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卧喵
止水先一步冲到栏杆边,抓着扶手,往下望。
杏里慢了半拍,看到了栏杆外摆着的红色高跟鞋,以及压在鞋下的一封信。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走到栏杆边,正准备往下望,就被止水捂住了眼睛。
“算了……别看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算了”,两次的语气截然不同。
她很少听见他说话打颤,这是第一次。
“别看了。”他重复道。
“嗯。”
她没有想看。
生死不过一瞬。
死亡也是一种自然现象,她上辈子见多了,这辈子再见,也没有特别的感触。
她只是好奇,小泉老师为什么会自杀?
但征兆也不是没有。
前面说过,她是个比止水还要“婆妈”的人,她很会为别人考虑,自然也很敏感。
在这样一个疯狂的时代,敏感的人总会做出些出人意表的事。
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杏里弯下腰,拾起压在高跟鞋下的信封,顺便把鞋子也往里放了放。
她拆开信封,只见遗书的第一句写着:
——对不起。
***
又是“对不起”。
杏里想起了止水准备的遗书。
师生,师生——
所谓师生,不至于连写遗书的习惯都要传承吧?
杏里和斑走出了教室。
室外是一片虚假的祥和。
天空很蓝,白云一圈一圈扩散开,像是凝固了涟漪的水潭。
离开教室的学生都不见了,四下空荡荡的,台阶蒙尘,水池生锈,没有一丝生活气息。
“所以那个人就自杀了?为什么?”斑问道。
“哦,遗书上写,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学生,一批又一批的新人都是她亲自送上战场,压力太大了。”
“就因为这个?”
“反正遗书是这么写的。”
她回忆道,“那个时候,在边境战场,我们上一届的毕业生团灭了,消息传进来,闹得沸沸扬扬,她可能就想不开了。”
“那穿什么漂亮衣服?又不是殉情。”
杏里耸耸肩:“为什么女人一反常态的打扮,非得跟男人扯上关系呢?”
她走了两步,靠着教室外墙,停下来与斑说话。
“那天是她的生日,又是计划中要死的日子,想要盛装出席也很正常吧?”
她说着,视线落在教室门口的纸箱上。纸箱里装满了旧报纸,纸面因为受潮而发黄起皱。
“哼,杀死自己算什么气性?还盛装出席,听着就来气。”
斑皱着眉头,表情阴郁,也不知在生谁的气。
“行啦,老祖宗,我们先看看眼前的线索吧。”
杏里指了指报纸。
盖在最上面一层的报纸,日期印着木叶62年9月17日。
斑拿起报纸,
看见头版头条的社会板块上印刷着字号夸张的大标题——
“残忍实验?理念不合?大蛇丸叛逃木叶!”
但这个抓人眼球的标题并没有吸引到杏里的注意力。
反倒是旁边夹缝的小广告让她忍不住接过报纸,伸手把皱褶抚平了。
她看到了完整的广告。
“——待遇优越!根组织火热招聘中!”
杏里:“……”
斑啧了一声:“什么弱智玩意?”
“不,根组织还不至于落魄到需要投放小广告的地步——这不是真实发生的事。”
读报纸的时候,杏里摘下金丝眼镜,捏着镜腿把玩。脖子上的丝巾也拆了,随手塞进口袋。她似乎不喜欢太多装饰,除了那副捕梦网耳坠。
——在“意识空间”,她的耳坠从单数变成了双数。
斑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他见她一边说话,一边把报纸大致翻了一遍。
她补充道:“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发生——这里和梦境很像,从意象出发,说不定可以证明止水在这一年受到了根组织的邀请——又或者他看到了别人受到了邀请。”
“就在大蛇丸叛逃的这一天?”
“是有点巧。”
她说着,在心里嘀咕——这也太巧了。
也是在同一天,她见了大蛇丸。
第8章 白日狂想流浪狗,与开满繁花的游泳池……
唉,全是孽缘。
收拾好报纸,他们走出了教学楼。
忍者学校还是杏里记忆中的样子,从东到西,分别是教学楼,操场,宿舍和演练场,靠近校门的位置,那栋涉及自杀案的实验楼还原样保留着,藤蔓沿着墙壁无限攀缘,最终停留在十层。
这栋楼一共有十三层。在她那个世界的西方,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实验楼先前因为战争导致的经费不足,迟迟未能拆除。不过,在七年前的九尾之乱中,它彻底坍塌,残垣断壁被一次性清理了。
现在那个位置,木叶高层出资建了一座两层楼的图书馆。
斑走在前面,忽然一停顿,回过头道:“先去哪边?”
杏里环视一圈——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实验楼,孤零零地伫立在明媚的阳光下——宇智波斑盯着的也是那个位置。
她道:“先不急着上楼,收集情报要紧,看看周围有没有能对付怪物的东西。”
在意识空间,“怪物”是杀不死的。唯一能克制怪物的,就是规则。
想要找到藏起来的意识主人,就必须探索他的“深层恐惧”。
所以即便麻烦,她也得找出对付怪物的方法。
“先去操场那边吧,”她走到斑的旁边,“规则五提及的游泳池就在操场附近,那边视野开阔,可以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斑点头同意了。
操场那块地空荡荡的,落叶打着旋,滑过褪了色的白色地线。铁丝网围起操场,拉的很高,一眼望去能看见三四个可以钻人的破洞,卷起的破洞边缘绑满了五颜六色的金鱼气球,飘的老高。
走进一看,气球的鱼脑袋上用记号笔画了笑脸,歪歪扭扭,看着有几分诡异。
再往前,操场正中,练习苦无用的木桩一排十个,一共两排,个个伤痕累累。木桩正中心还插了奇怪的标语立牌。距离木桩不远的位置放了好几个铁皮垃圾桶,黄色油漆在上面画下歪歪扭扭的数字,脏兮兮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杏里在数垃圾桶的数量,而斑停留在木桩周围,仰头看上面的标语。
标语分为两派,红色油漆写下的标语代表着一方立场,黄色油漆写下的标语又代表了另一方立场。
红色标语写道:
——捍卫家族荣耀!宇智波胜利永存!
——家族利益决不容侵犯!
——杀死木叶高层!
——推翻火影!
黄色标语写道:
——监视!监视!监视!防范!防范!防范!
——坚决维护火影统治!
——野心勃勃的背叛者!木叶之耻!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杏里数完垃圾桶,走回斑的身边,也盯着木桩上面的标语。这些木桩的断面平平整整,中心扎了洞,钉上脏兮兮的方形立牌,像是断了头又被示众的罪犯。
“我提议结盟建村的时候,他们说我卖族求荣,”斑忽然道,“我劝他们弃村自立的时候,他们又说我杞人忧天——现在闹成这样,也是讽刺。”
杏里侧头看向他——这个过分自信的男人难得露出堪称迷茫的表情。这样的他,在瘦小身躯的衬托下,仿佛一只掉进水坑的猫。
不知为何,或许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杏里脑袋一抽,试图找些安慰人的话。
“走在时代前面的人,被时代排挤,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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