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上危险男主 第52章

作者:黄河小吏 标签: 女配 BG同人

第50章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是希斯克里夫,身后跟着位衣着体面的老绅士,提着医箱,他目光扫过那些考究但被砸出不少坑的家具,落在扶手椅上。

  病人正歪在上面看书。

  医生鼻翼阖动,问主家道:“夫人在喝什么汤药?”

  “你不用管,”希斯克里夫语调强硬,“看你的病就行,好好瞧瞧她,为什么用最好的东西供着,能把自己糟蹋得像个济贫院的痨病鬼!”

  盯向绷着脸的贝拉,“放心好了!他信奉经验主义,不会放你那珍贵的血的。”

  医生走到椅子边,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仔细查看她的肤色,翻开她眼睑,问了不少问

  题,因着贝拉每次回答都是‘没有不舒服’,后面就只问旁边的南希了。

  良久,他转向希斯克里夫,“夫人身体虚弱,是长期营养匮乏和精神的巨大耗竭共同所致。先前困扰她的忧郁病和狂躁病,依我观察已平息。我会写一些能进补的食物,但比起饮食,她更需要平和的氛围,”意味深长地一顿,“您最好,让着夫人些。”

  对方含混地‘恩’了声,“只要她别再给我玩寻死的愚蠢把戏!”

  “希斯克里夫,”开口的是贝拉,“请你离开。我要问医生女性私密方面的不适,你在这里不方便。”

  他哼笑一声,眉毛拧成一个结,从牙关迸出警告,“我以后不想再听到这个词,伊莎贝拉,你的每一寸血肉都是我的!你和我没有不方便!”对医生道,“记住她的任何情况——任何!”

  希斯克里夫离开后,她看向南希,南希笑笑,“和我还害羞啊?好好好,我也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希波克拉底誓言,您会背么?”

  面对气场完全不同了的夫人,医生愣了下,才背起来:“......凡我所见所闻,我认为应守秘密者,我愿保守秘密。倘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祇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信么?”

  “当然,这是每一位医生都该信奉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不会告诉您先生的,不止为我职业的操守,更因他对您过度紧张,并无益处。”医生神情一凛,“夫人,刚才您若因此有病情上的隐瞒,请务必现在明言,这关乎性命。”

  “好,”她掏出一个帕子递上,“我最近很容易疲劳,胸骨的位置感觉被石头压着,情绪激动时会针刺一样的疼,起身会头晕发蒙,话说多了就想咳嗽。前两天,还咳血了,”自嘲一笑,“可以说,我的躁郁症就是看到血的那刻,平息的——咳!咳咳......”

  医生立刻打开医箱,迅速取出一个中空的硬木筒,贴上她胸廓。

  “仁慈的主!”医生低呼,冷静瞬间被凝重取代。

  等她不咳嗽了,他又拿出一个象牙叩诊锤,手掌贴上她后背,开始有节奏地叩击那只手的指关节,凝神听那回响,眉头越锁越深。

  十分钟后,手掌收回,检查颈部和脚踝。

  “夫人,”他声音肃穆,“坦白相告,情况极其严重。虽然还没有水肿,但心音明显亢进,大范围‘隆隆’的杂音......据我经验,心和肺其实是一个系统,听和叩的结果都强烈提示,您这个系统已经严重受损。更别提,”他点点手帕上的血,“咯血这个无可辩驳的体征,恐怕......我能为您做的,也仅仅是提供鸦片酊,来缓解后期您的窒息感,以减轻痛苦。”

  “好,我明白了,谢谢。”

  看医生前她已有预感,毕竟‘咳血必不久’,这个常识她是有的。

  从靠枕下摸出刺绣手袋,取出几枚金币放医生手里,“请您务必收下,操守归操守,报酬归报酬。”

  “孩子,上帝与你同在,身体的苦痛越是折磨,灵魂就越早拥抱福泽,尘世之路越沉重,天堂之路就越轻松。”

  她扯动嘴角冲医生笑笑,心情不知有多么复杂。

  死了,她就解脱了,如果是之前一无所知的她,确实得了轻松;但现在她已知希斯克里夫留了一手,亨利的命运因为她的过失,被牢牢捏在了他人手中,她死后,亨利会面临什么?

  她要怎么轻松?!

  医生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法郎钟单调的咔哒声。

  直到希斯克里夫进来。

  他反手锁上了门,把外套随意扔在沙发,松开领巾,像一片乌云一样罩在她眼前,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着,试图从那复杂神情里挖掘出信息。

  对默了会儿,他忍不住道:“医生说了,你没事了!哼,难怪这两天你的嘴巴怎么肯闭上,不骂人了。”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没有任何预兆地,希斯克里夫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搂起她腿弯,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她挣扎起来。

  “别动!”希斯克里夫低喝,收紧手臂,将她死死禁锢在怀里,走向那张床。

  他将她放在床上,一只胳膊钳住她两只手,一只腿压住她,令她完全动弹不得。

  垂下眼,视线一寸寸扫过她,带着一种游戏终于结束,该结算奖励了的兴味。

  滚烫的唇猛然贴上,另只手控住她下巴令她侧头,好更深地承受。

  寂静房间里,暧昧的舔吃声,和粗重的喘息,渐渐盖过了钟表的走秒声。

  不知何时,下巴上的手悄然松开了,塔夫绸布料的窸窣声响起,她瞬间绷紧,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淹没在唇舌间,她开始疯狂地挣扎,又被绝对地压制。

  他稍稍撤离。

  “希斯克里夫!”

  “我怎么了?”他目光如狼,紧锁着她滚烫的脸,“我要好好检查一下,你究竟方不方便!”

  “你这个畜生——唔。”

  希斯克里夫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和她同时发出一声喟叹,灰眼睛赤裸地看着她,薄唇勾起弧度。

  “你明明被亲得很爽,伊莎贝拉。”

  任她挣脱开,躺着平复。

  她深深闭了下眼睛,推开他坐起来,解开窗幔的丝绸束带,用那束带扎起头发,顿了一下,像在下决心,紧接着,塔夫绸独有的簌簌声再次地响起。

  希斯克里夫垂目,眼神是漫长狩猎后,终于将最难驯服的猎物逼到绝境,欣赏它不再挣扎的认命的爽,又有一丝隐秘的疼。

  捉住她,像从深海里捞起一件失落宝物,将她一把拽回怀里。仔细地、一寸寸看她此刻的状态——煞白的脸色、咬紧的嘴唇、紧握的拳头、羞愤却走投无路的眼神。

  他亲了亲她唇角,低低道,“什么都想吃?吃得下么?”

  “希斯克里夫,”怀中人抬起满是泪光的蓝眼睛,“我绝-对-不要孩子。”

  绝不能在死之前,给他再留下一个复仇埃德加的工具!

  希斯克里夫陷入缄默,无法再从神情看出他的想法。

  十几秒后,抓着她手腕的大手松开,清晰的金属搭扣声响起,紧接是属于男性特有的、压抑而粗重的呼吸,在黑暗中极具侵略。

  “用眼睛看着。”

  *

  南希开门进来。

  “莎,希斯克里夫说,让你在会客厅等着。”

  “会客厅?是要见谁么?”

  让她见人,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知道,只说等着。”

  起身走到更衣间,挑了件崭新的紫裙,化妆,下楼。

  进会客厅时,正碰上出来的约瑟夫,手里抓着抹布,头发汗湿地贴在额头上,满腔地怨气。

  “天杀的!这简直是要了命!整整一天!‘约瑟夫,拿这个!’‘约瑟夫,擦那个!’非得让人累死算完!我只盼着早点儿进坟坑,早点儿躲开这地狱!”

  “哈,”先进去的南希稀奇道,“这还是那个会客厅么?这约瑟夫,虽然嘴巴毒,活干得还真是可以呀。”

  本来紧闭的深红窗帘被流苏带束起,长窗擦得光可鉴人。自搬来就没亮过的黑屋子,现下点着几根蜡烛,那些蒙灰的昂贵桃花心木家具,光洁得能映出天花板上的石膏雕花。

  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儿,希斯克里夫进来了,身后跟着的,居然是詹姆斯?

  詹姆斯眼睛通红,见到贝拉的瞬间张大了嘴巴,不亚于见了鬼。

  “瞧瞧你这可笑的蠢样子吧,格林,”希斯克里夫蔑笑道,“以为我叫你来,是来参加希斯克里夫夫人的葬礼,为此哭了一路吧?可真是蠢到家了!”目光移向贝拉,面色阴沉下来,“伊莎贝拉,他可真是你的好伙伴啊!连你死都能支持的好伙伴!”

  他粗暴地将詹姆斯按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下来,以一种宣誓领地的姿态深深陷进沙发,转圈扫了眼屋子,难掩得意道,“别哭丧个

  脸了,你的伙伴过得难道很差么!既然是来参加葬礼的,那肯定拿了她的遗嘱和信托协议吧。”

  詹姆斯攥紧手里皮包,警惕地瞪着他。

  “希斯克里夫,”开口的是贝拉,“你要干什么?直接说。”

  他没回答她,而是转向跟进来的凯蒂,做了个书写的手势。凯蒂立刻地点点头,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搬来了书房桌上的羽毛笔和墨,以及一沓空白羊皮纸。

  “听着格林,我要和她签《声明协议》。”

  在场能听见的,都愣了神。

  “谁叫我娶了这么一位夫人,从我拜访她家的那天起,就防着我接近她的钱一寸呢,恨不得把她的钱锁进伦敦塔,再雇一队火枪手守着。现在他的合法丈夫,要对本就应该属于他的权利,作如下声明!”

  虽然万分地震惊和不解,詹姆斯还是俯身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写起来。

  “我希斯克里夫,永久放弃对子女名下财产的所有权、管理权及收益权;放弃担任子女财产监护人的权利,”他厌恶地看向眨着圆眼睛的那人,“指定南希.柯林斯,为子女财产唯一监管人,此权利除其自愿外任何人不可强迫其转移。”

  詹姆斯怕对方反悔似得,迅速写完,检查一遍,在受托人处签上自己的字;南希蹲下来,狐疑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推到希斯克里夫面前。

  沙沙声后,笔被传递给受益人。

  “希斯克里夫夫人,”那灰绿眼睛满是怨气,“签了它,你那神圣不可侵犯的财产,将永远安全地烂在保险柜里,一个子儿都不会沾上你丈夫的手指。”

  她拿起笔,签下了名字。

  希斯克里夫起身看着詹姆斯,那眼神分明就是送客。

  等二人离开,成为监管人的南希,心情异常复杂道:“他真的不是正常人,所有行为都令人不可理解!莎,我想来想去,真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希斯克里夫就是单纯在图人,图困住你这个人!”

  再次回来的希斯克里夫,一句话也没说,一把将贝拉抱起,向楼上走去。

  卧室门‘砰’的一声被踢上。

  帐幔晃动。

  “希斯克里夫,让我想想好嘛?我总要有个接受的时间吧?!”

  “伊莎贝拉,孩子现在已经不能作为我报复林顿的工具,如果我这么让步,你还要拒绝我,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拨开她脸上的头发,令她所有细微的表情暴露,“你打算公示期一过,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哼!你不想怀孕,是为了走得干干净净?!”他语气颤抖起来,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恨极了怀里的人,“那我就不得不重新考虑,公示期该怎么做了!”

  “那你呢!”贝拉吼道,“孩子已经不能作为你报复的工具,你又何必执着造个孩子出来!又不是只有一种方式,可以解决你的需要!”

  “我的需要?”那张离她极近的脸,因强烈的情绪扭曲着,“我的需要,就是你给我生个孩子!”他的声音颤抖起来,甚至带上了哭腔,“贝拉,向我证明,你不会离开我。”