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卧喵
这条巷子,是从学校回家的一条近道,夹在两栋一户建住宅的后墙,很窄,没有什么阳光,一般也只有小朋友和野猫会往这里钻。
而可疑的白毛男子就堵在学校那头的出口处,笑眯眯的,像是志在必得。
悠仁知道,像这样一个长手长脚的男人,是没办法在这条窄道里跑起来的。他只要转头,跑出去,跑到大街上求助就行。
放心,这不难,他放慢呼吸,告诉自己——如果只是比赛跑步的话,他不会输给任何人,就是面对“看起来很难搞”的大人也一样。他慢慢往后退,尽量不引起对方的注意,希望能拉开一个安全距离,这样方便跑路。
“你平时喜欢玩游戏吗?还是喜欢户外运动?”
白毛男子又找了个话题,悠哉悠哉的,两手搭在膝盖上,似乎没有注意到悠仁的小动作。
悠仁慢慢往后挪,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对方:“嗯……我好像都不太感兴趣。”
“居然都不感兴趣?那你喜欢什么?”
“我更喜欢看漫画和恐怖电影。”
“漫画和恐怖电影啊,那也不错,不过这些要素,游戏里面也全有哦,要我说啊,今年上架的3A游戏里面最值得推荐的还是——”
这个家伙……其实只想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吧?
不是说人贩子都很擅长“花言巧语”吗?居然连装都不装一下。他的业务水平堪忧啊。
“好啦好啦,我真的没兴趣。”
因为对方太过不着边际,悠仁没忍住,吐槽道,“我家里没有游戏机,也没有电脑,真的不懂你说的那些。”
白毛男子愣了愣,随之露出大大的笑容,双手一拍:“啊呀,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悠仁脚步一顿,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所以你是要我给你买吗?游戏机什么的——嗯嗯,这确实是个别出心裁的‘伴手礼’,哈哈,还真会抓准时机呢,悠仁——所以你是喜欢索尼,还是任天堂?还是想要一台高配电脑?”
“我不是这个意思!”
悠仁觉得对方不光想要拐卖他的人,还想诋毁他的人品。
他把伞尖点在水泥地面,“哆哆”地敲了两下,也不再与对方虚与委蛇,快速后退几步,终于退到了对方臂长够不到的安全距离。
而白毛男子还杵在原地,保持着不方便起跑的蹲姿,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容,看着很弱、很好对付的样子。
好了——就是现在!
悠仁深吸一口气,转头,拔腿就跑——
……
诶?
他一个急刹车,呆呆抬头,看着那个弯腰弓背、双手插兜站在前面——像一堵墙一样,挡着阳光的“迷之白毛男子”。
……为什么?
为什么才冲到巷子口,他就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还一副站了很久的样子?
悠仁很肯定,在自己转头之前,男人都还在蹲巷子的另一头,按理说腿都该蹲麻了,不要说跑了,就是站起来都要花不少时间!
——除非这个人能从天上飞过来,不然很难解释现在的情况。
但人应该不可能飞吧?
就像人只能普通地用拳头打碎水泥,却没办法打断钢筋一样,这是理所当然的常识。
于是,他问了出来:“好快!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会飞吗?”
老实说,他真的很好奇,甚至有些兴奋——无论是飞檐走壁,还是瞬间移动,他都觉得这个人酷毙了!
“哈哈哈哈——真是出乎意料的反应呢!”
白毛男子一边大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你这小鬼,看着是个常识人,其实也很没神经诶!”
这个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啊?
悠仁觉得十分冤枉。
白毛男子才是“没神经”,几乎把自己的“可疑”,像是楼盘开售的广告横幅那样,大喇喇地挂出来——简直比楼盘本身都要显眼,完全本末倒置了啊!
“如果你想问我母亲的事——”
悠仁掂了掂手里雨伞的分量,知道跑不掉,索性也不跑了,决定跟这个人把问题好好讲清楚,“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对父亲可能还有点印象,但对于我的母亲,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记忆了,她走的太早,我那个时候很小,而我爷爷又不怎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低下头——这个时候,提到爷爷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是不是不太好?
“你爷爷怎么了?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嗯嗯,看来他知道很多事啊。”
“我爷爷他——”
悠仁抬起头,忽然愣住了。
这个男人不知何时扯开了绷带,露出一只蓝眼睛,是那种很少见的天蓝色,非常非常的稀有,而且也很漂亮。
他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诞生了一个疑惑——这个人模人样的家伙,做什么不好,怎么偏偏要去做人贩子呢?
没等他发出感慨,他就看到有个黑影蹿到白毛男子的身后,举起木棍,电光石火间,对白毛男子的脑袋狠狠地砸下去——
砸的非常之用力,木棍轰然断开,其中一截,像是夏日祭的烟花,“嗖”的一下,蹿上天,笔直笔直的,又落下来。
悠仁张大嘴巴,呆住了。
白毛男子应声倒地,摔的很浮夸,像是要碰瓷那样——摆出龙珠漫画里面那个“雅木茶战败”的经典姿势,嘴里还发出一声怪叫。
……这个人到底要不要紧啊?怎么还有精力耍宝?现在是要叫救护车?还是不要?
“悠仁——你没事吧!”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爷爷……”
他这才发现,刚刚袭击白毛男子的黑影就是自己的爷爷——虎杖倭助——他就站在白毛男子的后面,手里还抓着剩下的半截木棍。很明显,凶手就是他了。
“这个变态没把你怎么样吧?”爷爷很紧张。
悠仁总觉得爷爷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他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这个人自称是妈妈的朋友……爷爷你认识他吗?”
话音刚落,他发现爷爷的脸色变了,像纸一样惨白。
……这又是怎么了?他是哪句话说错了吗?
没等他想明白,他就听见地上传来了幽幽的抱怨声:“悠仁啊,我可没说自己跟你妈妈是朋友哦……你知道‘一面之缘’的意思吗?”
悠仁低下头,发现白毛男子已经完全无碍了——他侧躺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脸,就这么大喇喇地躺在脏兮兮、湿乎乎的地上,仿佛一点儿也不怕污水。
……这个人是不是太不讲究了?他难道不怕衣服粘上泥吗?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想了想,回答道:“嗯……就是见了一次面,然后念念不忘?”
没记错的话,国文老师就是这么教的,虽然可能有记错的地方,但白毛男子都特地找过来了,应该是对他的母亲有着很深的印象吧?
然而,白毛男子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笑道:“不——是距离认识就差见面了。”
悠仁:“……”
搞了半天,你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啊?你才是真的懂“一面之缘”的意思吗?
***
同一时间,杉泽第三高中。
百叶箱结界内。
“斑……这个是活人。”
杏里的声音不大,但教室空旷,再小的声音都能带上回音,乍一听,居然有那么几分黏黏糊糊的感觉。
“我知道。”
斑的声音比她的更低沉,撞在教室的墙壁上,却意外的不拖泥带水,只会让无形的压迫感加深,“反正醒着也是累赘,倒不如做个安静的累赘。”
他毫无欺负普通人的自觉。
破败昏暗的教室里坐着两个人——杏里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桌子上,背靠着讲台,两只脚乖顺地垂下来,坐姿还算优雅 ;而宇智波斑坐在靠近门边的桌子上,一只长脚横过走道,踩在另一排的座位上,微微使劲,把接连几排的桌子都推的歪歪扭扭。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两人中间的过道,一个倒霉蛋趴在地上,剃着寸头,穿着杉泽高中的学生制服,很可能就是上周失踪的学生之一。
杏里说归说,但她的良心也不多,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学生倒地不起,没有把人扶起来的意思。
她道:“进来后,我才发现,这里的结界应该是以某个咒灵的‘生得领域’构建的——按照咒力的表现形态,那只咒灵大概率被做成了‘咒具’,要想出去,只要找到那个作为阵眼的‘咒具’就可以了。”
“你一步都没动——就知道了?”
斑的声音带了几分调侃。
“我也是有自己‘解析结界’的小妙招的,不外传,但绝对是可以加进教科书的水平。”
她捏起讲台上的一支粉笔,轻轻地在桌面画了一道弧线,但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妙招”是什么,而是道,“简而言之,这么精妙的结界,并非加茂政介有能力做出来的。”
“看来你真的很讨厌他。”
“这大概就是女人之间的同仇敌忾吧。”
她悄悄用力,粉笔“咔嚓”一声,就断了,还挺清脆。
“意义不明。”
“那就把它当做无关紧要的小秘密吧。”
她松开粉笔,把食指竖在唇边,无声地笑了。
“哼,随你高兴。”
斑跳下桌子,走到门边,继续听楼下的疯言疯语。
杏里也用查克拉强化了听力,一边听,一边想着咒具的事。
她方才把咒力渗入结界之中,解析了一会儿,发现这个结界的构造很是精妙,不仅如此,它所激发出来的咒力强度也不低——这么看来,这个咒具本身很可能就到了“特级”的标准,甚至于,那个被制成“咒具”的咒灵也到了“特级”的水平。
一个从未被高专记录过的“特级咒具”啊……
还真是个不小的发现。
上一篇:Gin,但是家庭煮夫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