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昧地黄丸
这次可以休息一周……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来破冰。
我直接收拾好了行李,在第二天的上午,勇闯宫城。
月岛在成年之后也是自己一个人住,我去过他家不少次,不需要人带路,我都能摸到他家去。
将行李箱推到墙边放好,我直起身子,正打算离开,抬头却看到沙发边上安安静静放着一个收拾整齐的背包。
有点眼熟,月岛萤要出远门,去的时间又不长时,就会背着这个包,好装东西,比如说,来找我的时候。
我动作一顿,然后才轻轻把门关上,打了辆车,直奔仙台市博物馆。
今天是工作日,来仙台市博物馆的人不多,也不用预约,直接就能进去。
博物馆不是很大,一进去能够看到提醒游客小心野生动物的提示牌,和一些特别展出的票价,我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环顾一周,找到了某个熟悉的黄毛,抬步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干咳了几声。
他立刻意识到是有游客来咨询,停下在触摸屏上录入的动作,模样帅气的青年转过身,声线一如他本人一样清冷:“有什么能帮您?”
说着,月岛萤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猛地一怔,眼睛也不可置信地瞪圆了一瞬,他下意识想过来抱我,不过很快就想起自己在工作,而且我们两个还处于冷战阶段,脸上的表情不是很自然,看上去有些别扭。
“……你怎么在这里?”
“这位先生,你不是很专业啊,怎么还和游客套近乎?”我双手环胸。
因为上次的这争吵还没有解决,所以我也没有给他笑脸,而是假装陌生人,继续说:“我第一次来参观,麻烦你帮我讲解一下。”
月岛萤垂在腿侧的手紧了紧,他别开眼,回道:“抱歉这位小姐,如果您有需要的话,上面有工作人员为您准备了讲解器,每个展品旁边也有附带介绍,我并不负责讲解工作,还请您见谅。”
我眉梢一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很明显是自制的卡片,拍在他坚实的胸口:“少废话。哦,对了,月岛先生,工作期间认真履职,讲解热情,不然小心我投诉你哦。”
月岛萤:“……”
他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并将按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张卡片捏起来一看。
上面画着粗糙的工作状态月岛萤,并写有[仙台市博物馆特别参观卡],以及[持此卡者可享受讲解员月岛萤全程热情讲解]等字样。
这张卡……
哼。
算她有能耐,这张卡还是他刚入职那会儿两个人起了玩闹的心思,在小店里随手做的,不是博物馆官方的东西,但在他这里,确实有效。
月岛萤见它存放了几年还崭新如初,忍不住上翘了嘴角。
“在那儿看什么呢讲解员。”
我在楼梯上催促一声:“别慢腾腾的,小心我投诉你。”
月岛萤:“……”
他上翘的嘴角压下来,轻啧了一声,先保存了自己刚刚输入的东西,然后才跟着我一起上了楼。
上楼往左边走是领讲解器的区域,再往前就是特展的展厅,那边和月岛萤无关,于是我并没有犹豫,直接去了常设展。
说起来,这确实还是我第一次参观月岛萤工作的地方,不是之前没想过要来,而是每次我提起这件事,他就有些抵触,似乎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工作的样子。
余光瞄了一眼身侧奶黄色短发的青年,他的气质依旧是清清冷冷的,看上去不怎么爱搭理人,身姿挺拔,身材匀称,身上穿着很标准的工作装,脖子上挂着工作牌。
比起平常潮流的穿搭,少了几分少年气,多了几分成熟。
不过他不管怎么穿,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这张硬帅的脸。
……切!
长得帅有什么用,和女朋友吵完架之后还不是不长嘴!
我心里冷哼一声,原本消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来到第一个玻璃展柜前停下,这些古老的模型和器具上都贴着一些解释性的话,我也就耐着性子看了看。
月岛萤在工作时状态倒认真,和我解释这些是在仙台设藩前留下的,在仙台设藩后,整个仙台藩的地图贴在墙上,虽然我对仙台不熟,但也能在上面找到熟知的几个名字。
紧接着后面还有一些地图,字画,历史年表,月岛萤一直在敬职敬责地为我讲解,他的声线清冷,一开始讲的还没什么感情,脸上的表情也冷冰冰的,后面放松下来,声音逐渐柔和,与我走在一起的距离也不自觉越来越近。
两个人路过一面黑色的玻璃墙,月岛萤无意之间看到自己的表情,以及宛如将女生抱在怀里一般的倒影,他抿了抿嘴唇,别别扭扭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好了,常设展的内容就这么多。”他说到这里一顿,又问:“你是不是还要去特展?”
我是算好了时间来仙台市博物馆的,坐新干线的时长,坐地铁去他家的时长,搭车来博物馆的时长,除了参观的时长比预想之中的要短,其他基本上都和我预计的差不多。
这也就意味着,月岛萤最多再过十分钟,他就要下班了。
我没买特展的票,对特展也什么兴趣,于是我想了想,说:“不去了,我再往博物馆后面走走,你待会儿下班了来找我。”
月岛萤轻哼了一声:“谁要来找你。”
听他这样说话我就生气,我不满地对他捏了捏拳头:“我现在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并且此时此刻我对你依旧还有怨气,小心我投诉你。”
“……”月岛萤见我这幅模样,反倒乐了,“这位小姐,你的意思是,你要公报私仇?不会吧,你的攻击力简直软弱无力。”
软弱无力?
你说谁软弱无力??
我给了他一拳。
月岛萤直接弓起身子,捂住自己被锤的腹部,假装就要倒下。
我目瞪口呆,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你干嘛!我又没用力!你装什么!”
“咳、咳咳……女游客殴打博物馆讲解员,咳咳……”月岛萤柔弱地咳嗽了好几声,看我一眼,继续低头咳嗽:“只因垂涎讲解员的美貌……暴力胁迫不成,还要举报我,这究竟是人心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你完了,明天你就上新闻。”
我:“?血口喷人是吧?”
月岛萤:“这里的监控已经足够作为呈堂证供,你所有不见光的手段,都会被人民警察所揭露。”
我:“……”
行,你小子,真行。
我瞪他一眼,不满地鼓起腮帮子,转身下了二楼。
月岛萤在我这里扳回一城,顿时心情大好,脸上都有了笑容,送我出门的时候都眼里都带着笑意。
“欢迎客人下次再来。”
得意的嘴脸,昭然若揭。
此时此刻,我已经彻底忘记了之前还在和他冷战,只觉得这臭小子嘴贱的一如既往,待会儿等他下班,我非得再给他一拳。
仙台市博物馆后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鲁迅像,说起来,因为鲁迅早些年在仙台学医,也是在这里弃医从文,仙台很多地方都有鲁迅的影子,每看见一个鲁迅像,我也会停下来留下合影。
月岛萤是在我上到仙台城遗址时出现的。
我没有说我早就注意到他在飞速上楼,也没有揭穿他在楼梯上平复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假装不紧不慢地慢步过来。
其实我全看见了。
三个台阶并做一个跨步地跑上来,完全不像浪费任何一秒,背上背着的包拉链都还开着一条小缝没有拉到底,奶黄色的发尾微卷,有些乱乱的。
我不由得笑了一声,抬起墨镜,饶有兴趣地用视线在他身上从头到尾扫描一遍,在他被看得十分不自在时,我说:“你……今天下班下的很着急啊,怎么,那么想见到我?”
“切,少自恋。”月岛萤拉了拉肩膀上的背包带子,装模作样地冷眼看我:“我饿了,先去吃饭。”
“行咯。”
我从他身边走过,率先下了台阶。
月岛萤的视线追着我的背影转身,走在了我右后方。
走了一段路,他从我的右后方,变成与我并肩走着。
台阶并不宽,我们两个并排走,留给我们的空间都不多,走路时偶尔会碰到对方的手指和手背,平常换做这个时候我早就主动牵上他的手了,但现在嘛……
我没动,任由他假装位置不够,时而肩膀相碰,时而手背相撞。
月岛萤:“……”
他的肩膀垮了垮,又主动和我说话:“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你上次带我去吃的那家铁板烧。”
“好。”
月岛萤应了一声,见我又没有继续对话,心里隐隐有些烦躁,但更多的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
他试探性地在下一次“不小心”碰到手背时,顺势抓住了我的手。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月岛萤这才偷偷松了口气,说道:“差不多也该消气了吧?”
我听到这句话,眉梢一挑:“差不多?该?消气?你做了什么事情让我生气,又做了什么事情能让我消气?”
“……上次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太急躁,结果越吵越凶。”他抓着我的手紧了紧,认真说:“抱歉,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还有呢?”
“我两天没给你发消息。”
“还有呢?”
“……我放任你情绪变坏。”
“还有呢?”
月岛萤沉默,余光瞥见我在坏笑,立刻用肩膀给我拱出去:“喂!”
他在很认真反省啊!
最后一次他们的交流是在两天前,这两天月岛萤人也见不到,消息也看不见,甚至连声音都听不见,他知道那次是把对方给气的狠了,这两天有点想她了,打开聊天记录,却第一眼看到的是他们那天洋洋洒洒吵了一大堆的对话框。
那天是他先语气不好的,工作很烦,想抱抱她,但是隔着屏幕什么都做不了,明明这也并不是她的错,最后说着说着就嘴硬地开始了“他去东京要比她来宫城的次数多”这种争论,两个人的情绪自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顺着心意道歉就好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月岛萤有点后悔,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较劲心理,他没有去主动找千夏说话。
直到昨天,他无数次刷信息,却依旧没有收到来自千夏的新消息,他有点坐不住了,打算今天傍晚下班后就直接去东京的。
结果千夏比他要更快一步。
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明明她也很忙,但她还是来了宫城。
一直不知道和谁较劲的心脏一软,紧接着就像沾了水的棉花糖,全都化成了糖水。
月岛萤仗着手长,又把人给捞回来,环住对方的腰,蹭了蹭,发顶:“抱歉,我不会再那样了。”
我任由他蹭着,笑着问他:“我去你家放行李的时候,看到你的行李包在沙发上,怎么,这几天要去出差?”
月岛萤一僵,干咳一声,状若随意道:“没有,我把多出来的衣服放进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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