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鸭酱
第59章 研究所 你们是酒厂还是水厂
当午夜邮轮归港的悠长汽笛已经回荡在东京湾, 阿布扎比的谢赫扎耶德清真寺才刚被晚霞镀上一层金边。
波本一路开到酋长皇宫酒店门口，将车交给门口的泊车员后，不请自来地跟着琴酒三人挤进了豪华家庭套房。
“怎么, 你们情报组没有自己的差旅经费吗？”琴酒对跟上来的尾巴颇为嫌弃, “还是说你扮一家人上瘾了, 今晚要和我一起睡主卧，波妞？”
波本听到这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差点连脸上的假笑都没挂住, 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别误会琴酒，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那方面的兴趣。”
说着他毫不掩饰地指指保时捷, “我感兴趣的是她。”
听到这话, 正准备悄悄溜回次卧的宫野志保猛地停顿，瞬间一个丝滑转身坐回客厅沙发, 煮上一壶红茶, 顺手拆了包坚果倒在果盘中, 活脱脱一副等着听一千零一夜故事的架势。
“……”
琴酒头痛地揉揉眉间。
就知道这两人不好对付。
一个是热衷于挖掘各种秘密的情报组精英, 一个是天生对未知充满探索精神的科研天才。
这两人要是对黑泽保保突然变成大人这事不感兴趣, 那才真是奇怪。
如果只有波本还好, 实在不行一枪解决了, 再提拔个新人继承他的代号, 朗姆也不能说什么。
但现在还有雪莉。
雪莉的替代品可不好找。
琴酒眼色一暗。
看来今天怎么都得给个说法先糊弄过去。至于之后，再看看有什么让人一劳永逸闭嘴的法子吧。
于是top killer决定生平第一次睁眼说瞎话。
“其实她是某个实验室逃出来的实验品。”
“其实我是来自瓦肯星的外星人。”
一道声音猝不及防地和他同时响起。
银发男人无语地看向同样懵逼的保时捷,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 又很快各自移开。
“好吧，其实她是外星人。”
“好吧，其实我是实验品。”
波本&雪莉：“……”
统一点, 狡辩的方式统一点！
琴酒：“……”
琴酒直接不说话了，迈腿往沙发上一坐，端起雪莉泡的茶，冲着保时捷手一抬，面无表情地做了个“请开始你的solo表演”的姿势。
“呃，那个……”
顶着三道灼热的视线，保时捷5800转速的大脑疯狂运转着。
“好吧我从头说起……其实我是来自瓦肯星的外星人，飞船故障迫降在地球，又被可恶的美国佬抓去，进行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导致外貌有时候会像这样忽大忽小，不太受控制……是小帅某天路过的时候顺手救了我，所以我就跟着他来组织了——对，就是这样！”解释到后面，保时捷自己都信了，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所以我既是外星人，也是实验品！”
听听这回答，多么滴水不漏！聪慧如她，不仅圆了刚才说话的前后矛盾，解释了她变大的原因，甚至还交待出她和小帅之间的孽…啊不，妙缘由来。
奥斯卡编剧奖今年提名没她都难收场。
而一旁的波本和雪莉在听完以上解释后表情更加复杂了。两人一言不发地看向琴酒，满眼写着不信。
琴酒：……呵，看我有什么用？真话说出来你们肯定更加不信。
但面对质疑，他仔细权衡了一下“救下外星人并带在身边”和“被自己的车成精后缠上”两种形象，发现后者听起来似乎更加不堪一些，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艰难地点点头。
“她没说谎，确实是这样的。”
咔嚓。
隐隐约约听到了两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屋内气氛顿时安静得愈发诡异。
琴酒像是没有看到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赶在他们组织好语言前，抢先开口警告道：
“总之，她和组织的事无关，我暂时也没有上报的打算。所以今天的事，你们最好能够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外泄。”
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除非，你们想引起那位先生的注意，再把她关进实验室？”
“波本，雪莉QAQ……”保时捷立即心领神会，配合地用双拳托住下巴，露出泪潸潸的卡姿兰大眼睛，“我不想再被关回实验室了，所以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保密呀～”
编剧还得兼任演员，唉，她怎么能这么全能！
“……”
望着对面那双明显得意多过担忧的紫色眼睛，降谷零直觉自己肯定被驴了，但他偏偏没有证据。
不过既然琴酒不惜违背一贯的人设也要作伪证，只能说明真相恐怕远比实验室逃出外星人、或是他们先前猜测的跨国人口贩卖还要荒诞离奇。
看来只能靠他们自己来调查了。
“行吧，我可以保密。”金发公安装作妥协地摊摊手，露出波本那副精于算计的表情，“那这次就当琴酒你欠我个人情怎么样？”
银发男人端着茶杯冷哼一声，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债务”不置可否。
宫野志保也朝嘴里扔了颗开心果，恢复了冷淡的语气，“放心好了，我也没兴趣和别人聊什么外星人……毕竟我还不想被人当成搞科研搞出精神问题的疯子。”
“呜呜太好了，波本雪莉你们真是好人！”
见两人都答应保密，保时捷顿时眼睛弯成了月牙，习惯性地扑向沙发上的宫野志保想表达开心，却忘记自己已经变成了成人——于是，娇小的茶法少女被撞得直接飞到琴酒那头，闷哼一声，险些被口中的坚果噎得魂归故里。
宫野志保：什么二十五——五岁！这货心理年龄绝对只有五岁！！
“咳咳，对了，”降谷零突然咳嗽两声，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黑泽保保你还有其他长相相似的同类来地球了吗？”
“同类？！”
保时捷心头一惊，第一反应是小白他们的存在被察觉了。不过她立马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长相相似”的同类。
想起小黑发群里的视频里，小白的外貌和自己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她果断摇摇头，“没有，这个长相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原来如此……”
金发男人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又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波本特有的标志微笑。
“那就好，我就怕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外星人也来了地球，到时候认错了可不好。”
“哈哈那不会那不会，这么绝美的脸只有我才能捏、啊不，才能长得出来。”
“行了，波本，法哈德和墨西哥医药集团那边的会面要开始了吧？”琴酒从沙发上起身，毫不留情地打断两人的对话，一副送客的姿态，“你该找个地方准备了。”
“说得也是。”波本眉眼一弯，顺着对方的意思一欠身，“好吧，那我就先离开了。总之，今天十分感谢大家配合我的行动，有机会再合作。”
说着，他扬了扬握着手机的右手，借着告别的姿势，不动声色地快速拍下几张照片。
“那么，各位，我们东京见。”
……
送走了波本，保时捷本以为自己终于能心无旁骛地享受剩下三天假期。
没想到，琴酒在当晚接到一通电话后，第二天便将她连着雪莉一起打包带回了国。
“什么泥惨会围剿行动失利，不得不叫你回来坐镇的，都是借口！”
直到飞机落地东京，她都还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不相信，整个组织除了你琴酒，就没一个能当总指挥的了？你们这是酒厂还是自来水厂，怎么能这么水！”
“这是那位先生的意思。”琴酒拖着行李箱，抬手拦下一辆的士，“少废话了，快跟上来，现在先把雪莉送去研究所。”
保时捷满脸沮丧，如霜打的茄子般慢吞吞跟着上了车——她现在还在升级后的“48小时形态锁定期”，没办法变回汽车形态自行离开。
出租车根据琴酒给出的地址，一路驶到米花港附近的一处偏僻郊野。
下车后，琴酒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没过多久，接应的车辆便按着喇叭停在众人面前，又很快载着他们来到一处仿佛小型工业园区的地方。
“这里好像不是原来研究所的地址吧？”
宫野志保留学前曾去过几次组织的研究所，记忆里研究所的位置还要再偏僻一些，周边也没有这么多建筑。
开车的研究所负责人谨慎地瞥了一眼琴酒，见他没有阻拦，便一五一十地跟茶发少女解释道：
“没错，这是一个月前刚启用的新研究所。这几年组织不断拓展研究领域，除了医药、军火外，还涉足软件工程、智能驾驶等实用科技。因为研究员的数量不断增加，那位先生就决定干脆将研发部门都搬迁到一起，方便管理，也方便跨部门合作。”
宫野志保对跨部门合作兴致缺缺。不过转念一想，这里离市区更近，以后休息时出来逛街倒是方便。再打量周围的地形，发现很适合飙哈雷，便在心中满意地点点头，决定等安顿下来就把买摩托提上日程。
车很快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前。
研究所负责人熟练地刷卡进门，随后掀开壁炉挡板，露出隐藏其中的暗门，一番操作后，一架电梯在暗门后显现出来。
随着电梯缓缓下行，众人这才终于来到隐藏于地下的研究所区域。
“地面上的房子都是普通车间，也包括了后勤和安保人员的生活区，但真正重要的设施全在地底，而且互相之间是连通的——只要有权限，即便不用通过地面也可以去到其他区域。”
负责人一边解释，一边虹膜、指纹、密码轮番上阵，打开一扇扇安全门，终于带着众人来到雪莉日后工作的办公区。
“这是你的办公室。”
负责人指指门上崭新的标牌，上面印着【Sherry】的字样。他又拿出一份地图，依次跟她讲解实验室、生活区等设施的位置，并标注清楚以她目前的权限，现在可以去哪里。
保时捷对此没有兴趣。
见琴酒正倚在墙角打电话，她决定自己在附近走走。
这片办公区似乎是新启用的，很多门上都还没有贴名字。即使贴了，也大多是普通姓名，像雪莉这样的代号成员少之又少。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格兰杰？原来他的办公室也在这里吗？”
保时捷好奇地凑近挂着【Glenmorangie】标志的门，试图通过门缝观察室内的情况。
没想到，面前突然传来咔哒一声，随即一个连着液晶面板的摄像头便旋转着从门板上弹出。
与此同时，一个清澈温柔的男声透过摄像头后面的音响缓缓响起。
“您好，我是格兰杰，现在有事外出中。有急事需要联系请按‘1’，待我返回后自动通知您请按‘2’。”
保时捷听出，这声音和小黑发来的视频里格兰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