，从橱柜里拿出?一小把干面条，从中间掐断扔到锅里，用筷子搅合搅合，盖上锅盖小火煮两滚。
面条快熟的时候把鸡蛋打散淋进?去，把加了香油和调料的小葱和青菜倒进?去搅合一下，中午饭就算是成了。
刚把面条盛到碗里，苏大姑端着一碗小鸡炖土豆推开门走了进?来。
苏曼赶紧迎上去：“大姑......”
苏大姑瞅了瞅苏曼碗里清汤寡水的面条：“中午就吃这个哪行啊，你大嫂嘴馋想吃小鸡炖土豆，我给?你送过来一碗，赶紧趁热吃。”
苏曼推辞不收，苏大姑眼睛一瞪：“你这孩子，让你吃你就吃，跟你姑我客气什么。行了，你赶紧吃吧，下午我蒸了馒头给?你送过来一筐，你自己就别费事了。”
苏曼赶紧拦住她:“姑，家里还有馒头呢，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您可?别送了，天热，馒头放不住。”
苏大姑不放心?地跑到堂屋柜橱里翻了翻，看到确实还有半筐馒头，这才放心?。
苏曼指了指斑驳的墙:“姑，我想趁着假期，去镇上买袋腻子粉，把家里的墙刷一下大白，这样屋子里也显得亮堂。”
苏大姑一摆手:“不用买，家里有腻子粉，等会儿吃过饭，我让你二?哥给?你扛一袋过来。正好他在家里闲的没事干，让他直接把墙给?你刷了。”
说完不等苏曼拒绝，从厨房拿了一个碗，把鸡肉往碗里一倒，扭头就走了。
苏曼就着小鸡炖土豆把鸡蛋面给?吃了个精光，吃完打了个饱嗝，把碗洗干净放到橱柜里。把西屋杂物间用驱虫符和清洁符清理干净。
杂物间里有两口放粮食的大缸，里面都是今年的夏粮。苏大成本打算把它们全部都卖掉，结果因为?被苏曼下了暗示，急着离开老家，这些?粮食才逃过一劫。
苏曼开学后上高中要住校，这么多麦子根本吃不完，她打算过几天请大姑帮忙卖掉一部分。
除了麦缸外?，屋里杂七杂八的农具全部都清理出?去。已经坏掉的扔进?垃圾处理器里，还能?用的打磨一下，回头割麦、种菜都能?使?。
“曼曼、曼曼……”
苏曼听见?二?表哥的声音赶紧跑出?去:“二?哥，你来的好快啊！”
张万里苦笑:“我妈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老人家发话了，我但凡慢一点儿，就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苏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想着明天去镇上买一袋腻子粉，没想到大姑知道了，非说家里有，不让买。”
张万里把腻子粉扔到院子里:“家里确实有，这玩意儿扔那也是白放着落灰。曼曼，你给?我找个破桶，我把粉先泡上。”
趁着张万里回家拿工具的功夫，苏曼把那一桶腻子粉换成了空间出?品的墙漆粉。模样跟腻子粉一模一样，但刷出?来的效果却比腻子粉好，还是纯天然环保的。
张万里把工具拿出?来之后，苏曼拿起滚轮，和张万里一起开始刷墙。墙漆粉比腻子粉好刷，两个半小时，他们俩把五间房刷了大半。
眼看着剩下的不多了，苏曼去后院逮了一只肥鸭，烧水褪毛开膛破肚，跑到小卖铺买了一瓶啤酒，做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啤酒鸭。
分盛到两个小盆里，一盆他们兄妹俩吃，另外?一盆苏曼端着送到了苏大姑家。怕被大姑骂败家，她放下小盆就往家里跑。
苏大姑在后面气得直跺脚:“你个败家的臭丫头，那鸭正下蛋呢，你怎么就给?宰了？”
一盆啤酒鸭，配着大米饭，张万里吃了个肚圆。苏曼等他吃完，问道:“哥，我做的菜好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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