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潭子
“啊啊啊~~”
小姑娘挥着小手儿,一把抓了她头上的金钗。
“这个可不能拿噢。”
青竹忙过来,把金钗哄走,防着她划伤自己或者太太。
“太太,姑娘现在不哭了,你躺躺,让晓东几个帮您按按。”
按按?
沈柠很心动。
但是,她自己也有经验,往常按摩的时候,十次有三次会睡过去,今天累了一天,这一按,万一睡着了,可能就很难醒了。
毕竟神仙都是有些手段的。
“暂时不用,把府医请来看一下脉吧!”
若身体好好的,那所谓的神仙却要她死……
那就不是神仙,是恶魔。
“……是!”
本来想给她按按的晓东,急忙去找府医了。
二门外,众人也正在奇怪,那好好的和尚,怎么会突然不见的。
“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贾珍怀疑那人跑到了内院,他之前听的佛号,就是癞头和尚搞的鬼。
这可不得了啊!
“哎呀,就是一阵风,”一个族老道:“我们这眼睛一眯,他就突然不见了,别是神仙吧?”
神仙?
怎么可能?
顶多武功高人?
看过射雕英雄传的贾珍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什么武功高人。
他正要给焦大使个眼色,去内院悄悄的查一下,青苹就过来了。
听到和尚突然不见,她的面上也甚古怪。
这里这么多人,两只眼睛看不到也就算了,怎么几十双眼睛都在那一会眯了一下呢?
“有谁看到那和尚往哪个方向去,并且能够找到他,爷赏五十两银子。”
青苹在贾珍重金悬赏的时候,悄悄的退走。
刚刚族老的话,她也听到了。
太太最近做了不少大事,那和尚……
青苹小时候听祖父说过很多金人到处杀人的事,不敢有半点耽搁的跑了回去。
此时沈柠已经拿着库房的单子,往女儿的嫁妆单子上填了。
虽说女儿的嫁妆已经很丰厚了,但这大半年来,她受赏颇多,再给女儿添上些,完全不叫事。
“祖母~”
蓉哥儿和青苹是前后腿进来的,“孙儿原想着补了功课就过来,您现在叫孙儿……”
“来的正好!”
蓉哥儿十三了。
沈柠笑看他一眼,“我库房的东西有些堆不下了,选几样抱回去。”
秦可卿今天下午回家了,要不然,就直接塞给她了。
“那孙儿就不客气了。”
蓉哥儿一边抱起朝他伸手的小姑姑,一边就凑了过来。
“祖母,您今天好厉害!”
虽然不能进到内里,但里面的谈话,在隔壁的他们都听得真真的。
“……不是我厉害,是如今的大昭厉害,是我们有绝对能压倒别人的转轮枪。”
沈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蓉哥儿,你要知道,任何时候,强大才是最重要的。国是如此,家是如此,人——亦是如此。当你虚弱了,就有无数的人想把你推下去。”
“孙儿知道了。”
蓉哥儿受教。
这一点,他早在赖家身上深刻体会过。
“你爹的脑子不太好使,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虽是儿子,却不可一味忍让。”
红楼中,凤姐和宝玉被赵姨娘请的马道婆算计,差点就死了。
虽然僧、道二人好像每次出场都是为了度人而来,但是沈柠现在回想,总觉各种违和。
他们第一次出现,是要度走英莲。
甄士隐年过半百才有一个宝贝女儿,走哪抱哪,那癞头和尚看到就大哭,非说什么‘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里作什么?’
甄士隐知道是疯话,并不曾理他。
最终癞头和尚指着他大笑说:“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果然,英莲在元宵节丢了,受尽了磨难,一家人的命运也从此大变。
第二个是黛玉,同是三岁。
癞头和尚到林家,说要化黛玉去出家,林如海、贾敏自然跟甄士隐一样,也不同意。
他就说:“既然舍不得她,只怕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要想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才能平安了此一世。”
后来黛玉就生活在外姓亲友贾家,而且总是流泪,最后夭寿而亡。
第三个是宝钗……
只宝钗是不同的。
给她留了一道冷香丸的药方,解她疾病,还让她制金锁。
咦?
癞头和尚怎的如此偏心?
这里面……
沈柠放下笔,细想书中情节。
可恨,她有些不太记得了。
和尚主动去甄、林两家,薛家那里也是主动去的吗?
和尚给了提示,两家都不相信,薛家……
不记得情节,她只能推理。
书里明确记着,他去甄、林两家,薛家没有明确记录这一点,那就是请的?
沈柠头疼,她似乎办了一件蠢事。
和尚要见她,她客客气气的请过来,好生相谈,是不是不会一样?
还有,和尚来了,那道人还远吗?
他们一共度化了三人,第一个是甄士隐、第二个是柳湘莲、第三个是宝玉。
度的都是男人。
惜春出家跟他们都没半点关系。
屋子里蓉哥儿说了几句话,却见祖母没有回答,好像在思考其他什么不可解的事后,忙给丫环们使了个眼色,把还高兴跟他‘啊啊’叫的小姑姑抱了出去,以免打扰到祖母的思路。
沈柠确实没有注意到他们。
她努力的想要自救。
她不想像王熙凤和宝玉那样。
不对,薛家也许根本没见过癞头和尚。
所有一切,都只是他们家杜撰,想要给宝钗造势、添福。
她的金钗是要配玉的,这玉可以是玉玺,也可以是宝玉的玉。
沈柠叹了一口气。
人还没见,她就先胆怯了,这可不好啊!
她拍了拍脑袋,回过神,“蓉哥儿呢?”
“回去了。”
青竹小心回答。
太太在那里发呆好半晌,外面的天都黑了,“姑娘和蓉哥儿玩了好一会,后来在听他背书的时候睡下了。”
这么长时间了?
沈柠看了一眼外面清冷的月亮,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了,府医来了吗?”
“来了,又走了,太太,您哪里不舒服吗?”
“那倒没有。”
沈柠摇头,“算了,叫水吧!”
洗洗睡吧!
她把当初从贾敬那里捞来的沉香念珠戴到手腕,又把红玉乾坤圈放在枕头边,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沈柠只能想自入这方世界以来,自己干的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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