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长子 第54章

作者:千山不关 标签: 红楼梦 宅斗 轻松 BG同人

  宝钗和王熙瑶对视一眼,眼里都溢出几分笑意。二人出了内室,在客厅落座,说了几句闲话,宝钗想起上次见面时王熙瑶说她在相看,便问如何了。

  王熙瑶脸颊顿时就红了,还有些扭捏的样子,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宝钗便问:“是哪家的公子?”

  “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孙,叫李开华的,听说他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通晓音律和医术。父亲也很看好他,我们两家已经通过气,只等开春便交换婚帖,定下婚事了。”

  宝钗见她如此也替她高兴,笑眯眯问:“是不是见过了?”

  王熙瑶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小声道:“过年前母亲去上香,安排我与他见了一面。”

  “如何?”

  王熙瑶脸更红了,支支吾吾道:“还行吧,长得还不错,举止也算端方。”

  “那便好。”宝钗捏捏她的脸,“你的婚事定下,舅舅舅母也该轻松些了。”

  王熙瑶笑嘻嘻道:“表姐比我还大一点呢,你的婚事可有眉目了?”

  宝钗收回手,含笑道:“我刚被选为公主伴读,暂时不考虑这个。”

  “那倒也是,若表姐成婚了,十一公主又要重新选伴读,只怕宫里也不高兴。”她皱了皱脸,随后又喜笑颜开,“不过表姐不用担心,以你现在的情况,婚事指定不用愁,说不定还能得宫里赐婚呢!”

  “是否赐婚倒不要紧,我只盼着找个人品端方之人也就罢了。”

  王熙瑶:“姐姐如此品貌,自然想要什么样的都有,还怕挑不到合适的吗?”

  宝钗点了点头。

  另一边,薛虯、薛蟠也与王仁、王义在说话。主要是薛虯与王义讨论学问,说是讨论,其实主要是薛虯指点王义。

  王义圣贤书读得多,但薛虯有两世经验,这一世也从没断了学习,对世事的理解比王义深得多,正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他自然有能力指点王义,王义也心服口服。

  王仁听得昏昏欲睡,薛蟠却缩了缩脖子,想起从前被大哥和功课支配的恐惧。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他现在也没那么抵触念书了,但每每想到当时的心情,还是会心念起伏。

  说了一会儿功课,二人又说起旁的,薛虯问:“舅父在任上如何?”

  王义不妨他问这个,想了想才回答:“父亲来信说一切都好,想来应是无碍的,表弟为何如此相问?”

  “无事。”薛虯摇摇头。

  确实没什么事,原著中王子腾的死期还在后面。但他既然是太子的门下,如今太子和二皇子争斗这般厉害,王子腾不可能独善其身,薛虯想知道他那边的情况,一来便于了解当下局势,二来也能判断王子腾的情况,方便即时拉他一把。

  没想到王义竟一问三不知,看来只能自己打探了。

第58章 年节结束

  大年初三,薛母和宝钗去了林家一趟。

  照理来说,林家没有长辈在,薛家不用来拜年。但薛母想着黛玉一个人在家,心里不落忍,便想着过去瞧瞧,薛虯和薛蟠就不去了。

  大年初五,薛虯去给四皇子拜年。

  路经二皇子府邸所在的街道,不妨被一队侍卫拦住了路。

  侍卫首领一手扶腰间的佩刀,问:“你们是哪家的?要求见二皇子吗?”

  “我们是薛家的,路过此地,打扰了主家清净。”车夫在外头回道。

  侍卫首领冷声道:“二皇子府接待客人,这条路暂且被征用了,既然不是求见二皇子,还是从别的路走吧。”

  车夫嘀咕:“可是这条路最近便,绕路要多走一刻钟呢!”

  侍卫首领冷哼一声:“关我什么事?快走!耽误了二皇子的事,仔细我拿你问罪!”

  薛虯在马车里听到了,扬声吩咐:“改道吧。”

  车夫应了一声,驾着马车拐了个弯儿,往另外一条街去。薛虯掀开车窗上用来遮挡视线的帘子,便见二皇子府门口车水马龙,把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其他人只要不是去二皇子府上的,不拘马车还是行人,都要绕道而行。

  长瑞不忿道:“二皇子也太跋扈了,他有事,旁人便没事么?这条路这般重要,他一时挡住了,多少人都得绕路!咱们也就罢了,走路的才遭罪呢!”

  薛虯放下车帘,淡淡道:“二皇子受皇上看重,旁人自然多有讨好,他府门口这般拥挤,其他人进去了反倒不好,早早避开也是好事。”

  长瑞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因着绕了远路,薛虯比预计的晚了一刻钟到四皇子府,好在他出门的早,倒没耽误相约的时辰。

  四皇子府门口也有人送礼,不过比起二皇子府的就少多了,被统一安排在道路一侧,并不影响行人通过。门子拿册子登记来访之人的姓名,收下拜帖和礼物,却不让他们进去。

  众人也不介意,他们中大部分本就没有见四皇子的资格,平时想送礼都送不到正主跟前,不过趁着年节聊表一下心意罢了。

  薛虯的马车从队伍后头驶过来,越过众人

  往前面走,直到在府门口停下,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憨憨,难道不知道四皇子最重规矩,连带他府上的下人也看不得不讲规矩之事吗?

  大家都在排队,就连户部侍郎府的人也不例外,这人是什么来头,难道不怕惹恼四皇子府的人吗?

  四皇子府的人不仅没恼,反而挤出一脸笑意,亲自拿着马凳过去,恭敬道:“薛大人来了,殿下正等着您呢!”

  薛虯冲他点点头,踩着马凳下了车,施施然往府内去了。

  外头的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难怪能进四皇子府!

  薛虯在书房见到四皇子,将手里捧着的匣子递给他,说道:“下臣给殿下拜年,祝殿下吉祥顺遂,万事胜意!”

  四皇子嘴角牵了牵,露出一点笑意:“也祝你事事顺心。”

  他伸手接过匣子,还有一点疑惑。薛虯办事向来周到,该有的礼节从来不少。拜年是需要带礼的,因着年前已经送过节礼,这拜年礼不必太过贵重,不拘是瓜果、点心或是美酒均可,只为表达对主家的问候与祝福。

  这匣子不大,显然装不下这些东西,不知里头是什么。

  他打开匣子,便见里面是整整齐齐一叠银票。

  四皇子:“……”

  薛虯微笑:“下臣想着,再没什么祝福比这个更真挚了。”

  四皇子:……这话倒不假。

  他把匣子合上,交给同样看呆了的齐忠,对薛虯说:“明日就开始上衙了,我的意思是近日便向父皇请旨,封你为户部员外郎。”

  薛虯诧异:“殿下何必这般着急?今年户部的账还没清,那查账与记账方法是否有下臣所说的成效尚未可知呢。”

  “虽还未清账,但这数月用你的记账和查账方法,办事的确便宜许多,这户部员外郎你当得。”四皇子摆摆手,“你不必多说了,只等着接旨便是。”

  薛虯:“是。”

  “还有一桩事,团哥儿过了年也六岁了,我打算叫他入学。”

  薛虯点头:“理应如此。”

  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四皇子跟他说这个做什么。

  四皇子瞥他一眼,说:“想叫你给他做个先生。”

  薛虯拿茶盏的手一顿:“我?”

  四皇子点头。

  薛虯:“……并非下臣妄自菲薄,只是小殿下贵为皇孙,自有名士大儒可以为师,何必要找下臣呢?”

  “你自有你的好处,你每每给团哥儿讲些故事,他都很喜欢听,回去了还与我和他母妃讲,过去许多日子还记得。”四皇子看着薛虯,说道,“能叫他学进去就是最好的,先生的学问深不深倒不要紧。况且你虽然没有功名,但是学问并不差,教导团哥儿绰绰有余。”

  薛虯:“只怕下臣不通教导,耽误了小殿下。”

  若团哥儿只是普通皇孙,他自然不惧做个先生,但若四皇子未来能成功登顶,团哥儿便是大皇子,并且很可能是太子,那么对他的教育便很重要了。

  学问好不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团哥儿的思想。他可以受薛虯影响对世事有不同的看法,但决不能与主流思想背道而驰,否则他必将孤立无援,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四皇子听明白薛虯的意思,与他对视良久,这才缓缓道:“那也罢了,我再请一位名儒与你一同教导他。”

  薛虯这才放心,拱手道:“殿下英明!”

  *

  却说过完年,贾母便催着黛玉回去。

  黛玉并不想回去,她在林家自由自在,比在贾家强得多。但是外祖母一再催促,黛玉也不好拒绝,只得回去了。

  回去后先去给贾母请安,贾母拉着她好一番亲香,又怨黛玉不时常回来探望。

  王熙凤笑着说:“老祖宗不知道,妹妹如今可能干着呢,林家没个主事的人,一应都要妹妹挂心,哪里能得空?”

  “那也罢了,只是日后可不许离开外祖母那么久了!”贾母拉着黛玉的手说。

  黛玉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没什么波动。

  待回到自己的院子,坐下歇息一会儿,三春姐妹便来了。黛玉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正想着你们呢,可巧你们就来了。”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三春姐妹都发生了很大变化。迎春原就胆小怯懦,如今更是畏缩,总觉得旁人在笑话她,越发谨慎怕事,一个字不肯多说,一件事不肯多做,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探春则是越发要强,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仿佛这样抵消那件事的影响,更加受尊重一些。

  惜春则是更加清冷了。其实她年纪尚小,此事原与她干系不大,外人说起来也多是迎春和探春。但惜春的变化却是最大的,每日除了念书和画画,对什么都不敢兴趣,除了几个姐妹,也很少与人说话,好像多看这些人一眼,都能去她半条命似的。

  三人进得屋来,探春解下斗篷让小丫鬟收起来,捧着个汤婆子暖手,奇道:“想我们什么呢?”

  “想着给你们带了节礼,正要叫人给你们送去呢!”

  三人都来了兴致,黛玉叫人把她准备的东西拿来。

  给迎春的是一套棋子,分别用白玉与墨玉制成,打磨得圆润细腻,触之生温。迎春素爱下棋,得了这样一套棋子,十分欣喜。

  给探春的是一盒笔,并非什么名笔,至少探春没听说过。

  黛玉:“我无意间用了一回,倒觉着不错,所以叫人买了几支送给三妹妹,你试试好不好用。”

  探春笑道:“可见林姐姐心中惦记我,用到一支笔也想着我。”

  黛玉一摊手:“旁人也就罢了,姐妹里唯有你的嘴最厉害,哪有敢不惦记你的呢?”

  探春也不恼,只道:“如今林姐姐回来,我便不是嘴最厉害的了,若论能说会道,谁能比得上林姐姐!”

  逗得几人大笑。

  黛玉又拿出给惜春的礼物,是一沓子纸,惜春眼睛一亮:“是澄心堂纸!”

  澄心堂纸始制于南唐,乃是南唐文房三宝之一,以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是书画纸中的精品,艺术宝库的奇葩①。

  又因其制作艰难、稀少难得,澄心堂纸一向为人称颂。

  明朝的书法家董其昌得澄心堂纸时,感慨地说:“此纸不敢书。”北宋著名书法家,苏、黄、米、蔡四大家之一的蔡襄曾经题写《澄心堂帖》,赞扬澄心堂纸品之精美。北宋欧阳修《和刘原父澄心纸》说:“君家虽有澄心纸,有敢下笔知谁哉。”②

  时至今日,澄心堂纸也十分珍贵,且因其制作方法逐渐失传,便更加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