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忧伤炸鸡腿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等会……朝崎爱丽丝,你别告诉我这就没了?”
朝崎爱丽丝点头道:“没了啊,你还想听什么?”
松田阵平:“计划就这样?”
朝崎爱丽丝理所当然道:“就这样啊。”
松田阵平:“……”
朝崎爱丽丝反而还有些疑惑:“怎么了,这计划不好吗?”
松田阵平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你不觉得这玩意的荒唐程度,和我拿扳手去和他们两个搏斗差不多吗?”
朝崎爱丽丝还被他说得不服气:“你不懂,越简单的计划才越有效,越复杂的计划漏洞就越多。”
松田阵平咬牙:“这么说你还是个天才?”
朝崎爱丽丝:“那当然。”
松田阵平都要被她气笑了:“见鬼。他们都有枪,你这样就是去送死!”
朝崎爱丽丝无所谓道:“有枪有什么关系。怎么了,就诸星大可以乱来,我不行?”
松田阵平不相信:“你确定诸星大是乱来?我怎么觉得他抓捕琴酒的计划肯定比你周密多了。”
朝崎爱丽丝没有否认:“就是因为他肯定计划得很好,我才不用多准备啊,他成功了我干掉他不就行了?”
松田阵平无语了:“你拿什么去干掉他,靠你跑两步就大喘气?”
朝崎爱丽丝瞟了他一眼:“当然是靠我美丽的心灵,以及外表,但更多的是美丽的心灵。”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觉得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像朝崎爱丽丝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她刚刚认真的表情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他竟然差点就要相信整件事真的像她说得那么简单了。
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就连蝉也不一定就会任他们两人摆布。
朝崎爱丽丝冷着脸的时候看起来的确像是很靠谱。
然而和她接触过就知道,她实际一点也不——
……好像还是有一点靠谱?
松田阵平忽然想起来,朝崎爱丽丝好像说过……她那个叫里包恩的长辈从她四岁开始,就已经在教她怎么和坏男人玩玩了。
松田阵平:“……”
这都是些什么奇葩的家庭教育啊!
他缓了缓,强行把气捋顺了
才又说:“那我先姑且认为你能捡漏成功,但是捡漏……你去捡什么漏?”
朝崎爱丽丝这倒没有隐瞒:“诸星大要什么,我就去捡什么。
松田阵平又愣住了:“诸星大要什——等等,你要去捡琴酒?”
朝崎爱丽丝点点头:“对。”
松田阵平还是第一次听说捡漏是去捡人的。
他瞪大了眼睛:“琴酒不是之前欺负你吗,你都跑出来了,还要去捡他?你要他干什么?还有你要死的还是活的?”
朝崎爱丽丝总觉得他最后一个问题有点奇怪。
然而被松田阵平劈头盖脸一通问题砸过来后,朝崎爱丽丝理了理最终还是回答道:
“第一,我之前说过,很多东西都是谣传的,我逃跑根本不是因为琴酒欺负我。”
“第二,我需要他是为了回家。”
“第三,我要活的。”
“活的,回家?”
松田阵平倒是知道朝崎爱丽丝一直很想家,也一直在找机会回家。
但琴酒怎么就能让她回去了?
松田阵平疑惑道:“把琴酒捡回来就能让你回家了?”
朝崎爱丽丝摇头:“不行。”
松田阵平:“那你——”
朝崎爱丽丝打断他:“但他能为我带来接我回家的人。”
朝崎爱丽丝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连指尖都嵌进了手心里。
她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在车灯的阴影中,她的目光闪烁,瞳孔仿佛卷进了碎星的漆黑流水。
沉默了许久。
朝崎爱丽丝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后,才仿佛又恢复正常般说道:“你还记得那次我晕倒之前接过一个电话吗?”
“电话那边的混蛋……他说契机。”朝崎爱丽丝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道:
“他能接我回去……不能同时出现……却要我来找到他们同时出现的契机……可恶,他从来没让我为难过任何事,结果竟然弄出了一个大的。”
松田阵平本来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最开始他还能大概理解一些内容,到后来就完全听不懂朝崎爱丽丝在说些什么了。
不过她说这些大概也不是为了讲给他听。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最终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喂,爱丽丝。”
朝崎爱丽丝猛地回过神,看向他忽然说:“抱歉。”
松田阵平皱眉:“有什么好道歉的?”
朝崎爱丽丝缓缓将身体缩在椅子里,半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无奈道:
“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能不能成功回去,所以的确是在让你跟着我冒险。”
说完,她将脸埋在了手臂的中间,身体逐渐蜷缩成一团。
车里越来越安静。
只留下了两个人几乎同频的呼吸声。
松田阵平觉得他从没见到过如此沮丧的朝崎爱丽丝。
虽然她平时看起来就很脆弱,也很容易情绪化。
但大部分时候,朝崎爱丽丝连眼泪都很有技巧。
他自己就被她一次又一次地迷惑过,然而他却总是在同一个陷阱里不断往上爬,又继续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松田阵平叹了一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别难过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朝崎爱丽丝抬头看了他一眼,竟然还红着眼圈,委屈地骂起了他:“闭嘴,之前我说让你接到电话后往外冲就行,你还说我荒唐。”
松田阵平立刻找补:“我的错,你先别哭,之后你让我往哪就往哪行吗?”
朝崎爱丽丝转过头去不看他,却默默点了点头。
见她似乎是接受了他的道歉,松田阵平正想长舒一口气。
然而他却忽然又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怎么忽然又变成他在道歉了?
松田阵平总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又答应了不平等条约。
这次他竟然连反抗都忘记了。
松田阵平一边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一边嘱咐道:
“虽然你想去做什么都可以,但子弹可不长眼睛,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美丽的心灵对诸星大不起所用,死了怎么办?”
朝崎爱丽丝强行把后半段眼泪憋回去,抬起头赞同道:“你说得对。万一诸星大失手把琴酒打死了,那我不就回不去了?”
虽说琴酒以前就像个战神,但他现在可只有一个肾,怎么和两个肾的诸星大打?
朝崎爱丽丝正在思考琴酒能在她带着戒指赶到之前撑多久。
一旁的松田阵平猛地按了一下她的头顶说:“我是说你,把你打死了,一样回不去!”
朝崎爱丽丝拍开他的手说:“我会躲在安全的地方,等一切都结束后再出去,不过松田……”
松田阵平:“我怎么了?”
朝崎爱丽丝没说话,却忽然伸手用手背敲了一下他下巴上的青黑伤痕。
“嘶——”松田阵平忍不住痛呼出声。
朝崎爱丽丝收回手,面无表情道:“到时候我让你去的地方应该会离他们更近,更危险,也更容易受伤。”
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的下颚,无奈地接话:“然后闭着眼往外冲就行了,是吧?知道了。”
朝崎爱丽丝点点头。
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松田阵平这时才把车子启动。
车辆平稳地驶出地下车库。
然而在路上越掰方向盘,松田阵平越觉得很奇怪。
最开始他把朝崎爱丽丝绑住,难道不是想要让她之后做事慎重一些,不要太冲动吗?
结果现在他自己……竟然也要去执行她那个不靠谱的计划了?
松田阵平都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都来不及让他多想。
车已经被他开到了阿笠博士家的门口。
朝崎爱丽丝解开安全带,独自打开车门走下去。
松田阵平还坐在位置上思考人生,忽然发现朝崎爱丽丝下车后,似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转了个方向,来到了驾驶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